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對面神態閑雅絕倫的左智,寧夏眸光一閃,濃密的睫毛微顫,掩下清眸中萬千神色,這倆天世界好像玄幻了,先是和葉翌寒妙明奇妙扯上關係要領證了,後是白主任滿臉欣慰望著她要幫她介紹對象。
她無法,本想著來了之後就隨便聊聊,之後再以別的理由搪塞掉就好了,可沒想到白主任的侄子居然是左智。
一個姓左,一個姓白,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倆人是親戚!
「你們先聊著,我去趟洗手間!」
白韻將寧夏不斷變化的臉色收在眼中,抿唇一笑,只當她是尷尬害羞,便起身要去洗手間,臨走前還朝著左智曖昧眨了眨眼。
她這輩子都沒有孩子,所以把這個侄子當成了唯一的孩子來愛護,不過,他也確實爭氣,比同齡人不僅更加優異,在思想和謀略上也相對的更加成熟,自身容貌俊美,舉手投足間儘是風華。
這樣的男人,她甚至覺得沒有女人可以匹配,可沒想過今天他會親自和她坦白對寧夏的心意,對寧夏,她心底是從一開始的輕蔑不屑到普通淡然,再到現在的歡喜。
這個姑娘話少,又不愛和那些小護士一起嚼舌根,更加能吃苦耐勞,對於她分派給她的任務也都積極完成。
不是她眼光高,瞧不上前幾任實習生,而是那些個姑娘要不是在上班的時候拿個鏡子補妝,要不就是對病人不禮貌,嫌棄工資低。
既然嫌工資低,就多去學點本事,每年畢業的大學生多如牛毛,要是真看不上這份工資就趕緊走人,可就這姑娘一點怨言也沒,即便拿著那點工資,也勤勤懇懇完成的很好。
瞧著白韻的背影消逝在餐廳中,左智這才幽幽收回目光,薄唇微揚,視線落在寧夏身上,眼中神色清潤皎潔,他說過他不會輸,更加不會輸給葉翌寒,而且他實在不相信有哪個女人能逃過他的魅力?!
在他漸漸濃郁晶亮的目光注視下,寧夏剛想說話的嘴角一頓,白皙的面容上神色微微一變,垂下眼簾,眸色幽深昏暗。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個誤會,而是左智故意而為之的,本來對他僅有那一絲好感和仰慕也消逝得乾淨。
他的目的,她不清楚,但她並不想成為他狩獵或者證明自己魅力的台階。
這樣想著,寧夏才微微抬眸,見他溫潤的目光深情款款注視著她,她不禁抿唇一笑,清涼淡雅的笑容中多出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左智狹長的鳳眸微挑,淡淡看著她,倏地一笑,薄唇微揚,笑容明亮璀璨:「這裡的法國料理很地道,寧夏可以嘗嘗!」
他像是絲毫也沒察覺出她的反常,也沒有要和她解釋今晚的事,寧夏聞言,不由得露齒輕笑,只是這回笑容中多了一絲諷刺,淡涼的聲音更是寒冷如冰。
「左大夫,您不覺得對於今晚的事需要給我個交代嘛?」
和聰明的女人交談就是舒服,左智聽言,緩緩抬眸,清潤墨玉的眸子中染上一層幽深,薄唇邊噙著優雅淡笑:「寧夏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我們也算認識多年的好友了,怎麼?請老朋友吃頓飯也不可以?」
他眨眼輕笑的模樣實在俊逸,要是之前他這樣和她說話,寧夏恐怕會心生感激,因為她知道他太過冷漠,把她當成朋友這樣的事很難得。
可是如今知道他目的不明,寧夏心底怎麼也提不出好感,精緻的面孔瞬間冷了下來,微頜首,清涼的眸光似沁了冰的利劍:「既然左大夫這樣說,那就算了,我無話可說,飯就不用吃了,我回家還有事」。
「等等!」
見寧夏拿著包包,真的準備走,左智不禁臉色一變,清潤溫和的目光漸漸冷淡下來,溫良的嗓音也變得低沉。
寧夏站著,見他神情漸漸冷厲下來,心底淡淡冷笑一聲,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誰也不是老好人,他整天對誰都是一副優雅淡笑模樣,她都要覺得這人沒有七情六慾了。
佛了佛耳邊如瀑般清亮髮絲,寧夏也順從的坐了下來,她還真是好奇一向理智自律的左智,為何會做出這樣意味不明的事來?
