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客廳中的水晶吊燈瞬間亮了起來,那明亮的燈光把糾纏在一起倆人暴露無遺……
寧夏被他吻的渾身嬌柔髮燙,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尖聲驚呼了一聲。
「誰?」一向明銳的葉翌寒更是臉色一變,飛一般的速度從身上脫下外套裹在小媳婦身上,緊皺劍眉,臉色越發陰沉寒霜。
該死的,被小媳婦這麼一誘惑,他連最基本的勘察能力都沒了,家裡面闖了外人,他竟然在進來的第一時間沒有發現?
「咳咳,翌寒,是我們!」站在沙發後的是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他雙目如炬,黝黑面容上掛著淡淡紅暈,那雙銳利雙眸根本就不敢往這看來。
家裡突然出現了外人,寧夏整個臉埋在葉翌寒胸膛前,壓根就不敢抬起來看的地方,她心臟猛烈跳動著,嬌艷白淨小臉上傳來一陣陣燒紅,又是緊張又是尷尬。
小媳婦還坐在鞋櫃上,葉翌寒緊緊壓在她身前,擋住絲絲春光,感受到懷中媳婦的緊張不安,他拍了拍她的後背,以此來安慰。
但聽見熟悉的聲音驀然響起,他眉宇皺的更深,瞇著冷酷鷹眸看了看去。
「傷風敗俗!」
坐在沙發上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他滿頭白髮,但卻精神抖擻,如鷹般勇猛的雙目正噴火似的盯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倆人,尤其將葉翌寒俊顏上的柔情看在眼中,他更是氣的搗了搗手上握著的枴杖,氣吞山河的氣勢是那麼明顯。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這麼不要臉,真是丟死我們殷家臉了!」
葉翌寒驚愕看著坐在沙發上不停發脾氣的老人,他滿臉疑惑光芒,很是驚詫吐口:「外公,承志叔,你怎麼在這?」
被喚作承志叔的男人,在葉翌寒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就悄然遞給他一個你保重的眼神,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顯然是將剛才這小兩口的對象聽在耳中了。
殷老將軍,也就是葉翌寒的外公,聽見自個外孫驚愕異常的聲音,更是不高興的皺起花白眉梢,握在手中的枴杖搗在光滑地板上發出刺耳聲音:「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孫子,我老頭子還不能來看我孫子了?」
話落,他重重哼了一聲,不悅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被葉翌寒當寶貝一般護在懷中的寧夏,十分霸道道:「這天還沒黑呢!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真是夠猴急的!」
他這話是對著寧夏說的,老眼中惱怒光芒是那麼濃重。
哪怕寧夏靠在葉翌寒懷中沒有抬頭,也感受的到身後那道強雷的打量目光,她臉色變了幾變,本是紅雲滾燙的面頰漸漸冰涼下來。
站在殷老將軍身後的李承志忍不住輕咳一聲,朝著葉翌寒無奈笑笑,老爺子年紀大了,這脾氣更是陰晴不定,別說他們這些小輩了,就連翌寒的那些舅舅們,老爺子不高興了,同樣是照收不誤。
老爺子的三個兒子,在中央任高官,早已成家落葉,手握重拳,可一旦回了大院,在老爺子面前,不還是乖的像孫子一樣?
客廳在鞋櫃處的左手邊,葉翌寒稍一抬眸,就能將坐在沙發上的老爺子的神色看在眼中,他臉色同樣不好看,暗暗咬牙,冷聲喚了一聲:「外公,您來了,怎麼也不開燈?」
他家這個老爺子一向就神出鬼沒,自打退休之後,這個性子比葉老參謀長變態多了。
可沒辦法,老爺子在沙場威武霸氣了一輩子,就算退休之後,也同樣掌管著家裡大權,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卻精神抖擻,比人家六十歲的老爺子還要精神。
殷家是個大家庭,老爺子一共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多了倒不稀奇,唯有這個閨女是打心裡的喜歡,所以對閨女的唯一兒子,他更是恨不得能放在身邊親手培養才好。
「哼,開燈做什麼?我這不開燈,不是正好便宜了你們嘛!」殷老將軍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緊緊瞪著寧夏,像是在考察,又像是在打量,只是最後,他卻不屑瞥瞥嘴,心中暗暗嘀咕,也沒見著長的多天香國色啊,怎麼就讓他寶貝孫子想要娶回家的?
