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小媳婦還在他身下如花般明艷綻放,可是轉眼就渾身是血的躺在冰涼的瓷磚上,抱著懷中彷彿下一刻就要逝去生命的媳婦,葉翌寒什麼風度,沉穩都拋棄在腦後,身上還裹著浴袍,根本就來不及換上整潔的衣衫。
方老二衣冠楚楚站在會所大廳裡和手下的人嘮閒話打發時間,時不時看看時間,心裡暗笑,葉翌寒昨個晚上還真是爽歪了,都尼瑪都折騰到十點多還沒下來,真是好本事。
他這邊正笑著,想著等他們下來的時候,好好打趣一番,可剛一抬眸,就見葉翌寒雙目赤紅,神情緊張抱著他家媳婦從電梯裡出來,那鮮艷刺目的鮮血真是嚇了他一跳,他快速迎了上去,焦急問道:「翌寒,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你媳婦渾身是血啊?」
這會子不應該正是倆人躺在床上膩歪的時候嘛?怎麼成了血人?
葉翌寒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他抱著寧夏,停下腳步,額頭上佈滿冷汗,低眸,看著懷中眼睛緊閉,臉色慘白的媳婦,他幽暗的眼底赤著鮮紅,一向冷肅低沉的嗓音此刻聽上去竟然有些顫抖:「方子……快……打120叫救護車,還有,先把你這裡的緊急藥箱拿出來!」
他媳婦肯定是剛剛洗澡的時候沒注意,就她這虛弱的身子骨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麼淋浴?那沐浴露往身上一抹泡沫衝到腳下多滑呀,想想,葉翌寒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這破脾氣一上來,真是一點都不顧及了,早知道剛剛洗澡的時候,她媳婦別說是冷著臉對他了,就是抽他兩巴掌,咬他兩口,他也得抱著媳婦去洗澡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要是他媳婦真出了什麼事……呸呸呸……不會的,不會的。
也不管周圍人是怎麼看的,葉翌寒直接將他媳婦抱在大廳的沙發上,滿地的鮮血真是嚇著方老二了,他也知道此時正是緊張時刻,所以也不廢話,立馬吩咐手下人去準備。
看著葉翌寒打開緊急醫藥箱就拿出繃帶和棉花幫他媳婦止血,方老二眼角直抽,心驚膽跳的厲害,他打小就暈血,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他是打死也不會在這繼續呆下去的。
瞧著他滿臉的疼惜內疚,方老二心裡越發煩躁,站在旁邊不停來回走動,也不敢上來,蹙著眉梢,勸慰道:「翌寒,你還是先把衣服換上吧,救護車沒幾分鐘就能來了!」
他這會所在市中心,附近就是軍區總院,不過他還真是鬧不明白,按理說,這新婚夜的,不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嘛?怎麼還鬧出血來了?
那一抹抹的鮮紅真是刺的他的眼直疼,連帶看著周圍的景色都有了兩個模糊的影子。
葉翌寒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衣服有沒有穿整齊,他蹲在他媳婦面前,雙手緊緊握著寧夏晶瑩玉手,剛毅的俊顏上滿是悔恨和自責,不停小聲顫抖道:「媳婦,你醒醒,可不能睡過去了,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個大老粗,神經病,根本不知道憐香惜玉,所以才那麼莽撞,只要你好好的,想怎麼抽我,教訓我都行……!」
……
他一直絮絮叨叨說到救護車來才消停,方老二在一旁聽的直汗顏,他算是弄明白了,指不定小兩口剛剛在樓上怎麼鬧騰的,就葉翌寒那股子野蠻勁一上來,還管媳婦是不是女人?這肯定是動手的時候不小心給誤傷了。
其實救護車五分鐘不到就來了,但葉翌寒在這五分鐘裡卻覺得呼吸困難,看著他媳婦昏迷不醒的模樣,他心底的自責和內疚簡直可以把自己湮滅,都是他不好,等他媳婦醒過來,就是要抽他兩巴掌,他也得把臉色湊上去心甘情願的給他媳婦抽。
……
北京,軍總醫院。
「翌寒,你不要著急了,有陳叔在這呢,你媳婦肯定不會出事的!」
站在急診室外,要不是有方老二在一旁拉著,葉翌寒恐怕早就跟著躺在擔架上被人推進去的寧夏一起進了急診室。
他滿臉的焦急鄭重盯著面前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陳副院長,葉參謀長以前手下的兵。
「陳叔,我媳婦就交給你了,你可得把她給治好了!」
陳平南看著面前焦躁不安的葉翌寒,眉梢緊皺,低沉的嗓音卻是安慰的口吻:「會的,你先好好換下衣服,等下你媳婦保證就沒事了」。
要不是老二打電話通知的他,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翌寒居然在昨個娶了媳婦,可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媳婦就滿身是血的被送來了醫院?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也疑惑,可如今瞧著倆人的穿著,他多少能猜想到一二,唉,這年頭,年輕人都喜歡玩刺激,非得在什麼浴室裡那個啥。
「老二,你好好勸勸翌寒,以後注意著點!」
在進急診室之前,陳平南略帶指責的目光落在葉翌寒身上,冷沉的教訓口氣更加讓方老二差點笑出聲來。
要不是知道現在是緊急時刻,方老二還真想放聲大笑,葉翌寒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這廝以前沒去當兵的時候,在大院裡那就是孩子王,是個頭頭,說一不二的主。
可是瞧瞧現在呢?別說什麼說一不二了,就是以前那股子瀟灑勁也沒了,一遇上他媳婦的事,就愁眉苦展,現在更加自責到恨不得去死?連自己的儀表也不注意了。
嘖嘖,真是和方子一個樣,成了妻奴,但伍媚那是真的得了精神病才這麼可勁得折騰,可他媳婦這又是鬧的哪出?這好好的新婚夜不躺在床上恩愛著,怎麼還打了起來?