見寧夏坐下,左智深吸一口氣,慌張的神色盡數掩下,他發現他真的是瘋了,為了破壞她和葉翌寒之間的關係,他甚至來找他姑媽白韻。
「白韻是我爸的妹妹,只是早些年和家裡人鬧的不愉快,就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還改了姓,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南京,沒有再回過北京,今天是我讓她幫我約的你!」
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詞,俊顏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又恢復成一向面對世人的謙謙貴公子。
寧夏眸光閃了閃,掩下眸中複雜流光,這是他家的私事,她並不想知道。
「寧夏,你和她也在一起工作這麼長時間了,你知道的,她凡事要強,即便在對待她丈夫外遇的事上,她也能快刀斬亂麻似的毫不留情離婚……!」
左智精緻的眉宇微皺,但卻轉瞬撫平,薄唇邊噙著淡笑,弧度完美,可口中吐出的話卻異常冷冽。
「我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我和白主任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她的家事和我沒關係,我為什麼會留下來,你明白的!」
寧夏蹙眉,語調寒涼,不耐煩打斷他的話,白韻的家庭關係有多不和諧,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再說,她自己現在都是焦頭爛額的,實在沒心情管別人怎樣。
她想知道的只是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說實在的,他給她的映像很好,而且在美國時,還幫了她那麼大的忙,她是真的心存感激,哪怕現在他這樣,她也仍舊翻不下臉。
左智聞言,笑了,欺霜賽雪的容顏上冰雪彷彿漸漸融化,這一笑比千樹萬樹梨花開來的還要耀眼絕艷。
寧夏深邃如水的清眸中隱過一抹氤氳驚艷,哪怕心底再抵抗,可這人笑容卻實在美艷,有蠱惑人心智的效果。
瞧著面露驚異的寧夏,左智低低的笑了,笑聲清越動人,他發現這個女人不僅聰明,還和他一樣的理智冷清,居然連他打親情牌也不上當。
「寧夏,我發現我對你的興趣越來越大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在我二十九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探究感」。很好,很好,遊戲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這個女子聰慧的讓他心驚,可越是這樣,他心裡越發偏執瘋狂,越發覺得葉翌寒配不上他。
他對她沒有喜歡和愛,有的只是一種偏執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只是或多或少的掩飾下來,而一向以冷靜自持的左智第一次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掠奪欲。
縱使心底已經有了準備,可驀地一聽他毫不掩飾的目的,寧夏還是怔了怔,怎麼最近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成了香餑餑,先是葉翌寒,後是左智。
心底疑惑,寧夏不禁抬眸,清涼如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這一看,她了然了,這人的神色中有興趣,有玩味,有深沉,但卻唯獨沒有深情和溫柔。
「你越線了,左智,我們還算是朋友!」
寧夏心裡無聲歎息,緩緩收回幽幽眸光,緋色唇瓣微揚,神情冷然疲倦,但卻沒有欣喜或者是自傲。
這個女人不驚喜也就罷了,居然還能鎮定自若的和他說挑明現在的關係,提醒他,她目前是把他當朋友的。
左智看著這樣的寧夏,神色中多了一絲迷茫,但卻轉瞬即逝,莞爾一笑,只是這回的笑容中多了一絲寒涼,清潤俊顏上掛著薄霜:「朋友?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
他絲毫不知收斂,神情偏執固執,溫潤清澈的鳳眸染上一抹昏暗。
是不是朋友,他並不稀罕,他只知道,他想要這個女人,無關愛情,只是對葉翌寒的一種挑釁。
寧夏淡淡搖頭,笑容釋然冷絕,紅唇微彎,冷涼的嗓音不見一絲溫度:「我和葉翌寒快要領證了,我們關係很牢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插得進來!」
話落,寧夏便緊抿唇瓣,眸光倔強,神色堅決,好像真的對葉翌寒堅貞不二。
這個認知讓左智神色猛然一變,思緒漸漸飄渺,這樣的寧夏讓他無端的想起小時候,家裡那只被他養了四年的蘇格蘭折耳貓。
那隻貓是姑媽在還沒離家之前送給他的,談不上多喜歡,只是一種習慣,可那隻貓卻見著正在和人家打架的葉翌寒之後,就要跟著他回家。
葉翌寒比他年長五歲,打小就是大院裡又愛又恨的孩子,那時的他不像現在這般冷峻,對誰都嘴巴特甜,連他家老爺子都羨慕葉參謀長能有那麼個寶貝孫子。
但他卻是不屑一顧的,心氣高,清傲,這些他和他姑媽還真像,所以那隻貓後來被警衛員送回來之後,他親自拿著老爺子放在書房抽屜裡的槍將他打死,看著它腦漿四溢的場景,他心裡莫名的開心孤傲。
等長大了,他知道他去部隊當兵了,這些年來,心底的陰鬱才好了點,後來等他去哈佛留學,也漸漸將這些兒時陰影忘卻。
可如今,當他知道葉翌寒和寧夏好上之後,他不安的心臟在跳動,掠奪的分子在跳動,他想贏他一回,想看著他黯然失落的模樣。
看著這樣斬釘截鐵的寧夏,左智承認,他興奮了,就像當初看著那隻貓腦漿四溢時的快感。
越是這般濃情蜜意,他搶來才更有興趣,不是嘛?
