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第一次來看望您,我們是來歡迎嫂子的!」
聽見葉翌寒冷沉的問話,不等戴清作答,那些面容剛毅黝黑的士兵紛紛揚聲說道:「嫂子,我們都是隊長帶出來的兵,您這第一次來我們部隊,我們也沒什麼好招待您的,就集體坐在這歡迎來了」。
他們各個都是鐵血的真漢子,平日裡是部隊最為尖銳的一隻隊伍,但如今卻顯得有些急切歡樂。
尤其是那整齊明亮的聲音,明顯是被人教過的。
寧夏真是被嚇了一大跳,她烏黑如水瞳孔微微瞪大,眼中隱過錯愕光芒,恬靜臉龐上笑意越發尷尬,被那麼多雙火熱的眼神打量著,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才好。
剛剛在宿舍裡的時候,葉翌寒只是說帶她來食堂吃飯,哪裡想到,這一樓食堂坐滿了人,而且一個個的還這麼熱情,熱情的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坐在士兵中間的戴清輕咳一聲,爽朗面孔上掛著歡愉笑意,狹長的鳳眸淡淡看向葉翌寒,眼中含笑戲謔光芒濃郁,也不站起來,而是慢悠悠親和笑道:「翌寒,這事你問我也沒用,你瞧瞧,這都是大傢伙的一片真心,這些都是你手上帶出來的兵,他們的性子你還能不瞭解?」
他話一落,坐在他對面的江濤就忍不住笑彎了薄唇,被歲月沉澱的雙眸中劃過絲絲暖和笑意。
這個戴清呀,還是一如既往的胡鬧。
如今坐在這的士兵都是誰攪合來的?
還不是他想好好打趣打趣葉翌寒,才鬧了這麼一出嘛!
就是摸準了小嫂子來了,葉翌寒的心情不錯,所以他才敢這麼鬧下去。
葉翌寒聞言,英挺劍眉緊皺,眉宇間染上一抹鬱結,一雙冷沉寒霜的鷹眸沉沉注視著戴清,冷冽的嗓音有些不悅:「他們都是我手上帶出來的兵,我自然都清楚,也不相信他們有這個膽子敢這樣做!」
低沉的聲線頓了頓,也不顧這麼多人在這,他繼續冷笑道:「倒是你,一向u靠譜慣了,也一直想要瞧我笑話,怎麼?白天的笑話還沒瞧夠?」
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兄弟了,再加上現在坐在食堂裡的士兵都是葉翌寒手上的兵,所以他說起話來是一點也不客氣,對待戴清的態度不像是和他同級的政委,反而像是他手下的兵。
話落,他就輕輕握起寧夏的玉手,十指相連間,是淡淡繾倦溫柔。
寧夏精緻脂凝肌膚上,瀲灩紅暈滿滿散去,心中陡然安定下來,望著眾人親和熱烈的目光也沒那麼膽怯了。
他就是有這個能力,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能讓人心安。
就像現在,不善交際的她,突然間面對這麼多張和善熱情的面孔時,不知所措早就化為冷靜面對。
將葉翌寒這番冷漠呵斥聽在耳中,戴清心中好笑,這男人還真是找著機會就數落他,瞧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真是一點也沒把他當成政委。
心中雖然這樣憤恨的想著,可他剛毅面龐上卻不顯,薄唇輕啟,意味不明笑道:「翌寒,你這話,說的可就真的太冤枉我了,你的笑話我哪裡敢看?再說了,白天的時候,你可是把那男人給打的鼻青臉腫,傷勢慘重,後來還是沈言給送去了醫院」。
戴清此話一出,寧夏臉色變了變,濃密睫毛微顫,眼簾垂下掩下深邃清麗眸底一閃而過的擔憂,素唇抿著,這一刻,心中突然很亂。
他的戰友竟然說,子謙學長傷勢慘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等下回去了,她真的得好好打聽打聽子謙學長被送去哪裡醫院,這樣好找個機會去看看他。
寧夏正微垂著鳳眸,神色隱晦,胡思亂想著,突然手指一緊,痛的她驚呼一聲。
一抬眸,就對上葉翌寒那雙冷沉似冰的雙眸,他緊抿著薄唇,警告似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然後才看向戴清,冷哼一聲:「你別我整那些有的沒的,我知道大家都好奇我新娶的媳婦,好了,現在也瞧見了,大家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葉翌寒真的很想狠狠拍一巴掌小媳婦的香踏,好好問問她,到底在關係薛子謙什麼?