放老二心裡那個鬱悶啊,可這葉翌寒正在焦急暴躁著,他心裡就是再疑問,也不好這個時候問啊!……
「你個混賬東西,才娶進門的媳婦,怎麼才過了一晚上,你被你鬧騰的進醫院了?」
病房走廊上,葉參謀長那渾厚如古鐘的聲音響起,精光閃閃的眸子瞪向面容憔悴的葉翌寒:「你倒是給我說說啊,我好好的孫媳婦怎麼現在就躺在醫院了?」
葉參謀長那個氣啊,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寶貝孫媳婦就被這混蛋小子這麼鬧騰進醫院了,這小子不心疼,他這個老頭子可心疼壞了。
昨個還好好的姑娘,站在家裡那是一個水靈大方,可把他高興壞人了,可就被這臭小子帶出去一個晚上,隔天就躺醫院了,這樣的落差真是讓他氣憤,要是親家瞧見了,指不定怎麼想他們老葉家呢!
要不是因為葉家人身份特殊,寧夏住的這一層是特殊關照的,就憑著葉參謀長那不帶轉彎的洪聲還不得把索然病人給吵醒了。
葉翌寒垂下頭,第一次面對葉參謀長的訊問,沉默了下來,他確實混賬,不然也不會那樣折騰他媳婦,一大早天還沒亮,摟著他媳婦的時候,他就在想等下媳婦醒了,應該怎麼哄?
可還說上幾句話,他這臭脾氣就上來了,絲毫也沒想著讓讓媳婦,明知道那丫頭就是軸的慌,小嘴巴不饒人,他怎麼還拎不清的還媳婦吵架?最後還不顧著媳婦的掙扎,做出那麼禽獸的事來。
現在想想他早上的暴行,葉翌寒拳頭狠狠握緊,眉宇間染上一抹戾氣,真想從浴室裡跌倒摔傷的是自己,小媳婦身子骨本來就嬌弱,先是被他那番折騰,後來又留了那麼多血,一想到那滿地的鮮血,他瞳孔就極具收縮,悔恨足以將自己吞沒。
雖然陳叔說是輕微的腦震盪還有軟組織骨折,但他還是火燒火燎的緊張擔心。
瞧著葉翌寒低眸,被葉參謀長毫不留情教訓著,方老二看不下去,笑嘻嘻的上前,扶住葉參謀長的胳膊,在一旁耍奸打滑笑道:「嘿,葉爺爺,這也不關翌寒的事啊,是小嫂子她自己在浴室裡洗澡沒注意被滑倒的。」
翌寒也真是夠倒霉的,他還以為是他和小嫂子動手了呢,可這都還沒動粗,是小嫂子自己摔倒在浴室裡的,怎麼老爺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開罵?
「滾蛋,你個臭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葉翌寒都是半斤八兩,我老頭子不要你扶著,被你扶著非得折壽不可!」葉參謀長不吃方老二這套,皺著花白眉梢,毫不刻意揮掉他扶在他胳膊上的手掌,板著張倆教訓道。
「還有你,我還沒說呢!你說你好好過你的日子不就好了嘛?非得絞著我孫子和孫媳婦上你哪去幹嘛?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我孫媳婦現在都進醫院了,你高興了吧!」
方老二聞言,眉宇緊皺,立馬頭疼起來,面對葉參謀長的無理取鬧,他真是恨不得自己沒來,這他媽算什麼事?他好心好意的叫了救護車把小嫂子送來了醫院,更是帶了衣服給葉翌寒換上,怎麼到頭來,老爺子還這樣不待見他?
