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校級的辯論會,蔣彌自然是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的,但是那一次的辯題卻是讓她有了興致,因為被孤立,所以不管做什麼決定她也是不會管別人的想法的。而偏偏那一次她還真的進入了決賽,卻沒有人願意跟她同組。
辯論的題目是「論男尊女卑是不是應該存在」,蔣彌自然是在反方這一邊,初賽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蔣彌一個人上陣竟然活生生的把對方四人的隊伍給辯駁的無法反口,但是到了決賽卻不行,因為那一次的校級辯論是有省級領導來觀看的,一個人的隊伍會讓學校丟臉,連幾個出色的學生也拿不出來;更別說之前蔣彌的豐功偉績讓他們越發覺得如果讓只有一個學生的隊伍贏了那更是一種恥辱,所以他們準備讓另一個隊伍代替蔣彌上陣。
蔣彌只覺得厭惡,想要罷手的時候,崇扶嘉卻站了出來,大氣豪邁的說要和她一起舌戰群大男人!
那一次是她們第一次合作,但是就好像已經合作了很久一般,兩個人的隊伍絲毫不會遜色於那些滿懷壯志,舉出一系列男尊女卑製造的偉事!牝雞司晨之論一樣被她們反駁的七零八落最後敗下陣來!
想到這裡蔣彌抿嘴一笑,「我自然是記得的,那些人被我們一句接著一句根本無暇相顧。」
崇扶嘉有些蒼白的面孔也有了些血色,「是啊,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一想孤僻的你也能有那樣的見識,以後的成就肯定是不可計量。」
「是說我受的苦難比別人多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蔣彌輕笑,「那天可是失算了,我這十幾年的生活只讓我變得更加淡漠。」
崇扶嘉沉吟,「我知道,去b省的路是你指給我的,如果你在,如果是你過去?」
「不用這麼說,你擁有的號召力是我沒有的,我沒有辦法把手下的軍隊當做我的責任。」蔣彌連連推脫。
崇扶嘉深深的看著她,「其實,我懷疑過你的。」
蔣彌臉朝前看,沒有回話,崇扶嘉這才回轉頭,回頭的時候含有深意的眼眸劃過後面低頭走著的陳菲菲,忽然一笑,「但是我最後才知道那個時候清慈勸我另闢蹊徑的主意,是你悉心告知她的。那個時候你就有了超脫常人的觀察力和遠見,我想,如果不是你對溫飲暉的牽掛,別說b省,恐怕a省也會是你的囊中之物,看檢軍就知道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你也可以創造出來一股神話般的勢力。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對陳菲菲有所防備。以你的心思,不會用這種法子。」
崇扶嘉一直盯著蔣彌看,說出這番話好像就是為了要看蔣彌的臉色變化一般。可惜蔣彌的情緒變化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透的,她清淺一笑,「陳清慈死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看了蔣彌許久,崇扶嘉才敗下陣來,「罷了,就算我看出來是你從背後出力有能怎麼樣呢?清慈還是回不來了……」
蔣彌依舊沒有過多的反應,一切如常,可越是這樣崇扶嘉越是覺得心裡忐忑,蔣彌的實力她不清楚,雖然現在檢軍已經歸於溫飲暉之手,溫飲暉跟蔣彌也離婚了,但是轉眼蔣彌背後又有了鄭家少主的支持,其中的詭譎會有那麼簡單嗎?還有清慈的死,自從進入j市之後她就感覺這裡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一切,一開始她一直人為是上頭的人的分化之策,但是她也相信如果b省軍內沒有內奸,上頭的分化之策是沒有這麼容易實現的,看岳耷軍中就知道,之前的爭鬥岳耷不過名譽受損,她卻是失去了摯愛。
而這一次上j市,她帶的都是親信親兵,只除了半路過來的陳菲菲。
她不得不懷疑是蔣彌特地安排的,不然鄭家少主怎麼會在一個沒有了絲毫勢力的蔣彌背後?蔣彌跟上頭究竟有什麼關係?