媽的,他才是她丈夫,他還正大光明的站在她面前,她居然敢在他這個丈夫面前,走神想別的男人,這不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和尊嚴嘛?
十指相連間,他悄然用力,狠狠捏了一把寧夏的素手,她精緻黛眉緊皺,清澈如水鳳眸中擔心流光漸漸散去,暗暗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卻有些好笑。
這男人還真是小心眼的厲害,之前都已經被他在宿舍裡教訓過了,她自然不敢再和他頂嘴對著幹了。
只是面對他的醋罈子,她還是忍不住的想笑。
其實他不知道,在她眼中,他吃起醋來真是可愛幼稚的緊。
相當於葉翌寒和戴清的「爭鋒相對」,江濤則顯得淡然多了,他坐在長椅上,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本來他也就是陪戴清來的,反正隨著他怎麼玩,他也就是陪襯的,隨便在旁邊在瞧個熱鬧。
葉翌寒是不知道小媳婦現在的想法,不然非得被氣瘋不可,他冷眼掃了一下戴清,然後便收回目光,不耐的眸光看向底下眾人,低沉的嗓音是一貫的威嚴:「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說著,就要牽著小媳婦向食堂二樓走去。
戴清見葉翌寒真的要走了,漆黑眼底劃過一抹緊張,連忙向著站在一邊的炊事班大頭兵遞了個眼神過去。
接到戴清眸光暗示的新兵,渾身一個激靈,苦著張臉,但在他一個冷眼掃來時,咬了咬牙,還是跑了上去,朝著葉翌寒熱情道:「隊長,樓上今個沒飯,炊事班的師傅聽說嫂子要來,特意準備了不少好菜,親自去了農場,把養了好幾個月的老母雞給殺了燉湯!」
說著,他朝旁邊輕咳一聲,瞬間就有不少人上來幫忙,還有人拉開早就準備好的橫幅,上面寫著「歡迎前來訪問」。
被一大群人攔著,葉翌寒攬著寧夏根本無法出去,他遞了一個眼神給了寧夏,然後眉梢緊皺,冷眼瞧著身旁熱情過頭的一群人。
寧夏被圍在中間,要不是有葉翌寒大掌摟著,她恐怕會驚怕的怯場,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她難免有些不自在。
炊事班的師傅早就端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來,最後,葉翌寒無法,一是害怕小媳婦餓了,二是覺得這群人今個很難纏,他索性也牽著媳婦坐了下來。
戴清就知道,葉翌寒肯定捨不得他媳婦挨餓,所以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會留下來的,現在瞧來,果不其然,眼中掠過一縷狡詐笑意,想也沒想,他就起身,向著葉翌寒方向走去。
邊走,還邊溫和親和笑道:「瞧瞧,這炊事班也真勢利啊,小嫂子來了,就做了這麼滿滿一桌子的好菜,我媳婦過來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們特地招待啊?」
話雖是這樣說的,可他粗礦的面容上無一絲嫉妒或是不舒服,自始自終,他都笑容歡愉,像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似的。
早在被葉翌寒攬著坐在來之後,寧夏心跳就一直加速,尤其是這一雙雙熱烈打量的目光下,她神色更加窘迫,此刻聽戴清這麼一番抱怨,她更是吃不下去,手中拿著筷子,白皙臉頰上泛著尷尬流光。
葉翌寒兩條濃黑劍眉緊皺,眉宇間有著深深的橫記,他臉色不善良盯著慢悠悠走到他面前的戴清,冷酷鷹眸中閃過一絲幽深,冷聲問道:「差不多就得了,再玩就過火了!再說了,你媳婦哪次來,不都是你親自動手做飯給她吃,哪裡需要炊事班了?」
平日裡,對於戴清的玩世不恭,他倒是無所謂,畢竟這麼多年兄弟了,可今個卻不同,他把這些人都弄來,連小媳婦吃飯的時候都不讓她安靜,是安的什麼心?
