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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66 心寒 文 / 寒引素

    「葉翌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認為,她今個對我這麼禮貌,我還應該感恩戴德不成?」

    不等他說完,寧夏白淨臉龐上那一絲驚訝也掩飾了下去,微揚素唇,瀲灩深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涼如水的嗓音有些淡嘲:「你要知道,誰才是你妻子,她陸曼有什麼資格在你面前說不喜歡我?她之所以有這個膽子說這樣的話,都是誰寵慣出來的?」

    他現在憑什麼當著她的面說這樣的話?

    對,這個男人確實是她想要度過一生的丈夫,可在婚姻中,她從不逆來順受,在陸曼的事情上,她的態度不會退讓。

    因為她明白,一旦軟弱的退讓,以後一定還會出現別的紅紅綠綠。

    她言辭犀利,神情冷峻,微抿的素唇成一條鋒利的直線。葉翌寒看在眼中,冷銳鷹眸中漾過一絲薄怒。

    可一想到小媳婦的脾性,他又有著無奈的皺起眉梢,不得不壓低聲線,柔軟道:「媳婦你誤會了,我之前那話不是這個意思」。

    寧夏聞言,卻擺擺手,滿臉的不耐煩的打斷他接下來的解釋,退後兩步,白皙無暇的臉頰上透著一絲冷漠,冷笑了起來:「你說的再多,也不過就是想讓我和你繼續好好的過日子,至於陸曼,肯定是要我接納她,對她別這麼充滿敵意」。

    眼角微勾,她緊接著嗤笑一聲,淡涼清冽的聲音越發涼薄刺骨道:「可葉翌寒,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自私了?我莫寧夏就算抵不上你的有頭有臉,風光榮耀,可也不是不要臉的人,我的丈夫有個妹妹,她嬌美如花,對我的丈夫還有特殊情感,我要是連這個骯髒事都能忍的下去,我還算是個正常人嘛?」

    骯髒事這三個字真是深深刺激了葉翌寒,他寒著張臉,眉間緊皺,心中煩躁不安,可在小媳婦伶牙俐齒下,他唇角蠕動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明本意就不是這樣的,可被小媳婦這麼一說,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不能饒恕的錯。

    小媳婦的性子他太瞭解了,這小脾氣一上來,什麼可惡的話都敢說出來。

    你說說看,在這種時候,他能真的和媳婦計較嘛?

    寧夏口中雖然說的頭頭是道,可心底卻寒涼一片,微卷的睫毛在眼簾上顫動,眼波流轉間快速掩下眼底那一絲黯然傷神。

    要說,她對這個男人一點感情都沒,那太假了。

    有時候就是這麼造化弄人,就在她想要全心全意和他好好交心的時候卻突然這麼個美艷的妹妹。

    陸曼的出現無疑為他們本就風雨飄零的婚姻更加添加了一道驚雷。

    他甚至連她的過往都拿出來說了,是,她確實有過不堪的回憶,和徐巖之間的一切就是一場戲,可那並不是他拿出來讓她接受陸曼的砝碼。

    「媳婦,咱們非得這麼說話嘛?」

    深吸一口氣,葉翌寒微微平復下心中的奔騰,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握起小媳婦的玉手,卻被她眼疾手快的給躲了過去。

    寧夏緊皺的黛眉稍稍舒展開來,冷淡道:「我並不覺得我的態度有怎樣,主要是你,是你現在這麼一直包庇陸曼,你別告訴我,她對你的愛戀,你會不清楚!?」

    她就知道回來拿包肯定少不了一番糾纏,對於爭吵,她一直覺得不擅長,可就現在來看,還真是輕車熟路。

    以前留學的時候,面對那麼多的流言蜚語,她早就學會了淡然處之,久而久之,那些不好的話也就消逝了。

    可現在不同,她被這個男人「調教」的有脾氣,有怒火,甚至還能和能站在這和他吵的臉紅脖子粗。

    有時候想想,她真的變了許多,心中的負擔多了,人也顯得疲憊。

    「是,媳婦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哪裡敢嫌棄你的態度不好?」

    葉翌寒苦笑一聲,然後俊顏上浮現出一絲嬉笑,看著寧夏的目光中充滿了柔軟笑意,微勾薄唇,笑容炫目燦爛:「媳婦,咱們不鬧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之前我都被戴清給笑話過了,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慢慢和陸曼疏離關係好嘛?」

    對於陸曼,他更多的回憶還是在她小時候,她滿臉童真的跟在他和溫婉身後吐著稚嫩的言語,而像現在盛氣凌人的她,他真的沒太多印象。

    也許潛意識裡,他反感這樣的陸曼,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他心中做了讓步,在無條件的包容她,包容他的無理取鬧。