這樣想著,左智垂眸一笑,笑容雍容溫潤,可清雅的語氣卻變得自信霸道:「我並不比他差,甚至於更加出色,放棄他,選擇我,你想要的,我同樣可以給你,而且……!」
頓了頓,他狹長的眉梢微挑,笑的詭異非常:「你覺得像他那樣的大老粗,能欣賞的了你的風情和美麗?寧夏,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愛他,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原因要和他在一起,但我都覺得不般配!」
這樣霸道狠戾的左智真是大出寧夏想像,怔了片刻,她才明白過來,心底越發冷笑,葉翌寒是大老粗,那他自己算什麼東西?至少在她心底,覺得和翌寒相處溫馨和睦,他會無微不至的關心她,會給她做飯吃,會把她當成還沒長大的孩子照顧。
這樣的葉翌寒雖比不上左智的驚才絕艷,也沒有他盛世風華,但卻讓人無端的安心和舒適。
「我想要什麼你都可以給?」將眼中厭惡神色掩下,眨了眨明澈眸子,寧夏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精光,聲音也貪婪的讓人生厭。
左智一愣,有些失望的收回幽深目光,點點頭,笑的越發自信:「是,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沒想到這女人也這麼膚淺,剛剛還升起一抹興趣現在也消逝乾淨,只要是能用錢擺平的事在他眼裡都算不得事。
可轉念一向,膚淺也好,只要能打擊挑釁到葉翌寒就好,反正他也沒有過多的時間打理和她之間的關係。
寧夏微微一笑,只是笑容越來越冷漠,在左智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便拿起面前高腳杯,將杯中紅酒潑到他身上,然後身軀也隨之站起。
「我想要你去死行嘛?好了,你可以滾了!」
她說的絲毫沒有掩飾,餐廳中所以人目光都朝這看來,白韻這時候也從洗手間出來,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副場面,她保養極好的面容瞬間變得黑沉,眸光嗖嗖射向寧夏。
左智整個人怔在當場,這輩子他還沒有被女人在公眾場合這樣羞辱過,而且還是他一直穩操勝握認定的。
寧夏拿著包包站起身,也不準備再和他繼續說下去,她算是明白這男人了,表面上看著還挺那麼回事的,可心底卻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白主任,我和你侄子沒什麼好說的,我看他根本不需要找對象,而是需要個可以陪他玩的夥伴!」
找過白韻身邊時,寧夏微頓,清冷的眸子掃了眼身後仍舊愕然的左智,她一彎緋唇,笑容歡愉,但語氣卻顯得有些冷沉。()
說完,便好不留情邁開腳步走人。
白韻聞言,姣好的面容上神情冷冽,好看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盯著寧夏的背景消逝,她這才收回目光,抿著紅唇坐到椅子上。
隨著白韻的落座,左智這時候也回神來,顧不上擦拭身上粘膩的酒嘖,而是側眸,緊緊盯著門口,見寧夏已經走了,他不禁咬牙低吼一聲,拳頭緊緊握起,一向溫潤的面容此刻竟然顯得有些猙獰駭人。
白韻看著這樣的左智,精緻的眉宇深深皺起,拿著餐桌上的餐布遞給他,淡然的聲音染著一絲威壓:「智兒,你失態了!」
在整個左家,她最喜歡和欣賞的就是這個侄子,和她一樣清傲狠辣,是個人才,一向都是溫潤淺笑,翩翩君子的模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孩子。
可如今倒好,不僅被人潑了酒,更是在這種公眾場合神色失態,對他,她太瞭解了,這次確實糊塗了,她就不應該幫他約見寧夏,他要是真看上那姑娘,根本不用她,自己想方設法也得拐回家。
左智神色陰鬱,接過白韻手上的餐布朝著俊顏胡亂抹了抹,見卻見白韻一直盯著他,他這才抬首,臉色冷峻黑沉,但聲音卻柔了下來:「姑媽,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會處理好。」
好,真是好樣的,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在他面前使臉色,瞧著挺嬌弱一姑娘,沒想到這性子這麼辣。
不過這樣才好,這樣的女人從葉翌寒身邊搶過來,才更加有成就感!
