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武還沒答應,腦海裡安諾的聲音突然變了。
「等等,還是這個任務完成之後,你再穿越吧。」
「怎麼了?」一聽安諾這焦急的聲音,陳小武就知道一定是哪裡又出現紕漏了。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女豬腳和男豬腳該穿越的已經穿越了,該重生的也重生了。你會怎麼做?」.
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又是一年元宵節。
皎潔明亮的月光,淡淡的撒在摩肩接踵的人們身上。
大街上調皮的兒童,提著花燈,在大人們之間鑽來鑽去。
這種喜洋洋的心情感染著每一個人。就連那身著布衣的窮苦百姓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
誰家出嫁的女兒回來了。
誰家遠走他鄉做生意的兒子帶著媳婦回來了。
這個時刻沒人計較你是否金榜題名,是否衣錦還鄉。
回來了,團圓了就好。
陳小武身著一身白衣長袍,臉上帶著一個滿是獠牙的青鬼面具。他有些無奈的護住身後帶著同樣面具額嬌小身影。
元宵節,猜燈謎,放花燈。
陳小武還是經不住婉兒的祈求,任由她女扮男裝,帶她出來看燈展。
十三歲的少女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頭髮被梳成辮子,頭頂帶著一頂青色的小帽,蓋住了那額前漂亮的青絲。
可惜即使青春期少女還沒有發育完全,還是橫看豎看都是女孩子啊。
電視裡那些女扮男裝居然沒被人看出來的絕對是拍電視的人腦殘了!
不說這個,陳小武此時正有些憂傷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那個小白花妹妹已經被擠的消失在人群裡了。
發現這一個事實,陳小武並沒有著急。
畢竟這一次元宵節可是董鄂妃和順治帝初次相遇的時候。
他也只需要在小說裡他們相談甚歡之後,去喝酒的那個酒樓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只不過,陳小武皺了皺眉頭,那個穿越女也就算了,重生男不知道知不知道劇情啊,畢竟他上一輩子好像是被活活氣死的,不知道對於順治和董鄂妃這對男女相識相戀的過程有沒有瞭解?
想這些也沒有用。
陳小武一邊派人去尋找,一邊慢慢的來到小說說的福滿樓。
樓前已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燈籠,許多人正在那裡猜著燈謎。
「小少爺你小心點,這裡人多,不要亂跑!」
陳小武看著一個人小廝焦急的追在一個看起來**歲左右的男童身後。
那個男童跑的太快猛的撞到了他懷裡,抬起頭來,看到他臉上的面具,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懷裡的男童五官精緻的有些雌雄莫辯。這個年紀不會又是一個受那些畫本毒害嚴重的小姐吧?
原諒陳小武的發散思維,這幾次穿越,他已經被一出門必定遇到必要的npc和豬腳這種定律弄的條件反射。
扶好懷裡的男童,陳小武聲音溫和,「今日元宵,這位小公子還是小心些好。萬一摔到了就不好了。」
陳小武扯著原身溫潤如玉的大皮,話剛剛落下,手還沒有離開男童的肩膀。
臉上的面具卻被懷裡的男童一把扯下。
陳小武微微一愣正對上懷裡男童滿是驚艷讚歎的目光。
「恭喜你。開啟強制支線任務二;殺死穿越女——佟佳玉瑩,時間;離開該世界之前即可。」
只是愣神了片刻,陳小武臉上便掛上有些無奈的溫和微笑,彷彿絲毫未覺的懷裡男童異樣的眼神,放開男童,伸手拍了拍他帶著帽子的小腦袋。眼神劃過還被男童緊緊拽在手裡的青面獠牙的面具道,「你喜歡,就送給你吧。不要再到處亂跑了。會讓人擔心的。」
陳小武向那急急忙忙追過來的小廝擺了擺手,便側身走進了酒樓。
背著身依然可以感覺到身後灼熱的目光。
他就知道在這些任務裡,他就是那極品體質!估計今天真的可以把主要劇情人物都見全了!
還有他要怎麼吐槽劇情的偉大力量,明明他每次都是帶著這個身體穿越的。
鬼知道他和那個故事裡本來的炮灰男是不是長的一樣。
結果女主還是對他一見鍾情了。
阿勒,這種死在自己一上來預定「後宮」的人手裡,絕對是發佈任務那群人的惡趣味啊!