    但這種包容和對小媳婦的包容又是不一樣的。

    媳婦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他自然需要呵護寵愛他,但對陸曼的包容卻像是一種必要的。

    在這方面,他心中一直很明白,誰輕誰重,更是一目瞭然。

    「葉翌寒,你不需要這麼將就的,你捫心之外,你對於這樣和你斤斤計較的我,是不是厭惡了?」寧夏淡淡搖頭,怎麼能不明白,他在剛剛那個話題上的逃避?素唇上掛著黯然苦笑,眸光定定注視著面前笑容明亮的葉翌寒,心底除了寒涼就是失望。

    她怎麼能不心寒?和她同床共枕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她面前保證這輩子只對她一個人好的丈夫,居然也會這般寵溺溫柔的對另外一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她的青春活力更加照映著自己的蒼涼枯寂。

    小時候,小時候。

    他總是那這三個字來和她解釋,她小時候又沒和他認識,怎麼能瞭解?

    而且,她並不認為,這點理由就能搪塞的了她。

    葉翌寒緊鎖眉宇,寧夏臉上的黯然苦笑看在他眼中,心都碎的成餃子餡了,他不禁有些煩躁道:「媳婦,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怎麼能厭惡你呢?你是我葉翌寒對媳婦,我討厭誰,都不能不對你好啊」。

    這樣的話,他說起來順口的很,可聽在寧夏耳中卻讓她心中更堵,她不禁寒霜冷笑起來,雙目刺骨般凜冽:「好,既然你這麼說,那你告訴我,陸曼對你的愛戀,你難道就真的不清楚?」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情似水了?

    面對陸曼顯而易見的愛慕,他卻視而不見?

    總是在她面前解釋說,那只是因為小時候就認識的情分上,她聽的都耳朵起繭了。

    面對小媳婦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葉翌寒渾身一顫,漆黑鷹眸中流光閃了閃,然後緊抿起完美薄唇,目光深沉注視著寧夏,可在她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他有些狼狽的將視線移開,心臟砰砰直跳,拳頭微微握起,緊抿著薄唇,唇鋒寒冽。

    他知道,如果將真實的話當著小媳婦的面說出來,她肯定不會冷靜,指不定鬧的比現在還要厲害。

    可讓他說假話,他又不情願,媳婦是要和他度過一生的女人,在這些事上,他是有義務告訴她的。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在心中還在組織詞語怎麼來騙我呢?」像是明白他的為難,寧夏唇際邊揚著譏諷笑意,如水洗過般清澈淡涼的鳳眸落在葉翌寒身上,一字一句間儘是淡淡的嘲諷。

    「你別把我當成瞎子,我有眼睛,看的一清二楚,同為女人,我怎麼察覺不到,陸曼對我顯而易見的敵意,她在我面前故意表現的和你這麼親密,不就是想讓我生氣嘛,對,我確實如她意了」。

    有時候想想,她還真是不夠冷靜,面對陸曼明顯的裝模作樣,她還是生氣當真了。

    哪怕明知道,現在這樣的她很讓人厭煩,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個明白。

    葉翌寒一驚,恍惚的心瞬間安定下來,目光一轉,快速落在寧夏身上,漆黑如墨鷹眸中劃過一絲暗芒,揚聲驚愕問道:「你是說陸曼今個表現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寧夏眼角微勾,瀲灩鳳眸中的譏諷怎麼也掩飾不了,素唇一扯,聲聲寒涼:「不然你以為呢?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的,她對我雖然禮貌,可看的我目光中卻有明顯的敵意和嫉妒」。

    是呀,還有嫉妒呢!

    嫉妒她成為了葉翌寒的妻子,霸佔了她的位置。

    可又有誰能瞭解她心中的苦?

    面前男人,雖然一直在說會寵她愛她,可實際行動呢?光是在陸曼的事情上,他就顯而易見的向著別的女人,把她這個當妻子的置於何地了?

    英挺劍眉緊皺,葉翌寒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上投下一層清影,沉思半響之後,才抬眸,深深看著寧夏,嚴肅吐口。

    「我想,我之前想的確實太簡單了,以往的陸曼一直都目下無塵的厲害,誰的話都不聽,也就面對我的時候有點女孩子的樣子,今個她在面對你的時候禮貌風度,我心中寬慰,覺得她終於長大了,可沒想到,卻還有這層意思」。

    說著,他不禁苦笑一聲,眸光憐愛疼惜看向寧夏,冷沉的嗓音中有著作繭自縛的痛苦:「我一直以為陸曼那只是年紀還小,等大點之後自然會懂事了,可到底還是不瞭解女人的心理,媳婦,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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