思及此,方子真是被氣的不輕,但對方畢竟是長輩,他也不好怒氣沖沖,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葉爺爺你真的誤會了,這是小嫂子自己不小心弄的,和我們真沒半點關係,剛剛陳叔不是說了嘛,明天前肯定能醒過來!」
這大的失魂落魄的找不著北,就惦記著自己媳婦,這老的滿腔怒火沒地方就撒在他身上了,放老二那個憋屈。
不說還好,越說葉參謀長更是生氣,狠狠瞪著面前狡詐的放老二,他老眼一瞇,沉聲道:「你這個臭小子就是欠管教,改名個我就打電話給你爸,讓他皇攆好好管管你,那個什麼破會所也別開了,開了有什麼用?就供你們這群狐朋狗友玩樂的?」
葉參謀長現在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昨個還好好丫頭,一轉眼就住進了醫院,本來還想著等他們回了南京,他和夫人也好去拜見拜見親家,商量下這婚事裡的瑣事,比較酒席什麼時候擺啊。
可現在倒好,人家好端端的女兒來了,他們老葉家沒能照顧好,他還有什麼臉面去和親家談這些?
聽著葉參謀長毫不留情的數落,方老二心裡別提多鬱悶了,早知道他昨個晚上,就應該和殷傅一起走了算了,還是蚯蚓精明,好傢伙,飯局一結束,就拍拍屁股滾蛋了。
就數他最傻了,非得留下來,一大早的先是瞧見那麼一灘血,看的他眼角直抽,頭到現在還犯暈,方老二現在後悔啊,眼角餘光掃了眼葉翌寒,見他站那直接成了木頭,他更加鬱結,面對葉參謀長抽風似的物理所鬧,他連忙賠笑道。
「好,好,好,不就一破會所嘛,葉爺爺既然瞧著不喜歡,那我以後不開了還不行嘛?」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現在葉家,就小嫂子最重要了,誰讓葉翌寒這個老光棍都這個年紀了才找媳婦呢,沒辦法,小嫂子現在是全家人的寶貝,就打不得,罵不得,連跌傷了都得找無辜的人來受罪。
「你個臭小子還杵在這幹嘛?還不趕緊先去瞧瞧你媳婦!」
葉參謀長現在一說這個就滿肚子的火,他們老葉家的臉都被這個臭小子給丟光了,瞧瞧老陳臨走前走的啥,讓翌寒克制點,這克制點是什麼意思,他也是過來人哪能不知道啊!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加臊的慌,他以為和媳婦相處就像和他手下兵一樣?不聽話了就往死裡操練?媳婦那是用來疼的,他那一股子野蠻勁,他媳婦在他手上沒少吃苦。
「爺爺,我知道錯了,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葉翌寒聞言,這才抬眸,剛毅冷峻的面容上儘是自責神情,薄唇輕啟,冷沉寒霜嗓音中堅決讓人不敢質疑。
葉參謀長怒氣消了大半,此刻聽見葉翌寒鄭重的保證聲,心底欣慰,但面容上卻不顯,依舊沉著臉,冷聲道:「趕緊的,去瞧你媳婦吧,以後這種混賬事別再做了!」
哎喲喂,他真是老了,才站著沒一會,就開始腰疼,看著葉翌寒的輕手輕腳走進病房裡,葉參謀長這才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但卻瞧見還沒有走的方老二,他不耐煩皺著眉梢,直接揮手趕人。
「你這個臭小子怎麼還不走?真要我打電話上給你爸,你才能安穩是吧?」
這算什麼?
過河拆橋也沒這麼快啊!
方老二真是被氣的夠嗆,可對方又是一向說一不二的葉參謀長,他無法,只能陪著笑:「我不就是擔心小嫂子的安危吧,既然都沒事了,那我也先走了!」
他話一落,葉參謀長就連忙揮手趕人:「趕緊的,別在我這個糟老頭面前晃悠,我眼花。這眼一花,說不定就打電話給你爸了」。
方老二氣的牙癢癢的,可偏偏面容上裝出一副含笑斯文面容,直到轉身之後,他笑容才鬆懈下來,拳頭緊緊握起,老爺子還真是越來越無耐,不僅無耐,還忘恩負義,就會用他爸來威脅他,別忘了是誰叫的救護車把小嫂子送來了醫院。
……
葉老夫人坐在病床旁,目光溫柔疼惜望著腦袋上纏著紗布,仍舊昏迷不醒的寧夏,她家翌寒當兵當久了,是個粗性子,哪裡曉得什麼憐香惜玉呀,這好好的新媳婦才過去一天就給整進醫院了,她這個老太婆心裡都是心疼。
隨著開門聲,葉老夫人心底的感慨緩了緩,眸光一轉,便瞧見葉翌寒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那滿臉的憔悴心疼樣真是讓她不忍心在責罰,剛剛在外面,老頭子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也不見他反駁,她就知道,這媳婦他肯定是上心了。
如今媳婦受傷住進了醫院,她指不定比誰還要著急心疼呢!
