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為歐隊的男人約莫四十歲上下,精瘦黝黑的臉上帶著嚴肅的神情,眸光銳利,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份宗卷,重重地打在桌面上,厲聲道:「龍靖兒,你公司的閉路電視,拍攝到你劉佳木跳樓的時候,你就在她身後,你有揚手的動作,雖然閉路電視沒有清楚看到你推她下去,但是,單這閉路電視和你公司員工的口供,足夠證據證明你涉嫌殺人。我勸你老實交代,我可以帶你求情,爭取減刑。」
靖兒愕然,她搖搖頭,「不可能,我當時在辦公室裡,我沒有親眼看到她跳樓,我要看閉路電視。」
歐隊冷笑一聲,「你放心,會給你看的。」他從文件袋裡抽出一盒帶子交給平頭裝警察,道:「播出來,讓龍小姐看看怎麼回事。」
靖兒伸手一擋,道:「慢著,我公司的閉路電視兩日前壞了,現在還沒修好,這所謂的錄影帶,到底從何而來?」
歐飛師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道:「或許,這就叫做天有眼,你以為閉路電視壞了,加上你幾名員工都在茶水間,而那叫小林的女孩又是你的親信,你便以為可以製造一場自殺跳樓案。不過,你的親信太不聰明,太不冷靜了,開始說看到有人,但是最後又說沒有看到人,分明是在包庇你,閉路電視又能拍到你揚手推劉佳木的後背。()而至於你律師樓的另外兩名律師,他們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沒有出來,這件事情,你的員工能互相印證,所以,他們說你不可能會推人下樓的口供,基本不能算是證據。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要告訴你,這一次,你逃不掉了,還是老老實實地招吧!」
阿軍沒等靖兒說話,便用力一拍桌子喝道:「說,為什麼殺劉佳木?是不是因為她跟你丈夫之間有舊情?」
「我要看閉路電視!」靖兒神色平靜地道。
歐飛師把椅子移後,問平頭裝警察,「弄好沒有?」
平頭裝警察道:「好了!」他拿著遙控器一摁,液晶上便出現了龍氏律師事務所的畫面。
平頭裝警察摁了快進,當看到劉佳木進入靖兒辦公室的時候,開始正常播放。
劉佳木進入靖兒辦公室只有十分鐘的時間,然後,她開門出來了,她開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她慢慢地走著,而當時辦公室內確實只有小林一人在場,粒粒應該還在茶水間。而小林是低著頭看文件,由於劉佳木走路很輕很慢,小林並沒看見她,她走到轉角的位置,忽地,一道身影從她身後撲上來,做了一個揚手的動作,劉佳木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玻璃上,然後跌了出去。
這道身影很快,並不能確定是靖兒。但是身形卻和靖兒有幾分相像。閉路電視本來若能正常工作,是可以拍到推劉佳木的人的容貌,但是,偏偏,閉路電視在錄下墮落一幕之後又壞了。所以,片子只能記錄到那身影消失之前。也就是說,這閉路電視不能拍到靖兒最後從辦公室衝出來的情形,也看不到事後律師樓眾人的反應。
「你們並不能確定這人就是我。」靖兒坐直了身子,道。
歐飛師哼了一聲,「你辦公室的閉路電視是壞了,但是你門口的閉路電視沒有壞,案發的這段時間裡,律師樓沒有外人進來過,也沒有人離開過,也就是說,這人一直都在你們律師路,除了你跟林子雨之外,其他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並且有人互相印證。那小林在閉路電視中出現的時候,她是在桌前辦公,所以,她沒有嫌疑。當然,你若是堅持說片子看不清楚,不是你的話,我們會送回做身形比對,到時候俺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只是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靖兒沉默了一下,道:「我要見律師!」
「可以!」歐飛師道,「但是我提醒你,由於案發現場是在你的律師樓,所以你們律師樓的人全部都要避嫌,所以,你只能外聘律師!不過,我建議你不必急在一時,畢竟,案子還在審理階段,還沒移交司法,你現在就算請律師,也幫不了你什麼。不過,你是林家的少奶奶,錢多的是,真不必為你心疼錢。」最後一句,分明是諷刺加攻擊了,是有意地要激怒靖兒。
不能不說歐飛師是一個厲害的人,他知道無論如何問靖兒,都不會有進展,所以乾脆擾亂她的情緒。
然而靖兒卻還是那張面無表情地臉,她道:「這點不勞您操心。我可以打電話嗎?」
「隨便!」歐飛師把審訊室的電話推給靖兒,「但是我提醒你,審訊還會繼續,直到你交代為止。」比體力,一向是警方審訊的最常見手段,他們警察可以車輪戰,而靖兒卻必須強撐住疲憊跟他們應對。
靖兒沒有給林樂風打電話,而是打給了胡喜喜,讓她聯繫陳飛。胡喜喜電話那邊想問清楚情況,但是歐飛師並沒有准許靖兒多說,靖兒只得道:「其他的事情,我稍後再跟你說,你先幫我聯繫陳飛。」
胡喜喜掛了電話,讓秘書代為找陳飛的電話,她親自給陳飛打。陳飛一直有心跟大財團攀上關係,如今胡喜喜親自找他,他自是十分激動,立刻便應下了。
胡喜喜掛了電話之後,給林樂風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林樂風略有些痛苦的聲音。「喂?」
「靖兒被人抓了,你知道嗎?」胡喜喜道。
林樂風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那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驗屍房,我馬上過去警局。」林樂風很快就掛了電話。
胡喜喜想了想,放下手頭上的事情,拿起手袋就走出去。財務總監朱巧巧看到她,錯愕地道:「今晚不是說要通宵加班嗎?你去哪裡?」
常灣灣端著咖啡走出來,道:「不准走,說好三大美女一起加班的。」
胡喜喜道:「不加了,你們也走吧,靖兒出事了,被人抓去了警察局。」
「什麼?」常灣灣一愣,「怎麼回事啊?」
「現在還不知道,我這就趕過去看看。」
「我們陪你去!」兩人都立刻回辦公室拿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