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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必須保持距離 文 / 青木林

    阮亦雯看起來那麼的溫柔,沒想到卻是個徹底的行動派,昨天在車上說要把我當娃娃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畢竟,說我像娃娃的人不止她一個,可是,真的把我當娃娃般對待的她確實是第一個。昨天回來以後她就完全變了個樣子,一開始見到我時的那種恭敬的態度完全沒了蹤影,一直就待在我的房間裡--現在想想依然心有餘悸,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就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對她這麼順從,從見到她開始就是這樣。一直都在努力的要找個理由來解釋清楚自己對她的這種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要是她說的事情我就不敢有異議。呵∼,在魔女眼中我除了是她的玩具以外還是她的妹妹,她還會顧忌我的感受。可這位則是完完全全把我當她的娃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女生們的娃娃最終的結局都是--缺胳膊少腿,總有一天我也會被她肢解。

    「怎麼還不起床,還沒清醒嗎?」

    就像現在,剛剛七點,她就來叫我起床了,我試著拖延,結果她威脅要把我扔到浴缸裡去清醒清醒。我到不是怕被扔進去,反正早上也是要洗澡的。我怕的是她把我扔進浴缸以後我還能不能活著,昨天晚上她就要幫我洗澡來著,好在,我總算是謝絕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幫我洗澡?就算是我也不會相信的,魔女幫我洗澡的悲慘教訓我可是一刻也沒忘記過!再說,跟一個女生一起洗澡,這怎麼可能!我不能做出這種污人清白的事情來。

    「你的衣服太沒個性了。」

    「衣服嘛,夏天能遮羞,冬天能保暖就行了,而且我這個樣子也不適合花色多或者是裝飾多的衣服,矮個子的人還是自覺的穿簡單點的好。」

    「說的也是。」阮亦雯像是陷入的沉思。

    我也懶的去理她,蹬上拖鞋鑽進浴室。我巴不得她一天都在思考。

    既然她在,澡是洗不成了,心有餘悸的把牙刷塞進嘴裡。剛剛走了個魔女,又來了個比她還厲害的女魔頭。這個世界上的漂亮女生都是魔鬼轉世嗎。魔女還好點,她總是那麼強勢、霸道,我們這些善良的人們還能對她有所警覺,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嫵媚動人的「淑女」阮亦雯也是個魔鬼呢?

    「刷牙要夠三分鐘!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了?」

    剛要漱口,就聽到了阮雯不容質疑的聲音。我慌忙又把牙刷重新塞進嘴裡。雖然媽媽也對我說刷牙要夠三分鐘,可她從來也沒盯著我看。我以為已經夠三分鐘了,三分鐘有這麼長嗎?

    「可以了。」阮亦雯終於點頭了。

    我心中憋悶,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乖乖的清理嘴中的泡沫,她為什麼每天都要全程監視我的洗漱呢?我有些不自在的擰開水龍頭,捧起水往臉上潑。

    「等一下!」

    完了,一緊張又忘了。我心裡一沉,等待接受虐待。

    「我不是告訴你洗臉要用溫水的嗎?我也說過要先用熱毛巾縛一會的吧?你居然直接給我用涼水,而且還是用手!我早說了讓我來幫你梳洗,你就是不聽,那你到是用心學啊,決定了,以後你的梳洗由我來做!」

    「不,不要吧,只是洗臉,沒必要那麼較真吧!」其實,梳洗打扮之類的事情我是明白的,只是,現在是夏天,就不想嚴格的執行那些程序了。

    阮亦雯完全無視我的抗議,已經擰開了熱水管正在調試水溫。「嗯,差不多了。」她喃喃自語著,順手拿過毛巾按到水裡,然後拎出來擰乾,折成方塊,「向我身邊靠靠。」她說。

    為了減少痛苦,我無奈的向她靠了靠--我能怎樣?反抗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就是嘛,這麼可愛的臉當然要好好愛惜才是啊。」她把毛巾縛在我臉上,用手輕輕按了按,「敷一下可以讓毛孔張開,這樣才能把毛孔中的髒東西都洗出來。」

    「好了,現在可以用洗面奶了,」她說著在手上擠了些洗面奶,揉搓出泡沫,「彎下身。」她命令。

    「還是我自己來吧。」

    「別說這麼多沒用的,我說過了以後由我來幫你。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放棄的啊。快點彎下身,否則我要給你洗的就不單是臉了!」

    果然是魔女一族啊,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性,可是,阮亦雯真的很恐怖。我還能怎麼樣呢?她可是說到做到。要是再反抗,她絕對會立即把我剝光扔進浴缸裡。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只能忍氣吞聲,不就是洗個臉嘛!

