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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3章 有口難言 文 / 雪雀

    妻妾成群是這邊的通病,何況還是大家庭,妯娌眾多,三個女人就一台戲了,這十幾個女人,二十來個女人的,將小芽往裡面一放,以小芽的個性,沒有倚傍的情況下,那是被秒殺的存在。

    想想都覺得危險,到時哪怕夫家有意保護,女人之間出手重了還是輕了誰控制得了,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然而就是因為沒有倚傍,哪怕出了命案,不了了之的可能性極大。

    春惠正想對小芽說這些,讓她思量一下,再告訴她她的決定,琴娘在身後說:「一段時間不見,小惠你越發的聰明了,不,是越發的看得清現狀了,人之常情的事想必也有了別樣的見解。」

    若是在這邊女人的命不過草芥,這是人之常情的話,春惠確實是看清了現狀,也有了新的見解。在被碧夫人折騰成如此之後,作為殺人未遂的碧夫人還能高枕無憂,剛剛又是聽了權貴的言論,對這邊的人分等級,對這邊的法律,春惠真的沒有了信心。

    「但你別忘了,小芽跟你不同,你有這個能力,小芽她只是平庸的女人,平庸的女人能倚傍的只有丈夫跟兒女,不像你靠自己就能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

    琴娘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不言而喻了,是在告訴春惠,也是在告訴小芽,嫁入昌家才是正確的決定。

    「但是琴姐,你該比我明白,讓小芽嫁入昌家,那是送她入虎口啊。」春惠不認同琴娘的想法,哪怕平庸,也一樣能有自己的自由,決定權就在小芽的手上,只要她堅強。沒有說到這點。是現在著重考慮的是命,沒有命,一切都是枉然,也唯有有命在,才能談其他,這就不是平庸和有能力的問題了。

    琴娘卻是搖頭道:「小惠,別誤解我的意思,我這裡所說的平庸可不是無能,小芽她是不能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來,但她可以靠她的丈夫。倚傍她的丈夫來給自己撐起一片天,如果她想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孩子。那麼她必須學會動腦子,學會狠心,這就是女人。」

    「一個平庸不能在外有所作為的女人,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方式,就是依靠男人。」

    「聰明如你。小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不僅春惠明白了琴娘的話,小芽她覆上自己的腹部,顯然也明白了。

    這讓春惠想到了碧夫人,不擇手段排除異己的碧夫人,想到了遊走在男人之間。為自己謀得方便的那些女人,令她所不齒的女人。

    春惠默不吭聲的擋在了小芽面前,小芽吃驚的抬起看她。不解道:「小惠?」

    「琴姐,我不想小芽變成第二個碧夫人,看似華麗的外表,內心已經腐爛,我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會幸福。」

    琴娘停頓了下道:「小惠。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的評價?」

    春惠緊繃著臉搖頭。她是在氣琴娘不僅想讓小芽往火坑裡跳,還讓她學著如何引火**,她是要讓小芽陷入萬劫不復啊!

    「我曾稱讚你不愧是讀過書的,看得清現狀,其實我這話褒貶不一。讀書人往往清高,清貧不為五斗米折腰,這是有志之士的通病了。吶,小惠,我們只是凡夫俗子,是心眼小的女人,哪怕不為自己著想,作為母親,也要為孩子的將來打算。」

    「父母沒有一個體面的身份,孩子一輩子都將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不讀書識字,就一輩子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作為父母,哪個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啊,或許你會說開心的過日子就行了,功名利祿不過是浮雲。」

    「但那是你有本事才會說出這種話啊,小惠,在路上,你難道沒有看到被人打,但毫無反抗能力的人嗎?不是他們不想反抗,而是一旦反抗他們將失去一切,人也是要吃飯,也是要穿衣,也要有家,那一切都是需要錢。但並不是只要努力了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說農人們不努力了嗎?汗滴禾下土,最後他們的收入如何?他們的生活如何?還不是靠天吃飯,靠老天的臉色過日子。」

    琴娘最後歎了口氣說:「我不知道你以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只是覺得你的想法和我們大部分人有些差異,雖然不是五穀不分,但總覺得你的想法更像那些被保護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千金,不懂我們這些在底層掙扎人的苦處啊,有些想法太天真了。」

    沒有戰亂,不用替生命擔心,雖然生活總是會有意外,但人們總會覺得死離自己很遠,有時想到或許自己會因為意外早死,然而那不過是閒暇時的遐想,更多的是一頭埋進忙碌的工作中,一邊感歎工資不夠生活,感歎自己是窮人,交了各種生活費用,就是一清二白沒有一毛錢了。