寧夏不笨,大概也瞭解到事情的始末了,她抬眸,狹長清涼鳳眸淡然注視著走過來的戴清。
說起來,她和戴清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上次在軍總病房裡,她也曾見過他一面。
只是那時,她覺得這個男人很沉穩,哪裡像現在這樣嬉笑不恭?
越來,她就越是氣悶,她和這男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現在做的這些是要幹什麼?
面對葉翌寒沉聲的訓斥,戴清反倒是哈哈一笑,笑聲爽朗清越,微微勾起的眼角眉梢上染上歡樂笑意,絲毫也不見尷尬:「沒辦法,誰讓我媳婦口味刁呢,我平時不在家裡,也就乘著這個時候給她做做菜解解饞」。
葉翌寒聞言,冷硬的稜角柔了柔,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不屑,瞧瞧都是什麼德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敢這樣說,真是不嫌害臊的。
可他忘了,他也正大光明的領著自家小媳婦進食堂吃飯來了。
寧夏聽言卻是一怔,清涼如水鳳眸中劃過一絲驚愕,可隨即心中便是濃濃的感歎。
難道現在社會都變了,女人不再是賢惠?而男人則必須賢惠的能燒一手好菜。
這樣想著,她不禁輕勾紅唇,唇際邊有淺笑弧度揚起,心裡對戴清的鬱結之氣消逝了大半。
而那些士兵聞言,各個臉色齊刷刷變了,對視一眼,不由得感慨萬分。
看來傳言還真沒錯,瞧瞧,他們政委都寵媳婦寵成什麼樣了。
他們這些人,也不過才二十來歲的樣子,以前在家裡都是獨生子女,哪裡會做飯?也不過就是進了特種作戰部隊之後,在野外生存中沒辦法才學會的。
而他們政委不但會做飯,還為自己媳婦做飯,把媳婦寵成這樣,真是讓他們這群大老爺們汗顏。
對於戴清的厚臉皮,葉翌寒是一早就體會到了,他已經暗自瞪了他無數眼了,可顯然,戴清卻是一點反應也沒,硬是笑嘻嘻的坐了過來。
最後,他乾脆算了,而是悉心關心起自己媳婦:「怎麼不吃?剛剛在宿舍裡不是都說餓了嘛?是不是這些菜都不合口味?」
聽葉翌寒這麼一問,炊事班的一眾人員瞬間緊張起來,齊刷刷看向寧夏,就怕從她口中說出一個不好。
而那百十來個士兵則是各個面露曖昧神色,瞧著相依坐在一起的倆人,眼中無一不是羨慕嚮往光芒。
他們年紀也不大,正是結婚生子的年紀,但這一當兵,就是這麼多年,平日裡不要說娶媳婦,就是見到個女性都少的可憐,所以這麼突然間瞧見
寧夏哪裡想到葉翌寒當著這麼多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嬌俏面龐上劃過一絲紅嫣,看著一桌子的豐盛菜餚,她連忙搖頭解釋:「不會的,我平時都是下班之後才吃晚飯,所以比較遲,現在還不怎麼餓」。
葉翌寒聽在耳中,心疼在心底,要不是現在這麼多人,他肯定會忍不住想將小媳婦抱在懷中好好吻吻。
小媳婦年紀還小,平時都是飽一餐餓一頓的,他不在家裡,她肯定也不會按時吃飯,就她們醫院中午食堂裡的飯菜能有多可口?指不定還沒有他們食堂這吃的好。