蔣彌看見崇扶嘉眸中百轉千回,自是知道崇扶嘉心中的疑惑,但是她沒有那個責任為崇扶嘉解惑,當年的一見如故,也不過在那次辯論之後分散,時間可以沖淡一切聯繫,更別說這其中還有不少利益的牽絆,不過隔岸觀火一向是她的最愛,惹火燒身不是她的風格。
「你是在想陳清慈的死有蹊蹺?」蔣彌看了一眼陳菲菲,「你在想你那裡有內奸?比如說我拋棄的陳菲菲?」
蔣彌這樣坦白的發文讓崇扶嘉驚訝,但崇扶嘉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並沒有考慮多久,便點頭,「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憑什麼?」蔣彌哪裡是別人問自己就會回答的人,嗤笑著,卻沒有放開崇扶嘉的手,兩人相攜往前走,好似親密無間。
崇扶嘉恍然,卻是一笑,「我都忘了,你也是辯論能手,在辯論場上,最忌諱把別人丟過來的球接著。」
「崇扶嘉,你的懷疑沒有錯。」崇扶嘉手一僵,蔣彌挑眉,卻是拉著崇扶嘉繼續往前走,「不是誰都都會坦蕩的承認自己的錯的,更何況是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的死。」
「你是在說我才是造成清慈死的主因嗎?」崇扶嘉眉間隱隱有些怒氣,其實崇扶嘉跟蔣彌一樣,都是內斂的人,不會輕易讓別人發現自己的情緒,不同在於蔣彌是不習慣有太多,而崇扶嘉是習慣了用不同的情緒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都不是簡單之人,這是一場角力,但是牽扯到心中之人再冷靜也會露出馬腳。
「如果不是你對b省軍的在乎,你說陳清慈會發瘋嗎?」蔣彌笑,輕輕的把手從崇扶嘉的手中拿出來,「你跟陳清慈的事傳出來導致b省軍軍民對你有諸多微詞,種種壓力你以為你不告訴陳清慈就不會有人告訴她嗎?其實我知道陳清慈的,在大學的時候她就唯你馬首是瞻,只要有什麼事讓你焦慮她會自己去幫你解決,如果你有什麼危險她也會自己幫你解決,結果這次的事因她而起,她能做的是什麼?」
「你懷疑是陳菲菲讓陳清慈受了委屈受了刺激,但是可想而知,當陳清慈選擇跟你遠走,除了你誰可以讓她心傷?」蔣彌聲音飄渺,「而你,在她死了之後,還是以你的政事為重,聽說b省的風波已經平息,看來陳清慈倒是死得其所。」
蔣彌已經脫離崇扶嘉的手,說完這句,再不久留,這一次來她還有別的事做,崇扶嘉只是目的之一,她沒有多看陳菲菲一眼,而是往後走,挽住鄭秋河的手離開。
崇扶嘉則是心中巨震,雙目合上,蔣彌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她沒有想過,或者人就是這樣,喜歡遷怒,她這些天一直在遷怒岳耷遷怒陳菲菲遷怒手下那些曾經逼迫她要放棄陳清慈的人,卻惟獨落了自己。
陳菲菲抬起頭看著崇扶嘉痛苦的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和內疚裡,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外露,心中卻是冷笑。
她不是一個好人,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對陳清慈,卻是很矛盾,從小她就是家中的廢品,家人的目光永遠在姐姐的身上,她沒有辦法不恨,活在別人光芒下的感覺是那麼的難熬。就算她一直都知道該責怪的是那些只在乎名利的家人。
那個時候,只有陳清慈會在結束一天的訓練之後來看她這個藥罐子妹妹,給她帶一些糖果給她講外面的趣事,那時她還小,覺得在四四方方白色的房間裡的日子裡,陳清慈是她唯一的色彩,但是這抹色彩給她帶來的不是愉悅是磨難。
陳清慈身體好,資質優越,是家人寄予厚望的存在,她陳菲菲是藥罐子是愚蠢是家人的恥辱。天之驕子紆尊降貴她接受了是逾越,不接受是冒犯,結果都一樣,她面臨的只會是家人一次又一次的警告。
後來家人再也不耐煩,直接把她從醫院接了出來,藥繼續供給,但是之前是遠在醫院的小小姐,此刻是家裡隱形的存在。她不再是四四方方天地裡的囚犯,卻每天都看著自家的姐姐接受這家人的關愛,和厚望,體會著她的破身體沒有辦法享受的一切,那一切就像刀割一般狠狠的撕裂著她的血肉,噁心至極。