這時,寧夏平復下心中緊張,從葉翌寒懷中稍稍抬眸,瀲灩氤氳清眸緊盯著他,用眼神向他詢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子了,這日子,肯定不能安生了。
葉翌寒無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滿臉傲嬌的殷老將軍,然後看了眼懷中可憐巴巴的小媳婦,在她耳邊輕聲道:「是我外公來了,上次咱們回北京領證的時候,我就打算帶你去拜訪他了,但他那個時候跑去烏江了,這才沒去成,等下你跟著我叫外公就成了!」
說著,他健碩身軀向後退了兩步,動作溫柔把小媳婦從鞋櫃上抱了下來,然後不顧客廳中那兩雙明亮八卦的雙眼,直接把之前裹在小媳婦身上的外套給拿了下來。
倆人抱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這一幕落在李承志眼中自然是歡喜的,他比翌寒年長二十,也算是看著他長大老人了,他孩子表面上看著正義凌然,但卻是個冷心腸,對別人沒什麼多大好感,尤其是女人,更是少見他對什麼女人有掛好臉。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這麼如膠似漆的一幕看在殷老將軍眼中卻極為刺眼,他皺著眉梢,沒好氣道:「葉翌寒,我好歹還是你外公呢!你就這麼無視我?我進來了,你連一杯水都沒端給我喝,你那媳婦也是個不懂事的!」
他那媳婦到底有多寶貝?到現在都還是抱在懷裡面沒讓他看,哼,肯定是個狐媚子,瞧瞧把他孫子都迷惑成什麼樣了。
聽著老爺子滿腹抱怨,寧夏連忙轉身,朝著殷老將軍彎腰道好:「外公你好,我是寧夏,我和翌寒不知道你今個要來,一點準備都沒!」
她一轉過身來,殷老將軍才得以看清她的臉,嗯,長的也就那樣,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什麼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要說什麼吸引人,無非就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招人喜歡。
可這唯唯諾諾的樣子和他家翌寒站在一起,怎麼看就怎麼不舒服。
殷老將軍一向就是說一不二的主,家裡有四個兒子,前三個現在已經四五十歲了,可在他面前還是像老鼠見到貓咪一樣的乖,唯有那個小兒子整天桀驁不馴的讓他頭疼,可那是自己的兒子,不管怎樣,都是一家人。
可現在不同,他又是個不知道掩飾的人,所以在面對溫軟的寧夏時,不高興都寫在臉上。
寧夏也來不及整理容顏,剛被葉翌寒從鞋櫃上抱下來,她就慌張的理了下衣服,面對坐在客廳裡氣勢銳利的老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可這是葉翌寒的外公,也就是她的外公,她哪裡敢怠慢?
就算人家滿臉的不悅,她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微咬的唇瓣輕啟,寧夏糯糯道:「外公你先在這坐會,我去給您倒水喝!」
現在她真是恨不得撞牆去死,怎麼能這麼丟人?
瞧瞧外公這滿面的不高興,肯定是將剛才她和葉翌寒的對話聽在耳中,年老人思想肯定陳舊,聽見這種**的對話,也難免會不高興。
話一落,寧夏就快速轉身向廚房跑去,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外公不喜歡她,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來,指不定人家就是來看看孫子的,她站在旁邊反而惹人厭煩。
瞧著寧夏消逝的背影,殷老將軍努了努唇,不高興的哼了哼,隨即將目光落在一旁的葉翌寒身上,見他正滿目憐惜看著他媳婦,他臉色徹底黑沉下來:「葉翌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外公了?」
他這個大活人這麼活生生坐在他面前,他除了先前一點驚訝,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了,反而一直盯著他媳婦看。
溫柔鄉英雄塚,他這樣子,可真是夠沒出息的。
李承志無奈揚了揚唇,戲謔揶揄的目光落在葉翌寒身上,嘖嘖,老爺子高高在上的性子又要擺出來了,今個晚上,翌寒有的受了。
他給老爺子當生活助理也有二十年了,打從他退休就一直照顧他,對於他的性格自然是很瞭解的。
平時老爺子一個人在家無聊,瞧著什麼不順眼的事就能絮叨個半天,為此,殷傅那個傢伙沒少在他面前抱怨,翌寒是不常在殷家,不然早就受不了了。
面對老爺子的咋咋呼呼,葉翌寒顯得很頭疼,他額頭上青筋根根根突起,狠狠吸了兩口新鮮空氣,這才把滿肚的鬱結之氣給壓了下來,冷銳鷹眸一轉,看向殷老將軍:「外公,您這又是怎麼了?我什麼時候眼裡沒有你了?寧夏是我媳婦,您就對她這種態度?」
自打結婚以來,他就喜歡寵著小媳婦,而且是無條件的寵溺。
也許真的是被他寵壞了,所以小媳婦在他面前越發的無法無天了,可現在倒好,外公一來,直接給她擺臉色看,那丫頭臉皮薄,指不定心裡怎麼想呢!