注意到左智面容上那一抹堅決,白韻臉色沉了下來,低聲呵斥道:「胡鬧,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但那姑娘以後你不准再找她麻煩,你的性子我太瞭解了,剛剛肯定是你說了什麼過火的話!」
「聽見沒有?」白韻緊緊皺眉,聲音冷了下來,看著左智的目光中沁著嚴厲:「你做什麼事一向都懂得把握個度,我不知道你今個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態,但我要告訴你,這不許為難這姑娘!」
為難?左智聽言,濃密的睫毛在英俊白綻的面容上投下一層清影,揚唇一笑,低沉的嗓音透著暖和:「姑媽,你放心吧,我不會為難她!」
他怎麼會為難她呢,他不但不會為難她,反而會把她從葉翌寒身邊搶來,對她溫柔備至,看著她漸漸在他身邊迷失,只有這樣他今天受的氣才能消。
不過今天已經打草驚蛇了,下次該怎麼做才好?左智皺眉冥思,整個人偏執的早就把白韻的教誨丟到腦後了……!
……
寧夏出了餐廳之後,心有餘悸,走在晚風飛揚的街道邊,不禁蹙眉怒罵:「神經病,整個就一神經病!」
虧她之前還一直還對他生存感激,現在看來都是屁,他就是一神經病,先是莫名其妙的讓她和葉翌寒分開跟他,後來又拿條件吸引她,她現在什麼也不缺,就算缺也不見得就得和他好。
現在想想和這樣城府極深的男人談話,還真是耗腦細胞,大腦不僅要處在時刻轉動的邊緣,思維還得敏捷快速,就怕沒聽出他話裡的深意,不好進行下面的談話。
寧夏走著走著,忍不住將葉翌寒拿出來和左智比比,和葉翌寒說話,她很隨意,也不用顧著女孩子形象,想怎樣都行,這只要還是歸咎於,她在他面前丟的臉太多了。
不過剛剛潑酒的動作還停帥,她還是第一次這麼不懼別人眼光,懲治下腦抽的男人,嗯,這種感覺很好。
想到這,寧夏便嗤嗤的笑了,唇邊綻放出如花梨渦,捂著唇瓣,笑容歡愉,身邊有來往的行人騎著自行車,或者電動車正忙著回家,街邊路燈昏暗,耳邊還有車子的鳴笛聲。
但,寧夏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每天上下班都趕著時間到,路上都是坐在出租車裡,根本不曾有機會這樣欣賞路邊風景。
有對夫妻牽著個半大的奶娃娃從她身邊走過去,那個娃娃朝著她露齒一笑,寧夏瞧了心生歡喜,心中柔的似能滴出水來,直盯著人家走了好遠才收回目光,可唇角邊那揚起的弧度怎麼也退不下去。
心想,就算和葉翌寒的結婚是假的,但以後他放假了,他們帶著妮妮,也可以這樣出來散步!
