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重明會突然來這一手,春惠無半點反抗能力,現在眼前重見光明,她已經待在了上次來過的灰濛濛天的地方——白蒙世界。
等春惠反應過來,重明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好了,試著從這裡出去吧。」重明撒手不管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打算是觀望了。
春惠原本想用之前誤打誤撞的方法,不過不奏效,在明知現在是何種處境,這裡又不是她原先的世界,根本不需要為生活費擔心,就算想著得盡快出去找曉子,但她非常清楚開闊的世界,找人是急不得的事情。
因此當春惠蹲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沒半點變化。
「在白蒙世界亂走是走不出去的,你在原地是正確的選擇,想從白蒙世界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自己人生的道路,明確這個道路,方能從這裡出去。也唯有如此堅持自己的道,才不會被枯木劍的劍香迷惑。」
見春惠沒半點動靜,重明提示了關鍵。
不提還好,這一提春惠腦裡就更混亂了。
人生的道路?從小到大,老師一讓寫將來的夢想是什麼,她就只會寫賺很多的錢,讓弟弟有書讀,讓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如此而已,這應該不算是人生的道路吧。因為那是生活所迫,一時的奮鬥目標罷了,根本不算是一生的目標。
找個好老公結婚生子,再相夫教子,當個平凡又安穩的家庭主婦?但那是班上其他女生的目標,她有如此想過,不過她覺得她不會安於現狀就是了,雖然她很想找個金龜婿,那樣就不用辛苦了。
但是本性決定了,她絕對受不了那樣平淡的生活,她還是比較喜歡上進一些,付出多少力就更收穫多少的生活,那樣才有勁,才有奔頭。
思維的局限性讓春惠一下子陷入了困惑。
重明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現在的年輕人一般都是得過且過,沒有明確的目標,要是有,也只是暫時的,沒想過長遠的打算。對一個王來說,眼前的固然重要,不過對未來打算,長遠的目光才是更重要的。
就讓他們慢慢來好了,反正還有些時間。
同時,月夜進入春惠的身體醒了過來。
由於仙鬼不能對**造成傷害,之前春惠那麼痛苦,完全是靈魂被掐住了,又是拉扯著往外推,生生將靈魂慢慢抽出來,那感覺自然是痛苦難當的。
在靈魂上或許有掐痕,但是現在春惠的靈魂沒有跟**重合,要有掐痕,也只能是等到春惠回來,靈魂上的傷才會在**上呈現出來,此時**上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也是為何連俊他們不知道春惠如此痛苦的原因,在他們看來她的脖子沒有任何問題,能猜測到只有是不是什麼隱疾發作了。
月夜猛然睜開了眼,這讓焦急不已的連俊和老劉被嚇了一跳。
「沒事,剛剛不知怎麼就突然喘不過氣來了,呵呵。」月夜當沒事人般坐了起來。
地上是一層歲月沉澱下來的灰塵,在春惠剛剛的掙扎後,灰塵當然沾了她一身,這讓月夜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爽,站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惹得連俊和老劉咳嗽不斷。
月夜當然同樣被嗆得夠嗆,不過他依然堅持著要將身上的灰塵全部弄掉,現在是他掌控著這個身體,可不像暫時的附身那樣沒有知覺,身上的灰塵弄得全身癢癢,他是如何不想長時間忍受的,不,該是連一刻都不能忍才對!
雨墨向後退了,為了不像他們一樣被嗆個半死半活。他看著很是有精神的春惠,不易讓人察覺的小小鬆了口氣。
「咳咳!小惠姑娘,這地方狹小,咳咳,你還是到外面處理吧。」老劉捂著口鼻還是無法阻住無孔不入的灰塵,這不大的房間被月夜弄的烏煙瘴氣的,根本無法待人,雨墨一退再退都退到門外去了。
月夜想想也是,走之前,明知故問的說道:「這鳥……咳,這位怎麼辦?真要放他在這裡,不管可以嗎?」
「重明既然說不用管他,我們就照著他的話做吧。」連俊說道。雖然不知道重明的打算,不過他說的該是自有他的用意,雖然春惠沒像重明所說的一樣失去知覺,這讓連俊有些疑惑。
在外面,地方比較的空曠,月夜繼續拍他的灰塵,撇著頭,也不會被嗆到了,趁空說道:「我們還是去找出口吧,重明雖然說沒出口,不過剛剛的地震,可能有地方塌陷了。」
月夜其實更想在這個奇異的地下城再溜躂一下,或許能找到一些稀奇的東西,不過既然他現在是要假扮春惠,按照她的想法,應該是巴不得離開這裡。