身體不行,待遇不佳,從小她就學會了隱藏,對家人失望,她也不會再死乞白賴,她開始研習各種讀物,瞭解天下事,直到家中來了一個男孩,一個父親終於接受不了自己後繼無人在外的私生子,那個時候她就在樓梯口看著那一場鬧劇,母親撕心裂肺的呼喊,父親的不耐和堅決,小男孩眼中的厭惡,還有她又愛又恨的姐姐眼中的震撼,真好,他們鬧得越大她越興奮,她恨不得這家人徹底的四分五裂!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小男孩很是敏感的朝上看,正好看見她猙獰的面孔,她一震,小男孩的眼睛好像有穿透力一般,把她從內到外看到通通透透。
她一震急忙離開了樓梯間,也是那一天起,他們的生活徹底發生了改變,她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懂得了用乖巧的外表偽裝自己,除了不敢面對那個小男孩。
後來她和陳清慈被送往外地的別墅,再也沒有資格回到主家,這一切都是她為了擺脫小男孩通透的眼,加快了讓母親發瘋的速度,讓父親徹底放棄了她們。
看著陳清慈哭喪著臉無根浮萍的樣子,她只覺得快意,終於,她們也嘗到了被拋棄的滋味了嗎?
陳菲菲回憶的時候,崇扶嘉已經慢慢恢復過來,沒有可以推卸的理由,就算是她的錯她也沒有回頭的理由了,崇扶嘉慢慢在前面走著,不論是矛盾還是爭鬥都已經造成了,對陳清慈,她是真的愛,但是人生中不是只有愛的,也就是這樣,她已經拋不下現在擁有的東西了。
陳菲菲冷眼看著走著的崇扶嘉,她如何不知道崇扶嘉的選擇?陳菲菲輕手輕腳的跟上崇扶嘉的腳步。
對崇扶嘉的心情,她無法具名,不像蔣彌給她的只有恐懼,蔣彌有著跟那個男孩一樣的眼神,太過通透讓她沒有辦法再蔣彌面前假裝情緒,因為那只是班門弄斧。但是在崇扶嘉面前,卻是像是面對之前的父親一樣,極具威嚴,但是太過自信和以自我為中心。
她不是陳清慈,有濃重的戀父情節,她面對崇扶嘉的時候總會是恐慌和恨意交織,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在末世,崇扶嘉這樣的人才會有成就,如果不是因為鍾志愛還有陳清慈,她可能會真的跟在崇扶嘉身邊,得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惜她太瞭解像自己父親那樣的人了,那種人根本不會有真正信任之人,如果不是陳清慈那樣滿心滿眼都是崇扶嘉,崇扶嘉根本不會讓陳清慈有親近之人的待遇。
那次她們被父親逐出主宅,後來更是聽到主宅被外人奪權的事,她們被徹底遺忘,她們依靠別墅裡留下的東西勉強謀生,後來上了a大,本來她已經做好準備,她有了自己的出路,她可以讓陳清慈一夕之間一無所有,她可以讓陳清慈完全可憐的匍匐在她腳下,可是這個時候崇扶嘉卻出現了,陳清慈毫無疑問的把崇扶嘉放在了心裡,崇扶嘉為陳清慈提供了支柱,沒有辦法,她只能收手。
末世的到來又是一個轉折,她只能苦笑,為什麼天總是在她最充滿希望的時候給她以打擊?當她把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末世到來,依她孱弱的身子怎麼能撐過?在她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是崇扶嘉如天神一般降臨解救了她,多麼可笑,當年是父親把她放出來,這次是崇扶嘉解救她,兩人的身份不同,目的卻都一樣,那就是要讓陳清慈願望得圓。
看見陳清慈的一瞬間,她攥緊了手心,總有一天她會靠著自己把這些曾經侮辱過她的人一一報復!下一刻,她就是綻開帶著淚花的笑顏迎接親愛的姐姐。
走在崇扶嘉身後的陳菲菲腦中空洞著在想著過去的事,步伐卻是不亂,步步緊跟著崇扶嘉,忽然崇扶嘉的腳步慢了下來,在陳菲菲的前方,忖度了很久,才說話,「我懷疑過你,是不是你加速了清慈的死亡?」
陳菲菲抬起頭來,眸中清澈一片,「沒有,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是姐姐一直照顧我,離開主家後,我們倆人相依為命。」