和媳婦前陣子朝夕相處了那麼一陣子,他也算瞭解她的性子了,以前口味倒還好,倒最後卻被他養的嘴刁了。
不用想,他也能想像到,每天媳婦在醫院食堂裡吃飯時,那副厭惡樣。
這點,葉翌寒猜想的還真不錯,寧夏真的是被他寵壞了。
以往在家裡,雖說也一直被莫父事事寵著,可後來她去了美國,在那一個人生活了那麼長,再加上還要照顧妮妮,也早就練就了顆鋼鐵心。
對於食物,她要求真的不高,軍總食堂的飯菜,她勉強還是可以下嚥,畢竟中午不吃點,下午真沒體力工作,可在北京,被葉翌寒全全照顧的那一陣子,她的生活真的稱得上飯來張口衣來張手的地步,所以後來上班之後,她才發覺,自己變得有多厲害。
戴清嗤笑一聲,笑聲爽朗粗野:「瞧瞧這膩歪樣,真是酸死我了,我們這可都是光棍,你們這麼正大光明的恩愛,不是要激起公憤嘛!」
此話一出,那些剛剛還怔愣在葉翌寒溫柔中的士兵們紛紛回過神來,膽大的則是扯著嗓子,跟在戴清後面一起起哄。
「隊長,您瞧,你們桌子上擺的可都是好菜,我們晚上吃的可清水了,現在您又和嫂子在我們面前秀恩愛,這不是成心讓我們不想活嘛」。
早就和戴清早就串通一氣的沈言,此時也笑著上前,笑容滿臉道:「小嫂子,你可得可憐可憐我們這光棍,我們都還沒媳婦,聽說您是醫生,那醫院肯定有不少護士,要是有機會,你不妨給我們介紹介紹?」
人群中,大家都是穿著一樣的作訓服,寧夏一眼掃過去,除非感覺有胖瘦之分,其他的都差不多。
但沈言不同,他是軍官,一身筆挺暗綠色軍裝穿在身上很是耀眼,容貌倒也稱得上俊美這兩字,就連膚色也不像其他兵一樣黝黑的厲害。
只一眼,她就能察覺到在那一群人中,他無疑是最明亮的,紅唇微揚,想也沒想便笑著應道:「這沒問題,不過我也還是實習醫生,認識的護士並不多了,要是以後有機會,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說實在的,這種牽線搭橋的活真的很不適應她做,她人緣既不好,也不會來事,在軍總認識的人寥寥無幾,但不知道為何,面對沈言笑著的請求,她並不想推脫。
也許是因為下午子謙學長是他送去醫院,又或許,第一次見面時在機場外面他靦腆的笑容?
葉翌寒眉梢瞬間緊皺起來,在桌子下,他悄然捏了一下寧夏白膩手掌,眼中閃爍著濃濃幽光,實在想不明白,小媳婦怎麼會答應這樣的事?
沈言也是微微一怔,他只是這麼隨口一說,但沒想到小嫂子居然會答應下來。
芝蘭玉樹的俊顏上掛著炫目笑意,他薄唇微啟,含笑吐口:「那我替我的這些兄弟們謝謝小嫂子了」。
寧夏自然明白葉翌寒的疑惑,她淡淡抬眸,清涼笑意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才將視線移到沈言身上,溫軟清潤道:「不用謝,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沈言和寧夏你一言我一語的很讓旁邊的士兵羨慕,性子開放的一些人,也笑著開口向寧夏問道,軍總有沒有何時他們的護士?
