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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8 但凡讓你煩惱的事我都不會做 文 / 寒引素

    她說的斬釘截鐵,眸含冷光,讓人望而生畏。

    而夏祁剛則是揚唇苦笑著,他容顏俊朗,依然是一副坦蕩君子模樣。

    他就這麼深情不悔注視著溫婉,眼中說不出的隱晦沉痛,良久之後他才低低一笑,笑聲寒涼中透著嘲諷:「婉婉,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從來都不曾想過讓我負責任?我知道,我都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我癡心不改的對你死纏爛打,其實你心裡早就厭倦我了。」

    早年的夏祁剛在軍中是和葉翌寒其名的青年才俊,但凡提到這倆人,誰不要豎起大拇指稱讚兩句?

    但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心不屬於他的女人,弄成這般田地,真是可悲可歎。

    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溫婉抿著紅唇,冷淡移開視線,秋風漂浮間,可以看見她冷冽側臉,和那萬年不變的清冷倨傲氣質。

    夏祁剛心中微窒,他仍舊不死心的繼續說道:「婉婉,我到現在都還弄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你會那麼死心塌地的和葉翌寒在一起,和他比起來,我並不認為我哪裡差,甚至我比他更愛你,一直以來你覺得我是死纏爛打的,可婉婉,你怎麼不想想,你現在這樣,和我又有不同?」

    在他聲聲逼問下,溫婉最後一絲理智陡然破例,她氣的渾身發顫,轉身扇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齒瞪著面前這個讓她討厭的男人。

    冷酷聲線中透著無限森涼:「夏祁剛,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我也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說這些大道理,你不是問我你哪裡比不上葉翌寒嘛?那好,我告訴你!他永遠都不會像你這樣婆婆媽媽!」

    即便已經和他分手多年了,但她不得不承認,她走南闖北的這些日子,見過形形色色人,但這些男人卻沒有一個能比的上葉翌寒,不是容顏長相,而是自身的一股氣勢。

    和他是打小就認識的,等到後來在一起也是那麼水到渠成,他喜歡她,她同樣也不討厭他,在親朋好友祝福的目光下,他們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那幾年,是她人生中最痛快舒坦的日子,她不再是別人眼中高不可攀的溫家大小姐,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在他的呵護下,可以恣意撒嬌。

    夏祁剛在笑,笑的那邊嘲諷涼薄,他絲毫也不顧被扇的難堪,而是眸含深意望著溫婉,吐出的話卻是那般冷厲:「你說他不婆婆媽媽?婉婉,那是你還沒真正的瞭解他,你仔細想想上次他媳婦被飛鷹綁架時,他是怎樣的神色?別自欺欺人了!婉婉,你承認吧,他葉翌寒眼裡早就沒有你了,現在站在他身邊,是他妻子的女人叫莫寧夏,而不是你溫婉。」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溫婉面前,這般疾言厲色,以往的夏祁剛在溫婉面前會不由自主放低身段,讓人忘記其實他是軍中猛虎,而且家世雄厚,完全有強取豪奪的資本。

    但他沒有,他一向很尊重溫婉,這些年過來了,他連她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做什麼出格的事了。

    溫婉氣的渾身發顫,在他毫不絕情的話語中,她瞬間白了臉龐,緊握的拳頭洩露出她此刻的軟弱。

    人人都說溫家大小姐沒有一絲嬌縱野蠻,長大之後更是本事滔天,才能不輸男兒。

    可他們卻忘了,其實溫婉也只是個女人,不管他外表再堅不可摧,可心裡始終都是軟的。

    很可惜,這一點,至今都沒人能看透,就連她曾經的愛人都看不清。

    「滾!你給我滾!」溫婉氣的臉色發白,但她還保持著一分理智,沉著臉冷喝:「夏祁剛,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話?我告訴你,就算沒有葉翌寒,我也一樣看不上你!你以為憑著我們從小認識的關係上,我就必須高看你一眼了?做夢!」

    她嗓音尖銳,隱隱透著驀然絕情氣息,那雙漆黑鳳眸,更是森涼決絕。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夏祁剛忽然覺得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感情不過是場笑話,他不受控制像後退了兩步,將手中外套粗暴砸在地上,一直平靜的面容陡然變得寒冽起來。

    冷笑的嗓音有些刺耳:「看來真正愚蠢的人不止我一人,你比我還死心眼!好,就算他葉翌寒比我強上許多又怎樣?他不愛你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指不定人家現在正在顛鸞倒鳳,你在人家眼中不過算是前任!」

    在她面前,夏祁剛一向保持著翩翩風度,盡力克制著身上那份尖銳氣勢,現在見他這般口不擇言,溫婉瞪大瞳孔,唇角蠕動半響,卻反駁不了一句。

    是,她知道,他說的一句都不假,不管她眼裡再怎麼瞧不上那莫寧夏,卻否認不了,她是葉翌寒妻子這個事實。

    今天葉家還有殷家人表現出對那個女人的熱情歡喜,她都看在眼中,她知道,那是承認她身份的表示,更甚至今晚北京城上流社會所有人都知道葉家長媳是她莫寧夏,而她溫婉早就成了過去式。

