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春惠。」
才一轉角,冷不防的聽到連名帶姓叫她的,春惠一驚,四處看著,發現是駕著重明鳥回來的白樺。
與其說重明是白樺的丈夫,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寵物加坐騎。
白樺落在地上,重明就變成了人樣,跟著她一同走了過來。
「叫我小惠就行了,連名帶姓的叫多生疏呀。」春惠笑嘻嘻的說道。
白樺翻了個白眼:「我們也沒多熟。」
春惠聽這語氣,心想事情有點玄呀。
白樺卻是看穿了春惠的心思,知道她對自己的姓氏很顧忌,她可都聽重明講了,不願做王的春王,對春國人來說是個災難,對她來講卻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以她對春惠的觀察,這時該很明確告訴她別連名帶姓的叫她,而不是這麼委婉了。
「無事獻慇勤,說吧,有什麼事。若不是什麼難辦的,我可以看在你幫我的份上勉為其難的答應。」
春惠心裡犯嘀咕了,這人要說感謝就說感謝嘛,還裝什麼硬派呀,若不是真有事相求,她真想跟她扛上。
整理下心情,春惠笑臉迎人的貼上去,「是這樣的,我想問有沒有什麼能對付仙鬼的,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
白樺一出手就是將一根比牙籤稍微長點,稍微粗了一點的鐵針刺到了春惠的肩膀上。鐵針沒入春惠的肩膀,只留下點點的可以讓人拿住拔出來的長度。
正好是刺在穴道上,春惠並不覺得痛,反而頓時覺得輕鬆了些。
「這是定魂針,將它釘在身體的任何部位,就能釘住靈魂,你要是擔心那只亂動你的身體,你就用定魂針。他在內,可以連著你的靈魂一起釘住不能作怪,他在外,釘住的是你的靈魂,他奈何不了你。順便告訴你件事好了,仙鬼不喜歡奶膻味,不管是羊奶,牛奶還是什麼奶的奶味都不喜歡。」
春惠一想頓時豁朗開朗了,先用定魂針,然後喝奶,更奢侈點用奶洗澡,就不怕月夜搶奪她的身體避開,不管在內還是在外,他又不能離她太遠,到時還怕熏不死他嘛!
「謝謝!」春惠一臉的喜悅輕碰了下定魂針,暫時沒打算將它拔出來。
月夜沉不住氣先開口道:「喂,丫頭!你不能這麼對我!喂丫頭!」
春惠選擇無視,一再的對白樺表示感謝,她的一提,白樺就能知道她想要的,這份貼心,還是說默契呢,真是太難得了!
白樺突然嚴肅了一張臉,說道:「別高興的太早,現在是地震,你們該清楚大風馬上就會來,在這裡多停留一天,就多分危險,你們最好做好離開這裡的準備。」
「你們知道龍捲風什麼時候來嗎?」
「不知道具體時間,不過很快了,我能感覺到。」重明說道。
春惠緊蹙了眉頭,現在大家都在和時間賽跑搶救著被埋在廢墟之下的倖存者,此時離開的話……還有傷員中多的是無法行動的。
「趁著有時間,沿途告訴更多的人,翻過那座大山就暫時安全了。」重明指著後方的大山。
不等春惠有所表示,跟過來僅僅聽到隻言片語的雨墨搶先道:「明早我們就離開。」
如果不是有些事要準備,雨墨會說今天。
刻不容緩的,雨墨一告辭,就打算去告訴其他人做好撤離的準備。
連雨墨都如此說了,本該不關她的事,但此時春惠的心情卻很複雜,不忍就這麼丟下廢墟之下正等待救援的倖存者。那些無法行動,只會拖累大家的傷員,以雨墨這個男人的果斷,不排除他會丟下這些人不管。
沒來由的,她突生一種無力感,悲傷感,攪得她的心一陣混亂。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作為王,要學會抉擇。」重明和白樺都瞭解春惠此時的心情,他們雖然不是王,作為仙人對王的事還有些瞭解。
重明的話,春惠明白,拍了拍胸口,故作輕鬆道:「連雨墨這個明裡的統帥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平民百姓又有什麼資格決定什麼。」
白樺看著春惠比哭還難看的笑,搖搖頭,對重明道:「走吧。」
待他們一走,春惠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靠著牆,連她都不知道的,她的臉頰已經滿是淚水。
這種不忍,這種自責,春惠不明其意,但是悲從心生,她根本無力阻止。
不想讓月夜看到她的狼狽樣,春惠閉著眼不發一言,眼淚是默默的不曾斷過。