直到包中手機突然響起,寧夏這才回過神來,以為是爸和妮妮擔心她怎麼還沒回家,可拿出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她急忙的動作一頓,但素白指尖還是劃開了通話鍵。
電話一通,葉翌寒就覺得自己心跳猛地加快,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小丫頭通電話,望著訓練場上三三兩兩的兵正在跑步,他轉身,將自己掩藏於黑暗中。
寧夏將電話接聽之後方在耳邊卻等了半響也聽不見聲音,她不禁一愣,面露疑惑,黛眉微微蹙起,以為是打錯的,剛想給掉。
「喂,是我,回家了嘛?」
可卻聽見電話那頭,熟悉而又低沉的聲音傳來,隔著手機,葉翌寒的聲音彷彿變得更加富有磁性,性感的讓她身軀一顫。
過了好半響,葉翌寒拿著手機,卻聽不見半點聲音傳來,濃黑的劍眉更加緊皺,溫和磁性的嗓音也冷了下來:「寧夏,你在聽嘛?」
寧夏微微張大嘴巴,眼中閃過錯愕,第一次她還以為是她錯覺,沒想過還真是他,咬唇紅唇,不免抱怨:「我在聽,不過你怎麼有我號碼的?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告訴你吧?」
聽著寧夏清冽如水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到他耳邊,葉翌寒剛剛還緊張的心瞬間安穩下來,可卻冷聲問道:「怎麼剛剛一直不說話?」把她疑惑的問題直接無視掉!
寧夏聞言,走動的步伐也停了下來,站在梧桐樹下,微微撇嘴,不禁氣怒道:「葉翌寒,你不要挑開話提!」
光聽聲音,他也能感受到小丫頭正是怎樣的惱怒,葉翌寒很不厚道的笑了,眉梢高高揚起,薄唇微扯,笑意盎然:「怎麼?這個星期我們就要領證結婚了,我有自己媳婦號碼不對嘛?」
「無恥!」寧夏問完,就覺得自己傻了,這混蛋早就將她資料查的一清二楚,一個小小的手機號自然不在話下。
葉翌寒聞言,笑的越發歡快,絲毫也沒有動怒的意向,這丫頭這樣活生生的動怒才可愛,一天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抬頭,望著黑沉浩瀚的天空上掛著的星星正一閃一閃的,他不由想著小丫頭現在正和他站在同一片星空下,這個認知讓他心底高興,嘴角傻兮兮地大大咧開。
「對了,你在哪呢?怎麼下班之後還沒到家?」
天都黑了,小丫頭還沒回家,路上打車會不會不安全?
葉翌寒發現這才分開半天,他不僅思戀的緊,更是擔心起她的安全來了。
小丫頭比他小了整整八歲,才剛從學校畢業,接觸的人也多是良善之輩,平日裡出門又不帶個心眼,要是遇上壞人怎麼辦?
越想,葉翌寒就發現他越不淡定了,臉色冷沉如冰,聲音也變得寒涼:「說話,你人在哪呢?」
聽著電話那頭瞬間暴怒的聲音,寧夏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就是只掉進狼窩的兔子,還是被吃的死死的那種,聲音不禁有些惱。
「在路上呢,正打算回家,你放心好了,沒打算出去玩!」
電話那頭葉翌寒剛打算發怒問「你是不是又打算出去玩?」,就聽小丫頭比他還要惱怒凶悍的聲音傳來,他倒是被逗笑了,一彎薄唇:「嗯,這次乖了,覺悟也提高了,不去那種地方玩是好事,既然這樣,怎麼還沒回家的?」
他記得,這丫頭是五點多下班了,現在都七點了,就算堵車也快到家了。
「……」寧夏剛想把剛剛和左智之間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告訴他,可到口的話卻是一頓,微微抿唇,想了想,才一扯紅唇,淡涼如水響起:「也沒什麼,就是下班的時候多了幾個病人耽誤了!」
小丫頭還挺有愛心的!
葉翌寒擔憂的心這才安穩,無奈笑笑,自己真要成事媽了,對她的事,怎麼都不放心,恨不得她就跟在自己身邊才好。
「對了,你好像和昨個晚上那群朋友關係挺好的呀?」
見她關心起自己身邊事,葉翌寒一怔,回過神來,心底別提多高興了,想也沒想便揚唇笑道:「是呀,方子,蚯蚓,還有老二,我們都是一起玩到大的發小了!」
頓了頓,他低沉的嗓音明顯一冷:「不過,和左智倒是不熟,小時候倒是見過幾次,等我當兵去了,他也出國留學了,所以也沒什麼交情,他昨天會去,是因為和方老二是打小的朋友和同學!」
對左智,他是提不出一絲好感,雖然沒見過幾次,可單單是這幾次的照面,他雖然一直在笑,可給他的感覺卻是太陰冷,打量小丫頭的目光更是意味不明,這樣深不可測,懂得隱藏自己**的男人,他並沒有什麼好感。
寧夏聽了之後,微微抿起紅唇,淡淡笑著:「那個方老二看起來好像挺厲害的,連那個王局長見著他都要點頭哈腰!」
她還記得,昨個進了警局之後,那個男人是怎樣的態度傲慢,可偏偏他這樣,裡面人也沒有一個敢吱聲,和葉翌寒這樣家世深不可測的人過一輩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只是讓她更為擔心的卻是左智的事情,剛剛和他的那一番不愉快交談,也不是一點發現也沒,至少她能肯定,左智肯定是討厭葉翌寒的。
可剛剛聽他這麼說,她又疑惑了,這倆人並不熟悉,甚是連交情都算不上,那左智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能肯定,絕對不是因為了上她了!
