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在做夢,靖兒看著歐飛師的神情,他沒有說謊,但是兩名組員也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靖兒離開病房,回頭看到歐飛師惶恐的神情和迷茫的眼神,她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他大概都以為自己神經錯亂了吧,明明看到死了的人又再度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靖兒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拿出手機剛想撥打魏克亮的電話,電話卻響了,是李哲文,他在電話那邊道:「靖兒,劉佳木活過來了!」
靖兒正想問此事,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的心情反而沉重了起來。劉佳木的屍體她是檢查過的,她已經死了,而且死了那麼多天,若果只是一場幻覺,那麼,是集體幻覺。
「劉佳木現在怎麼樣?」靖兒問道。
「她跟正常人一樣,能走能跳。」李哲文道,「她的屍體,已經解剖過的,但是,她現在就跟個正常人一樣,靖兒,這是什麼情況?」
靖兒一個頭兩個大,死了的人復活,已經是駭人聽聞了,現在解剖了的人還能活蹦亂跳,不嚇死操辦此案的警員法醫才怪啊。
「哎,算了,我們先去石磯村吧,我給小如打個電話,讓她去跟劉佳木談談。」靖兒道。
「劉佳木說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她最後的記憶只在你律師樓跟你談話,之後的事情,全然不記得。」李哲文道,「你讓小如看看也行,石磯村那邊是不能等了,否則再鬧下去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
靖兒給楊如海打了電話,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楊如海也覺得十分奇怪,她表示馬上過去看看。掛了電話之後,靖兒心裡還是不穩妥,她給李昕宇打了個電話,讓他交代一下手上的動作,這幾日去律師樓上班。
交代完這一切,靖兒才與李哲文匯合,一同去石磯村。
夢工廠門口已經站了很多人,他們聽說有人來要來這裡驅鬼,都自發地過來幫忙的。門口放著一個大簍,裝了滿滿一筐的八字結,廳長正在做準備,雖然靖兒交代不要幫手,但他還是向軍區那邊借調了人過來幫忙。三輛吉普車停在夢工廠外面,車子外面圍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官兵。
靖兒見到這個陣仗,有些啼笑皆非,這個事情不是人多就好辦,人多了反而手腳亂啊。
她對李哲文道:「為什麼找這麼多人來啊?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人多容易出差錯,讓他們散去吧。」
李哲文苦笑,「群情洶湧啊,這件事情造成了石磯村的恐慌,如今聽說有人來驅鬼,他們都說要來幫忙,廳長勸說了一大早,一個都不願意離開。」
「是龍小姐來了!」昨天在夢工廠出現過的兩名治安員見靖兒來了,舉手喊了一聲。
眾人都齊刷刷地看著靖兒,靖兒心中歎息,這一次,想不成為名副其實的神婆都不可能了。只是接觸到大家這麼崇拜的眼光,她想不做點反應都不可能,只得強擠出一個微笑,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廳長上前來,道:「哎,我都跟他們說讓他們不必過來,但是他們堅持要過來。」
靖兒點點頭,「我明白,也沒事,讓他們在這裡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你自己進去?太危險了,我已經向軍區那邊借調了兵,讓他們陪著你進去吧。」廳長道。
靖兒搖搖頭,「真不用了,這些事情,他們幫不來。」
李哲文道:「廳長,放心吧,她既然有把握,那就讓她單獨進去吧,人多了反而容易出差錯。」
廳長聽李哲文也這樣說,便只好應了,道:「那好,你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喊,我們就在外面。」
靖兒笑笑,「好的!」她走上前來,群眾自動分開一條路,她蹲下身子看了看紅繩子織成的八字結,都很精緻。
其中一名村民問道:「龍小姐,這個紅繩子有什麼用的?」
靖兒微微一笑,把一個八字結放在手心,然後那八字結飛了起來,小小的八字結竟然不斷地變大,套進去那人的身體裡,上一圈套住雙手,下一圈套住雙腳,如此,他便動彈不得了。
眾人見她露這一手,皆駭然。那被捆住的人這才明白過來,道:「原來是這樣,這樣就能捆住死鬼了。」
「紅繩子還有另一個作用,那就是能鎖住靈魂,它套住靈魂之後,會不斷地縮小,最後,會鎖住靈魂在紅繩子內。」靖兒解釋道。
「原來如此!」眾人皆驚奇不已,這些東西往日只能在電視電影裡看到,如今親眼所見,不禁大開眼界。
在場的戰士倒覺得靖兒在故弄玄虛,張排長走過來問靖兒,「這個世界,真有鬼嗎?」
靖兒笑笑,「有沒有,其實在乎個人信不信,信則有不信則無。」對於不相信的人,你跟他說有鬼,他心裡只會鄙夷輕蔑,不會相信。
「你這個說法,真無法讓人信服,你這邊弄這麼多東西來捉鬼,回頭來跟我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大費周章來捉鬼?乾脆不信就得了。」張排長器宇軒昂,說話也特別傲氣,雖然已經看在廳長的臉上給靖兒幾分臉面,只是言詞之中還是句句針對。沒辦法,軍人有軍人的氣性。
靖兒笑了一笑,看看時間,道:「不知道怎麼稱呼?」
「這位是我們的張排長!」一名士兵回答說。
靖兒嗯了一聲,對張排長道:「既然張排長不怕,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做點事呢?」
「儘管吩咐!」張排長冷笑一聲,「在我張某人的字典裡,是沒有怕這一個字的。」
「好,那請張排長幫我背這筐八字結進去。」靖兒努努嘴道。
張排長二話不說就背起了籮筐,道:「走吧!」他不是個迷信的人,也不相信有鬼,剛才見靖兒露了一手,但是覺得只是障眼法而已,這種神婆多少有些把式,否則怎麼能連堂堂公安廳的廳長都能糊弄過去?
靖兒走在前頭,李哲文喊了一聲,「小心點!」
靖兒頭也不回,道:「放心吧!」
廳長也喊道:「真不需要我派人跟隨進去麼?」
靖兒擺擺手,「不需要了!」
張排長嘀咕道:「自然是不需要的,多人進去豈不是看穿了你的把戲?進去溜躂一圈,就能賺足了錢,而且還是財政撥款,做神婆做到你這個境界也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