「我不想聽這些說辭,你背後是不是有人,事情不可能那麼湊巧!你跟鍾家的人來往過密,我知道這為我和鍾家的聯盟做出了貢獻,但是鍾家背後是上頭的人,我不信這件事你沒有參與!」崇扶嘉轉過身瞪著眼睛狠狠盯著陳菲菲看。
本來低著頭的陳菲菲聽了這話忽然笑了,抬起頭,「如果是我,我就不會現在還在這裡看你的臉色,但是現在我才發現,有些承諾還真的沒有必要遵守!」
「不要牽三扯四,你不是蔣彌,我不會給你太多的容忍。」崇扶嘉剛才才反應過來,是蔣彌利用了她對陳清慈的感情讓自己失態了,剛才她沒有從蔣彌那裡得到很多的消息,反而被蔣彌擺了一套,蔣彌踢過來的球她居然都接了還讓對方摸清了自己的底,當然這些不是不能補救,但是眼前陳菲菲還想用這一招讓她怎能不怒?
陳菲菲聽到這話,崇扶嘉毫不猶豫的諷刺時,一向脾氣好的她也不由的怒了,從小到大,她什麼不可以忍受?惟獨對她的否定不可以,她一向以達到目標為目的,不容許別人不把她當回事!
收起笑容,陳菲菲面無表情,看著崇扶嘉眼中滿是諷刺,「這就是一軍之長?我們姐妹可都真是有眼無珠!我真為姐姐可憐,愛上你是她這一輩子做的最錯的事!」
「啪!」崇扶嘉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陳菲菲的臉上。
陳菲菲冷笑,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頂著一個有著深深紅印的臉,「這就當我還你的,如果不是你當初對姐姐的資助,可能我已經餓死街頭。」
陳菲菲抬起頭,讓崇扶嘉把她的臉看的清清楚楚,「我雖然身子弱,但是不過就是一死,我沒什麼好怕的,你是我姐姐喜歡的人,是我崇拜的將軍我才容忍!」
「崇扶嘉,你有什麼資格打我!」陳菲菲大吼出聲,「我姐姐死的時候還拉著我的手讓我到外頭說你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她到死都是想著你在意的東西!蔣彌說的沒有錯,你在乎的不過是你手中的權勢!我以為你真是這樣的,那我也無話可說,姐姐願意我能有什麼辦法?」
陳菲菲挑眉,「而你現在卻拿我出氣,在這個大庭廣眾的地方,就不顧你的名譽了?你為了權勢傷我姐姐,又肆意踐踏姐姐用生命換來的你的名譽,你不值得我們姐妹的擁護!」
罵完陳菲菲想要奪路而走,卻被崇扶嘉叫住,此刻的崇扶嘉已經冷靜下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失控,當一個人有了權柄在身,很多感情都會被她壓制在心底,而崇扶嘉,雖然依舊二十出頭的人,卻已經沒有了為感情拚死拚活的心。
「很快我會離開j市,你代我留在這裡處理b省跟j市的一切事宜。」崇扶嘉淡淡說著,「不用反駁,你的姐姐讓我照顧,但是我不能忍受你在我身邊,所以你就留在這裡,b省雖是j市的附屬地,你作為外交使他們也會對你有禮相待,你好好做事,會有整個b省為你做後盾。就這樣,不用為了所謂的氣節拒絕,你知道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拒絕不了!」
陳菲菲沒有回話,逕直朝著門口的方向離開了。
崇扶嘉看著她的背影,這麼離開了也好,這個宴會的事詭譎莫辯,她也沒有自信可以護住陳菲菲平安。崇扶嘉抬頭看天,對不起,清慈,終究是她辜負了當初的誓言。
陳菲菲正在耷拉著腦袋走著,走近了大門才發現那個地方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但是余灰尚在,根本不能過人,特別是那些衣著光鮮的人,所以在門口剛剛來到的人已經開著車轉到另一道門。
陳菲菲則沒有這種顧慮,她不是特地來參加宴會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陪客,衣著光鮮於她沒有多大的意義,所以她便踏腳打算跨過大門廢墟。
卻沒有想到此刻忽然一聲尖叫響起。
「不要動!」
陳菲菲跨出的腳步停駐了,隨即一股大力把她拉開,她一時不能平衡身子差點歪倒,還是拉她的人及時的扶住了她。
「你在幹什麼?」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陳菲菲皺著眉轉過身問道。
卻見,那人竟然是——鍾志愛,他不是得知她的欺騙打算不再跟她往來了嗎?