而那些靦腆不好意思的則是在一旁聽著,偶爾也順著插上兩句。
葉翌寒一開始臉色是黑沉的,但瞧著這群人對小媳婦的歡喜,他也就釋懷了,反而在一旁伺候起媳婦的吃飯。
戴清一直都很沒眼色的坐在葉翌寒和寧夏的對面,倆人眼神相接時那股子甜蜜勁真是酸的他牙疼。
他嘴角抽了抽,突然間覺得自己真他媽的犯二,嘖嘖,就這樣,真是讓所以人都羨慕。
他之前一定是腦抽了,所以才會想要借此機會好好打趣打趣葉翌寒。
可就現在看來,這倆人根本就不受他的影響,這份甜蜜勁,真是讓時久不回家的他,也開始想念起自己媳婦了。
江濤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遠遠看著被所以人包圍住的葉翌寒和寧夏,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笑意,他當了二十來年的軍醫了,和葉翌寒,戴清在一起搭檔也有五六年之久了,大家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沒人比他們這些隊友知道,葉翌寒從偵察兵轉當特種兵的艱辛,也沒人比他們清楚,這些年來,他是怎樣一步步晉陞的。
年紀輕輕的上校軍銜,一等功,二等功更是數不勝數,光是這份敢拚的勇氣就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
最後,戴清瞧著這一幕不停的眼角抽,把食堂裡百十號人都給攆走了,然後他沒好氣瞪了一眼葉翌寒,氣呼呼的冷哼道:「我還當你會厭煩這樣的場景呢,沒想到倒適應的很好」。
炊事班的成員也被戴清給打發下去了,整個空蕩的食堂裡就只剩下江濤,沈言,寧夏和葉翌寒幾人。
沈言還在那和寧夏相談甚歡,聽見戴清鬱結的聲音響起,倆人也漸漸淡了下來。
葉翌寒是絲毫也不受戴清的影響,他怡然自得溫潤笑著,唇畔邊勾著淺淡弧度,眸光幽光泛泛:「我為什麼要不適應?這是我媳婦,我伺候自己媳婦吃飯礙著誰的事了?」
說著,他還拿起面紙溫柔替寧夏擦拭起唇角上的油漬,眼中柔軟光芒似能滴出水來。
戴清被一噎,瞧著眼前這一幕的發生,眼角直抽,但隨即眼波一轉,掩下一抹精光,聲音也越發哀怨:「小嫂子,你們不帶這樣的,在我們面前這麼甜蜜恩愛,不是拐著彎的讓我們想家,想媳婦了嘛!」
寧夏清眸淡淡看向面前溫柔滴水的男人,唇邊綻放著歡愉笑意,聽戴清這麼一說,她白嫩臉龐上抑制不住的紅暈,有些嬌羞的從葉翌寒手中拿過面紙,軟糯的聲音輕聲道:「我自己來」。
反正食堂裡已經沒有外人,葉翌寒長臂一伸,霸道的將小媳婦摟進自己懷中,冷睥了一眼戴清,低沉吐口:「差不多就得了,趕緊給我滾蛋,要是想你媳婦兒子了,就得空了回家看看,當著我媳婦面說這些話,有什麼用?」
這老小子絕對的不安好心,自己被媳婦嫌棄了,在家裡過不得舒心日子,就要來攪合他的生活。
他這好不容易才把小媳婦哄好,舒坦的日子還沒過上幾個小時呢,就被他在這瞎攪合光了。
寧夏聽他口味太過強硬,繆光閃了閃,有些擔憂拉了拉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別太凶了。
但戴清早就習慣了葉翌寒這樣的說話方式,他薄唇微揚,毫無在意的笑道:「小嫂子,你是不知道,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已經算是好的了,你不在的時候,他更是對我大呼小叫,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好歹我也是政委,被他毫不留情的訓斥,以後這工作還怎麼做下去」。
他笑容歡樂,深邃漆黑眸底閃爍著幽幽精光,口中雖然這樣說著,可神情卻是坦蕩,無一絲無奈暗惱神色。
寧夏聽在耳中,眼中驚詫淡淡閃過,對於戴清,她並不瞭解,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抿唇優雅笑著。
沈言站在一旁,倒是笑彎了唇角,政委這不是明擺的當著小嫂子的面告狀嘛!
