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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2章 出門遭綁架 文 / 雪雀

    連俊去交了賒賬的明魚錢,來回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回來春惠已經把賬算好了,出門前,他只是隨意的交代,不曾想她的動作會如此之快;不過她並沒有把賬記到賬本上,而是另拿了一紙記著,等著他回來書寫上。

    春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雖識字,但這毛筆不會使,字特難看。」

    連俊看著一旁她試著在紙上寫下的字,如小兒剛學字時期的幼稚字體一般,一個『壹』字被寫的大大的,才能看清比劃,小字就是一團墨。連俊搖頭苦笑,識字之人,倘若有心,這字也不會寫的如此滑稽。

    明明用的是和他們那邊無兩樣的簡體字,誰會想到記賬是用大寫,那些大寫的一二三別提有多複雜了,不過就算是簡寫,她也沒把握寫的秀氣小巧,不把墨染到賬本其他的地方。

    因春惠記賬用的是阿拉伯數字,為免以後麻煩,她直接教了連俊識別這些數字。

    連俊本來就是聰明的,春惠一說,他就明白了,而且還能舉一反三,他微微驚訝的問:「如此簡單明瞭的記法是你想出來的?」

    春惠嘿嘿了兩聲,厚臉皮的默認了,都沒察覺到墨沾了手指,在她得意忘形的抓鼻子的時候,黑色的墨汁順勢沾上了她的臉,頓時成了個大花貓。

    連俊將手帕給她,她還不知用意,茫茫然的瞟到手指,才知臉上遭了殃,奪過了手帕胡亂的擦著臉。

    連俊要記賬,閒不住的春惠在房間裡晃悠著。

    這間面積不大的賬房,因連俊有在這裡學習,原本是空無一物的房間,被他慢慢整理了起來,有了幾個書架,書架上放著滿滿的書。

    春惠隨意的抽出了一本,看著書頁間夾雜著一片片帶著註解的紙片,書上文字間的筆記那就更多了。

    「這些書都是你的?」

    連俊頭也不抬的說:「嗯,我家因年久失修,每逢下雨,屋頂總是會漏水,便求了琴姐,將書暫時放到了這裡。」

    春惠點著頭又問:「這裡的書你都看過了?」

    「嗯。」

    春惠回過身看他,問:「那你為何不去考個功名?」既然連女人都可以做官,以連俊的才華,小官總是逃不了的,當小官可強過在花街當賬房先生千百倍呢。

    記上最後一筆,連俊吹了吹賬本,收了起來,笑道:「多虧了你,昨天的帳算是提前完成了。」

    「喂喂,別扯開話題,還沒回答我呢。」春惠把書放回到原處,轉身向他走來。

    「我是罪臣之後,是不能考取功名的,這算常識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連俊有些無奈的說道。

    連俊家的事,春惠多少有聽說過一些,不過誰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不知道這個國家的法律才是正常的。

    想想連俊一身才華要被埋沒,春惠就替他覺得可惜。

    「小惠你現在有空沒?」小丫急沖沖的闖了進來。

    「有,啥事?」

    「跟我去請丁大夫。」

    小丫說話都帶著顫音,抓上春惠手臂的那雙手更是抖個不停。

    「發生了什麼事?」

    小丫拉著春惠邊往外走,邊說:「綠萼姐流產了,流了好多血,現在後院一團亂。」

    艷花院對姑娘們避孕的工作抓得一向緊,怎會有姑娘到了流產這種地步,小丫現在是無心向她解釋,春惠只好暫時先不提,跟著跑了起來。

    「我知道近道,跟我來。」

    春惠閒來無事就到外面跑不是沒用的,最起碼她把周圍的街道地形掌握了。

    比往常少用了些時間到達醫館,小丫向丁大夫說明了來意,丁大夫慌張的拿了藥箱就跟著她們出了門。

    春惠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她本來就穿不慣這裡的長裙,平常連走路都可能踩到裙子,剛剛跑的順溜,不代表這次她能倖免於不被長裙絆倒的命運。

    這不,才跑進小巷子,她就摔了個狗啃泥,摸著被蹭到的下巴,春惠催促著他們先走:「人命關天,不用管我,你們快點過去,我會跟上的。」

    「那你要趕快跟上。丁大夫我們快走。」

    春惠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小丫和丁大夫已經消失在了轉角。

    看著被蹭破皮的雙手手掌,春惠呸了聲:「倒霉。」

    手掌是生生的痛,腳膝蓋同樣沒能倖免,之前屁股都沒好利索,現在好像是閃到腰了,稍微想直起腰板就痛得不行,跟個七旬老人似的,春惠揉著膝蓋,一手扶牆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聽到前面小巷子有聲響也沒在意,十字相交的小巷,春惠正要轉彎,被前面竄出的人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舊傷加新傷,屁股痛的她險些掉眼淚,又是習慣性的以手撐地,恰巧就按到了地上的小石子上,那叫一個鑽心的痛啊!