    「洗面奶呢,要從額頭開始,然後是眉毛、鼻子,」她一邊嘀咕著一邊在我的臉上塗抹著,「最後鼻翼兩側尤其要重點清洗,下巴和脖子也不能忘了洗。好了,完成了。」她用溫水把我臉上的東西洗掉,興奮的拍著手,「最後就是用乾毛巾把水吸乾,千萬不能擦,那樣會傷害到皮膚的。」

    此情此景不由的讓我想起小女孩玩過家家,我們現在的樣子就跟那個場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小女孩手中的娃娃是真的,而阮亦雯的娃娃是我。我一個大活人在她眼中跟娃娃是劃等號的,如果這樣對待我還不叫虐待那什麼叫虐待呢?魔女最多也就是逼我穿幾件可笑的衣服,拍幾張照片,然後她看著照片就心滿意足了。如果這兩個人聯手的話我會怎麼樣?我會徹徹底底的生活在地獄中。想要擺脫這種身體跟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回男孩,再去把臉整出稜角來,可是個頭問題要怎麼解決呢?

    「好了,過來讓姐姐幫你打扮一下。」她扔下毛巾,拉著我回房間。還不想放過我?

    「好了,過來坐下。」她指指梳妝台前的凳子。

    「頭髮我自己來就行了吧,我的頭髮很短的,很好梳。」我看著滿臉幸福笑容的阮亦雯,不由得打起了冷顫,我知道她絕對不是想要幫我梳頭髮。

    「乖,好孩子要聽話。姐姐生起氣來可是很恐怖的哦!」她的聲音甜得膩人。

    「不,不要!」嗅到了強烈的危險信號,我拔腿就跑,踉蹌著衝到外間的門前,抓住把手拚命的轉著,可是--為,為什麼打不開啊!

    「你在找這個嗎?」一道溫柔的聲音飄進耳朵,阮亦雯倚靠在臥室的門框上,優雅的抬起右手,指間夾著一張和ic卡一樣的卡片。

    我看著那張卡片,背貼著門滑坐到地毯上,欲哭無淚。這場景跟那天魔女拿著我的唇膏給我看簡直是如出一轍。魔女把我鎖在了車裡,阮亦雯把我鎖在了房間裡。

    「請你放過我吧。」我帶著哭腔哀求她。自尊心早已經碎成了粉沫,我現在是案板上的肉,任君宰割!

    「說什麼呢,我只是想讓你變的更可愛而已,來吧。」阮亦雯抱起我放到了梳妝台的凳子上,「看看,這樣一張可愛的臉,不好好打扮一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要遭天譴的。」她撫摸著我的臉,嚶嚀著。

    我被她摩挲的有些心煩意亂,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在心理翻騰著,臉上滾燙,我偷偷看了眼鏡子,發現我的臉比夏天傍晚的太陽還要紅。

    「遭天譴也無所謂,我,我不怕,所,所以我」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發燒了?」阮亦雯把額頭貼到了我的額頭上,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她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呢。

    我像是跑了幾公里似的,拚命喘著粗氣,「我,我要去洗手間!」推開她躲進了浴室。

    狠狠的關上門,然後鎖死。擰開水龍頭,想要把臉放到水柱下降降溫,卻發現我的身高不夠,這一窘讓原本就燒著般的臉更加燙了,只好用手抄起水往臉上澆。

    我坐到浴缸邊上,張開嘴喘著,惶恐地看著還在顫抖的手。我剛才,剛才我想做什麼?心裡的那種渴望和悸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我真的很奇怪,這樣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佳佳,佳佳?你沒事吧?」