陳小武這個殼子本就是那種站在哪裡都是焦點的樣子,再加上這次為了符合這個身份本來性格的設定,陳小武又刻意給自己加持了溫潤如玉等一系列的氣質。
更是分外的引人注意。
一進酒樓,就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
陳小武環視了一周,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估計是那兩個還正在吟詩作賦暢談人生呢。
陳小武隨意的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坐在,叫了一壺茶,就這樣慢慢的品著。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婉兒才姍姍來遲。
和他一起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文靜秀氣的男子,他身著淺藍色袍子,腰間掛著暗紅色的香囊和上好和田玉做的玉珮。
簡直是在不斷的告訴別人我是肥羊。
怪不得小說裡會講這個微服私訪的小皇帝會被搶呢。
不搶他搶誰呢!
小說裡也正因為他被搶,才會和他那個小白花妹妹走散,又連名字也忘記的問,以至於兩個相互又好感的人就這樣錯過了。
後來女主也正是利用這件事,讓福臨搶了「博果爾」的心上人,最後也因為這種愧疚,第一次激烈的反抗太后,還是給了「博果爾」兵權。
正在思考劇情的陳小武在看到福臨身後的那個人心裡一緊。
那是個十歲左右的男童,顯然是敏感的感覺到他注視來的視線,猛的和他對上,那不透眼底的笑意讓陳小武感覺到深深的寒意和狠厲,就像是充滿冤屈的惡鬼。
預感又成真了。
真是豬腳配角大亂燉。
「婉兒。」
陳小武起身驚喜的叫了一聲,眼裡的擔憂和驚喜慢慢壓過那本就淺淺的責備。
董鄂婉兒的目光終於捨得從福臨身上離開,看到他也一臉驚喜,「大哥!」
「我都說讓你不要亂跑了!現在好了,害的整個府上的人都在找你早知道我就」
教育與被教育持續的結果就是我和花滿樓越來越熟悉與親密。
我在等。
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放了越來越多的心思,量變的逐漸積累,再加上引子,質變不過是量變一瞬間的昇華。
這便是我想要的結果。
因為對於人情世故的懵懂,我才會肆無忌憚的親近花滿樓,即使有的動作過於曖昧,總是可以被包容和原諒。
但是一點點的侵蝕,以花滿樓柔軟的內心,包容也就慢慢的變了味。
兩年時間,我和花滿樓即是朋友也有些淡淡的曖昧,似有若無,卻存在。
我並不想那麼早見陸小鳳。所以在花滿樓幾次欲把我介紹給他的時候,我都會「不小心」錯過了。
我只是在等一個時機。
認識了之後,在花滿樓和陸小鳳之間我就必須選擇其一。
所以在我敏銳的感覺到花滿樓動心的時候,我就知道見陸小鳳的時機到了。
烈日炎炎。
京城。
我走進喧囂的茶樓裡,來到安靜的坐在那裡的花滿樓對面坐下。
他修長的手指摩擦著茶杯,恬適和溫和的臉上,露出喜悅而溫柔的微笑,「你來啦。」
我嗯了一聲,拿起面前的杯子,裊裊清香,碧綠的茶葉在微綠的茶水舒展著身體。我看著坐在對面的花滿樓,即使在這樣吵鬧的茶樓裡,他身邊彷彿依然是寧靜的真空地帶,外面的喧囂與吵鬧無法惹起一點漣漪。
「今天你不會再出什麼狀況了?」他微微打趣道,「每次是你說要見見我的朋友的,結果每次爽約的卻總是你。」
我嘟嘟嘴,「一定是我和你這個朋友八字不合。每次想見他都會遇到推也推不掉的急事。話又說回來了,要不是你說他有兩雙眼睛和耳朵有三隻手.還長著四條眉毛。我才不會想見。」
我又從懷裡拿出在太平王府帶的糕點。花滿樓不喜歡甜食,所以並不喜歡糕點。但是我特意帶給他的卻不一樣。這些是我特意吩咐做的鹹味的糕點。
我把糕點放在花滿樓面前,語氣裡帶著孩子氣的酸味,「我想看看總是和我搶朋友的怪人是個什麼樣子。」說到這裡我看著花滿樓的眼睛裡劃過一抹得意的狡黠,「也要看看他有沒有資格和我搶東西。」
花滿樓無奈的歎了口氣,但是臉上卻滿是笑意,「在他手裡吃了虧,可不要發脾氣。」
「我是那樣的人麼?」我翻了個白眼,還欲說什麼。