「得了,你也甭管這些了,趕緊打車回家,免得讓叔和妮妮擔心!」葉翌寒說了兩句話又擔心上了,心想著小丫頭肯定是站在路邊和他打電話,他眉宇就深深皺起,但卻覺得語氣太過嚴厲,不禁輕聲哄道。
「他們那群混小子沒事就愛玩,不過人倒是不錯,以後有空了,我們可以叫上他們一起玩玩,方子在南京,你以後有事可以找他幫忙!」
寧夏邊想事情,一邊漫不經心的走在路邊,聽他這麼一說,她才驚醒,可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走到玄武湖外,湖水在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湖面上透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嗯,好,那我先掛了!」
葉翌寒又蹙眉劍眉,在電話那頭輕聲囑咐:「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打車也不安全,上車前要將車牌號記下來,上車之後發給我,知道了嘛?」
寧夏平時打車那那麼多講究,聽他這麼說,也知道這是關心,便點點頭應付:「好,我知道了,掛了,拜拜!」
說著,便劃了結束鍵,把手機放回到包中,站在路邊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對面就是火車站,所以這到處都是出租車。
這丫頭掛的倒是利落,葉翌寒拿著手機,站在訓練場上搖頭苦笑,一女人都能看的這麼開,怎麼他一個大男人就看不開了?
……
葉翌寒又站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鐘,見卻一直不見寧夏的短信來,他黑沉的嚇人,拿出手機又打了過去。
「車牌號呢?不是讓你把車牌號發過來的嘛?這大晚上遇上壞人怎麼辦?」電話剛通,葉翌寒緊抿的薄唇微啟,冷沉的嗓音隔著電話都能冰凍寧夏。
此時的寧夏正坐在出租車上快要到家了,剛一接通電話,就聽電話那頭,他冷沉惱怒的聲音傳來,嬌柔身軀顫了顫,這才想起好像確實有那麼回事,可她現在都要到家了,也用不著再看了呀!
這人聲音大的整個車廂都聽得見,見司機師傅朝這看來,寧夏神情尷尬,壓低聲線,朝著電話裡道:「沒事,我都快到家了!」
說完,也不再管他說什麼,就快速掛斷,然後將手機關機放進包中,她打車還真沒這麼多講究,看車牌號?這黑燈瞎火的,她雖然不近視,可視力也沒精到那種地步。
剛剛還和她談笑風生說著南京哪好哪好的司機師傅,自打聽見葉翌寒的話語之後就閉嘴不言語,寧夏別提多尷尬,關了手機之後,只得笑著違心解釋道著:「推銷保險的,這年頭推銷保險的人打的可真勤快!」
那司機師傅倒也不是個小心眼的人,板著臉上浮現笑容,哈哈大笑:「你老公擔心你也是應該的,只是我開出租車已經快三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被人懷疑!」
寧夏聞言,連忙搖頭,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師傅你誤會了,我們還沒領證結婚!」
「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喲,估計也快了,不是老公也是男朋友!」司機師傅曖昧朝著寧夏笑道。
最後,寧夏囧了,乾脆閉嘴不解釋,反正她也說不清楚她和葉翌寒是什麼關係,越描越黑。「嘟嘟……!」耳邊傳來的過線聲,葉翌寒拿下手機一看,這丫頭居然直接給掛了?
她倒是好膽量,居然在他還沒說完就給掛了,葉翌寒心裡氣的慪火,等再打過的時候直接是關機,臉色瞬間變得冷沉寒冽,別提多難看了,拳頭緊握,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回去狠狠拍她小屁股,看她下次還敢朝他這麼橫!
