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兩天醫院,林樂風堅持要出院,否則霉神三頭兩天的來,他一輩子都得在醫院裡呆著。
回到家,也是不得清靜的。
霉神很快就知道他的住址,找上門來,魚姐聽說是找林樂風的,開門讓他進來,剛進了正屋,玻璃門就匡噹一聲碎了,滿地的玻璃。魚姐一愣,詫異地道:「怎麼回事?無緣無故就破了?」
霉神不敢逗留,問了魚姐林樂風的房間便躥了上去。
林樂風在房間便聽聞他的聲音,連忙躲進衣櫃裡。霉神推開門,房間內空無一人,他喊了一聲:「老文?」
衣櫃內忽然倒塌,轟隆一聲發出巨響,跌落在地上,分開兩截。林樂風灰頭土腦地從一堆衣服裡爬出來,咳嗽連連。
霉神蹲下身子,詫異地問道:「老文,你在衣櫃裡做什麼啊?」
林樂風丟掉頭頂上的內褲,沒好氣地道:「我找衣服。」
「哦!」霉神坐在床上,抱怨地道:「你出院怎麼不說一聲?害我好找。」
林樂風怒道:「你找我做什麼啊?你為什麼不去找公明?為什麼不去找死神?」
「我找過公明瞭,被他收拾了一頓。死神我找不到他啊,他也在這裡?」霉神連忙問道。
林樂風一躍而起,拿起紙筆寫了一個地址,道:「你去找他,趕緊的,他現在混得可開了了。」
霉神捏著地址,呵呵地笑了下,「行,我去找他,對了,你家的女人呢?她可凶了。」他以為楊如海是他的老婆。
林樂風恫嚇他,「她快回來了,你趕緊走,不然她回來之後我也保不住你。」
霉神連忙點頭,有些恐懼地道:「我真的要趕緊走了,兄弟,好好養病,瞧你這弱身子,可憐,我有時間就回來看你。」
「不要回來!」林樂風立刻道。
霉神一愣,眼神有些受傷,「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
林樂風連忙笑道:「哪裡的話?我現在不是病嗎?怕傳染給你。」
霉神上前熊抱了林樂風一下,感動地道:「兄弟,你對我真好!」
林樂風抬起頭,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出咿呀聲響,他歎息一聲,閉上眼睛,來吧,砸死我吧。
霉神放開他,退後兩步,吊燈匡噹一聲落下,正砸中林樂風的腦袋。
霉神見這個情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啊!「
林樂風躺在地上,無力地揮揮手,「滾!」
霉神連忙走了,飛奔下樓,剛好魚姐在清掃玻璃,見他下來,問道:「這麼快走了?」
霉神對著魚姐笑了笑,「是啊,他不舒服,且養著,對了,他房間很亂,你幫他收拾一下吧。」
魚姐道:「不會,怎麼會亂?我每天都收拾的。」說著,便放下掃把上樓,剛上到二樓,腳下一滑,人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魚姐抱著腦袋,憤憤地道:「見鬼了?今天怎麼回事啊?」
霉神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離開林家,走上去找死神的康莊大道。
霉神包子昂以前是一名仙官,跟文武財神以及死神的感情都十分要好,後來因為犯錯被玉帝貶為霉神,自此,他的人生再沒有朋友兩個字。
他去到死神家門前,摁了門鈴,死神錢非凡正站在梯子上換走廊的燈泡,他仰著頭,忽地覺得雙手一麻,手中的燈泡落下,他頭是昂著的,嘴巴微張,這燈泡便順理成章地落在他口中,而他,也正好抽了一口氣,瞬間便把燈泡吸進去,並且卡得死死的。
錢非凡一定是不知道燈泡是不可以放入口中的,因為燈泡吞入口中你即便用盡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取出來。玻璃的抗壓能力非常好,拉不出來,而且通過拉伸,會讓嘴裡的空氣迅速減少,形成自鎖現象。
「死神!」霉神又在外面喊了一聲。
錢非凡腳步一下不穩,人便從梯子上吊了下來,他站起來,仰起頭走到門口拉開門,怒視著霉神。
霉神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啊?」
二零一三年年十月七日,假若你也在新市,假如你曾經在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路經過康文路,那麼,你一定看到有一個身穿土黃色西裝的男子騎著自行車拉著一個身穿休閒男裝,頭顱微昂,嘴巴裡塞著一個大燈泡的高富帥經過。聽說,這天還很多人把這一個情形用手機拍攝下來。放在網上,點擊率迅速過百萬。
走紅網絡,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當醫生幫錢非凡敲碎了燈泡的那一瞬間,錢非凡用怨恨的眼光一直瞪視著霉神,霉神低著頭,捏著西裝衣角,一臉的惶恐不安。
玻璃毫無疑問地割傷了錢非凡的嘴巴,他的嘴巴被點了消毒藥水,醫生讓他盡量少說話。出了醫院,他一臉的陰鬱,三步一回頭,瞪著那亦步亦趨的霉神。
「我真不能走,我走了,誰照顧你?你現在好歹也是病人,我得照顧著不是?咱們是朋友。」霉神辯解道。
錢非凡怒道:「你離我遠點,就是照顧我了。」
霉神連忙道:「你別說話,風大,別閃了舌頭!」
錢非凡眼睛突出,凶狠地瞪著他,烏鴉口,烏鴉口啊,他正想破口大罵,舌頭竟被牙齒咬到,疼得他蹲下身子摀住嘴,悲傷憤恨的眼淚是哇哇地往心裡流啊。
「怎麼了?」霉神上前扶起他,剛站起來,一個小孩子踩著滑板車迅速地衝過來,見有人擋道,嚇了一跳,雙腳一跳,那滑板車飛了出去,正中錢非凡的襠部,那蛋蛋的憂傷和悲痛,誰能感同身受?霉神有些心驚肉跳地看著錢非凡那呲牙咧齒的表情,退後了一步。
錢非凡再度蹲在地上,嗚咽著抬頭看天,玉帝啊,你可還記得大明湖畔那乖巧的小死神?天譴,也就如此了。
霉神見他如此,心中不忍,他到底是個善良的好神仙,如何能置好友危難中而棄之不顧?遂上前兩步,欲伸手扶起他,錢非凡發狠了,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奈何,頭髮對女人來說,是致命傷,對一個平頭男人來說,是毫無壓力的啊,錢非凡只覺得手指一滑,硬蹦蹦的髮絲穿過手指,而他由於用力過猛,自己衝了出馬路。
馬路上車流如水,他連忙挪動屁股往後移,然後,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一輛騏達剎車不及,左邊的兩個輪胎顛簸著從他腳面上碾了過去。
「啊」尖叫聲頓時刺穿新市上空的臭氧層,直達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