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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宴(一) 文 / 葉子忻

    青山。連日的雨滋潤了大地,原本快要枯萎的大樹也重新抖擻了精神,蒼翠蔥蘢,因為初秋,便染了些淡淡的黃色,紅色,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五彩斑斕,讓人驚歎,好一個秋!然。美則美矣,因為少了人相伴,卻有些寂寥。

    王九郎廣袖長衫,施施然走在上山的石徑上。遠遠而來,臉帶笑容,也許是清晨,山間籠上了淡淡的薄霧,也圍住了他,仙風道骨仙人也似。

    走了一刻,山上出現了一個石台,放了琴案,旁邊的熏爐裡裊裊的冒著青煙,有個小童垂手伺候在側。

    他拿了琴,卻棄了案幾,走到懸崖處,盤腿而坐。下面是悠然往來的雲海,前面是即將噴薄而出的紅日。他閉上眼,十指按在琴弦之上,慢挑輕捻,琴聲似一道清泉傾瀉而下,在樹林中,在山之間悠悠盤旋。

    如同鴨蛋黃一樣的紅日終於穿透雲海,綻放出萬丈金光。為懸崖邊的男子鍍上一層金光,在他微閉的睫羽上落下了金色的輝芒,他嘴邊的笑越發高雅淡然而不可攀。

    曲終,小童拿走了琴,王縉之慢慢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淡笑著問,「你家先生呢?」

    小童斜睨了他一眼道,很不情願的說道,「先生說了,在竹舍相見。」

    他點了點頭,上了石徑,往前走去。兩旁都是青翠的竹子,忽然他駐足,為那一棵在突兀出現在轉角的楓樹,漸漸變黃的樹葉,在一片青翠裡顯得尤為耀眼,與眾不同。雖在枝頭,卻倔強的不肯低頭。這個樣子,多像她?哂然一笑,他眼中多了一分溫柔,走了過去,伸出手來,接住了被迫離開的楓葉,遞給身後的小童,「放好了。」

    小童不滿的撇了撇嘴,這人也不知什麼毛病,得知先生在這裡之後,每日來,都會拿走一片楓葉。

    轉了個彎,石徑的盡頭是一片木柵欄,圍了一大片空地,裡面的雞鴨歡快的鬧騰,有一婦人手裡拿著簸箕,不時從中拿出一些黍米灑在地上,嘴裡發出「咕咕」的叫聲。院子後面是一排五間的竹舍,竹舍後是一方懸崖,往下看去,就是上山時看見的那一面湖。

    王九郎快走幾步,躬身一禮,「師娘!」

    婦人笑著抬起了頭,理了理從藍布包頭下滑落的碎發,看著他,親切的說道:「九郎來了?」說著,往裡面看了一眼,道,「死老頭也不知在彆扭什麼,你來了這麼多次都不肯見你。」

    「死老婆子別亂說話啊。什麼叫彆扭?我這是遵守諾言!當初從琅琊回來之時,我就曾發過誓,不見琅琊王氏族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竹舍裡傳出來,隨即一個身穿靛藍色葛布長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看見王九郎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小子太不知好歹,為何要我破戒?」

    王縉之面露喜色,得知他在這裡之後,他日日都來求見,都快有一個月了,今日終於肯見他了。快步走到他身邊,跪了下來,行了大禮。起身之後,躬身說道:「見過叔祖,見過師父。」

    「叔祖?師父?」中年男子吹著他嘴角的八字鬍,沒好氣的說道,「叫師父吧。當初阿祖將我逐出琅琊王氏的時候,我就不姓王了。」

    「師父!」

    「哼!」男子沒睬他,轉身進了屋。王縉之立即脫了鞋,穿著襪子上了竹地板,進了屋,男子對他依舊不理不睬,鼻孔朝天。

    王縉之嘴邊的淡笑一直沒有離開,恭敬的坐在他下首的蓆子上,雙手安靜的擺放著雙膝上。

    師娘捧了個托盤,小童端了食案走了進來,在兩人面前各自放下。

    「嘗嘗師娘今年清明時采的野茶,」說著,看了一眼上面坐著的男子,笑著道,「可是你師父親手炒制的。」

    「哼!」男子冷哼了一聲。

    「師娘,」王縉之雙手奉上一個包袱,裡面包著一個木盒,恭敬的說道,「用這個沏茶吧。」

    師娘打開,雙眼一亮,愛不釋手的拿起木盒裡裝著的杯盞,「真是精美!」說著,看了一眼上面的男子,問道,「王初真,你說是不是?」

    「我都說我不姓王,不姓王!」王初真氣急敗壞的大叫,看見她手裡的茶具時,臉色稍霽,招了招手,小童便將木盒送了上去,他拿起看了看,問,「是你燒製的?」

    王縉之點了點頭,「遼西這裡紅土多,燒製起來比在琅琊時精美。」

    「嗯,還不錯,總算沒白費我那些年的心血。」

    「總共才得來兩套,這一套便贈給師父。」

    「嗯,總算你還有良心。」

    看兩人之間緩和了些,師娘一笑,帶著小童退了下去。

    「師父,我阿娘到底是怎麼死的?」沉默了半晌,王縉之問道。

    「你個死娃子,我就知道你來遼西沒有好事!從你踏進鳳凰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為這事兒來的!你個死娃子就是要逼我破戒,讓我不得好死,是不是?」