    一直以來她都太過自信傲嬌了,總看不上那些嬌嬌弱弱的女人,但她卻忘了,男人對於嬌柔的女人總是多一分憐惜,像她這樣的女金剛,自然而成讓人覺得無堅可摧。

    自知剛剛那話說的很過分,夏祁剛眼中掙扎間閃過不忍,但最終這絲複雜情緒被他壓了下來,他轉過身去,不再去面色發白的溫婉,而是自嘲一笑,笑容清淡中難掩苦澀:「我無數次在想,為什麼要這麼愛你?如果我能少愛你點,也許我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周圍朋友親戚,甚至家中父母都知道他心悅她,當年她和葉翌寒分手去了大西北,他同樣跟去了,這麼多年了,他總是追隨著她的腳步,反而失了本性。

    他的朋友基本上都認識葉翌寒,難得一次的朋友聚會,更是少不了他們的打趣。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要尊嚴的男人,都這麼多年了,就算是石頭做的心也應該融化了,可就現在看來,那一切不過是他的空想,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縱使他在情深蜜意,也總有黯然枯萎的一天。

    此刻,他就疲憊極了,再好的耐心面對她的冷臉,也不禁心灰意冷。

    這樣的話聽在溫婉耳中並不好受,她眸光複雜掃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夏祁剛,身軀微僵,緊抿紅唇,喉間發澀。

    對於這個男人,她並不願去傷害,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傷他最深。

    他的愛,她不能回復,一直以來她都採取冷態度在面對,可現在見他這般痛苦,她忽然有種心頭一怔的感覺。

    倆人的沉默讓氣氛陡然間變得窒息起來,溫婉抿著唇半響都沒聲音,她知道,旁邊這個事事護著她的男人,今日是真的生氣了,她的話過分傷人,字字句句戳進他的心窩子裡。

    其實她已經很久不這樣情感外露了,在外人面前,她一向很好的掩飾自己心情,但今日在他的三言兩語下,她竟然失了理智。

    又過了良久,夏祁剛這才動了動身子,他偏過身來,揉著苦惱眉心,眉目依然俊朗如玉,冷淡看了一眼溫婉,隨即快速收回目光,沉聲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失了風度,我不應該在你面前說這些話的!」

    那夜過後,他們就極有默契的說過不再提及那件事,但今天他卻拿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實在太不應該。

    是,他承認,他的確懦弱了,這個女人是他心心唸唸許久的,他怎麼能為了一己之私就讓她為難?

    罷了,罷了,愛一個人不就是應該包容她的一切嘛?

    至少就目前看來,還沒有哪個男人比他還有希望了!

    心中這般想著,夏祁剛微垂鳳眸,掩下眸底深色,上前兩步,撿起砸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他語氣平淡,一直震怒的面容也平靜下來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臨走前的不告而別,不用想,他也知道,母親該是怎樣的動怒。

    這些年的恣意追求,已經讓他耗去了畢生的勇氣,也一直顧不上家裡,他知道,父母早就急了,夏家這一代就他一個獨苗,不僅父母著急,就連老爺子都急的團團轉。

    以前他還能信誓旦旦的在長輩面前說再過幾年就能把溫婉追求到手了,但現在卻覺得可笑至極。

    這個女人是打從心眼裡瞧不上他,不管他怎麼做,始終都比上那人。

    溫婉眸光詫異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定,但卻極為聰明的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眉目清淡如水。

    見她這般恍惚模樣,夏祁剛自嘲勾起唇角,一聲不吭從她身旁走過。

    他這半輩子一向要什麼有什麼,家世容貌才能,樣樣不比別人差,但在感情的路上坎坷萬分。

    這個女人明顯對他沒意思,可他又忘而不了,這心就像餃子餡一樣碎成了渣。

    見他走的這般決絕,溫婉快速轉眸,沉聲喚了一句:「祁剛!」

    聽見她的叫喚,夏祁剛腳步微頓,他沒有回頭,目光直視著前面,眼中染上一層哀傷。

    「對不起,祁剛!我一直拿你當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兄弟,真要在一起生活,我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麼。」溫婉直直盯著夏祁剛的背影,在秋風瑟瑟的江邊夜晚,她冷冽的嗓音柔軟了不少,隱隱帶著一絲抱歉意外:「我一直知道你在等我,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沒想到還是讓你誤會了!祁剛,放手吧!我生性涼薄,在人生計劃中還沒有規劃結婚生子的事。」

    這就是溫婉,說的坦蕩直白,沒有一絲隱瞞,其實從潛意識裡來說,她就不屑隱瞞。

    聞言,夏祁剛陡然轉身向後看去,他沉沉打量著溫婉,直看的她頭皮發麻。

    低低一笑,笑聲中說不出的蕭條黯然:「婉婉,你後面是不是想讓我回家對父母說開,我們倆個根本不適合,就算兩家長輩勉強讓我們在一起也不幸福?婉婉,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從來就不會拒絕!」

    在他清明受傷的目光下,溫婉唇角動了動,心裡徘徊許久的說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而那份愛,她卻回應不起。

    想到這,她心底無奈輕歎一口氣,移開視線,淡聲道:「算了,你走吧,就當我沒說這番話。」

    面對真心愛她的夏祁剛,那些話,她始終都說不出口。

    見她沉默,夏祁剛反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他勾著薄唇,淡涼的嗓音透著一份無奈:「婉婉,你放心好了,但凡讓你煩惱的事我都不會做,回去之後,我會和家裡人好好商量的,他們這樣做也是為我好,希望你能理解。」

    話落,他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高大如山的背影越行越遠,但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寂寥。

    在他離開之後,溫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恢復一貫的堅定,但心底始終有一絲裂縫難以復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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