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冠頭張口閉口就是「李二」,沈惜惜瞇了瞇眼,一雙秋水眼漫不經心似的地看向他,淡淡的說:「呵呵,你想用我來刺激他?那你可就大大失策了,在那種畜生眼裡,我這樣的角色,跟一隻豬肘子也差不了多少。」
肖勇笑嘻嘻的,伸手一下子就捏起她的下巴,陰狠的眼瞳裡閃過一股涼嗖嗖的惡意。
「哎呀呀,李二是畜生不假,但架不住這樣的畜生就是能迷得你們這些女人神魂顛倒啊!」
沈惜惜迅速從他這話中聽出了一股子濃濃的嫉恨,看來,這事兒還另有隱情啊……
只見肖勇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沈惜惜低下頭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料肖勇卻很快平靜了下來,他雙手摟緊沈惜惜的腰,如同情人間的耳鬢廝磨、愛語相向般,貼著沈惜惜的耳廓低低的呢喃:「嘻嘻,小美人兒,他如果不稀罕你這隻豬肘子,那也沒什麼不好的,你以後就跟了我吧……」
沈惜惜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她強自壓下心中那股想要一腳踹過去的暴躁衝動。
勢不在己時,不要輕舉易動,還是耐著性子裝死豬相。
此時激怒這個傢伙,絕對是給自己找麻煩的事兒……
沈惜惜壓著心裡那股氣頭,一副很柔順的樣子,她閉上眼睛,做出任君處置的模樣。
肖勇冷笑一聲,抓住沈惜惜深栗色的長髮使勁一扯,沈惜惜立刻感到自己的頭皮似乎都被扯下來了,火辣辣的痛,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吶,小美人兒……你知道,我最喜歡女人什麼時候的樣子嗎?」
肖勇又貼近一些,一隻手撫上沈惜惜的背脊,像是逗貓一樣慢慢撫摸。
「小美人兒,你是叫沈……茜茜吧?」
他挑起沈惜惜的下巴,笑容裡的惡意毫不掩飾。
「女人啊……還是脫光了衣服乖乖躺在床上等著被上的時候,老子最喜歡了!」
「嘶啦——」
肖勇用力一撕,沈惜惜的衣服就從領子口處被撕裂開來,她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又要……被畜生上了嗎?
「吶……開心一點,老子暫時還是不會動你的!」
在沈惜惜的臉頰上狠狠嘬下一個冰冷的吻,肖勇轉身走了出去。
沈惜惜手腳被縛住,躺在黑暗中的沙發上,她睜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從剛剛已知的情況來看,這傢伙是衝著那倆畜生裡,姓李的那個來的。
而且,從之前他那嫉恨的口氣來看,這中間,似乎還跟另外一個女人有關?
這點,從這雞冠頭下意識說的「你們這些女人」這樣的詞,就可以看出來……
另外,既然他是給之前的沈惜惜提供白粉的人,那麼,或許沈惜惜吸毒的事,也少不得有隱情啊……
嘖,真麻煩,自從成為沈惜惜以來,她就沒碰到過好事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惜惜只覺得嘴唇快要乾裂脫皮了,她自醒來之後,就滴水未進。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
雞冠頭少年走了進來,左手裡拿了一條顏色殷紅的短旗袍,右手拎著一雙細跟的高跟鞋,他隨意地把那旗袍扔在沈惜惜身上,高跟鞋也甩到沈惜惜腳邊,然後過來解開綁住沈惜惜的繩索,又快又粗魯,他冷冷地說:「趕緊換上。」
沈惜惜並沒有迅速爬起來,她先是活動活動自己的四肢關節,才揉著手上繩索的勒痕慢慢爬了起來,她看了眼肖勇,只見這雞冠頭完全沒有打算轉身或是迴避的意思,而是興致勃勃的抱著雙臂,眼裡滿是惡意與戲謔地系看著她。
沈惜惜雙眉一斂,轉過身去背對著肖勇,飛快地脫下身上的衣服,然後把旗袍往身上套。
聽見身後的肖勇吹了一記口哨,「哎,果然正點!腰細不柴,肌膚如脂啊!」
沈惜惜低頭迅速扣攏旗袍上的盤扣,默不作聲,毫不理會身後肖勇越發放肆下流的話語。
肖勇見她換好了旗袍,便一把拽住她往外扯,一邊扯一邊說:
「小美人兒,別不高興嘛!來來來,哥哥我帶你去個刺激的地方,要什麼有什麼,那地方,要搞點粉抽,那真是輕輕鬆鬆,手到擒來啊!你開心嗎?」
……開心你個頭!去你母親的!那種東西,姐一輩子都不想沾了!