陳菲菲眼眶忽然發紅,那一次w基地的喪屍襲城,她聽到消息依舊晚了,只能帶著鍾志愛躲起來,在這之前她已經得知趙頤的死訊,但是卻沒有時間也沒有意願告訴鍾志愛,避過襲城之後,她跟鍾志愛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後來鍾家的人來找,他們不得不分開。
直到之前來到j市,兩人復又重逢,陳菲菲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思,鍾志愛卻一直跟她講對趙頤的深情不悔,幾年來沒有人告訴他真相,她一開始還想著要取趙頤而代之,但是鍾志愛每次來找她卻都是想要找一個跟他有相同回憶的人一起一遍遍回顧對趙頤的愛情。難道他就那麼傻不知道一個女生如果不是喜歡他是不會有那個興趣聽他的愛情史的嗎?直到有一次她忍受不了的時候告訴了他真相。
她永遠記得那個時候鍾志愛的表情,他滿臉驚滯,只說了一句「你不該騙我!」就不顧而去。
鍾志愛此刻卻全然沒有別的心思,看見陳菲菲呆滯的模樣,一時慌張起來,撐著陳菲菲的肩膀,仔細檢查陳菲菲身上有沒有受傷,「誒,你怎麼了?別呆著啊,有沒有事?」
陳菲菲反應過來,冷淡的拂開鍾志愛的手,「有沒有事不需要你管!」
鍾志愛愣愣的看著自己被拂開的手,看著陳菲菲遠去的身影,一時緩不過神來,但是看見陳菲菲又要走向大門,顧不上多想連忙趕上去,「誒,你怎麼學不乖!這裡剛剛爆炸過,現在還有危險在的!」
「不需要你管!鍾志愛,離我遠一點!」陳菲菲壓低聲音恨恨的說,推開鍾志愛就徑直出了大門,大步往外走,這裡都是別墅區,交通很方便,就是要走遠一點才會有通往外面的特派車。
在大門口吵架跟在裡面不同,大門口人來人往,吵架是平白讓別人看笑話自己丟臉。剛才跟崇扶嘉在的地方無人,才能把一些話脫口而出。
陳菲菲徑直走著,鍾志愛看著她安全過去鬆了一口氣,但是陳菲菲決絕的背影卻讓他心裡一慌,顧不上還等著他的鍾嵐,他便跟著衝了出來,向著陳菲菲跑過去。
剛才他剛和鍾嵐從另一道門進來,鍾嵐就遇見了閨蜜,倆個女人閒聊讓他百無聊賴之際瞄到陳菲菲的身影,便跟了過來,這個時候看見陳菲菲形單影隻更是心生憐惜。至於之前的爭吵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雖說為了趙頤的死他難過了一場,更多的卻是為一時衝動向陳菲菲冒出狠話而後悔,要他不再見陳菲菲,怎麼可以……
鍾志愛糾結的時候已經追上了陳菲菲,他伸手拉住陳菲菲,雖然一向笨拙的他不知道跟怎麼理清楚自己的思緒,但是現在理智告訴他必須要緊緊拉住陳菲菲的手。
陳菲菲轉身,一雙晶亮的眸子深深的看著他,在隱隱的角落,帶著深深的期待。
「菲菲,」鍾志愛喘著氣,看著陳菲菲讓人望而生憐的小臉,他的心忽然就這麼定了下來,「等等我,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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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