瞧著剛剛他們隊長那副溫柔寵溺模樣,顯然是對小嫂子很上心,政委這招真是絕了。
葉翌寒眉梢緊皺,含煞的鷹眸冷瞪了一眼戴清,薄唇微扯,冷笑了起來:「你廢話還真多啊,哪次不是你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我才不耐煩?」
「喂,喂,喂,當著小嫂子的面,你可不能這麼誣陷我!」
戴清聞言,立馬不幹了,他快速站起身來,指著葉翌寒,剛毅面容上掛著薄怒:「我那哪是唧唧歪歪?我說的可都是至理名言!」
嗓音頓了頓,他視線掃向一旁的寧夏,眼底掠過一絲笑意,然後又接著盎然笑道:「上次你和小嫂子吵架了,不還是我在旁邊給你出謀劃策的?」
寧夏俏臉一紅,不曾想,她和葉翌寒之間的小矛盾,別人也能知道。
而且聽戴清的口氣,他不僅知道,還瞭解的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會出謀劃策了。
葉翌寒手指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以此來掩飾下俊顏上的尷尬,抬眸,眼底隱過絲絲煞氣:「滾你丫的,你說的都是廢話,在我媳婦面前,還敢胡言亂語!」
在媳婦漸漸惱怒的眸光下,葉翌寒深刻面龐上神色越發不自然,冷沉瞪了一眼戴清,他摟著寧夏站在身來,冷聲道:「我看你這就是閒出來的病,我看要是哪天讓你和那些新兵蛋子一起去訓練,你這病也就好了」。
說著,他朝戴清重重冷哼,就牽著寧夏走了出去。
寧夏早就不想在那呆著了,溫順和葉翌寒一起出了食堂,但心中還在惦記著戴清的話,所以她乘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在他腰間一擰,素雅容顏上掛著得逞的笑意。
……
看著葉翌寒牽著寧夏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戴清在後面扯著嗓子喊了半天都不管用。
沈言唇角上綻放著親和笑意,有些無奈向戴清道:「政委,您就別喊了,隊長肯定是不會留下來在這和你逗悶子,您瞧,外面夕陽多漂亮,他肯定帶著小嫂子去欣賞晚霞了」。
江濤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他大掌拍在戴清肩上,低沉的嗓音中怎麼也掩飾不了那一絲興趣:「兄弟,差不多就得了,咱們隊長娶個媳婦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鬧鬧也就算了,哪能真的一直鬧下去?」
抬首,順著牆上的窗戶,他看了一眼西方天際,眼中隱過一抹了然:「我看沈言這小子說的沒錯,隊長一定是帶著小嫂子上後面山上看夕陽了,我可記得,你媳婦以前來咱們部隊的時候,你不就是最喜歡帶她上後面山上看風景嘛!」
話落,江濤就無奈搖搖頭,靜瑟的眼底閃爍著濃濃光芒。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初緊張的任務讓戴清一直都收斂著自己性子,所以在他轉到二線以後,各種真性情都出來了。
瞧瞧,他現在這樣,不就是個老頑童嘛!