這話殷老將軍最不愛聽了,好像他多無理取鬧一般,當下眼中一怒,氣的鼻子都要歪,狠狠瞪著葉翌寒,見他滿臉嚴肅看著他,他實在氣不過,直接握著手中的枴杖往他身上打:「你這個混蛋,娶了媳婦就忘了你外公,你眼裡還有沒有我?葉家那老兩口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我殷華的外孫,結婚這麼大的事竟然都不通知我?」
要是擱在大院,老爺子一動氣,家裡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要讓著他,可顯然,這一套在葉翌寒面前不管用。
面對老爺子的動粗,他並沒有動,依舊站在那,任由那雕花枴杖打到他身上,濃黑劍眉緊皺,他斂眉沉聲道:「外公,您年紀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折騰,也不嫌累的?我帶著寧夏回北京領證之後沒通知您?是您非得和我鬧,居然還埋著家裡,一聲不吭的就去烏江了!」
話落,他太陽穴跳的更厲害,這是他的親外公,他哪能不待見?只是這人老了,脾氣就變得古怪,看什麼事都覺得不順眼,非得說上兩句才高興。
就拿上次在北京的事來說吧,這分明就是老爺子故意鬧彆扭,所以才跑走了。
「我去烏江什麼時候一聲不吭了?第二天不是就通知承志了嘛!」殷老將軍顯然不承認自己上次的做法,氣的老臉通紅,瞧著面容冷峻的葉翌寒,他只覺得這輩子從來就沒這麼憋屈過。
在家裡,誰不讓著他?就連殷傅那個猴皮子,在他面前不也是老老實實的嘛?
更別說家裡的那些小輩了,在他面前,更是一個比一個乖巧。
唯獨這個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外孫子,在他面前,依舊是我行我素,一點也不照顧他這個老年人的心。
被點名的李承志怔了怔,隨即連忙點頭,看著葉翌寒無奈笑笑:「翌寒,你外公說的沒錯,他第二天的確有打電話通知我!」
可那也是在翌寒帶著他媳婦已經回去之後,老爺子的電話才姍姍來遲,在電話中,得知那倆人已經飛回南京了,他更是怒不可遏。
其實,老爺子的心思他也清楚,他心裡本來想挺美的,等著外孫子帶著孫媳婦去接他回來,他也就高高興興的回家了,可誰知道,倆人都是忙人,一個忙著回部隊,一個忙著要上班,自然沒空去接他。
這不,最後,還是他和殷家老三三請四請的才把老爺子給接回去。
葉翌寒抬眸,看著站在老爺子身後的李承志,將他臉上的無奈看在眼中,他更是頭疼,抿著薄唇,神情冷峻寒霜。
寧夏在廚房裡燒水,聽著客廳裡爺孫二人的吵吵鬧鬧,她微垂下眼眸,閃過一絲黯然。
葉翌寒的家世,她沒有刻意去探究,但從他平時的言語間也能感受出來,尤其上次從北京回來之後,她越發明白她和他之間的差距。
之前她並沒有正視這個問題,但現在卻不得不面對,外面坐著的外公,顯然是不喜歡她的,而且第一次見面就是那麼糟糕的場景,她怕是很難在博得外公的好印象了吧?