……
一個星期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星期六,約定領證的日子。
寧夏這陣子過可以用渾渾噩噩來形容了,明知道和葉翌寒領證的時間到了,可她反而淡然了,這段時間裡,他只來過一個電話,說近幾個月都要緊張操練,準備演習,其實說了一大堆,意思不過就是說他很忙,自此之後,好幾天了也沒來電話。
寧夏倒是無所謂,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可等到星期五晚上時,她算是徹底失眠了,所以導致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頂著個黑眼圈。
「嘖嘖,寧夏,不是我說你,就算著急嫁給你那個葉上校,你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吧?瞧瞧,這黑眼圈都把我嚇著了!」
余瞄瞄一邊幫化妝,一邊嘖嘖出聲,可心底卻有些酸酸的想哭,這丫頭當年在北京的婚禮實在杯具讓她現在想來都咬牙切齒。
寧夏端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前收回目光落在余瞄瞄身上,白了她一眼,這才輕聲抱怨:「這裡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黑眼圈還不是昨晚緊張的嘛!」
余瞄瞄聞言,這才想起上次她發現的疑問,剛想問問寧夏,就見莫父進來了,她到口的話頓時止住,這事給叔知道,沒高血壓也得被氣出高血壓來。
莫父滿臉喜色走了進來,妮妮跟在他身旁,見寧夏已經裝扮好了,妮妮跑了上去,瞇著眸子,白淨的面容上掛著喜色,揚頭嬌笑:「媽咪今天是最漂亮的!」
「妮妮也很漂亮!」寧夏一彎紅唇,注視著妮妮的目光柔和繾倦,她們這樣的對話,是經常的,可看在瞄瞄眼底還是有些嫉妒,妮妮太乖巧了,把她弄的也想生個寶寶!
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莫父總覺得今個的寧夏異常的美艷,他上前,握住寧夏的手,眼眶快速染紅,想哭但卻忍了下來,溫柔笑著。
「一轉眼,寧夏也這麼大了,如今找了個好男人,爸終於能放心了!」
在莫父欣慰的眸光下,寧夏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她摟住莫父的腰,腦袋靠了上去,淡涼如水的聲音有些哽咽:「爸,你放心好了,我以後會好好的,一有空一定會回來看您和妮妮的!」
只要和葉翌寒領證之後,她就得搬去和他一起住,因為爸想讓他們倆先過一陣子二人世界,所以妮妮就先由他帶,正是因為爸把所以都為她考慮的仔細了,她才更加內疚,畢竟這段婚姻是假的,她現在無臉來面對爸的欣喜。
莫父聞言,不贊同的搖搖頭,皺著眉,朝寧夏冷聲教育:「瞧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領了證,你就是他家的人了,這兒以後就成了你娘家,哪能天天回來?倒是你安心好了,妮妮我會好好照顧的,你要想妮妮了就隨時回來!」
余瞄瞄在一旁聞言,捂著唇瓣,眼眶快速浸紅,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自己爸爸,如果他現在和媽沒有離婚,是不是在她出嫁的時候也會這樣悉心囑咐著?
……
葉翌寒從部隊一路開過來,握著方向盤的手在不斷顫抖,差點追尾,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不就是要領證了嘛?瞧把他興奮的,這一個星期,他過的真是度日如年,昨個晚上睡不著,甚至數山羊才瞇了一會。
大清早的,他是被樓下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吵醒的,穿戴整齊之後,下樓一看,不得了,整個部隊的小子們都在,連炊事班燒水的都來了,各個笑的春意盎然,嘴裡蹦出兩句祝福,就像娶媳婦的是他們。
被這種熱鬧歡喜的氣氛傳染著,本來還挺淡定的葉翌寒也變得不淡定了,一向冷沉黑目浮現出笑容,對誰都笑臉相迎,直到他走後,部隊裡的眾人才明白,這一娶媳婦,連一向鐵血隊長也能笑了!
莫父又雜七雜八的和寧夏說了不少注意事項,等到了九點,見葉翌寒還沒有過來,他著急的團團轉,生怕葉翌寒突然來個悔婚不要他家寧夏了。
莫父這個舉動,把瞄瞄笑噴了,寧夏也是滿臉無奈,她有差勁到已經到了領證了,還會被人悔婚?又不是演偶像劇!唯有妮妮是最為淡定的,眉眼彎彎,笑容矜持高貴。
等到九點一刻的時候,門鈴終於響了,余瞄瞄從房內跑出來,爭著上前開門,門一打開,她捂著唇,一聲驚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寧夏……你……你快來,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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