「誰說的,哪有的事?」戴清輕咳一聲,瞬間揚聲反駁道:「我媳婦根本就不喜歡這麼風花雪月的事情」。
江濤和沈言相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輕笑了起來,並沒有再說什麼,但倆人都明白。
一說起他媳婦,戴清就害羞了。
……
從食堂走到宿舍,大概用了八分鐘,一進門,葉翌寒緊繃的神情瞬間鬆懈下來,他疼的齜牙咧嘴,暗暗吸氣,向著寧夏沒好氣道:「媳婦,你可真是夠狠心的,從食堂出來之後,就一直擰我的肉,你瞧,我這都被你擰青了」。
說著,他把軍裝外套給脫了下來,解開裡面襯衫扣子,腰上果然青了一塊。
寧夏本來也就是鬧著玩的,哪裡想到真的會青了一大塊,她立刻急的手足無措起來,清冽如水的聲線染上一抹驚慌:「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想說,我沒想到真的會青了一塊」。
葉翌寒疼的眉梢緊鎖,一瞧見小媳婦緊張的神色,他頓時釋然了,心都柔軟的不行了,連忙把小媳婦摟進懷中,輕聲安慰道:「瞧你這傻樣,我是男人,這被媳婦擰了一下,哪能有多疼?比蚊子咬了一口還要輕」。
溫軟靠在他堅硬胸膛前,寧夏吸了吸鼻子,輕嗅著他身上獨特的男人氣息,揚著白淨面容,眨了眨明亮清眸,柔糯問道:「真的不疼嘛?」
她身軀嬌柔香甜,摸起來真是像上好的古玉般清涼,可葉翌寒卻覺得渾身發熱,只是一個簡單的靠近,就已經讓他口乾舌燥了,一陣失笑,掩下眸底漸漸升起的狼性光芒,他有些無奈道:「當然不疼了」。
他神情蠱惑深刻,容顏俊美明朗,當真是吸引人的厲害,寧夏從來也不否認這個男人的優秀,她乖巧靠在他懷中,絲毫戒備也什麼,揚著精緻面孔,恬淡臉頰上掛著淡淡笑意,唇邊綻放著如花弧度。
葉翌寒看在眼中,喉間更加乾澀,他低眸,鼻子抵在她白嫩瓊鼻上,低低笑著,笑聲低沉魅惑:「媳婦,怎麼辦?我好像又想你了」。
寧夏正靠在他懷中,白玉指尖有些無聊在他胸膛上畫圈圈,聽他這麼一說,她烏黑清亮瞳孔陡然瞪大,深邃眼底閃爍著驚愕光芒。
可還來不及驚呼逃跑,就被葉翌寒攔腰抱了起來,大掌一揮,把身後辦公桌上的文件都掃落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寧夏驚恐叫出聲來,她潔白如雪皓腕連忙掛在他頸脖上,剛剛平穩下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辦公桌上,而地上還散落了一地的文件夾,她白嫩如瓷肌膚上泛著朵朵紅雲。
清涼的聲音中難掩那一份嬌羞:「咱們剛剛才從食堂回來,要是再接著繼續的話,那得多被人笑話啊,而且……」。
咬了咬嬌艷紅唇,寧夏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小聲道:「而且我身上還疼呢」。
葉翌寒就是知道小媳婦身上還酸澀,所以才沒把她抱在床上,他那張單人床底下上木板,睡起來自然不舒服。
可哪裡想到,媳婦現在還說身上疼?他強忍著滿腔慾火,溫柔在媳婦光滑臉頰上親了親,輕聲誘哄道:「哪疼呢?我來瞧瞧!」
被他抱在辦公桌上,寧夏精緻面容上抑制不住的嬌羞似血,她濃密蝶翼睫毛在眼簾上微顫,紅暈的臉頰上掛著淡淡嫣麗,連忙搖頭:「不用,你先把我放下來,我歇歇就好了」。
但葉翌寒多精明,瞧著小媳婦臉上的嬌羞,他眼底眸光濃郁,心中蕩漾,唇際邊勾著精銳弧度,啞聲笑了起來:「媳婦,在我面前你還害羞什麼?沒關係,給我瞧瞧」。
烏黑眼珠猛地睜大,寧夏明顯感受到他邪惡的大掌正在緩緩向著她摸去,她連忙驚恐出聲:「不要,你把手拿開,我已經不疼了」。
但顯然,她的驚怕看在葉翌寒眼中卻成了十足的興趣,他薄唇微彎,炫目燦爛的俊顏上浮現出一絲深沉,蠱惑沙啞笑道:「既然,已經不疼了,那咱們就應該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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