這樣想著,葉老夫人滿心都是疼惜,哪還捨得再說什麼,連忙朝葉翌寒招手,溫柔笑著:「翌寒,你來,坐這,等會你媳婦醒了,第一眼就能瞧見你!」
葉翌寒自打進來之後,目光就一直沒有從躺在病床上寧夏移動過,此刻聽見葉老夫人的的聲音,他眸光閃了閃,扯了扯薄唇,太久沒說話的嗓音此刻聽上去盡然有些沙啞低沉:「不用了,奶奶,你坐著,我站著就好」。
他媳婦一時不醒,別說是坐了,他就是吃飯也沒勁。
葉老夫人聞言,嬌嗔瞪了他一眼,輕哼道:「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這女人是水做的,你媳婦長的又如此水嫩的,哪能經得住你不節制的克制!」
葉老夫人倒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葉翌寒聽著太陽穴突突跳動,但現在也沒心情解釋,他剛毅深刻的俊顏上滿是黯然光芒,薄唇輕啟,低沉的嗓音敷衍道:「奶奶,我都知道了,這事咱們以後再討論行不?」
語氣一頓,葉翌寒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腦袋上綁著紗布的寧夏,漆黑如墨的鷹眸裡閃過一絲心疼擔憂:「陳叔不是說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嘛?怎麼還沒醒的?是不是還有什麼毛病沒診段出來?」
他真是越來越急躁了,瞧著小媳婦杳無聲息的躺在病床上,失了往日的活力,他心裡就悶的疼,他寧願她現在能活潑亂跳的在他面前和他吵架,那樣的她,讓他覺得是鮮明活潑的,但是現在這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無血色的寧夏,真的讓他心裡害怕起來。
明知道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可他還是撓心撓肺的著急上火,害怕這個詞怕是第一次在他生活中出現,而且還是出現的如此急促,讓他沒有半點猶豫。
葉老夫人心底無聲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到葉翌寒身旁,輕聲安慰道:「老陳的醫術你還不相信?放心吧,你媳婦沒事了,我和你爺爺先走了,中午再來給你們送飯!」
葉翌寒自然沒意見,點點頭,目光一直落在寧夏身上:「好,謝謝奶奶,你和爺爺先回家吧!」
……
葉老夫人走後,葉翌寒才走到寧夏病床前,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看著她憔悴的小臉,他心裡就不斷罵自己是混蛋,神情越發自責,輕輕握起他媳婦沒有打點滴的手,放在臉龐上親暱蹭了蹭。
病房裡人都走了,葉翌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溫柔握著他媳婦玉手,輕聲述說:「媳婦,怎麼辦?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愛你了,聽見你說要回家冷靜一陣子的時候,我都發瘋了,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倔的,咱們好好過日子多好啊,你非得不聽話,瞧瞧,後腦勺跌破,還跑來醫院了,留那麼多血,得多疼啊!」
沒人在場,葉翌寒褪去了平時冷肅傲然的氣質,溫和的如同冬日裡的一團暖陽,笑容清潤簡單,不帶任何雜質,他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無非就是自責,向著寧夏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壓抑住這破脾氣。
……
「嫂子,嗚嗚……我是小江啊,你不是說要陪我玩的嘛?怎麼現在都不理我了?」
葉江一放學就知道他的小嫂子進醫院了,那個緊張的啊,不顧肖雨涵的阻攔,一個勁的要跟來,有時候,這孩子和葉翌寒還真像,都是說一不二的主。
最後還是葉老夫人心軟了,帶著葉江一起來醫院了,可哪知道,一瞧見寧夏還昏迷不醒,他就不管不顧的撲了上去,連一向最喜歡的哥哥也不理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肖雨涵掃了一眼葉翌寒黑沉似墨的臉色,連忙上前拉起葉江,柔聲勸慰道:「小江,你嫂子沒事的,咱們先起來,你這樣會壓著你嫂子的」。
想想昨晚小雪打來的電話,她才更加氣惱,這葉翌寒娶不娶媳婦,是她能管得了的嘛?她雖說是葉博山的夫人,可葉翌寒的事,別說管了,就是提下都不行,小雪那丫頭真是越來越沒樣了,當真以為高官夫人是好做的?