    春惠淚眼朦朧的正要喝斥哪個不長眼的不看路,頭一抬就對上了漢子驚慌的雙眼。

    此時春惠面前有三個漢子,兩漢抬一漢,這姿勢明顯是綁架無疑了,巧的是那被抬的漢子她認識,不就是那個被她踢了蛋蛋的碧姚嘛,就算此時他衣裳不整,頭髮散落,遮了半張臉,狼狽的跟難民似的,不過還是讓她這個有著火眼金睛的春惠,春姑娘給認出來了。

    春惠微微一笑道:「兩位大哥你們還是趕快抬你們的兄弟去看病吧,人命關天,事不宜遲啊。」

    春惠皺著一張臉忍著痛爬起來,又微笑著給他們讓了讓路。

    身一轉,就想以全力衝刺的姿勢逃跑,突然後頸一痛,眼前一黑,人跟著倒在了地上。

    「做事怎麼那麼不小心!」劈暈春惠的刀疤男壓低了聲音,對他面前的兩瘦巴巴的漢子喝道。

    「抱歉刀哥,這人實在太重了,我們兩個搬的有些吃力。」瘦巴巴一號歪鼻男呵呵笑得討好的說。

    瘦巴巴二號歪嘴男說:「刀哥,那個娘們怎麼辦?」

    刀疤男在春惠身旁蹲下身,撥開了她的頭髮,「這妞不錯,可以賣個好價錢。」

    刀疤男推開歪鼻男,單手將碧姚扛了起來,「那個娘們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好好。」

    兩人抬得早已肩膀酸痛不已,早就想扔了那個沙包了,自然欣然應下。

    春惠的體重對這兩人小菜一碟,根本不用抬,歪嘴男一個就能扛的動。

    幾人鬼鬼祟祟的出了巷子,上了久候多時的馬車,揚長而去。

    不放心春惠一人,小丫一回艷花院就讓連俊去接人,小丫一說近道,連俊就知道是哪條巷子了。

    他來艷花院走的就是那條道,極為偏僻很少有人走動的小巷子,放著一個姑娘家確實危險了些,二話不說就去了。

    不過在巷子裡,他裡裡外外都找了,只在最後發現了喝的酩酊大醉倒在一旁的大吐特吐的卿之林。

    「之林,有沒有看到小惠?就是今早和我在港口的那位姑娘。」連俊拍著卿之林的臉問。

    卿之林紅著臉嘿嘿笑著:「碧姚,我們再喝!不醉不休!」

    問不出個有用的,連俊瞧了眼一通通到底的巷子,扛起卿之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卿之林這廝醉的不知東西,把重量都壓在了連俊身上不說,還亂舞動著手臂,身板本來就比他弱的連俊險些跟著他栽倒。

    就這麼磕磕碰碰的回到艷花院,等到綠萼的血止住了,暫時沒了生命危險,琴娘又聽到春惠失蹤,蹙了眉,風風火火的來到賬房。

    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小芽的聲音:「小惠會不會只是去了別的地方?」

    「不會!小惠那孩子是知道分寸的,絕不會在這種時候亂跑,而且還是在去請大夫的途中,絕不可能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

    琴娘一進門就駁了小芽的話,對連俊道:「你都找過了?」

    「嗯,其他地方我也去問過了,並沒有看到像小惠的姑娘經過。」

    「那就糟了!」琴娘咬著指甲來回走著,顯得有些急躁。

    凡是瞭解琴娘的人,看到她這一小動作,就該明白她是在考慮極其讓她頭疼的事。

    琴娘看到倒在一旁昏睡的卿之林,問道:「這小子怎麼在這?」

    「找小惠時遇到的,他該是跟碧姚在哪個院裡剛喝完酒出來。」

    「不學好的小子!」琴娘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連俊:「那你有沒有見到碧家那小子?」

    連俊搖頭。

    琴娘當即道:「小芽你趕快去通知碧家,就告訴他們,若他們不想斷後,就趕緊的去找人!小丫你去通知官衙的人來幫著找人,連俊你去楓葉別院找楓大人過來,快!快!都動起來!」

    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連俊雖然擔心,卻什麼都沒問就跑了出去。

    琴娘咬著指甲不安的來回踏著步,「希望能趕得上!一定要趕上啊!該死的!一群垃圾竟敢把主意打到聖湖上!」

    琴娘頭一抬再次見到卿之林那張熟睡的臉,氣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將水直接倒在了他的頭上:「睡睡睡!在這非常時期還睡得跟死豬一樣,睡你妹啊睡!」

    冰涼的井水並沒有打擾到他的睡眠,睡夢中的卿之林甚至覺很舒服,輕輕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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