    「沒,我想洗個澡。」我手忙腳亂地擰開了蓮蓬頭的閥門,沒想到卻被淋了一身的冷水,這下終於徹底降溫了。

    「你,沒事吧?為什麼把門閉死啊?」

    「當然是防止某人闖進來啊,沒想到你還真把我當娃娃對待。你這麼喜歡娃娃的話,我送你一個好了。」心煩意亂,只想著能夠讓她別再這麼粘著我,「你等一會,我就出來。」我平靜了一下心情,調整好情緒,打開了門。

    「你亦雯不可思議的指著我的衣服。

    「嘿嘿,不知道怎麼的我好像忘了脫衣服了。」看到她心裡又是一陣緊張,拍著腦袋跟她打哈哈,想讓她以為我是在為自己做了蠢事而尷尬。

    「洗澡,忘了脫衣服?!你真的沒事吧?」她楞了一會,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趕快換衣服,我去把空調關上,再怎麼說也是秋天了,你要是感冒了可就是我失職了。」她說著就要過來拉我。

    「不要緊的,我不冷。我有東西要送你。」我躲過她,鑽進臥室,不能再讓她碰我了。

    我打開櫃子,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抱出一個長70厘米,寬50厘米的棗紅色木製手提箱。這個可是我的寶貝啊,希望她能讓我擺脫這次不愉快。

    「你要幹嗎?你抱這麼大的箱子做什麼?」阮亦雯拿了浴巾給我裹上,「還是脫下來吧,真的會感冒的。」

    「沒事的。」我把箱子平放到床上,「我剛才說要送你一個娃娃。」鄭重的打開箱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娃娃,表情安詳,栩栩如生,看著她我的心裡又是一陣酸楚,對不起,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希望你能原諒我,「這個送給你了。」我微笑著指著箱子裡的娃娃。

    阮亦雯看著躺在箱子中的娃娃,然後滿臉慌張的看著我,「你,你,你真的要把這個送給我?」說話也不利索了。

    「嗯,我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我疼惜的撫摸著娃娃,「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這可是sd娃娃啊!」她指著盒子裡的娃娃,那表情完全是在懷疑我是不是精神錯亂了,「在國內都不容易買到的!」

    「放心,這個絕對是真品,這是我媽媽在日本買來,作為我16歲生日的禮物送給我的。」

    「我,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這可是你媽媽送你的生日禮物,意義太大了。」阮亦雯連連擺手,身體往後退縮著。

    「我又不是白送你的,這東西可是我的寶貝,我姐姐都別想碰她。我把她送給你,以後你想要玩娃娃的話就跟她玩吧。」

    「這,我不要」

    「我還會把我收集到的服裝,還有她的專用化妝品都給你,我希望你不要重新改裝她,我總覺得她也是有生命的,把她的胳膊、腿、甚至是頭卸下來,那樣太殘忍了。」我打斷阮亦雯的話。我怕我不一口氣說完的話,我會改變主意。

    「那你把她送人不是更殘忍嗎?就像是媽媽把孩子送給別人一樣!」

    心口一陣悶疼,幾乎窒息,無言以對,我對這個娃娃的感情很深,在她身上我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跟她說話,心情好的時候我會幫她打扮一番,她真的像我的孩子一樣,現在卻要把她送人,的確是很過分的行為。

    「最多我答應你以後不再對你做那些事情了,你還是把她放好吧,我可不想做個逼人『送子』的惡人!」

    「真的?你真的不再對我呃,我,我是想說」我高興過頭了,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果然是因為我,如果那麼難以接受的話直接說出來就行了,我不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你說了我就不會再做了,沒必要用這種方法來羞辱我吧!」阮亦雯身體一震,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墜落。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就算她不接受,也不至於哭出來啊,這眼淚怎麼說來就來?看著面前悲慼戚的阮亦雯,我還能怎麼樣呢?計劃終止,先好言安撫她吧。所以我才說眼淚是女生的終極武器啊,唉∼。

    「對不起,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如果我冒犯了你,我道歉。」

    我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讓你那麼做,因為我是個冒牌貨,和你有過多的親密接觸,萬一哪天你知道我的秘密,你只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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