聽見葉江的哭聲,葉翌寒臉色瞬間冷沉下來,濃眉緊皺,沉聲呵斥道:「哭什麼哭?你嫂子只是昏迷了?葉江,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趕緊閉嘴,不然我直接一腳把踢出去!」
肖雨涵聞言,嬌柔身軀一顫,垂下美眸,氣的牙癢癢,這也是他弟弟,和他是一個姓,怎麼他就可以這麼絕情?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葉老夫人倒是抿唇一笑,精光閃爍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欣慰流光,翌寒怕是不知道自己剛才在無意之中承認了小江是他弟弟的身份。
葉江咬著粉唇,回眸,瞪了一眼葉翌寒,眸光閃了閃,心底到底還是畏懼的,但瞧著寧夏昏迷不醒的樣子,他心底那一絲畏懼也都消逝了,第一次敢對著葉翌寒大聲吼道:「哥哥是壞人,居然把媳婦欺負上了醫院,嗚嗚……你陪我嫂子!」
說著,葉江甚至從寧夏床頭跑到葉翌寒身旁,揚著小腦袋,明澈星眸中掛著淚珠,拉著他的褲腳,嗚嗚捶打著。
哥哥打小就不愛理他,甚至還老對他凶,可這些他都不怕,因為他知道哥哥是當兵的,穿著那一身軍裝多威武正直,可是昨個見到小嫂子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哥哥也會那般溫柔。
看著小嫂子一個瞪眼,哥哥就安定下來,他心裡那個佩服啊,可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小嫂子就住醫院了,聽媽媽說,還是被哥哥折騰的,他心裡就氣憤,現在小嫂子可是他心裡最敬佩的人。
瞧著葉江居然敢撲到葉翌寒身旁捶打他,肖雨涵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但又不敢上前勸慰,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小江,你太不懂事了,趕緊過來」。
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這個兒子在什麼事上都聰明絕頂,可偏偏一遇見葉翌寒,就開始犯毛病,不管她怎麼說,他都當耳旁風,如今更是敢直接上前敲打葉翌寒?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他有幾條命夠葉翌寒打的?
葉老夫人也不悅皺起花白眉梢,但卻沒有上前阻止,這是在寧夏病房裡,葉翌寒怎麼著也會注意著不會打擾到他媳婦休息。
不錯,葉翌寒還真是在擔心這個,要不然按照他急躁的性子和對葉江的不喜,這個時候直接一腳就把他踢出去滾蛋了,平時瞧著挺弱巴巴的孩子,怎麼倔的時候和他小媳婦一個樣,都是個認死理的人。
他緊緊皺起眉梢,瞅著面紅齒白的小人兒哭的正傷心,那一聲聲的指控聽在他耳中真不是滋味。
這他媽都算什麼事?好好的新婚第一天,本來他應該摟著媳婦在床上好好溫存的。
可一大早的他就爬起來了,生怕他媳婦瞧見他睡在她身旁會氣怒,他想的夠周到了吧?
媳婦起床之後,他還想著要好好哄哄她,可這好話確實說了不少,可不管用啊,他媳婦也不知道鬧什麼,小腦袋一揚,冷傲的很,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受傷,一個勁的要回家。
她倒好,把他吃干抹盡之後就要拍拍屁股回去了,那他怎麼辦?
仔細想了想,葉翌寒真心沒覺得他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也就在徐巖的事上口不擇言諷刺了他媳婦一下,瞧瞧,哎喲,他媳婦臉色當時就變了,現在想來,他還氣怒的想殺人。
徐巖,徐巖,他媽的又是徐巖,找機會他還真得好好查查徐巖和他媳婦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瞧著徐巖對肖雪那副寶貝樣,估計對他媳婦也沒興趣,要不是看在這點上,說不定昨個在包廂裡,他就得把徐巖給打的找不著北。
葉江揚著腦袋,烏黑瞳孔中噴薄而出的淚珠止了止,看著葉翌寒隱晦不明的神色,驚嚇似的縮了縮脖子,咬著紅唇,身子顫了顫,剛剛哥哥沒有直接把他踢出去還真是奇怪。
……
寧夏這一覺睡的特別沉,睡夢中,她一直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述說著什麼,朦朦朧朧聽不真切,但那聲音卻極為熟悉,真情實意的讓她在睡夢中不止一次的落淚,隨即耳邊響起的就是孩童傷心的哭泣聲,那軟棉糯糯的聲音聽在心裡,整顆心都柔軟了。
「寧夏你醒啦?」
看著躺在病床上,眼睛緊閉的寧夏,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肖雨涵瞬間鬆了一口氣,連忙朝著葉翌寒急聲道。
她也不是傻子,能看的出來,這個丫頭現在就是葉翌寒的心頭肉,這丫頭一醒,他還哪有功夫和小江計較!
