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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7 癡人說夢 文 / 寒引素

    寧夏不知道左智到底存了什麼心思,自打那天在她家樓下,她和他撕破臉之後,她索性也沒了平日裡的好性子。

    對於他這幾日開著車,手捧鮮紅在軍總門口等她下班的場景,她一直都選擇無視。

    醫院門口本來就是人來人往的,他眉目俊俏,頎長清俊身軀往豪車上一靠,本來已經夠吸引人的了,偏偏他還十分惹眼的捧了一束嬌艷欲滴鮮紅,這樣的場景,無異於為車水馬龍的醫院門口更添一抹絢麗。

    本來寧夏的身份在軍總就夠玄乎的,大家只知道她的丈夫是個軍人,父親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但卻不知道她的家底到底有多深。

    自打上次秦副院長帶著秦素潔向她道歉之後,大家都對她有著好奇,紛紛猜測她背後到底是怎樣的背景?

    但誰也沒想到,先前的事還沒消停,就有個如此俊朗如玉的男人捧著鮮紅在軍總門口這麼高調的追求她,不少明眼的人都記得,這個男人就是前不久從北京軍區總院來她們醫院調研學習的左智,醫學界的奇才,家世顯赫,容貌璀璨。

    這樣的男人本就鳳毛麒角的惹人注目,如今又這麼高調的動作,一時間,軍總小護士傳的最厲害的就是寧夏和左智的事情,那些八卦的傳言真是一個比一個傳奇。

    寧夏本來想採取不理睬政策,對於那樣滿身高傲的男人,她的無視,就是對他最大的打擊,本想著等他無聊夠這幾天就差不多完了,可誰知道這男人竟然一連堅持了三天,就在她越發不耐的時候,白韻終於找上了她。

    ……

    這天,下班的時候,寧夏收拾著桌子的動作,背著包打算回家,白韻就站到了她面前,她板著臉,保養極好的面容上能看出一絲冷肅:「莫大夫,我想,你也應該注意注意影響了,這成天一個男人捧著花站在樓下等你下班對於醫院名聲不大好,而且你也是已婚婦人了,這幾天軍總裡流言四起……大家說的都挺難聽!」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但寧夏卻比誰都要清楚,她這含沙射影的是在嘲諷她已經結婚了,還在外面這麼勾三搭四。

    她一直都知道白韻不待見她,甚至還有些偏見,畢竟左智曾經因為她的關係而被葉翌寒給打了。

    但從沒有哪一刻讓她知道,這打的可真好,那個男人心思不軌,而他的姑媽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矛頭指向他。

    寧夏一直告訴自己要與人為善,不能動怒,但在白韻指責的語氣下,她終於爆發了,霍然起身,眸光清冷注視著眼前神色刻薄的白韻。

    因為氣怒,她嬌柔身軀有些輕顫,出口的嗓音也越發不悅:「白主任,這話我想你應該去和你侄子說比較好,我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實在沒什麼好讓他惦記著的,他如果和葉翌寒有仇,就讓他找葉翌寒去,這麼刁難我一個女人算什麼?」

    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難相處的人,自打來軍總工作之後,她更是經常在心中對自己說要和周圍的同事打好關係,再也不能像以前上學的時候一般獨來獨往了,但也不知道是她性子本就有缺性,還是和周圍人沒有緣分,竟然弄成了現在這般僵局。

    安安一下班就走了,白韻就撐著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才找上寧夏對她說這番話的,但沒想到一向在她面前唯唯諾諾,溫軟親和的寧夏竟然會這麼冷臉對她。

    她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印象中,打從這姑娘剛來,她對她感覺還不錯,但後來發生的那些事讓她越發討厭她了,再加上,如今她那寶貝侄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連著好幾天給她送花,那份情意綿綿讓她心中越發不安。

    就在白韻怔愣了,寧夏清冽如水的聲線緊接著又響了起來。

    她說:「我敬重白主任是長輩,但您不覺得這麼公私不分有些過分嘛?」

    白韻很快回過神來,對於她這話,只覺得好笑,彎了彎紅唇,她微挑眼角,狹長鳳眸中隱過一絲嘲諷笑意:「莫大夫,你可別信口雌黃,明明就是你作風有問題,明明是已經結婚的女人了,還招惹這些是非?這次不是我公私不分,而是院長讓我來和她說讓你注意注意,他不希望每天咱們軍總門口都要上演這麼一出偶像劇。」

    要不是其中的男主角是她的侄子,她才懶得管她莫寧夏到底有幾個人追,可這一旦牽扯到左智,她就不得不重視,尤其先前葉翌寒才動手教訓過,現在左智又是這麼大的動作,指不定人家丈夫要怎麼報復!

