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這一天真是累極了,不是工作上的累,而是心累,周圍同事隱隱的排擠,辦公室裡的冷漠,這都讓她有些心寒。
也許她真的還沒適應好和這麼多人一起相處。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性,相比較別人的長歌善舞,她算的上沉默寡淡,甚至還會讓人誤以為清高,只是她不善言語,並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一切,所以才演變成今天這樣。
驀地聽見耳邊低沉冷峻的男聲響起,淺睡的寧夏很快就反應過來,她驀地一驚,睜開那雙琉璃瀲灩清眸,眼底閃爍著氤氳光芒,望了一眼窗外熟悉的景色,淡聲道:「到了?」
她朦朦朧朧的神色看上去還有些沒清醒,不知為何,看著這般迷糊的寧夏,左智有一刻的心軟,連帶著冷沉的嗓音也漸漸溫和下來,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寧夏淡淡點頭,揉了揉疲憊眉心,也沒看身旁男人的神色,淡涼吐口:「謝謝,那我就先回家了。」
話落,她就想要打開車門下車。
但卻被左智一把拉住胳膊,他清冷如月的嗓音驀然響起:「你就打算這麼下去?」
寧夏驚了驚,眨動著明澈鳳眸,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這副迷糊朦膿,似是沒睡醒的模樣看在左智眼中和個蠢女人沒什麼區別,到口的譏諷訓斥在舌尖流轉了片刻最終嚥了下去,微轉眸光,左智壓下心中厭煩,打開車窗,從上衣口袋中掏出身份證遞給小區保安,然後沉聲道:「送朋友回家的。」
外面還在下著雨,這個女人就打算這麼下去?
寧夏這時候神色也漸漸清明過來,車窗一打開,吹進來一股微風,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越發清晰,車前站著個打著傘的保安,她在這住了幾個月和這的保安也混了個熟練,連忙伸過頭去笑道:「我住三百二十棟,朋友開車送我回來的,等下進來了就出來。」
這是高檔小區,門口保安很負責,進出陌生的車輛都會盤查,甚至還要拿出身份證記錄。
她伸頭的動作,正好將披在肩上的長髮散落在他身上,柔軟的發尾調皮的掃上他的臉頰,左智先是一驚,剛想退開,但一抬首,看見的就是她對車外保安明媚的笑容。
心中不禁暗惱,這個女人可真是夠本事的,對他左智,她一直就是一副冷臉,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麼炫目的笑容。
在雨中打著傘的保安登記了左智的身份證,見車上還有個寧夏,這才放行,寧夏伸頭的動作也收了回來,輕呼一口氣,她朝著身旁的左智輕聲淺笑:「謝謝你了,我們這的保安比較盡職。」
左智本想是不打算將車開進去的,將她叫醒,也不過是想讓她現在下車,但在剛剛片刻的功夫,他這個想法又轉變了,反正都送她回來了,不如送佛送上天,直接將她送到家的好,免得她淋了雨要感冒。
這時候的左智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莫寧夏就算淋雨感冒了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
將車在樓下停車場挺好,左智壓下心中陰沉,微微勾唇,似笑非笑望著寧夏,意味不明吐口:「我這麼大老遠的送你回家,就不打算請我上去喝杯熱茶?」
寧夏拿著包剛打算道謝,但沒想到他竟然會來這麼一句,怔了怔,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清眸掃了他一眼,眼底波光幽幽,清冽的聲線更是帶著一貫的平穩:「這是我爸家。」
左智自然知道這是她爸家,只是看著她永遠是這麼一副平靜淡然的面孔,心中有些氣怒,潛意識,他想看她驚慌,甚至於是害怕,但這女人心裡素質好,不管他說什麼,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心中這樣想著,他有些惡情趣的想要逗逗她,眼角笑意越發明顯盎然,左智突然嘖嘖出聲:「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寧夏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心思不明,甚至還和葉翌寒之間有什麼仇恨,如果不是今天下雨,在路上實在不好打車,她是一點也不想上他的車,但他現在還沒完沒了?
恬靜面容上掛著冷淡,寧夏輕睥了他一眼,從包中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往他身上一拍,冷聲道:「這樣行了吧?」
她一說完,就推開車門,快步離去,絲毫也不願和他多話。
左智愣的半天也回不過神來,望著飄落在他膝蓋上的這兩張一百元,他眼裡閃過戾氣,氣的額頭上青筋根根突起,猛地抬眸向遠去的寧夏望去。
想也沒想,他就下車朝她追去,快步趕上之後,左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清雋面容上掛著暴戾:「莫寧夏,你這算什麼意思?」
狠,這女人可真狠,竟然敢這樣侮辱他,他左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以往哪次送女人回家,她們不都熱情嬌媚的邀他上樓喝喝茶?就她真冷趣,竟然在最後扔下兩百塊錢,以為他左智是司機不成?