葉翌寒聞言,眉宇間漾過一抹喜色,直接從葉江身邊饒過去,快步來到病床前,緊緊握住寧夏的玉手,在她耳邊喜悅道:「媳婦,你醒啦?今早可把我嚇死了!」
寧夏緊閉的眼睛剛一睜開,眼角有些乾澀,眨了眨眼,還沒完全回過神來,耳邊就響起一道熟悉中飽含心酸的低沉的嗓音,她身子一頓,剛一想事情,腦袋就頭痛欲裂,黛眉緊緊蹙起,疼的她臉色更加瑩白一分。
葉老夫人聽見,也連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看著疼的緊鎖眉梢的寧夏,眼底閃過一抹心疼,輕聲擔憂道:「孫媳婦啊,頭疼是正常的,還好老天保佑,只是輕微腦震盪,沒有傷到哪去,不然可得讓我心疼死了,你說這好好的姑娘才上我們家來,我們沒能照顧好你,下次都沒臉去見親家了!」
聽著葉老夫人這麼一番話,寧夏黛眉皺的更緊,閉著眼睛想了會,這才想起來今早在會所發生的事情,她從床上下來之後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剛一抹上沐浴露,腳上一滑,就摔在地上。
當時那種疼痛真的不是用語言可以描繪的出來,她整個人都被摔懵了,然後就失去了知覺,後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眨了眨眼,看著病床前圍著的幾人,她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面對葉老夫人滿臉的疼惜,寧夏心也不是鐵做的,明明就是她不小心摔傷的,可卻害得老人家也跟著擔心,不看葉翌寒的神情,她目光落在葉老夫人身上,艱難扯了扯唇瓣,唇邊綻放一抹柔和笑意:「奶奶,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只是在浴室裡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
「嗚嗚……嫂子,你終於醒了,剛剛哥哥好凶,說我要再哭就把我踢出去,嗚……可我是關係嫂子啊!」
葉江眉宇間漾著濃濃喜悅,見狀,也連忙忙了上前,親暱挽住寧夏雪脖,小腦袋湊上去,鼻子吸了吸,語氣軟糯委屈。
哥哥現在可聽嫂子的了,嫂子說一,哥哥絕對不敢說二,哼,誰讓哥哥剛才那樣凶他的呀!
肖雨涵眼角抽了抽,要不是有人在這,她真想把這個臭小子好好打一頓,怎麼老是不聽勸?他和葉翌寒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可是恨不得他們母子倆死的。
葉翌寒聞言,拳頭緊緊握起,他媽的,他從來也沒像今天這麼窩囊過,在他媳婦那一而在再而三吃閉門羹也就算了,那是他媳婦,他媳婦怎麼折騰都行,他受著。
可關這個臭小子什麼屁事?
他媳婦剛一醒來,他還沒能抱抱呢,他倒好,直接上去就摟住他媳婦的脖子,腦袋還一個勁的往裡面蹭,他媽的,他媳婦的香軟的身子他還沒抱夠,憑什麼就便宜這個小子了?
可偏偏他現在還不能說什麼,誰讓他媳婦現在受著傷,心情不好呢,他之前做的混蛋事還沒解決,現在說話,媳婦肯定不聽,算了,他還是閉嘴吧,省的被他媳婦討厭。
現在別說一個葉江了,就是十個葉江,他也得接受,沒辦法,誰讓他心疼他媳婦呢,覺得媳婦開心比較重要。
寧夏腦袋不能亂動,她蒼白的臉龐上笑意不變,唇角邊笑容柔和,用沒有打點滴那只素手輕輕抹掉葉江眼角晶瑩淚珠,扯了扯唇瓣,輕柔笑著:「小江不哭了,他就那樣,咱們不理他就好了,快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哭鼻子多丟人呀!」
嫂子的意思就是不讓他和哥哥一般見識。
葉江聞言,點點頭,粉嫩的包子臉上全是欣喜,粉唇一啟,清脆道:「好,我聽嫂子的,以後不和哥哥一般見識了,嫂子,你頭還疼不疼?!」
看著葉江粉嫩的小臉上滿是不屑神情,那模樣真像是覺得葉翌寒是無理取鬧,而他則是佔據著事實。
葉翌寒看了去,那個氣啊,幽暗鷹眸中浮現出濃濃寒涼冷光,森寒的目光落在葉江身上,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給一腳踢出去,可要是他真這麼做了,他哄媳婦肯定更沒戲了。
嘖,他媳婦對誰都他媽的溫柔,說話那叫一個溫柔細語啊,可到了他面前,就開始使臉色,跟他說話,不是冷嘲就是熱諷,那態度真是一個爛,平時的溫婉柔情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可他不但不覺得怎麼,心底還美滋滋的,寶貝的啊,就覺得這是他小媳婦,媳婦想怎麼都行,真是慣出罪來了,他現在在他家媳婦面前,是一點地位也沒。
瞧瞧,這丫頭還真是白眼狼,做個晚上他累死累活的,沒落到一句話好也就算了,一大早起來還和他鬧脾氣,他不就脾氣上來,教訓了她一頓嘛,嘖,也就教訓了那麼一次,媳婦記恨上了。
從醒來到現在別說說話了,就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想到這,葉翌寒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撞牆死去,怎麼在他媳婦面前,他就這麼慫,平時威武霸氣的上哪去了?
看著葉翌寒快要憋出內傷的俊顏,葉老夫人心底暗笑,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做什麼事前都知道考慮了,要是擱在以前,小江這麼鬧騰,早就被翌寒一腳給踢了出去。
可是現在呢?