    想到這,白韻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心中微涼,葉翌寒的名聲她太瞭解了,絕對不能讓左智再繼續執迷不悟了。

    寧夏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搬出了院長,她深邃鳳眸中難掩錯愕,因為院長快要退休了,已經很少管醫院的事情了,現在基本上事物都是交由副院長處理,怎麼這點小事也能讓院長上心?

    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白韻心底劃過一絲冷嘲,她眸光冷銳盯著寧夏,身子微微向前傾,在她耳邊沉聲警告:「左智是我的侄子,我想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吧?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不希望他和你這個已經結婚的女人牽扯上什麼關係。」

    低沉的嗓音在辦公室內透著淡淡陰森,她話音一落,就轉身離開,看都沒看寧夏一眼。

    寧夏咬著紅唇,垂在兩側拳頭緊握,面對這般的厲聲警告,她卻是怎麼也解釋不了。

    現在不管她怎麼解釋,白韻都會那她當攀龍附鳳的女人。

    ……

    本來下班的大好心情也因為這番談話而徹底毀滅,寧夏拿著包有些憤恨的下樓,正好看見站在軍總樓下等她的左智。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怎樣,見她出來,竟然搖了搖懷中捧著的鮮紅,笑意盎然望著她:「我等你許久了,就知道你這個點下班。」

    他這般的舉動本來就刺眼的很,不知道有多少人紛紛側眸打量著,如今見女主角來了,更是難掩興趣,這麼一出偶像劇可是免費觀賞的。

    群眾的八卦能力一向厲害,再加上軍總下班的同學,寧夏一時間成了萬眾矚目的目標,她心中氣的慌,白淨面容上還是不爭氣的紅了。深吸一口氣,面對左智的完美笑,她咬牙切齒走上前去,臉上不善冷聲問道。

    「你玩夠了吧?整了我這麼久,心裡舒服了?」

    當著外人面前,她精緻面頰上盡力保持著一絲笑意,可那雙深邃清眸卻緊緊瞪著他,漆黑眼底難掩憎恨。

    將這一抹憤怒看在眼中,左智心中玩味,她不知道她現在這副氣呼呼的模樣就像炸毛的小動物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逗一逗。

    他放下北京的工作,跑這來招惹葉翌寒的媳婦,怎麼算都怎麼不值,要是還不能把這個小丫頭給收服了,他左智的大名還指不定被人怎麼笑話呢!

    心中這般想著,他適時的笑了起來,當真是如風光奇岳般明亮,不知道恍惚了多少人的眼。

    但他眼中只有寧夏一個,在外人面前,他絲毫也吝嗇表達自己的柔情,就這般若無旁人的喜笑顏開凝視著寧夏,深情款款道:「寧夏此言差矣,我可是對你一往情深,愛你,寵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想要整你?」

    旁人聽不見他說的是什麼,但看倆人站的極近,又在如此秘密的嚼耳朵根只覺得是極為親密的愛人,一時間曖昧的眼神紛紛飄了過去。

    可只有寧夏知道這個男人是怎樣的噁心討厭,他明明就不待見她,可卻當著眾人的面表現的如此神情綿綿,更是讓白韻誤會的找她麻煩。

    周圍熾熱的打量目光越來越多,寧夏暗暗咬牙,可也不好現在就翻臉和他鬧翻,壓下心中不耐,她朝著他虛情假意一笑:「不是老早就說要請我吃飯了嘛?今天我就答應你!」

    說著,也不等他反應,她率先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絲毫也沒有膽怯。

    如果不是剛剛下班的時候白韻找她說那番話,她現在根本就不想理他,這個男人不管做都和她沒關係。

    可即便她是這麼想的,也耐不住周圍同事的想法,就連張錦都找上她,偷偷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還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說出來,誰信?

