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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文 / 泉凌波

    景無染的話全都是真的!

    他說軒轅流光是東離國的大皇子!

    他說東離國有個可怕的陰謀!

    他說他的爹娘都是死在軒轅流光手中!

    他說……

    我想不起來無染還說過什麼了但他的話千真萬確!

    軒轅流光就在我的眼前趙三留恭敬的稱呼他為「主公」而趙三留……的的確確是東離人!

    我不知道自己見到軒轅流光的一剎那為什麼會那麼平靜就像是心中早有預感一般鎮定的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沒有不可思議沒有瞠目結舌更沒有瓊瑤女主角那樣的哭哭啼啼或者咆哮馬聲嘶力竭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像平時那樣說了一聲「真的是你」。

    我睜大了雙眼看著他腦子裡也是空空的不知道該想什麼好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好只能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軒轅流光卻把眉一皺擔心起來二話不說將我抱進房裡。

    那兩個侍女一直提著燈籠安靜的伺候在一旁也跟著進來將屋裡的蠟燭一一點亮然後沉默的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軒轅流光將我放在太師椅上人卻不曾離開將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將身體俯下臉靠的很緊柔聲喚我名字「紅衣?紅衣?」

    我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恍若未聞。

    一隻手輕輕的摸上我臉頰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我沒有避開。任由他的手在我臉上撫摸依舊不想看他。

    過了一會兒他沒再摸我地臉了。卻將額頭輕輕的抵在我額上低聲的。甚至帶著幾絲惶恐地開口道「小貓兒你看著我看著我好嗎?紅衣?」

    他重複叫了很多次我似乎才聽見他的聲音傳進自己耳朵裡。又過了很久才明白他在說什麼慢慢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順從的安靜的看著他。

    軒轅流光改成雙手捧著我的臉原本凌厲的眼神早已換成柔情似水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好一直維持著倆倆相望地姿勢。

    過了好久好久。久的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不再是之前那樣恍恍惚惚。什麼都像做夢一樣而是明明白白的。知道這都是現實。千真萬確的現實……

    眼前的軒轅流光並不是幻影他的聲音也並不是遙遠的飄渺虛無。活生生的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輕輕動了動嘴唇出的聲音傳進耳朵裡都不像自己的嗓音了可奇怪地是語調居然還能那麼平穩平穩的波瀾不驚甚至毫無丁點兒感情波動。

    「為什麼?」

    我只問了三個字。

    軒轅流光地眼神黯淡下來雙手依舊捧著我臉雙唇蠕動了幾下想開口又話到嘴邊嚥下良久才露出個苦笑來。

    「各為其國。」

    我冷笑。

    「各為其國?」我把頭轉開「好一個各為其國!國之大義下自然什麼都可以利用而不必心懷內疚軒轅流光你好生厲害。」

    軒轅流光聞言身體一僵原本還想碰我臉頰地手也停了下來慢慢的放下。

    我只覺身心俱疲把身子縮在椅子上雙足蜷起頭靠著椅背眼睛都懶怠睜開。

    身旁都安靜下來安靜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淺淺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才再次聽見軒轅流光的聲音響起低沉的不復往日的自負與飛揚而滿是苦澀。「紅衣……我……不想傷害你……我從來沒有動過傷害你的念頭。」他低聲在耳邊道。

    傷害?

    回想過去種種竟潮水似湧上心頭。

    他說有他在不會再讓我做噩夢。

    他說有他在不會再有人能傷到我。

    他說有他在我從此不必再理會外面的風風雨雨是是非非自有他一肩承擔。

    可山盟恍在昨日海誓猶在耳邊一切便都徹底變了樣!

