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素彥談完,沈惜惜起身先行離開活動室。
走到樓道轉角處,就看見了一直在等著她的楚素貞。
兩人相視一笑,楚素貞就過來拉著她的手,兩人各懷心事,卻故作輕鬆地說說笑笑,一路走下樓梯,才剛走上通往樓下花園的鵝卵石小徑,沈惜惜口袋裡便傳來重金屬搖滾的手機鈴聲,她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還是伸進口袋,掏出手機,小聲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
清琅的聲音聽起來輕鬆而漫不經心。
沈惜惜眼裡的神色卻幽暗不明,滿盈冷意,帶著隱藏的戒備。
這個手機是容真丟給她的,號碼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那兩個人知道。
說是專門的聯絡手機,也不為過。
當時接過手機的時候,沈惜惜就淡淡地說道:「哦,我知道了,應召女郎專用熱線嘛。」
不等容真眼神裡露出冷光,她又輕飄飄地加了一句:「容大爺,謝謝打賞啊。」
她何嘗不知道,這話一不小心就會讓容真不高興,而使自己吃到苦頭。
但是對不住哦,姐就是想硌應你一下。
我都已經活得像個婊子了,還不許我吐槽一下這樣嘔心的生活嗎?
此時,這「應召專用熱線」裡傳來的,卻是一個柔滑而飽含毒汁的輕佻男聲——
「寶~貝~兒~給你五分鐘,立刻甩掉你身邊的包子女,到b樓八層實驗室來。」
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沈惜惜眼神微微一沉。
李扶風的雖然沒有直接發脾氣,但他的聲音裡,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火氣。
沈惜惜掛掉電話後,沉默了兩秒,然後抬頭朝不遠的實驗樓b樓看去。
正正對上倚在一扇窗旁的李扶風冒火的目光。
兩人眼神兒一對上,李扶風就咧嘴笑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晃了晃手機,轉身離開窗邊。
「沈惜惜?你在看什麼?」
楚素貞好奇地湊過頭來問道。
沈惜惜轉頭,就看到楚素貞正朝b樓實驗室的方向探頭探腦,明明什麼都沒看到,卻裝出一副瞭然的表情,然後斜眼看過來,說:
「我已經看到了,老實交代!不然……哼哼!」
沈惜惜不禁失笑,見沈楚素貞的包子臉立馬跨了下來,笑笑道:
「嗯哼……我下午有『說教狂魔』的選修課,愛妃,你要跟朕一起去b樓麼?」
其實,有課是假的,馬上要去b樓卻是真的。
沈惜惜面上雖然笑得輕鬆,但她的胃部,卻一直有些隱隱的痛。
這具身體早就虧空了,胃病更是有些嚴重,她要是一不按時吃飯,胃就會鬧騰起來。
現在是中午,她為了跟楚素彥會面,還沒來得及吃飯,現在胃會有點痛,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一聽是「說教狂魔」的課,楚素貞就立馬萎了。
「誒……」
見她這副模樣,沈惜惜輕笑起來,說道:
「哈,那你回去吧,我就先去b樓了。等下我隨便去一樓的咖啡廳裡買個三明治什麼的湊合湊合就是了,你也不用等我一起吃飯了,反正下午那課你也沒選,就不用陪我一起去了。」
楚素貞聞言翻了翻白眼,道:「你就是太乖乖牌了,連逃個課都不會。」
沈惜惜眨眨眼,笑著說:「放心吧,我以後會好好專研你親自傳授的逃課技的~」
楚素彥一挑眉,「呦?你終於也打算逃課啦?」
「如果我以後逃課了,那都是愛妃你帶壞的。」
沈惜惜一手虛捂著胃部,一邊往實驗樓b樓走去,一邊笑道:「我要是有事兒會打你電話的,你去吃飯吧!」