    她的率性而為倒是讓左智一怔,半響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無視旁邊眾人的目光,他將手中捧著的鮮紅隨手扔進後座上,然後才坐進副駕駛上,拉上安全帶,他微微側眸,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寧夏身上打量。

    微啟薄唇,徐徐吐口:「怎麼這次這麼賞臉?」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約她下班之後吃飯了,但她總是借口良多,等到不耐的時候,更是連借口都不想敷衍他。

    每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覺得由衷的挫敗,想他左智也算是青年才俊,相比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葉翌寒不知道好上許多,可這個姑娘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一眼,為此他在心裡沒少慪氣。

    今個她倒是大方,竟然主動的上他的車,這怎麼能不讓他心喜?

    可心底深處卻同樣有著不安,不知道這丫頭又在玩什麼把戲?

    寧夏偏著腦袋,將他臉上的笑意看在眼中,心中更是氣的嘔血,暗暗咬牙,她笑的溫和無害:「怎麼?你以為我有什麼陰謀鬼計?」

    左智一愣,隨即歡快勾著薄唇,唇角上盎然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了,打響引擎,車子急速劃了出去。

    葉翌寒看中的女人可真是夠獨特的,就這麼個小丫頭片子,他能怕什麼?

    心中這般想著,他唇角上弧度越發上揚,幽深鳳眸中泛著幽幽笑意。

    ……

    他車技很好,將車子開的很穩,寧夏跟著他下車之後,這才猛然發現,今個來的餐廳竟然是上次和白韻吃飯的地方,而且左智還帶著她坐到那個熟悉的位置上。

    因為不是飯點,優美的西餐廳人並不多,只有鬆鬆散散的幾桌,周圍的人都極有禮貌,就算是交談都壓低了聲音,身處在此,寧夏不由得放輕呼吸,剛一抬首,就對上對面男人那雙笑意幽暗的鳳眸。

    他生的極好,眉眼清雅中透著疏離,本不是個熟絡的熱心人,但如今坐在她面前卻格外的笑意深沉,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才這麼高興的,可不管如此,她今個之所以答應來和他吃這頓飯,不過是想要和他說清楚。

    在舌尖上流轉片刻的聲音還沒響起,左智倒是先發制人的笑了起來:「這個地方還熟悉吧?好像是你回國之後,咱們的第一頓飯吧?」

    寧夏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被搶了先,她也不惱,微蹙黛眉,驚異的眸光掃了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淡聲道:「上次那頓飯可是讓人無福消受,幸好沒吃,不然我怕我會消化不良的。」

    她如此毫不留情的駁他面子,非但沒讓左智動怒,反而讓他揚了揚眉梢,笑的越發春風得意:「寧夏,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不管你再怎麼消化不良,我也能醫好。」

    寧夏一噎,見他這般肆無忌憚的笑著,只覺得十分刺眼,平靜的面容上浮現出淡淡冷冽,咬牙切齒沉聲問道:「左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的忍耐終於到底了,和這只笑面虎坐在一起,她覺得渾身像針刺般的難受,這個男人總喜歡用笑容來掩飾一切,可寧夏心中知道,他不是良善之輩,只怕她一個松深,就被他咬的屍骨不剩了。

    瞧著她動怒暴躁,左智心中變態的覺得很好玩,清幽的視線從她精緻小臉上移開,伸手招來服務員,拿過菜單,他瀏覽了一遍,笑意不變問著寧夏:「餓了嘛?要不要點餐?」

    她真是恨死這個男人這般雲淡風輕了,明明她和他就在討論正事,可他轉眼就跑去點餐?

    「不需要!」寧夏挺直的腰板瞬間鬆懈下來,微微靠在椅背上,她決定還是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左智卻是不依,他朝著寧夏揚唇明媚一笑:「不需要替我省錢,請美女吃飯是我的榮幸。」

    他聲音不低,此話一出,在寂靜的西餐廳中頓時引起一陣騷動,俊男美女的搭配一向耀眼,又是如此曖昧的話語,更是讓大家帶著異樣目光朝這打量。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寧夏臉皮薄,被氣的有些紅暈,冷睥了一眼左智,深吸一口氣朝服務員淡聲道:「一杯藍山……!」