……
「哼,你們這一個個的就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殷老將軍好歹也戎馬一生了,可老了之後不但幼稚,更加固執,不撞南牆心不死。
面對葉翌寒的冷淡態度,他就差沒哭著訴苦了:「小桐就留下你這麼一個兒子,我這心裡天天惦記著,可你倒好,這媳婦剛剛娶上,就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小時候我真是白疼你了!」
這話一出,不止葉翌寒眼角抽了抽,就連李承志嘴角也抽了抽,他滿頭黑線,越發同期起葉翌寒了。
老爺子這愛嘮叨毛病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了,在大院裡,哪個不讓著他,唯獨葉翌寒每次都是一副黑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每每面對這樣的葉翌寒,老爺子最愛說的就是這幾句話。
說的一次兩次倒還好,可要是說的次數多了,別人聽著自然就免疫了。
葉翌寒眼角不斷抽蹙,直接選擇移開視線,懶得去理老爺子的刁蠻。
沒人應答,殷老將軍的抱怨反而成了無理取鬧,他嗓音頓了頓,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眼角掃光掃了一眼躲在廚房裡的寧夏,然後故意找茬:「翌寒,不是我說你,你這找的都是什麼女人?我給你介紹的那些姑娘,你怎麼就看不上的?這娶媳婦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你可別看走了眼!」
家裡的兒子孫子都順著他讓著他,反而讓老爺子失了興趣,面對總喜歡和他對著干的葉翌寒,他總是能充滿樂趣,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重視他的婚姻。
這是他唯一女兒留下來的血脈,他自然是希望他好,所以他的另一半,他的要求極為高。
相當於葉家人對翌寒婚事上的著急,他倒並沒有多大感覺,這男人嘛,又不是女人,那麼著急結婚做什麼?
翌寒既然在事業上有衝進,那他自然是要支持的!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家裡,還沒什麼消息,就傳來翌寒帶著個姑娘要回來領證了,這讓一向唯吾獨尊的殷老將軍心裡很不舒服,不管怎樣,這個女人一定要得到他的認可。
寧夏倒了兩杯白開水,正打算端出去,就聽見客廳裡那道渾厚的聲音,那樣的不待見讓她渾身一怔,僵硬著腳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承志聞言,暗叫不好,在一旁連忙打起規勸:「翌寒,你外公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不高興你上次沒去烏江把他給接回來!」
殷傅那小子早就在家裡透過風說,翌寒對寧夏那姑娘有多寶貝,在家裡,大家都聽著一楞一楞的,就連他都半信半疑,一是因為殷佛這小子向來就不靠譜,而是因為翌寒的不近人情的性子。
自打和溫家的女兒分手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有好笑臉。
可今日一見,倒是不得不讓他相信,抱在懷中,那般親密捨不得,這不是戀愛是什麼?
葉翌寒臉色更是像染上一層薄霜般的寒涼,他緊緊皺著劍眉,目光深沉望著殷老將軍:「外公,我敬重您是我長輩,但不代表您就可以隨意說這樣的話來侮辱我媳婦,寧夏是我看中的,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也許是打小不在殷家長大,所以葉翌寒對於外公並沒有像對爺爺奶奶一般的親厚,但這到底是他母親的父親,是他嫡親的外公,平時過年過節,只要有空,他一定會提著禮物去拜訪。
平時老爺子也是這種性子,看見不喜歡的就直言不諱,可那時在家裡,家裡的人都供著他,捧著他,不管他做什麼再過分的事,大家都笑哈哈的算了。
可現在卻不一樣,老爺子竟然再挑他媳婦的刺,這讓葉翌寒很不能容忍,他寧願被說的是他,也不希望小媳婦受到一點傷害。
李承志的話一出,殷老將軍面容上就閃過一絲不正常光芒,心中暗暗哼了哼,他才不稀罕這個臭小子去接他呢!
可誰知道葉翌寒後面一句話的語氣竟然這麼強硬,氣的他血壓蹭蹭向上升:「你這個混蛋,那個女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湯,讓你這麼向著她說話?我還沒怎麼著她呢!你就這樣和我生氣了,我要真不接受她,你是不是還不要我這個外公了?」
這個小子隨了他爸那個混蛋,一點也不像小桐,小桐還在世的時候,在他面前,總是溫軟笑著,爸爸爸爸叫個不停,可這個臭小子倒好,和他一點也不親厚,對葉家二老比對他好多了。
瞧瞧這說話的口氣,真是恨不得把他氣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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