況且地上還不知是什麼情況,他們這些人,比起探索這裡,更想去看看外面受災的情況,就算他不提,他們也會在商討之後選擇先找出路,還不如讓他提出來,表現他也是「非常想」出去。
「剛剛重明和你談了些什麼?」在外面等的一段時間,夠他們在裡面聊上很多的話,連俊和雨墨都很在意,幾乎是同時的,兩人都問道。
本來就是沒什麼好隱瞞的,月夜不假思索的說:「也沒什麼,重明讓我幫他救他的妻子,說是要試探我的心性,結果就你們看到的了,我也不知道他的打算,然後嘛,還對我解釋了一下瘟疫的源頭,所以在裡面久了些。」
重明的妻子被困的事,連俊也是知道的,比起拜託他,隨便是小惠,雨墨,老劉,都比他強的多。
「比起拜託你,拜託我或是老劉都比較恰當些吧,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麼說都比你要強,就不認識我們的重明來講,我們四人中,最應該被拜託的該是我,為什麼偏偏第一眼找的就是你?」
雨墨可一直惦記著重明說春惠是春娘的事,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不過重明會懷疑春惠是春娘一定是有些原由,而這個原由他大概能猜到。
以前雨墨曾聽師父提到過枯木劍。
枯木逢春,唯有春王能使用,春國的珍寶,由桃仙人自斷其手臂,得一段桃枝。由世間堪稱第一鑄劍師堯治煉製,歷經七七四十九天的錘煉,方才打造出了無堅不摧,削鐵如泥的枯木劍。
雨墨跟師父一樣,對傳說中的枯木劍非常有興趣,曾四處打聽枯木劍的事,可惜它跟上代春王一同失蹤了,親眼目睹枯木劍的人少之又少。他有幸目睹枯木劍,還是隨李慕容一同進宮,從歷代的春王畫像中,見到了被厲代春王握在手上的枯木劍。
跟春惠手上的這把不同,外形很不同,枯木劍的劍鞘,劍柄並不是這麼的樸實。世人所說的枯木逢春,雨墨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況,枯木劍一直被保存在宮中,由春王手持著,他人自不敢越規,因此知道枯木逢春一說,到底是何種情況,知道的人自然是不多。
但是現在雨墨在懷疑春惠手上的,或許就是枯木劍,他從未見過有哪把劍是如此的詭異,如果那種詭異的現象,就是枯木逢春的話,那就真是符合了枯木逢春這一詞,當然,這也就證明了春惠是春王。
雨墨猜想重明是不是就是認出了枯木劍,所以才會認為春惠是春王。
月夜聳肩道:「準確的來說不是我來幫他,重明說他需要借助的是這把劍。」
「這把劍不是只有你能用嗎?他借去又何用,何況借劍,為何要測試你的心性?」雨墨問題犀利,有步步緊逼的壓抑。
「所以我才說他要我幫忙,還有我什麼時候說重明他要借劍了,只是說借助這把劍的能力而已。」月夜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雨墨,這人理解能力太差了。
在雨墨咬著牙極力的壓制著怒氣時,月夜又不慌不忙的說:「他說這把劍是被人封印了,要解開封印必須先要測試我的心性夠不夠堅定,不然會被解開封印的劍所散發出來的香味迷惑。我都解釋到這份上了,你該滿足了吧?」
月夜不是不知道雨墨在懷疑什麼,不過知道這些他又能確認什麼呢,枯木劍一直在春宮裡待著,見過的人兩雙手都能數的過來,知道枯木劍特殊之處的大概一雙手的數,常人最多是從書冊中見過枯木劍,不過就這把被封印了的枯木劍能看出什麼?
當然月夜也瞭解雨墨會如此執著的原因,就劍客而言,對好劍自然是執著的,就算是明知不能使用,就好比枯木劍,但是,就像是注定得不到的女人,看看總可以吧,去瞭解也不為過吧。
不過這是自虐了,明知得不到,又何必去瞭解呢,瞭解越多,發現優點越多,但是注定是不到的,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麼。
月夜有些同情起雨墨了,這人好像中毒已深,就是想到可能是枯木劍,那雙眼睛就亮起來了,這人該是多想見到枯木劍啊。
不過可惜此枯木劍並未完整的枯木劍,要是完整的枯木劍,就是連他都曾心動過,可惜啊可惜,只有春王能使用,他現在就算是藉著春惠的身體,但是因為春惠還不是仙人之軀,就算枯木劍的封印解開,也發揮不了枯木劍五成的威力。
畢竟凡人之軀總的來說所能容納的精氣有限,就算是春惠這個准春王,現在身上所存在的精氣元氣,已經是凡人之軀的極限。當然這個極限也是比其他人,包括其他王,都要充足。
讓人羨慕恨啊,不過只能埋怨世道太不公平了。
不能發揮出枯木劍的真正威力,還是有點可惜的,好歹他也算是個劍客,對能試試使用枯木劍的感覺,哪怕是一次,他也是非常的渴望,可惜情況不允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