    話還沒說完,她就轉口道:「我要一杯西瓜汁好了。」

    本想點自己最愛的藍山咖啡,但不知怎麼,她突然想到先前爺爺奶奶說到寶寶時的希翼,她和葉翌寒年紀也不小了,把婚禮辦完之後,也的確是應該考慮生寶寶的事了。

    其實一直以來,她並不想生寶寶,她自己是醫院,知道一個媽媽生個寶寶有多不容易,而她又是最怕疼的,所以她怕,不管面對那一切。

    可前些日子從鬼門關闖了一關,她現在對於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再加上之前親人對於寶寶的期待,讓她也慎重起來。

    既然決定想要寶寶,那她就得調養好身體,不然到時候可要吃不少的苦。

    左智不知道寧夏現在想的是什麼,見她面色恍惚,他也沒放在心上,朝服務員要了杯咖啡就沒了。

    兩個人各壞心思的男女坐在一起,心中考慮著不同的問題並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氣氛降到了冰點,直到服務員上完了飲品,寧夏才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左智低沉暗啞的嗓音響了起來。

    他問:「和我呆在一起,就這麼讓你魂不守舍的不願說一句話?」

    仔細去聽,隱隱能發現話語中的不甘。

    可寧夏卻沒這個心思,她抬眸,目光直視著他,眼底透著淡涼光芒,直接冷笑:「難道你想讓我對打擾我正常生活的男人有什麼好臉色?」

    因為這個男人,她沒少被白韻白眼,憑什麼現在她要給他好臉色?

    在她灼灼的眸光下,左智率先敗下陣來,他輕呼一口氣,明亮俊顏上難掩黯然,漆黑鳳眸柔情注視著寧夏,微啟薄唇,輕聲一笑:「你何必如此絕情?不管怎麼說,我們也認識許久了,甚至比葉翌寒認識你的早,怎麼我就入不了你的眼?」

    相同的餐廳,相同的位置,這次的左智不同於上次了。

    上次他滿臉桀驁,語調厭惡中透著傲然,但今天的他就像是一個被情所傷的男子,黯然的目光,清苦的面容,看上去讓人十分心疼。

    但寧夏卻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笑聲清越動耳,恬靜面容上掛著淡淡嘲諷,冷笑的目光落在左智身上絲毫也不為所動:「左智,你開什麼玩笑呢?你的心思我太瞭解了,之所以靠近我,不外乎就是想要挖葉翌寒牆角。」

    清冽聲線中譏諷難掩,緊接著她又冷笑了起來:「你以為這世上的女人都是愚笨的任你擺佈?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相信的!」

    她目光冷銳,語調堅定,一點都不似平時那些靠近貼近他的女人,左智看在眼中,不禁暗暗為寧夏的風采而暗喝。

    打從在哥大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她滿身清冷讓人難以靠近。

    他自認為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對於漂亮女人,難免會看上兩眼,但真正中意卻是極少的,當年對寧夏,其實他的印象已經很淺了,可幾個月前在首都機場的匆匆相遇卻讓他記在了心上,尤其當她成為葉翌寒的妻子之後,更是風光難掩,讓他一時間竟然迷了雙眼。

    他陰沉的面色看在寧夏眼中絲毫也不畏懼,甚至隱隱還有些厭惡,她以前真是瞎了雙眼才會覺得這個男人有個有風度的,如今接觸下來,她才覺得,他到底有多難纏。

    不……

    不應該說是難纏,而是心思陰沉,為了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竟然三番兩次的來欺騙她這個女人,也真是難得他了。

    左智片刻的怔愣換來的只是寧夏沉靜譏諷的臉色,他不禁揚唇一笑,微微搖頭,似是再嘲笑她的不知好歹。

    良久之後,他才瞇著狹長鳳眸,散漫不羈靠造椅背上,就這樣似笑非笑審視了寧夏半響。

    就在她快要不耐的時候,他突然勾唇瀲灩一笑:「葉翌寒娶的妻子可真是忠貞不二。」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緊緊望著寧夏,眼底難掩嘲諷冷光,但寧夏卻不為所動,她坦蕩蕩接受他的打量,沉著臉,爭鋒相對道:「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了,你在北京也是瑣事纏身,這麼幼稚的在我面前做了三天戲也夠了。」

    她話裡有話,左智知道她還沒說什麼,索性也不急著開口,反而揚了揚清俊眉梢,示意她繼續。

    面前擺著鮮炸的西瓜汁,寧夏和他廢話了這麼多,拿著吸管吸了兩口,眉梢眼角中透著一股冷凝之氣。

    她皺眉深思片刻,才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我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在軍總做不下吧?」