    這也是春惠自己眼中的窮人。

    春惠如雷擊頂,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地面,她忘了,這裡不是她的世界,這裡隨時都能丟掉性命,這裡的貧窮是連口米湯連根菜葉都吃不上,在春國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她怎麼忘了,這裡的人在泥潭裡打滾,如此狼狽要的只是能活下去。

    「小惠?」春惠的神情有些怪異,小芽拉住她的手輕喚道。

    看著略顯福態的小芽,春惠眼前晃過那位羞澀遞出奶水給自己喝的少婦,在災區待過的所見所聞,一幕幕閃過,春惠的力氣被抽乾了。

    世界的不同,這裡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尋求自由的權利,可以說他們為了活命,有時不得不交出自己的自由,幸福,大概只是能有一口飯就足以。

    如果不是有月夜在,如果不是自己夠幸運,像自己如此天真的人,大概早就死上千萬次了,哪還能站在這裡,可笑地教別人自己的那些跟這世界根本不相符的思想。

    「抱歉,是我太天真了。對不起。」春惠不得不承認她的想法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我想活下去,我想讓這孩子能健康成長起來,我想見這孩子生兒育女,我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這孩子。但我也不像碧夫人那樣讓自己雙手沾上鮮血。」

    小芽豁然一笑,顯然她已經做了決定。

    「如果你不放心小芽,我可以給你個建議,你不是擔心小芽沒有靠山嘛,你可以這樣……」

    坐在鳶鶴身上。背後是四季盟的三當家,春惠笑著再次道謝道:「謝謝你。」

    「哪裡,我該感謝你讓我多了個可愛的女兒。」

    沒錯。琴娘的提議是讓小芽認個乾爹,而那時也只有曹雪悟是現成的合適人選。雖然沒有權勢,但錢多的,哪怕是參家主家都要給三分面子。

    如此一來小芽在昌家就不會太難過了。

    想到自己差點害了小芽,春惠一陣苦笑。怕是在這個世界,她也算是個強者,才會用身處高位的想法來想事情,自尊心,好強心,這些東西底層的人們唯有丟棄了才能過的好。底層的人們沒有任何的權利,連發言權都沒有,只有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生活,才能活的久一些。

    哪怕是快餓死了,也只有等在家裡,等待死神的到來。

    春惠忽而想到在秋國的邊界,一處他們商隊停下吃午飯的地方。了無聲息的一個小村,比之到處是茂密樹叢的夏國。這裡的植被枯黃,她還笑著說果真是到了秋天了。

    她不過是好奇走到一戶人家打開門。

    一個蜷縮在門口的孩子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那孩子還活著,但已經氣息奄奄,當時他聽到有人進來,將目光移到了開門人這邊。

    一副皮包骨,是名符其實的皮包骨,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轉動他的眼睛,他的四肢已經乾巴,春惠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他為什麼還活著。

    其實房內還有其他人,這孩子的兩兄弟,爹娘都在,但他們都已經死了,成為了乾屍,只有這個孩子他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那時大棗在她身後歎了口氣說:「秋國都被春國連累成這樣了,那春國的君王怎麼還不上位,不是說已經找到了嘛。」

    春惠問:「為什麼說這是春國害的?秋王應該在秋宮中吧,為何還會如此?」

    這時正好下起了苦雪,夏國不曾下過雪,大棗沒見過雪,有些興奮的接住雪,問:「這是什麼?好涼。」

    春惠接住雪嘗了一口,皺起了眉,大棗還以為這是能吃的,學著春惠將快融化的雪放入口中,苦的他呸了出來:「像,卻苦的要命。」

    苦雪應該只有沒有王的國家才會出現,連俊也是如此說,為何秋國也會下雪?

    回答她的是金隊長,他輕歎道:「秋父沉睡的太久,他的影響力漸減弱了,這片地區常常會下苦雪,土地荒蕪,沒有食物的人都一個個餓死了,來時就見過幾個和這裡一模一樣的村莊。」

    金隊長看到屋裡的孩子,拔出刀就給了他痛快,春惠看著悶不吭聲。這孩子已經沒救了,怕是連她的妙手回春都無法,因為他的四肢已經壞死。

    久久才問:「他們為什麼不逃?跑到富饒的土地上?總比在這裡活活餓死好啊。」

    那時她才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離開生活已久的家鄉,這世界不比她那邊,這裡交通不發達,從出生到死亡都沒出過村的人比比皆是。面對一無所知的外邊世界,比起死在外面,他們更願意死在他們出生的地方。

    所以春惠在春國看到的那些難民,只是少部分,更多的是餓死在家中無人知,就像這處一樣。

    看著腳下一望無際的大海,頭上是碧藍的天空,夾在這兩者之間春惠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她真的有能力為那些人撐起這片天空嗎?

    茫然從心底滋生,兩行淚不自知地滑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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