    王縉之眼神黯了黯,卻倔強的看著上面氣急敗壞的王初真。

    王初真和他對視了半晌,幽幽歎了一口氣,問道,「前些日子去了邕州?」

    王縉之點了點頭。

    「九郎,」王初真從他進門起第一次認真起來,「賈後干政,外戚專權,皇上……又是個癡兒,洛陽不久之後就會大亂。此次,司馬楚開清水關,事實上也是洛陽那邊的意思,幾位王爺都開始動心思了。」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道,「然,司馬皇族氣數未盡。你的那個賭約……未必會贏……」他突然轉移了話題,半點不提剛才王九郎的那個問題。

    王九郎沉吟了半響,抬起頭來,看著他,「師父,我只有贏了賭約,才有可能成為族長,才能為我娘報仇!」

    「唉……」王初真忽然有些疲憊的搖了搖手,「癡兒……也罷,遼西經你這麼一攪和,百姓們也可多過幾年安穩日子。與天下蒼生而言,你也算是為你母親積德!」

    「師父……」

    王初真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九郎,你的紅鸞星動了……哈哈……九郎,你要吃苦頭了……」

    王縉之苦笑,有這樣的師父嗎?知道徒弟要吃苦,還笑得這麼開心?

    「好了好了——」王初真像是趕小狗一樣,「走吧,走吧!以後也不要來,雖然你的琴藝日臻完美,可是天天聽,也要膩。」

    「可是,師父……」

    「癡兒!為師已經說的太多,你想為師日後不得好死嗎?」

    「不敢!」

    「還不快快離去!」

    王縉之無奈起身,又行了大禮,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剛剛穿好木屐,師娘拿了一個小包袱塞給他,笑著道,「下次將那個小姑子帶來給師娘看看。」

    王縉之白淨的臉皮透出可疑的粉紅色,霎時如同三月桃花滿園開放,春色滿園,羞煞天下美人兒。

    「師娘……」

    師娘拍了拍他的手背,「去吧,下山時小心些。下次再來。」

    「哼!」房屋裡面傳來一聲冷哼。

    師娘笑著道,「莫要理你師父,他就這個臭脾氣。其實你能來,他不知多歡喜。」後面的話是悄悄的說的。

    王縉之笑著點了點頭,行了一禮道:「九郎告辭!」

    「嗯,去吧,小心些。」

    見他走遠,師娘轉回屋,嗔道:「你這人,何時才能正經些?」

    「夫人吶,你不知,這娃兒甚是固執!唉,有些東西知道的遠比不知道的好。唉……」

    「夫主,九郎那個賭能贏嗎?」

    「唉——阿祖向來喜歡玩這個,給這些孩子下什麼三年之賭。琅琊王氏族長啊——」王初真眼中出現了朦朧,彷彿想起了以前。

    「怎麼,你後悔了?」

    王初真哈哈一笑,「自從在霞光裡初見你那一刻,我就沒有後悔過!」說著,手一伸,將身邊的人兒攬在懷裡。

    師娘手指一點他額頭嗔怪道,「老不正經!」

    ……

    ……

    王縉之慢悠悠的下了山,心道師傅師娘才是神仙眷侶吧?他們之間的深情著實令人羨慕!

    再一次的他駐足,看著那棵楓樹,眼神再一次溫柔。

    不知道阿若收到我送她的畫沒有?

    想到她眼裡對自己莫名其妙的仇視,他又開始頭痛起來。實在想不出她仇視自己的原因,找不出來原因,就無法化解。

    他慢慢琢磨著心事,不知不覺已經下了山。一直坐在車轅上的王明一見他,立即吐掉了嘴裡咬著的茅草,迎了上來。

    「九郎,先生可見到了?」

    「嗯。」

    「說了嗎?」

    王縉之沒有回答。好不容易見到師父,卻被他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沒有得到答案。卻說了天下局勢。

    見他沒有答話,王明心中瞭然,轉移了話題,說道,「晚上還有宴,此時趕回去正好!」

    「嗯。」

    ……

    ……

    從下午開始,平嫗和柳絮翻開了箱籠,翻找著適合今晚赴宴的華裳。鄭若也被她們逼的早早就開始泡湯沐浴,近一個時辰後,她白皙的膚色透出了粉紅,平嫗才同意讓她出了浴桶。兩人開始將一件一件新作的衣裳往她身上比劃,她們熱切討論著哪件合適,卻全然沒有發現鄭若清淡和滿不在乎的表情。終於,她們選定了一件彩蝶穿花的織錦綵衣,華麗無比,往鄭若身上一套,頓時襯出了她少女特有的嬌媚來。