突然剛才還喧囂如鬧市的茶樓,彷彿瞬間靜止了一樣安靜。風從窗外吹過,大家忽然嗅到了一陣奇異的花香,然後就看見六個烏髮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提著滿籃黃菊,從門口一路灑進來,將這鮮艷的菊花,在樓梯上鋪成了一條花氈。
一個人踩著鮮花,慢慢的走了進來,他的臉很白,既不是蒼白,也不是慘白,而是一種白玉般晶瑩澤潤的顏色,他的眼睛並不是漆黑的泛著淡淡的琥鉑色,但卻亮得可怕,就像是兩顆寒星挺直的鼻樑,輪廓很深帶著一種異域的深邃和魅力。他漆黑的頭髮上,戴著頂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潔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進來的時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宮廷,又像是天上的飛仙,降臨人間。整個茶樓裡的人都傻傻的定著那裡,有的人甚至已經忍不住垂下頭。彷彿膜拜著他的到來。
他的身後同樣跟著幾個一樣衣著很是富貴華麗的人,但是他站在那裡便把剩下所有人的光都掩蓋了。
「叮,觸發任務三:獲得葉孤城或西門吹雪的愛。任務時間:十五年。」
我定定的盯著門口,隨著葉孤城一群人的已經走上了樓,那裡正站著一個人,長身直立、同樣的白衣如雪,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古老……
或者那已經不是一個人,人本身就是一柄劍。
只是站在那裡便讓人感覺到深深的寒氣。猶如塞外山峰上永不融化的皚皚白雪。從裡到外滲透著深深的冰冷和寒氣。
這樣的壓迫的寒氣和劍氣,讓人根本不敢看他的樣貌。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卡白,不是因為西門吹雪,不是因為任務,而是因為我在他身後看見了一個人。
所以人都畏縮在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氣勢之下,我卻定定的看著那個人。
同樣的乳白色的長衣,繡著精緻的蜀繡花紋,頭頂上帶著碧綠的瑪瑙珠冠,嘴角勾著一抹邪邪的笑意,讓他俊秀的五官帶著一抹邪氣。手裡握著一把折扇,端是一個風流紈褲子弟。
那是宮九.
宮九怎麼會在這裡?
他正和身邊和他類似裝扮的人說著什麼。似乎感覺到我的目光,犀利的眼神從我身上一閃而過。轉瞬間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的樣子。彷彿根本不認識我。
我抿著嘴,控制著有些混亂的腦子,葉孤城,宮九,西門吹雪,真是一個大炸彈。
我在心裡苦笑著。
我強迫著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冷靜下來後,細細的打量著一直拉著宮九說說著什麼的那個人。五官還算俊秀,但是眼裡的陰鷙和狡詐,使這個人顯得刻薄而寡恩。我看著他身上掛著的玉珮,緊致的鏤空圖案,熟悉的四爪龍圖。宮九也有一個。也是皇族嗎?
我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看到宮九左手打著熟悉的手勢。店小二神情微變,便把他們迎向了樓上的包房。
這裡也是宮九的表面勢力,我居然一時忘記了,這是京城,已經不是江南。
幾個月前我就和宮九一起回了京城。今年馬上就是我那個便宜爹太平王的五十大壽。當今招其回京,為其大辦。
邊關大勝。
這麼多人,京城真是要熱鬧非凡了。
我拿起桌上的茶欲飲,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按住了。
耳邊是花滿樓溫柔的聲音,「已經涼了。我讓小二上壺新茶。」
「你認識剛才進來的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抬起頭對上花滿樓有些擔憂的臉,笑了笑,在他身邊我總是能很快的平復情緒。
我眼睛望著那邊獨坐在那裡的西門吹雪。不知什麼時候,他周圍幾桌都已經沒了人。
「聽說過,第一次見,所以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