應素蹙眉緊凝他，從他深邃的眸底，她似乎也能感應出他受傷的程度，並為之心痛。
「但是不管你怎麼恨，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仇視的對象不應該是一個還不是很懂事的孩子。」
「你從哪裡知道那麼多事？是張媽告訴你的？」古浩東反挑起眉，突然問。
「不、不是……」
古浩東瞇起眼，冷著閻面。「你管好你自己的肚子就行，其他的不是你管轄的範圍！」
「我只是擔心你！」她吸納了一口氣，秋潭般清澈的瞳孔凝望著他，「如果你覺得這種恨意令你快樂，我可以不插手，再也不聞不問，可是我知道你在拒絕小浩的時候，你也是不快樂的，那麼這樣又是何必？」
古浩東微怔，然隨後又嘲諷地輕嗤。
「你怎麼知道我不快樂？我母親不會希望她的兒子接受小三的兒子！」
「婆婆只希望你活得輕鬆、自在！」
「婆婆」兩個字衝口而出，等說出來，應素才發覺自己「說錯話」。
古浩東瞪圓眼，俊臉上的表情如七月的天氣，風雲變幻莫測，喉結滾動得緊。
「你倒挺會往自己頭上扣高帽，我媽會不會接受，這你又知道？」
古浩東撇起嘴，頑固的神情和小浩極為神似。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寶寶，長大後會不會也和他長得很像……
「天下間的母親都是共通的，你忘了嗎？我也快做母親了。」應素酥柔的語調像清亮滋人的湖水流入他的心田。
古浩東擰皺著濃眉，許久未置一詞。
「小浩很喜歡你，如果你對他稍微好一點，他就會很高興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都是失去親人過來的，應該最瞭解沒有親人的痛苦，小浩也很可憐，他也和你一樣，從小就沒有媽媽，我們應當給他更多的溫暖才是。」應素深情並茂地繼續道。
古浩東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胸口輕微起伏，拳頭也不自覺地攥緊。
應素看到他電腦桌邊的一大疊文件，她突然心疼起來——他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實在不應該打擾他。
「你忙吧，我的話，你有空就考慮下，我先出去了。」她躡手躡腳地退出書房，替他關上房門。
古浩東闃黯的眸子慢慢瞇起，瞪住她消失的方位，他俊逸的臉孔是令人難懂的神情——
其實她說的……也不錯？
★★★
翌日清晨，應素早早起身，等伺候家裡三個老、青、小男人吃完早飯後，拎著小浩的書包，準備送他去學校。
「你又準備搞什麼？」古浩東從裡屋走出來，型眉深擰著問她。
「我送小浩上學啊！」應素無辜地答道。
她明明很安分守己得呀？
古浩東瞥了她和她身旁的小浩一眼，撇開臉，望向別處，故意壓低聲音——
「不用了，我送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