沈惜惜另一隻沒被拽住的手,瞬間五指收攏,狠狠握拳。
她跌跌撞撞地被肖勇拉著走,腳上穿著剛剛換上的八厘米細高跟,隨時有種要扭到腳的感覺,肖勇拉著沈惜惜上了一輛跟他頭髮一樣火紅的跑車,開了快半個小時的樣子,跑車在一幢綠瓦紅柱的漂亮會所門前停了下來,這個裝修風格帶著明顯仿古風的獨幢高級會所,掛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六個大字——漢宮國際會所。
沈惜惜快速掃了一眼這大大的牌匾。
這漢宮國際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但是似乎卻是有錢人聚集之處,會所在一座中式庭院裡,前面是大氣的仿真山石瀑布,肖勇開車繞到庭院左邊的泊車區,只見泊車區停了許多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名車。
下了車後,沈惜惜就被這雞冠頭拉著從會所的後門走了進去,繞過了好幾個水榭和迴廊之後,才在一個看起來頗大的雕花房門前停下,他輕輕扣了下門,就有人從裡面把門打開,一個頭髮梳理貼順的年輕男子悄無聲息地開了門,一眼看見是肖勇,便點點頭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這年輕男子的視線移到沈惜惜身上時,那挑不出任何錯處的微笑徒然一愕,閃過一瞬間的詫異。
沈惜惜心中一緊,該死!又是那種眼熟的感覺!
這房間很大,處處都是灑金描紅的器物與裝飾,深色的仿明清傢俱,一看即知價錢昂貴,梨花木的胡床塌後,站了幾個高大的男子,都穿著深色的改良唐裝,做侍衛樣的打扮。
這樣一堆奪人眼目的奢華之物中,沈惜惜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半橫躺在梨花塌上的女人——這是一個儀態萬分的艷麗熟婦,你估摸不出她的準確年齡,明明有著成熟到幾乎糜爛的嫵媚,眼角眉梢卻帶著少女一般的嬌憨。
……夠味!
沈惜惜毫不猶豫地在心裡這麼評價。
這美婦人此時正端著一個小巧的青花釉裡紅瓷杯,慢慢呷著一口酒,垂著眼睛,艷麗的妝容上露出的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緩緩喝完這杯酒,才抬起臻首,眼神迷濛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肖勇和沈惜惜。
見她抬頭,肖勇才笑嘻嘻地說:
「董姐姐,我給你帶了份大禮啊!你看這姑娘……」
沒等他說完,這美婦的目光剛轉到低低垂著頭的沈惜惜身上時,她立刻雙眼一亮,一個骨碌翻身下榻,就像是利箭一般竄了過來,來到沈惜惜面前,一把拉過她,脫口而出:「好坯子!真美人啊!」
肖勇立馬嘻嘻哈哈的接道:「董姐姐,如何?這小姑娘不錯吧?」
這被叫做「董姐姐」的女子,用塗著丹寇色指甲油的白膩手指,挑起沈惜惜的下巴,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子,而後說:
「不錯、不錯!多少年沒遇到過這樣的真美人兒了!」
說著,這名相貌頗符合一些資深老嫖口味的美艷熟婦眼波一轉,嗔笑著看向肖勇:「不過……肖大少啊,你是不是還漏了什麼沒說啊?這樣的美人兒,你自己不留著,卻孝敬給我……嘖嘖,只怕收著燙手啊!」
肖勇聞言目光一閃,隨即笑嘻嘻地說:「哎呀呀,董姐姐你這就是懷疑我的人品了,好吧……這姑娘原來是有主兒的,後來那主兒不要了嘛!我這才孝敬給您啊!」
美婦眨了眨眼睛,撒嬌似的拉長音:「呦——那還真是謝謝肖大少抬愛啊——說吧,她原來的主兒是哪尊大神啊?」
「是……李扶風嘛!董姐姐你知道,他一向換寵很快。」
董姓美婦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然後言笑晏晏地說:「哦……是我們家二少啊!那就無所謂了,他的寵放我這裡,倒是無所謂。」
肖勇也笑著說:「那是,這是李家的場子嘛,董姐姐可是在整個李家都說得上話的人物啊!」
「行啦,別捧我啦,肖少,咱們……回頭再聊。」美婦笑著眨了眨眼,若有所指地說。
然後那雞冠頭的少年就沖沈惜惜飛了個吻,說:「小美人兒,你以後就跟著董姐姐吃香喝辣吧!拜拜~」
他眼裡閃著惡意,面帶笑容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艷麗熟婦看著沈惜惜,嫵媚地問道:「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惜惜。」
這美婦人也不追問她的姓氏,只是一揚眉,道:「好名字……不過,這名字,太良家了。」
然後,她又笑了一下,說:
「惜惜,在這兒,可別指望有人會憐你惜你……我給你改一個吧!」
沈惜惜爽快地點了點頭。
既然身在囹圄中,那就由不得自己樂不樂意。
「那就叫……師師好了!一聽就是個美人兒。」
師師?
那還真是……太巧了!
沈惜惜挑了挑眉稍。
「好啦,那麼師師,我的心肝兒,跟姐姐走吧~」
這美婦眼波一轉,扭著腰肢拉起她的手,婷婷裊裊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