    頓了頓,她又補充:「白主任是你的姑媽,我被她不待見多虧了你,我想,你去和她解釋解釋,這應該不為過?對你來說這是小事一樁的事,可對我來說卻是關乎到工作中的心情!」

    她說的直白簡單,一點都沒有隱瞞,正因為這樣才讓左智高看一眼,他揚眉注視著她,眸光幽深,心中沉了沉。

    葉翌寒這個男人可真是有福氣,身邊有這麼一朵解語花,這小日子過的肯定是有滋有味吧?

    一想到這,左智心中突然間堵的慌,冷幽鳳眸中難掩鬱結之氣。

    寧夏就這麼坐在那,不言不語望著他,眼中堅定光芒是那麼濃郁。

    她這般,反倒顯得他小家子氣,左智不知怎麼有些想笑,微皺眉梢,他溫和的面色冷淡了下來,眉宇間漾著冷惡,毫不留情吐口:「這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去解釋?」

    為了她,他第一次任性的拋下工作上的事,在這逗留這麼久,可這個女人倒好,可真是夠本事的,居然三兩句話就想把他給打發走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寧夏氣的恨不得將面前的這杯西瓜枝倒到他頭上去,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男人?明明就是他糾纏不清讓人誤會的,現在讓他解釋兩句怎麼了?

    思及此,寧夏白淨脂凝面頰上隱過一絲惱怒,惡狠狠瞪著左智,沉聲冷笑:「白韻是你姑媽吧?她現在可是誤會我勾引你,我已經是結過婚的女人了,你和我一直不清不楚,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如果可以,她真是一點也不想和這個男人認識過,現在看來,當年的相識成了如今的噩夢。

    「我有什麼好怕的?」相對於她的怒火滔天,他淡定多了,他微揚眉梢,眼底蘊含著笑意,眸光清淺熱情望著寧夏,出口的聲音越發溫和似水:「能和葉翌寒的妻子牽扯上什麼關係被人誤會,我就是下了地獄也甘心。」

    他滿臉的風流倜儻,俊顏上笑意幽幽,看上去極為炫目。

    可寧夏卻是氣的渾身發顫,忍不住捏著包包,指尖發白。

    就在她快要爆發的時候,左智又勾唇一笑,低沉的嗓音中難掩笑意:「算了,算了,看在我大人有大量的份子上,這麼忙就幫你吧!」

    寧夏深吸一口氣,對於這種人,她真是一句話也不願意說了。

    深吸一口氣,她從包中掏出錢來桌子上,拿著包,轉身就要走。

    可剛站起來,手臂就被左智拉住,他含笑的嗓音微斂,沉聲問道:「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夠黑心的,就是這麼過河拆橋的?」

    這一個下午,寧夏心情都不大好,尤其是此刻被他糾纏著,她心情更是糟透了,臉色黑了黑,她微側眸,冷睥著他,淡涼如水聲線中透著一絲冷漠:「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麼會被白韻討厭!她是你姑媽,你在她面前可以任意妄為,但我不能,我還要工作,我不想我一整天工作的辦公室中都有個人對我白眼或者冷淡!」

    話落,也不顧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她拿著包,倔強的掙開他的拉扯,頭也不回的高傲就走。

    左智暗暗咬牙,心想,這女人可真是個倔強的性子,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她還能如此鐵石心腸的轉身就走,可真是給他左智面子。

    可不知為何,左智就是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想也沒想,就跟著她的身影追了上去。

    寧夏剛一出餐廳大門,就聽見身後腳步跟了上去,她微抿紅唇,心中難掩鬱結,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走上了馬路,站在路邊伸手攔車,但現在這是下班高峰期,一連幾輛出租車過去都是有客。

    左智這個時候也追了上來,見那個倔強的小女人站在路邊打車,但卻都是客滿,他不禁嘲諷一笑:「葉翌寒那廝也忒小氣了吧?娶了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媳婦都捨不得給你買輛車?嘖嘖,要是我老婆,我可捨不得讓她這麼熱的天站在馬路上打車!」