慢慢走到對面的b樓裡後,沈惜惜又回頭看了看,見楚素貞已經轉身往學生餐廳的方向走去,她臉上輕鬆的微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吸了口氣,她走進一旁的空無一人的電梯間內。
電梯四周的鏡子很光亮,沈惜惜定定的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少女,足夠漂亮,眼神卻冰冷異常。
電梯門在八樓打開時,她飛快眨了眨眼,眼中刻骨的憤恨盡收,嘴角又揚出一個微微的弧度,輕盈而帥氣。
八層的全是實驗室,這時,還有兩個班級正在拖堂,沒有下課。
走廊上不時還有拿著試管走動的學生,看到走在走廊上的沈惜惜,都不由地一愣。
然後視線不約而同看向某個虛掩著門的實驗室,雖然沒有非常明顯的指指點點,但他們臉上的鄙夷,卻顯露無疑。
呵,本來還愁找不到李扶風所在的位置,現在看來,這些的人目光倒是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沈惜惜表情輕鬆,目不斜視,直直朝那間注視率最高的實驗室走去。
推開那扇虛掩著門,沈惜惜掃視了一下,除了試驗台和一排排放置試劑的櫃子,並沒有看見李扶風。
她的眼神轉了一圈,轉身就準備走。
雖然她很厭憎李扶風那頭畜生,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
李扶風向來是最大功率的發光體,氣場強大,外形耀眼,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不管人再多,大家第一眼看到的,總會是他。
雖然奇怪李扶風為什麼會不在,但他不在更好,反正自己已經過來了,他不在可就不關自己的事兒了。
這樣的結果沈惜惜當然樂見其成,簡直求之不得。
她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一個極小的愉悅弧度。
可沈惜惜剛轉身,還沒走出幾步,腰就被人一把扣住,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進一旁虛掩的實驗室內。
聞到一股味道詭異的咖啡和皮革混合在一起的煙味後,沈惜惜就放棄了掙扎。
這是「黑魔」煙的味道,李扶風最近這段時間的心頭好。
任那人將自己困在房門與他的胸膛中間。
耳畔傳來沉重的呼吸聲,接著她敏感的耳廓就被一條濕軟物體反覆舔砥。
沈惜惜強迫自己不躲不閃,張著嘴難耐地喘氣,拉了拉這人的襯衣,低聲道:
「別,外面有人在……」
「你理他們做什麼。」
柔滑的男聲帶上了一分情熱上頭的沙啞。
沈惜惜的雙手立馬被這男人箍著舉高到頭頂,一顆有著銀白頭髮的腦袋便轉移陣地,在她頸側舔咬起來。
感受到抵在腰間越來越硬熱的柱體,沈惜惜就知道自己躲不過了。
呵!
她以前還真沒想到過,有一天她會在這神聖的學校裡,隔著薄薄的一層門板,在眾人鄙夷的私語與窺探中,被人這樣糟蹋。
領口的扣子被粗魯地扯開,沈惜惜無意識的扯了扯唇,習慣性地嘲笑自己。
那雙漂亮卻空洞的眼睛,在茫然游移時,突然看到角落的大鐵櫃後面,露出一雙微微顫抖的男式運動鞋的鞋尖。
沈惜惜身體猛地一顫,她悲哀地閉上眼。
然後再次睜開時,眼中卻是一種輕盈的空淨。
她抬手拍了拍埋首在她胸前舔咬的男人的肩膀,說了句:「煙給我。」
男人頭也不抬,直接舉起夾著煙的另一隻手。
沈惜惜接過他手上的煙後,就著男人已經吸了大半的煙,叼著煙嘴,深深嘬了一口。
這還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抽煙呢。
香燭的煙氣可以供養神佛菩薩,或許香煙的煙氣,也能帶她脫離塵世的苦海,去往極樂世界?