    風風雨雨是是非非正因他一雙翻雲覆雨手而起。

    原來我的噩夢並不僅僅只有謝凌

    他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我頭一如以前那樣。

    我緩緩睜開眼向他看去。

    見我終於再肯看他軒轅流光臉上也露出一絲喜意來聲音越溫柔「小貓

    「軒轅……」我打斷了他的話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用回答我有還是沒有或者是還是不是。」

    軒轅流光臉上的喜意僵住但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希望這次……你不會再說謊……」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音量嘀咕了一句但軒轅流光還是聽見了眼中那抹沉鬱之色越來越深半晌低沉的應道「你問。」

    我卻把頭轉了過來看向窗外的黑夜。

    月光依舊黯淡烏黑的夜空像是要吞噬掉一切似的黑漆漆的壓了下來詭雲密佈。

    軒轅流光一直靜靜的等著我開口許久我才再次看向他輕輕的、緩緩的把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

    「你有沒有利用過我?」

    軒轅流光直直的盯著我雙眼目光不曾移開隔了很久才慢慢的回答「有。」

    我輕輕冷笑一聲。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他很久沒有出聲於是我又問了一次。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從清歌苑開始。你就一直騙我?」

    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明知自己上當的徹底明知自己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場不堪地笑話但總是想聽他親口承認。即使早已於事無補依舊想聽他的口中會如何回答。

    也許是想親耳聽到那個「是」字才能徹底的湮滅掉心裡僅存地那絲期望。徹底的把最後一點信任割捨掉!

    心裡已如翻江倒海刀割一般卻還要逼著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來再次面對那血淋淋地傷

    而同樣的問題重複兩次何其殘忍?

    又彷彿過了一天一夜那麼長軒轅流光終於動了自己的嘴唇。是。」

    我疲倦的閉上雙眼。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

    不記得是誰說過真相總是殘酷又醜陋的這話一點也沒錯!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內裡越是難看才越需要用華美來掩飾自己一如謊言都是動聽地。可謊言背後卻不忍卒睹。

    沒有再問他為什麼這樣做或者目的是什麼。對我來說。問與不問都沒區別了。難道因為我問了他就會停止他多年的計劃?

    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還不是一樣拱手將我作為棋子?隨心所欲的利用著。

    東風惡人情薄想不到看似美好的「情」竟比我想像中更惡更薄……

    我把自己身體努力蜷縮成一團緊緊閉著眼腦中一片空白只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什麼都不知道那該多好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耳邊傳來軒轅流光的呼吸聲深厚而綿長和以往略有不同的是帶著一絲粗重呼吸聲一直沒有平靜下來似乎此刻他的心裡也是緊張萬分。

    我知道他為何緊張但已經再不想去理會。一片混亂的腦子裡清清楚楚浮現出來地是葉朝之的身影。

    朝之……你會不會騙我……

    我喃喃動了動嘴唇也不在乎軒轅流光會不會聽見。

    也許是聽見了因為他的身體突然僵了一僵然後就伸手從我腿彎下穿過抱了起來輕鬆地就像抱起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我猝不及防一驚之下連忙睜開雙眼看向他。

    第一次現自己在他面前竟是如此地瘦小心理上一種莫名地恐懼油然而生。

    為什麼忽然會覺得害怕?幾乎是片刻之間那種恐懼的感覺就傳遍全身讓我地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著抖。

    軒轅流光自然也覺了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將我輕輕的放到床上同時柔聲道「你身子還沒徹底恢復需要多休息。」

    就像以前每晚他鑽進我房裡時那樣將繡被抖散與我蓋上小心的掖好被角一切都做得順理成章。

    我冷眼看著他這番舉動末了平靜的開口「你怎麼找到的?」

    軒轅流光在床邊坐了下來聽見我問嘴角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來將手探進被子裡。我只覺腰帶上一鬆他已經捏著個繡金綴銀的香囊遞到眼前。

    我旋即醒悟。自我被從皇泰軍營被救出醒來之後軒轅流光就笑嘻嘻的在我腰帶上繫了這個說裡面都是安神靜氣的香料對身體有好處我也沒留心如今想來正是這個所謂「寧神靜氣」的香囊洩露了我行蹤才那麼快就被他找到了景無染的據點也讓趙三留輕而易舉的就追了上來。

    「……你倒挺會未雨綢繆。」我譏諷一聲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軒轅流光何等聰明人物自然知道我不想再看見他聽見他輕輕歎息一聲站起身來過了一會兒才吹滅燈燭走出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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