    這風涼話說的,寧夏聽在耳中,真是又煩又討厭,她忍不住轉身,冷冷瞪著站在路邊那個風月無邊的男人,語調清冷:「左智,你太無聊了,我覺得剛剛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又追上來是什麼意思?」

    冰冷嗓音頓了頓,她微勾紅唇,清明鳳眸中劃過一絲惱怒:「不是翌寒不捨得給我買車,而是我不會開,最後我再警告你,你少在我面前挑撥離間,我不是傻子,不可能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

    寧夏真的是被氣慘了,這段時間薛子謙正好消逝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不著調的左智,這些人都是狼子野心,她們都不想讓她安穩。

    瞧著她氣呼呼的惱怒模樣,左智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腦袋,手還沒伸出來就被他克制住了,他眸光閃了閃,心底隱過一絲幽暗,注視著寧夏的目光中充滿了森冷:「他葉翌寒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處處惦記著他?」

    他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有多醋味,寧夏一怔,隨即冷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神經病。

    這回卻連解釋都不願意解釋了,可這種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口舌。

    見她沉默的轉過身去伸手攔車,左智怒了,像一隻正在爆發中的獵豹,走上前去,死死拉住寧夏的纖細皓腕,在她耳邊冷聲問道:「你倒是說個一二三四出來啊!我左智怎麼就比不上他葉翌寒了?」

    此刻的左智雙目赤紅,神色瘋癲,看上去像是真的受了刺激。

    寧夏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麼過激的行為,被他緊緊拉住胳膊,她動彈不得,剛想說什麼,一個人影從身邊刮過,隨之背在肩上的包被人猛地一拉,尖銳的匕首劃開包上肩帶,輕而易舉的就將包給搶了去。

    這一切動作不過是發生在瞬間,等寧夏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偷已經搶了包跑了。

    寧夏心中一驚,隨即想到包中的戒指,她急的連忙跟著跑上去,急忙喊道:「抓小偷了,抓小偷了,大家幫我攔住他!」

    但現在這個社會,誰願意招惹是非?再說了,那個小偷身上還帶著刀,大家更加不敢上去,但卻都停下腳步紛紛看起了熱鬧。

    她還沒跑幾步,就被左智一把攔了下來,他冷著臉,沒好氣冷笑:「你不要命了吧?那人身上還帶著刀,你跑的過人家嘛?」

    寧夏急的臉色蒼白,葉翌寒送的結婚戒指她一向不喜歡戴在手上,平時都放在包裡,那些現金沒了也就算了,可她真正在乎的是那枚戒指。

    此刻被左智攔著,周圍又都是看熱鬧的行人,她臉色難看極了,惱怒朝他低吼:「我包裡有重要的東西,你再拉著我,人都跑沒了!」

    左智暗暗咬牙,對於她口中的重要東西絲毫也沒放在心上,冷嘲的目光盯著她,冷笑兩聲:「那你沒有你的命重要!」

    那是她和葉翌寒求婚時拿出來的鑽戒,寧夏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那枚鑽戒,自然沒功夫理睬左智了,見他還這般糾纏不清,不禁氣怒道:「滾開。」

    這句話深深刺激了左智的神經,望著面前這個緊張兮兮的小女人,他眼皮跳了跳,也不知道低聲罵了句什麼,丟下一句:「你別去,我幫你追回來。」就如風一般的朝那小偷跑去。

    他這般見義勇為倒是讓寧夏有些怔愣,但很快她就跟在他身後跑了上去,心中微微懸浮起來。

    她一直不喜歡戴什麼首飾之類的,很少買這些,就連結婚戒指也都是放在包裡隨身帶著,誰知道今個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左智出生軍人世家,身手一向了得,那街頭小偷很快就被他追到,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他一個過肩摔就將那小偷摔的心肝直疼,可這樣他還不直恨,一腳踹到他胸膛上狠狠踩著。

    他本來不是一個熱心的人,當醫生這麼多年,對於很多事情他都看的很開,本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幫那個女人追回什麼包,如果不是她滿臉緊張的要去送死,他怕還會在旁邊嘲笑兩聲。

    在他看來,這不過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就是帝都,小偷也是極多了,誰不知道破財免災,可她倒好,上趕著跑上去追討。