滿滿的焦油味,和罕見的咖啡、皮革味相互混合,填滿她的肺部。
她微微低頭,對著男人的頭,噴出一口裊裊的煙氣。
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櫃子的方向,聲音淡淡,卻足夠清晰地說:
「要欣賞免費愛情動作片的,就大大方方出來看——那樣看得更清楚嘛!」
李扶風被煙味和沈惜惜的話嗆得皺了皺眉,動作總算停頓了下來,他不耐地抬起頭,看向櫃子後,凶戾地冷喝道:
「滾出來!」
卻見一個拿著抹布的男生,紅著臉從櫃子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眼睛躲躲閃閃地盯著沈惜惜被扯開的、布著瑩瑩水光的雪白前胸。
「看夠了沒?」
李扶風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迅速伸手將沈惜惜的衣襟合攏,陰森森地說。
男生被李扶風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嚇得狠狠打了個寒顫,抬腳就想跑,卻發現門被沈惜惜靠著了。
李扶風冷哼了一聲,看也懶得看這男生一眼,直接將一旁講台上的東西全部掃了下來,轉身將沈惜惜橫抱起來,把她放在上面。
男生見機立刻拉開實驗室的門跑了出去,然後「砰」地一下將門關上。
呵呵……
仰躺在講台上的沈惜惜笑了起來。
明天的校園八卦,一定不會單調了。
沈惜惜睜開有些濕潤的眼,看著被震得灰塵飛揚的門,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一塊沉重的石碑所鎮壓,即將被碾壓成碎末。
她目光恍惚,卻帶著一股子令人無法忍受的輕盈超脫。
屬於男人的熾熱雙唇壓下來,沈惜惜被迫與他唇舌相貼。
一記長達幾分鐘的深吻過後,她差點被憋死過去,一被放開,就無力地靠在李扶風的肩頭喘息。
身下的過膝裙被掀了起來,臀部被人大力搓揉,李扶風語調柔滑,話語卻無比強勢。
像是風一般地飄入沈惜惜耳中——
「那個楚素貞,你以後少跟她來往!我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靠近的!」
「呵……不是吧,李二爺,連女人的醋您也要吃?難不成您是小學生嗎?」
沈惜惜伸手揉了揉李扶風那一頭銀白的短髮,聲音笑呵呵的說,雙眼卻依舊空蕩無神。
你的……東西?
別逗了!
沈惜惜垂下眼簾,掩去眼中的神色,李扶風也不理會她的話,只是低頭埋進她的頸項。
深吸一口氣後,他滿臉迷醉地問道:
「……香,真香,你用的到底是什麼香水?我以前怎麼從來都沒聞過?」
沈惜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用你媽的香水!
她哪裡有心思去用什麼香水。
李二爺,我天天活在你眼皮底下,我有沒有香水你還不知道啊?!
李扶風也不等沈惜惜回答,就單手將她的腰肢抬高。
一把將裙子連同底褲全部扯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探進她身下的小徑……
沈惜惜咬著下唇,面上全是忍痛的表情。
身體劇烈排斥著外來的物體,卻仍被強勢地打開。
熱燙的柱體如同打樁一般,一下子戳進身體最深處。
身體被撞擊的力道很大,沈惜惜死死咬著牙,還是不小心漏出一絲兒悶哼聲。
接著,就是肆無忌憚的衝撞。
每次的抽出和撞入,都十分凶橫暴戾,就像李扶風這個人。
沈惜惜卻突然想到街頭賣藝人調教抓來的野生獼猴的方法——
剛抓來的獼猴,野性很大,桀驁不馴,而且狡猾。
落入陷阱,被抓到之走後,就會一直逮著機會就想逃走。
於是,訓猴人就會故意放鬆綁猴子的繩索,躲在暗處,訓猴人一走,猴子就左顧右盼,然後大喜過望,扒拉開繩索,迅速逃走,一逃走,自然就被訓猴人逮了回來,然後狠狠暴打一頓。然後,再次故意把綁猴的繩索系的鬆鬆的,又再次假裝走開,然後再重複一次之前的場景……
這樣的放猴捉猴重複過幾次之後,即使訓猴人不再綁著猴子,它也不敢逃了——
因為猴子已經完全絕望了,它喪失了能逃出去的信心。
沈惜惜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麼樣一隻猴子。
與其不顧代價、無時無刻的見機就逃。
不如好好去想想,以自己的能力,有逃跑的機會擺在面前的話,自己到底能不能、會不會成功。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看過的訓猴視頻裡,那可憐的猴子,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逃走,然後徒勞無功地被早有準備的訓猴人逮回來。
每次逮回來後,受到的,又是怎樣殘酷的毒打……
那隻猴子,沒有任何外力會來解救它。
沈惜惜現在,也一樣。
她被強大的錢勢權利捆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裡,從此與自由訣別。
吃一塹,長一智。
她再不會像之前那樣輕舉易動,也不會像那只可憐的野猴子一樣,不管實際上能不能成功,都只想著逃跑。
要逃,就必須一次成功。
至於其他……如果有機會報復回去。
她必定會一點兒也不落下的——全數奉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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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兩個青衣喜歡的作者寫的文,勒馬聽風的《占春魁》和小石居士的《女主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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