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惜不愛玩手機,除了打電話和發短信,手機一物,於她來說,就只有一個作用——
看時間。
所以當口袋裡突然傳出高亢的女聲詠歎調時,沈惜惜根本沒反應過來。
直到楚素貞提醒她,她才匆匆走到走廊外接起電話。
「小惜,上課還辛苦嗎?」
沈華亭的聲音從手機內傳來。
沈惜惜推了推鼻樑上的平光鏡,笑道:「還好。」
然後說了許多在學校時同學間流傳的笑話,沈華亭在旁不時點評幾句,最後才緩緩地說:「放學後等我,我來接你。」
沈惜惜輕笑,回應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後,沈惜惜怔了幾秒,然後將手機收起。正想轉身回教室,卻突然發現樓下操場旁的老楝樹下有一男一女,正站在樹蔭下,因為隔得太遠,只遠遠看到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麼。
沈惜惜眼尖,看到那女孩突然紅著臉向男生遞了一個包裝漂亮的小盒子,然後她轉身就跑了。
這種情況,好像是……在告白?
若是平常,沈惜惜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
只是不巧,那被告白的對象她正好認識,就是她第一次來學校時,將自己當成肉墊的偽君子。
那女人眼光不咋樣嘛……
沈惜惜撇嘴,剛想轉身,那人好像也看到了她,遠遠就朝著她笑了笑,還揚手朝這邊打了個招呼。
……真難為他還記得自己這個肉墊,沈惜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低哼從鼻端內傳出,沈惜惜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掠過旁邊一個個都認為那偽君子是在朝自己揮手打招呼,而吃驚並且開始竊竊私語的女生們,轉身回教室。
回到座位,楚素貞正無聊的轉筆,見沈惜惜進來,一愣神間中性筆就立刻從指間掉落,接過沈惜惜順手撿起的筆,她朝著窗外撇了撇嘴,說:「她們都在嘀咕個什麼勁啊?」
沈惜惜笑了笑,說:「外面有人在發春求偶呢,你要不要也去觀賞一下?據說是個帥哥?」
「那真是謝謝您了!我家有我哥,其他人是入不了我的法眼滴!」
楚素貞晃了晃手,無精打采地道。
接著她又皺了皺眉,像是有些疑惑,於是楚素貞便抓著沈惜惜問道:「外面那人叫什麼名字?能吸引起那麼多花癡的人,除了現在不在國內的那兩個極品外,咱們學校裡上檔次的帥哥應該所剩無幾啊!」
聽到她說的出國那兩個,沈惜惜的呼吸亂了一拍。
她一邊翻著書本,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有人在叫『楚學長』。」
良久,卻沒聽到旁邊有聲音發出,沈惜惜不由偏頭看去,卻見楚素貞一張嘴張得可以毫髮無損地塞進一個羽毛球。
她好像被點穴了一般傻了眼。
沈惜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被她一把將手抓住。
「我擦擦擦擦!發春?!那傢伙竟然也會發春嗎?!沈惜惜你確定你沒搞錯??」
沈惜惜撇了她一眼,奇怪地說:「你幹嘛這麼關心他?難道……」
楚素貞猛地打斷他的話,「哎!別!不是!這麼丟臉的情況你別想我承認他是我哥!」
沈惜惜噗嗤笑了起來,原來偽君子居然是楚素貞的那個哥哥啊!
……
沈惜惜突然驚醒。()
房間裡還是一片漆黑,沈惜惜摸索著拿過手機,一看才凌晨三點。
伸手擦掉額上的冷汗,她再次躺回床上打算補覺,卻怎麼都無法入睡。
沈惜惜睜大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她做了噩夢,卻怎麼都回想不起夢的內容。
再次醒來,是被鬧鐘鬧醒的,可能是沒睡好,沈惜惜只覺得頭一陣陣發漲。
而且從起床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動,跳得沈惜惜心煩意亂,做什麼事都感覺不對。
常聽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但兩眼一起跳,那肯定就是昨天沒睡好了!
沈惜惜照了照鏡子,用力拍了拍自己那有些蒼白的臉,決定晚上買個豬骨和蓮藕回來煲湯喝。
下了公交後,公交車站離道南政法大學還有一小段距離。
海山市早晨的空氣質量明顯比其他時候要好,將這清新空氣吸入肺中,好像連近日裡因為那兩個畜生即將回國,而越來越陰霾的心情都變得好些,沈惜惜一手拿書,一手捏著幾朵剛摘下來的大葉梔子花,雪白而清香,她就這麼瞇著眼慢慢往學校走去。
美好的一天,從早晨開始啊!
沈惜惜深吸了口氣,渾身暖洋洋的。
「嗨!」
突然有隻手一把抓上了她的肩膀,沈惜惜回頭,就看到一個染著火紅色雞冠頭的少年,笑容分外燦爛地看著她。
「小美人兒,好久不見啊!」
對方笑盈盈的看著她。
沈惜惜卻覺得有些異樣,這段時間以來,她壓根就沒有見過這個人,失憶又非本尊的她更不可能認識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卻對這人覺得隱隱有些熟悉?
「小美人兒,別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呀!這麼久都沒看見你來買粉,我很擔心呢!」
買粉?!
沈惜惜立馬心中警惕起來,這人,就是賣粉給原來的沈惜惜的傢伙?
沈惜惜皺眉看著他,雞冠頭少年卻絲毫不以為意。
只是拉著她的手腕,繼續說:「小美人兒,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我們店啦?」
……什麼意思?他是那家騙原來的沈惜惜吸粉的夜店的人?
沈惜惜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不懷好意的雞冠頭少年,心底隱隱冒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吶,小美人兒,跟我去咱們店裡玩一玩嘛!」
「抱歉,現在是白天,晚上我再……」
沒等沈惜惜虛以為蛇的推托之詞說完,她就眼前一黑。
最後昏倒前,她看到的,就是那個雞冠頭少年唇角邊惡意的笑容。
意識一沉,沈惜惜便沉沉閉上了眼睛。
最後一個意識是……原來兩眼一起跳,那也是災啊!
而且,看來還是大災……
沈惜惜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黑暗中男人玩著打火機的手指。
「你醒了?」
那雞冠頭少年貼過來,唇幾乎就要磨蹭到沈惜惜的臉上了。
沈惜惜的身子一僵,又聽他說道:
「你比以前更有味道了呢,這雙眼睛,就跟嵌了兩枚上好的蜜蠟琥珀似的,真金貴啊!這樣的模樣兒,難怪能迷得容一跟李二那樣的挑剔的主兒,都玩不膩味呢!」
眼見著雞冠頭說的話越來越下流,甚至開始對她毛手毛腳。
沈惜惜忍不住用力狠狠拍掉他的爪子,冷冷地說:
「……所以呢,你又是什麼玩意兒?到底為什麼要抓我?你想幹什麼?」
那雞冠頭也不生氣,只是揉著手,咧著嘴大笑起來,說:
「小美人兒,你可真是健忘啊!我是肖勇啊,以後都會是你的主人了!」
主人?呵呵……這又是一個想把她當禁臠的嗎?
沈惜惜冷笑起來。
肖勇又欺近了幾分,雙臂一伸竟把沈惜惜橫抱在他懷裡,非常狂妄的說:
「要怪,就怪你為什麼招惹了李二吧……真是期待明晚的到來啊,你說,要是李二看到你跟了我,他會怎麼想呢?想想都覺得一定很痛快啊!」
……原來是衝著那畜生來的啊,真是躺著也中槍啊!沈惜惜默默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