    心中這般想著,他腳上力道越發大了,直把小偷打成豬頭,將一天的氣都出在他身上。

    那小偷沒想到這次踢到了鐵板,把打的在地上嗷嗷直叫,狼狽極了,口中還嘶聲討饒:「求求你別打了,包就在那,我再也不敢了。」

    左智卻是一點同情心都沒,動作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當真是將那個小偷當成了極惡之人,什麼狠招都使了出來。

    一路跟著跑上來的寧夏在旁邊也看了不少,只覺得膽戰心驚的厲害,微微咬唇,她眸光微閃,最終還是出口求情:「差不多就行了,你別把人給打死了,我剛剛已經報警了,等下等警察來好了。」

    說著,她上前撿起地上的包包,趕忙看了看那枚鑽戒,發現正完好無缺的在黑色絲絨盒子裡,她緊張的心情這才稍稍撫平,紅唇微揚,恬靜小臉上難掩笑意。

    左智堪堪停腳,稍一抬眸看見的就是她這個動作,她拿著鑽戒放在唇邊親吻的親暱動作看上去璀璨極了,可那明亮的鑽石卻深深刺激了他的雙目,又狠狠踢了那小偷一腳,他微勾薄唇,譏諷盯著寧夏:「你就是為了這個破戒指才這麼激動的?」

    失而復得過後的喜悅一直縈繞在心頭,寧夏懶得去計較他語氣中的不善,頭也不抬的淡聲道:「這是翌寒求婚時送的婚戒,我當然不能丟了!」

    左智被她這麼理所當然的表情給怔住了,隨即氣的嘔血,自己辛辛苦苦將她把包給找出來,她一句謝謝都沒也就算了,現在還拿著這麼個破戒指左看右看。

    忽視她語氣中的甜蜜,他碾了碾腳下痛的打滾的小偷,然後狹長鳳眸微揚,笑容刻薄而又冷漠:「你睜大眼睛好好瞧瞧,是誰給你把包追回來的,他葉翌寒就算再本事,可當你有危險的,他卻不能陪在你身邊,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稀罕的?」

    他就差沒說我們之間才是天造地和的一對了。

    寧夏聽在耳中,不由一笑,將手中的鑽戒套在手指上,然後轉身朝著左智走去,嗓音清冷而又寒霜:「不管他怎樣,我都愛他,他的工作,我也能理解,我不是個懦弱的女人,不需要他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保護著!」

    說這話時,她素雅面容上掛著繾倦堅定,任誰都能看的出來那份情意綿綿。

    可看在左智眼中只覺得刺眼的讓他睜不開眼了,心中有怒,他越發口不擇言了:「那剛剛的事算什麼?」

    「剛剛不過是場意外。」他話音剛落,她就抬首反駁,淡涼聲線中透著無盡幽深:「我很感謝你剛剛的出手幫忙,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我和葉翌寒的婚姻,我們過的舒服就行了,不需要外人說三道四。」

    左智腳一剛鬆開,那個小偷就乘機逃跑,他並沒有再追上去,而是眸光緊緊盯著寧夏,微瞇著漆黑鳳眸,他眼底泛著幽幽光芒:「認真的女人最美了,寧夏,你確定,你這輩子真的甘心嫁給葉翌寒?」

    這一刻,他一向刻薄的語調換成了溫和磁性,清俊面容上掛著淡淡笑意,目光深深望著寧夏,眼底透著無盡柔情:「我自認為並不比葉翌寒差,甚至比他還要優秀,他那麼個粗野的男人,怎麼能懂得你的好?」

    在他看來,女人就是水,是需要男人呵護的,他就不信葉翌寒那種男人能懂得欣賞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寧夏不曾想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在這癡人說夢,氣的渾身份顫,想也沒想就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氣怒吐口:「左智,你這個混蛋,根本就不配和翌寒相比!」

    她動作很快,讓左智根本就反應的機會,悶的一聲在狹隘的小巷子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敢打我?」左智白玉面頰微腫,眸光死死瞪著寧夏,咬牙切齒望著她,先前的柔情深深早就換成了咬牙切齒:「莫寧夏,你真是好本事,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動手打我了,在我左智的人生中,就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向你這麼囂張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他意味不明的話語落在寧夏耳中,心中早就有了思量,因為氣怒,她微微喘息著,那雙琉璃清眸憤恨瞪著他,挺直脊樑,咬牙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世上的人都要圍著你轉?這次的一巴掌不是打你對我糾纏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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