有他媳婦在中間擋著,這暴烈的性子真是收斂了不少,至少對小江不再動手了。
葉老夫人心底欣慰感動,注視著寧夏的目光更加柔和,真是好姑娘,但見翌寒臉色越發黑沉冷冰,她輕咳一聲,上前把不知趣的葉江拉進自己懷中,略微責備道:「你嫂子才剛醒,頭還疼著呢,哪受的你這麼多話?」
寧夏揚唇笑笑,看了眼粉唇微微嘟起葉江,憔悴的面容上浮現出淡淡笑意:「奶奶,沒事的,小江很可愛,而且我身子骨也沒那麼嬌弱,醫生不是都說沒事了嘛?」
「醫生說你這都是腦震盪了,哪裡還算小傷?你當時昏迷過去了不知道,血留了滿滿一地上的!」
聽見寧夏淡涼語氣中的無謂,葉翌寒忍不住了,英挺濃眉緊皺,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貫的教訓:「你就不應該自己一個人進去洗澡,抹什麼沐浴露呀?那得多滑?瞧瞧,腦袋都跌破了,這下好了,有陣子可以不用洗澡了!」
寧夏最受不了他這種說風涼話的口氣,要不是他這個無恥的流氓把他壓在床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她能在洗澡的時候腿發軟,站不住嘛?
可他現在倒好,把責任推脫的一乾二淨,都成了她的錯了?
要不是看在這還有人,寧夏真想站起來和他理論。
瞧著葉翌寒又不知收斂的吼他媳婦,葉老夫人不樂意了,皺著花白眉梢,狠狠瞪著他:「怎麼說話呢你?你媳婦這才剛醒的,你就不能溫柔點嘛?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站在急診室外內疚的啊,唉,連我這個老太婆看了都不忍」。
他媳婦在浴室裡摔倒上醫院這事,十有**和他有關係,之前媳婦沒醒的時候,那個心疼的勁啊,連她都不忍心再多講什麼。
可是如今呢?
媳婦才一醒,他那破脾氣又犯了,絲毫也不知道收斂,現在家裡都是一個孩子,打小就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哪裡經得住他這麼一番毫不留情的教訓?而且女人是水做的,就是平時矯情撒嬌又怎麼了?
寧夏聞言,轉眸,波光流轉間閃過一抹複雜光芒,他之前在急診室外,很緊內疚?
注意到寧夏目光看來,葉翌寒不自然輕咳一聲,剛毅俊顏上飄過一抹紅暈,對於葉老夫人的話也沒解釋,哎喲喂,還真是不容易,媳婦終於看他了。
寧夏心底冷哼一聲,對於他不正常的舉動直接選擇無視,她可不會忘記,早上在床上的時候他是怎麼在她耳邊說著那些污言穢語侮辱她的。
「寧夏,翌寒,你們也餓了吧?這是我中午給你們準備的午飯,你們趕緊吃吧!」
感受到病房內病房內氣壓陡然變低,肖雨涵這時適時出來,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保溫盒,她笑的溫婉嬌媚。
這小兩口一看就知道在鬧彆扭,葉老夫人牽著葉江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後朝肖雨涵輕笑道:「哎喲,果真是老了,這才出來沒多久腿就疼了,雨涵,小江,我們回家吧,寧夏這有翌寒照顧著也不需要我們!」
寧夏聽言,清亮如水清眸中劃過一抹關心,連忙擔憂問道:「奶奶,你身體要是不舒服就趕快回家吧,您瞧,我不是都好了嘛!」
說著,寧夏還要坐起身來,葉翌寒瞳孔一縮,在心底低罵一聲,眼疾手快扶住她,然後在她身後塞了個枕頭。
「醫生說你還不能動!」
聽著他急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寧夏並沒有推開他,而是直接無視,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淡淡笑意,眸光瀲灩盈盈:「奶奶,我真的沒事了,你趕緊回家吧!」
葉翌寒的奶奶和爺爺對她很好,雖然氣恨葉翌寒,但這事和爺爺奶奶沒關係,她和他的事等沒人了單獨再說,
小媳婦又一次無視他了,葉翌寒心底別提多難受了,他就差沒跪下來說姑奶奶饒了我吧,可媳婦就是硬氣,都傷成這樣了,還要坐起來,要不是看在她正受傷呢,他還真想把她褲子扒了,在她粉嫩的小屁股上狠狠拍兩巴掌,看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樣擰巴。
看著孫子又一次吃憋,葉老夫人眼底笑意更深,擺擺手,慈祥笑道:「沒事的,都是老毛病了,翌寒,你好好照顧你媳婦啊,我和雨涵帶著小江就先回家了」。
這兩孩子就是不讓人安心,這好好新婚夜就鬧來了醫院,她們這些不相干的人還是趕緊走吧,把時間空下來讓他們好好談談才是真的。
……
剛剛還是熱鬧的病房內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寧夏臉色瞬間變得冷沉下來,也不理身旁的男人,心裡還在委屈,身體疼,現在連心靈也疼,她也是有自尊的,被他那樣污言穢語的侮辱,豈能就這麼算了?