    鄭若卻皺了皺眉,在一堆令人眼花繚亂的新衣中,挑了一件玄底暗繡芍葯的裳服,只在袖口邊滾了一道雲紋銀線。穿在身上,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這件吧。」

    「女郎,今夜鳳凰城裡的小姑子都會來,定然會打扮的千嬌百媚,你這件是否太過黯沉了些?與她們一比,毫無特色,根本就不出彩。聽老奴的,還是穿那件織錦的吧?」平嫗勸道。

    「不用了,就這件吧。」鄭若淡笑著堅持。

    「女郎……」

    柳絮拉了拉平嫗的袖子,對她使了使眼色,平嫗無奈的閉上了嘴。鄭若坐在席上,柳絮拿起梳子,對著銅鏡裡的她說道,「女郎,梳個飛仙髻嗎?」

    「不用。」她手裡拿著竹簡,頭也沒抬,淡淡的說道,「簡單點就好了。」

    柳絮想了一會,給她梳了個隨雲髻,在髮髻周圍圍了一圈珍珠海棠花,斜插了一支白玉雙蝶簪,簡單而不失端莊。

    「好了,女郎。」

    鄭若抬起頭往銅鏡裡一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掌燈時分,鄭瑾瀟來接她,兩人一同坐著馬車往王府而去。看著自家小妹,低調的打扮,他笑著打趣,「阿若這是不打算在宴會上出類拔萃嗎?」

    「出類拔萃的何其多?不差我一個。」

    「阿若,真不想嫁給九郎?」他打探。

    「不。」說的斬釘截鐵。

    鄭瑾瀟低低一歎,習慣性想要去摸鄭若的腦袋,想到她剛剛打扮好,又放下了手。

    「阿若,我有時都覺得你不像個小姑子,倒像個垂暮的老嫗。」

    鄭若對著他嫣然一笑,「那大兄喊聲阿姆來聽聽?」

    「呵呵——你呀——」

    說笑間,馬車已經停在了王府門口。遞上了請帖,管事笑著一禮後,側身伸手一請,兩人相伴著走了進去。

    府中,燈籠高掛,道路兩邊的石柱裡鮫油燈亮了整整一排,為院中的花草描繪上了華麗的光暈,朦朧的又如同畫中一般。有那麼一瞬,鄭瑾瀟以為自己誤入了仙境。王府的精緻大氣,不管是假山,還是流水,還是亭台樓閣,水榭長廊,都與他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個府邸都不同,一路走來,曲曲折折,香氣襲人,讓人不得不讚歎。

    遠遠的,就聽見了絲竹聲,小廝引著他們走進宴廳裡。席面分兩邊一水排開,主位上坐著一個四十上下的男子,手裡拿著酒樽正在和下面的一個文士交談正歡,大約這就是這幾日瘋傳的從琅琊來的王氏族人,看起來地位在族中也不低。他的左邊的席位上,坐著一個少女,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宴廳裡進進出出的人們,那個少女……鄭若想,即便是遼西第一美女謝婉瑩在此處也會被比下去吧?不同於遼西女子的高大,這個女子嬌小,千嬌百媚。遠山眉蹙清愁,紅潤的雙唇並不是胭脂塗抹,而是天生的瑩潤,微微一嘟,就有著萬千風情,可她的眼,圓圓的甚是可愛,清澈而無邪。這個少女,有著天真和嫵媚兩種迥然的氣質,卻恰到好處的糅合在一起,讓人心神搖曳。

    能夠坐在上面的地位定然不低,既然不是鳳凰城裡的小姑子,又會是誰?

    所有進宴廳的人第一眼都會被這個少女吸引過去,男的一見,神魂癡迷,女的一見,自行慚穢。

    好一個傾國傾城!

    鄭若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王九郎,正在納悶之際,身邊傳來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不是王九郎和周玨,又是誰?

    「九哥哥,你讓我等好苦——」

    鄭若再回過頭去,方才坐在上面的少女已經起身,走了下來,旁若無人的嗔怪的看著王縉之。

    彷彿週遭的一切都無法入了她的眼,唯有那一抹欣長而立的男子,芝蘭玉樹般,才是唯一亮點,讓人不得不專注在他身上。

    鄭若的眉微微一蹙。

    ------題外話------

    葉子這兩天在想,如果葉子在後面將鳳凰或者是九郎寫死一個,乃們會不會臭雞蛋扔我呢?

    嗯,可能再過幾章,阿若的感情就會明朗化了。

    應該是的。

    但是蝸牛葉子……

    好吧,後面不說親們也懂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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