寧夏就是知道這男人難纏,所以才乘著他走神的功夫趕緊溜了,誰知道他居然滿臉憤怒的追了上來?
本來今天一天在辦公室裡就已經夠憋屈的了,現在又被他糾纏著,寧夏心中那一點感激早就沒了,不禁揚唇反擊冷笑了起來:「不是你問我怎麼謝你嘛?我絕對這樣的方法最好了!」
面對他的滔天怒火,她一點也不害怕,同樣揚著精緻面孔,冷笑相對。
白韻之所以不待見她,不還都是這個男人害得?他現在還好意思站在她來?
左智拉著寧夏的雪白手臂沒有放鬆,瞧著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小女人,他眉梢高高挑起,眉宇間漾著森冷寒涼,揚唇嘲諷問了起來:「葉翌寒能容忍你這副模樣,還真是難得啊!」
他這散漫譏諷的聲音聽在耳中真是讓人恨的牙癢癢的,寧夏真是恨不得抽他兩巴掌才好,這男人可真是夠臭脾氣的。
「放手!」他一直拉著她,寧夏掙扎了一下,緊皺黛眉,面容上無一絲客氣:「我很感謝你在下雨天送我回來,但不代表我們之間就可以親密的請你上我家喝茶,左智,你要還有一點風度,就應該知道我是葉翌寒的妻子,你要是和他有什麼恩怨,你就當面找他去,和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好糾纏的?」
這就是他和葉翌寒最大的區別了,那個男人雖說心眼小,甚至還有些霸道,但至少他不會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更加不會意思不明的為難女人。
可面前這個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人卻有著顆骯髒的內心,陰沉狠毒。
左智並不知道寧夏是這樣看待他的,只是見她這般氣呼呼瞪著他,他心中覺得好笑,鉗制在她手臂上的大掌並沒有鬆開,反而勾唇淺笑道:「弱女子?嘖嘖,我可沒看出來你弱在哪兒!」
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可是讓人想忘記都難啊。
為什麼他葉翌寒看上去的女人都這麼有趣?
見他滿臉風流笑意,寧夏惱怒的想要掙扎,但動作過大,胸口上的疼痛頓時傳來,疼的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流淌出冷汗。
左智這時候也發現她的不正常了,微微皺眉,臉上笑意收斂起立,沉聲問道:「你怎麼了?」
寧夏從他手中快速抽回手臂,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她蒼白的面容上掛著慘痛,悄然瞪了一眼左智,眼底無一絲好意。
她的動作落在左智眼中只覺得有些氣怒,這女人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心中這般想著,可他還是上前扶住她,沉聲問道:「刀傷?縫了幾針?」
其實他早就傷好從醫院出院了,但卻一直沒來,而是乘機將她們之間的時打聽了個清楚,知道她受傷住院,他才沒過來,今天出現,也無非是掐准了日子,只是如今瞧她隱忍疼痛的模樣,他心中有些懸浮,暗想,難道她的傷還沒好?
寧夏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剛剛被這男人糾纏著,拉扯到了傷口,現在疼的她難受,對於他的攙扶,她惱怒的將他推開,強撐著站直身子,冷聲笑道:「左智,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不稀罕,你和葉翌寒有什麼恩怨直接找他去,別來為難我!」
說著,她朝後退了兩步,深深瞪了他一眼,就轉身朝著停車場的電梯走去。
要不是看在之前就認識的情面上,她是一點都不想和他廢話,這男人的心胸恐怕還沒葉翌寒大,不然也不會陰狠的找上她,在她面前說這些廢話。
這次左智倒是沒有再追上去了,他站在原地,眸光幽深注視著寧夏的離開,良久之後。
他才摸了摸下巴,深刻俊顏上掛著高深莫測光芒,低低一笑,笑聲清越,宛若魔音繞耳。
為什麼他就覺得,葉翌寒看中的女人有意思?比他以前認識的那些千嬌百媚的姑娘都要有味道。
思及此,他忽然抬首,狹長鳳眸微微揚起,眼角上勾著一抹風情,眼底笑意不變,倏地轉身離開。
心中暗想,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莫寧夏後悔嫁給葉翌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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