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東躲西藏,正難以招架的時候,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就立刻接聽了:「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阿德頓時臉色煞白,急急道:「報警沒?我立刻來!」
靖兒見他神色緊張,問道:「什麼事?」
阿德差點要哭出來了:「理想被人欺負了,少奶,你懂法律,跟我去一趟。」
「理想?理想是誰啊?」靖兒問道。
「我女兒!」阿德隨便穿了雙拖鞋,就急匆匆地往車庫跑過去。
老爺子和靖兒面面相窺,老爺子奇怪地道:「這混球哪裡來的女兒?」
「別說這麼多了,跟著去看看吧。」靖兒拿起手袋,拉著老爺子上車。
車子往學校駛去,車子停在中學門口,老爺子道:「這不是書宇任教的學校嗎?」
靖兒問阿德:「到底怎麼回事?」現在是暑假階段,還沒開學,按理說學校不該有人才是啊。
阿德額頭滲出汗珠,急道:「我也不知道,進去看看吧。」
剛進學校門口,就看到一個瘦小的女孩躲在大門後面,一張臉全是淚水,一見到阿德就衝上去哭道:「爸爸!」
靖兒和老爺子傻了眼,真的有私生女啊?老爺子臉色鐵青,打算回去嚴刑拷問他跟誰生了孩子,孩子念初中了竟然不說。
「上車,慢慢說。」阿德溫柔地為孩子抹去眼淚,拉著她上車。
上了車,孩子還是不斷地哭,一邊哭一邊搖頭。
阿德見她哭得這麼淒慘,問道:「你倒是跟爸爸說啊!哪個混蛋欺負你?」
孩子抽抽搭搭地道:「是主任,他今天打電話到家裡,說要我回校幫忙做點事,我就回去了。結果,辦公室就只有主任在爸爸,我不是好孩子了,我以後再也抬不起頭做人了。」
阿德聽到這裡,心陡然涼了半截,他拉開車門,怒道:「我去打死那混蛋。」
靖兒一把拉住他,沉穩地道:「不許去,我們去報案。」她聽孩子的說,大概知道了些,這樣的事情在新聞版上層出不窮。為人師表,有時候真是禽獸不如。
老爺子痛心疾首,道:「報案是要的,但是揍那禽獸一頓也是要的,孩子,不要哭,爺爺在,爺爺一定要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孩子卻還是不停的哭泣,叫人看見了也難受不已。
靖兒全程陪同孩子去法檢,提取**,法醫讓孩子脫衣服,孩子死活不願意,哭喊著要跑,靖兒抱著她,安撫了好久,她才願意配合。只是做完法檢出來之後,她整個人都如同凋謝的花朵,不聲不響,不哭不鬧,只躲在阿德身後,阿德見她這樣,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懂得說話安慰。
落口供的時候,靖兒也全程陪同,孩子緊緊地拽著靖兒的手,神色倉皇而驚恐,時而尖聲叫,時而伏案哭泣。
足足三個小時,才落了一份完整的口供。
這位主任姓陳,叫陳嚴明,是xx中學的教務主任,四十五歲,兒子念大學,妻子也是在xx中學任教。
在回程的路上,阿德才把他十八個孩子的來歷交代清楚。原來這十幾個孩子,都是阿德家鄉的孩子,幾年前,家鄉發生水災,死了很多人,這十八個孩子都變成了孤兒,政府雖然有補貼,社會上也有捐助,但是下到受災家庭中,卻寥寥無幾。家鄉比較窮,孩子的親戚自顧不暇,哪裡還養得活這些孩子?於是阿德便把孩子們全部收養了,並且用所有的積蓄買了一所二手房,安置孩子們,也聘請了一個保姆給孩子們做飯,每月孩子們的開支,都是過萬的。所幸孩子們每月有一百多塊錢的補貼,能幫補一些,否則阿德如今早就已經是負債纍纍了。
老爺子愕然,許久不說話。
靖兒對阿德肅然起敬,仗義每多屠狗輩啊!阿德雖然沒文化,但是所作的事情比起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要高尚多少倍?
阿德放假回去陪孩子了,靖兒叮囑他一定要看好孩子,她也會聯繫心理醫生跟孩子好好談談,疏導孩子的心理,希望不要落下什麼心病。
而當夜,林書宇回家了,一回來就沖老爺子發火:「你今天是不是跟學生去報警了?」
老爺子道:「沒錯啊!」
林書宇生氣地道:「你們怎麼能這樣顛倒是非?阿明為人,全校都知道,他是個好老師,敦厚老實,教書育人多年,從沒有學生對他投訴過半點。你們現在竟然還是說他強姦學生,真是胡鬧。」
靖兒端著一杯水坐在沙發上,不做聲,聽著兩人談話,只是神色頗為有些難看。
老爺子道:「他要是沒做過,警察會還他清白的,你巴巴地回來就是為了要跟我吵架嗎?」
「誰有這個閒工夫跟你吵架?就算警察最後證實他是無辜的,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讓他以後如何在學校立足?口水都能淹死他,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毀掉一個人的前程,你們不覺得你們太過分了嗎?」林書宇義正詞嚴地指責道。
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說,林書宇又繼續道:「或許對你們來說,這是一場鬧劇,但對當事人來說,是一個或許一生都洗不掉的污點。那劉理想也不是個老實的孩子,分明是她自己約了男同學回校,誰知道幹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後來被阿明看見,那男學生逃掉了,他要處罰劉理想,劉理想竟然說他強姦了她,這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荒謬不已的事情。你們巴巴地趕過去,什麼都不問,被那孩子當槍使了也不知道。」
靖兒笑了,放下手中的水杯,趴在沙發靠背上轉頭看林書宇:「換言之,林校長寧可相信一個成年大人,也不相信一個白紙般的孩子?你只聽了陳嚴明的一面之詞,便斷定是孩子撒謊,不知道你斷定陳嚴明無辜的根據來自哪裡?」
「自然是來自我跟他相處多年,你要說其他老師,我或許會相信,但是他絕對不可能,是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對學生也是十分關心」
「你們學校現在放暑假,不知道陳主任回校做什麼呢?」靖兒打斷他的話問道。
林書宇一愣,隨即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他為人盡責,如今雖然是放假,但是他偶爾也會回學校巡視一下,這個只能充分說明他盡責盡心,反倒成了你們口中意圖不軌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