月夜非常清楚春惠為何會這般,畢竟他曾經歷過。因自己的無能,無力保護他的子民,眼睜睜的看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他剛剛登基的那年,一切都剛開始的那年,也是那年,他獨自衝到了雲海,將氣撒到了妖魔身上。
這是每位王對自己的子民都有的感情,如果不時時為百姓著想,連看百姓們受苦都無動於衷,那麼王位也將坐到了盡頭。
收拾好情緒,當春惠再次出現在人前時,再正常不過了。
大家都在做避難的準備,收拾一些必需品,將食物收起來,受傷較重的人比之前沉默了,他們可能預知到了自己的命運。
不過主院裡,人比之前更少了些,本該在房裡待著有待觀察的病患都少了很多,春惠拉過陶香蕾,問:「大家都去哪了?」
「雨墨大哥讓大家都出去救人了,說是要趕在入夜前,能找到幾個倖存者算幾個,讓我們這些老弱婦孺先準備離開的東西。」
正說著話,院子裡一陣吵鬧,是找到倖存者的人回來了。
「嚇死我了,一下子衝過來一群狼群,還以為要死了呢。」
「誰說不是,你說這些吃人的野獸,這次怎就幫我們了呢?」
「誰知道呢,不過狼鼻子還真好使,跟狗一樣,有了它們的幫助,找起人來方便多了。」
陸陸續續有人回來,大家口中都是狼群的話題。
這裡有誰能喚到狼群來幫他們的,非重明和白樺不可了。
春惠看著新被救來的人,做了決定。
「小惠姐姐你去哪?」
「廚房。」
既然打定了主意,春惠就沒耽擱,從廚房裡拿了乾淨的碗,拔出了枯木劍打算取血。
一刀刀下去太折磨人,下定決心一次還好,多次她可下不了手,一次性取到足夠的血,沾著用,碧水珠應該也會起反應才對。
看著挽起的衣袖露出白嫩嫩的手臂,春惠一陣猶豫,正要下手,手臂被握住了。
「你在幹嘛呢。」白樺才剛來,就見有人在玩自殘。
說明用意,白樺噗笑出聲,「你白癡呀,用這種辦法使用碧水珠。」
聽口氣,白樺是知道碧水珠的正確使用方法了,「你知道碧水珠的使用方法?」
白樺很乾脆道:「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不過是小小的仙人而已,哪能什麼都知道。」
害別人白高興一場,春惠白了白樺一眼:「不知道就不知道唄,笑別人算毛。」
「我是笑你自個兒的能力不用,捨近取遠拿自己精血開玩笑。」
「什麼意思?」春惠皺了皺眉頭,對這世界的名詞實在不懂,一個精氣,又元氣,現在又是精血,專業名詞對她這個初來乍到的人來說,實在很是複雜,她現在能理解唯有減少這些會影響到身體健康而已,大概這精血也是類似的東西。
白樺找了片乾淨的地方坐下,歎了口氣道:「對碧水珠我也不是很瞭解,沒有研究過,據我所知道的,碧水珠只有秋國碧家那血脈的人才能使用,為何會對你起反應更是不清楚了。我唯一知道的,與其靠吸收你的血液才能發揮作用的碧水珠,你還不如靠自己的能力。」
「所謂精血,是精氣融入到血液裡的稱呼,不管是精氣還是元氣,大部分都是融在血液裡遊走流動循環著,碧水珠看似只是吸收了你血,實則是通過血液吸收了你體內的精氣和元氣。說到底碧水珠只是個工具,與其消耗自身的精氣,你有那個能力彙集周圍的精氣治療他人。」
好吧,又繞回精氣了,不用明說,春惠也大概知道意思了,說起來自殘行為很腦殘,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她也不想玩自殘。
「教教我吧,如何利用周圍的精氣治療他人,你都提出來了,該會的吧?」春惠希冀的看著白樺,一想到能為外面的人們做些什麼,心情忍不住雀躍起來。
白樺一個側頭,「這個嘛。」
春惠微瞇了眼,原來仙人都是大話連篇,沒個拿出地手的。
「教你也可以,成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模稜兩可的回答,不知是不是真的,胡說八道一通,不行就賴到她的頭上,還能找回她仙人的威嚴。
「你那是什麼眼神,學不學一句話,我可沒閒工夫跟你耗。」敢質疑她堂堂仙人的話,真是太過分了,白樺作勢要走。
春惠急道:「學學,大仙教教我這等愚民吧!」
白樺原地整理著頭髮,整理著衣服,春惠笑容討好的嘻笑著靜等著,實則在心裡不停的犯著嘀咕。
等到白樺前期準備做足了,才悠悠開口道:「咳嗯,閉上眼。」
春惠立馬照做了。
「感覺周圍的流動,有沒有看到點點綠色的發光體?」
只是閉上眼,當然是一片黑,哪裡有綠色發光體了,春惠老實的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