反正她現在是受傷人士,也不必理他,這樣想著,寧夏直接閉上眼睛,就當是閉目養神好了。
瞅著小媳婦安靜的躺下去睡覺了,葉翌寒不淡定的在病房內走來走去,那腳步聲大的寧夏直皺眉,但她沒有吱聲,還在繼續裝睡。
……
最後是葉翌寒敗下陣來,他看了眼牆上掛著的鐘,現在都下午三點半了,小媳婦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哪能受得了?
今個早上天還沒亮,他就在想,媳婦都累了一個晚上了,早上起來肯定得要吃頓好的,反正他也無聊,還特意上網搜了下女孩子喜歡吃的,可哪裡知道媳婦發了這麼大的火,最後還鬧來了醫院,這些事情也就被他給拋到腦後了。
「媳婦,你餓不餓呀?都一天沒吃飯了,都是我的不好,你吃飽之後好好抽我一頓都沒關係,可是現在別不理我好嘛?」
將保溫盒打開,葉翌寒將香噴噴的雞湯澆蓋在米飯上,然後捧到寧夏床頭,輕聲安慰道:「我這臭脾氣一上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來是想著好好和你說話的,可脾氣一上來,怎麼也壓制不住,最後還鬧成這樣,多不好,白白給人看笑話不說,你還受傷了!」
寧夏腦袋偏在一邊,聞言,鼻子有些酸,她也知道,在氣頭上,不止是他過了,她說話的時候也口無遮攔,所以才把他惹怒了,但,最後,他在床上說的那些侮辱的話,真正傷到她心了。
她只是想回家好好冷靜一下,可他卻以為她是想和別人過日子去,更加拿徐巖的事情出來諷刺她,她和徐巖早在六年前就沒有關係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諷刺,有意思嘛?
瞧著寧夏還是半天不說話,葉翌寒急了,濃黑劍眉緊緊皺起,低沉的聲音此刻聽上去有些急躁:「媳婦,你就原諒我吧,我就是個混蛋,你總不能和混蛋計較吧?後來說的那些話,我那不是氣急了嘛?你是我娶回來的媳婦,我疼都疼不及,當初在悠然時光說的那話也不是騙你的,我是要和你保證,可哪知道你理解錯了呢!」
說起這個,他到現在還鬱悶,他媽的,要不是因為這個,估計他媳婦剛醒來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氣,你說說看,他憋屈不?明明他就是想和他媳婦深情款款的表示自己只喜歡她一個,絕對不會沾花惹草。
早知道,他也不說那麼多廢話了,還不如開門見山說的靠譜點。
他還在那繼續絮絮叨叨的賠罪,寧夏聞著米飯和雞湯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她嬌俏蒼白的臉龐上染過一抹紅暈。
葉翌寒聽見之後,抿唇一笑,也不顧他媳婦反不反對,就直接伸手把她輕輕扶起來,然後把米飯往她面前一放,薄唇微勾,溫柔笑道:「好了,好了,咱們不鬧了,先吃飯好吧,吃飽之後才有力氣和我算賬對吧!」
「你說的?」寧夏咬著唇瓣,蒼白憔悴的小臉上還飄著紅嫣,惱怒瞪著葉翌寒。
葉翌寒瞧著,緊皺的眉梢終於撫平,他還真是瞧不慣小丫頭對他不理不睬的模樣,哪怕就是站起來和他吵,他也覺得美滋滋的,那樣的媳婦才鮮活明亮。
……
寧夏最後抵不住肚子餓,還是示弱的接過他手裡的勺子吃飯了,快一天沒吃飯,確定餓著了,在葉翌寒面前,她一向沒面子慣了,所以也不在意,吃的小嘴上都是油。
葉翌寒在一旁看著,眼底浮現出濃濃笑意,現在聽話的媳婦多好,唉,要是小媳婦以後都這樣,就是讓他當牛做馬他也得願意呀。
「你老看著我幹嘛?」
最後,她吃飽了,一抬眸,就見這男人一直緊緊盯著她,那模樣真像是在擔心她下一秒就要消逝似的。
「嘿,媳婦你吃飽了,我也餓著呢!」
葉翌寒嬉皮笑臉說著,然後伸手就將寧夏手中的勺子奪了過來,就著她吃過的米飯接著吃。
寧夏瞧著,臉色蹭一下爆紅,眼底閃爍著星光,這樣的他,莫名的讓她想起昨晚,那個不知疲憊,在她身上啃來啃去的男人。
「咳……寧夏醒了呀?!」
不等寧夏多想,病房門口響起一道溫厚清潤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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