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安靜獨處著,直到電梯門打開,阮聿堯攥住了鄒念的一隻手,一起走出了電梯,他的帶領,那麼自然而然。
站在酒店房間門口,鄒念準備抽出自己的手。
抬起了被他攥著的手,卻沒有掙脫出去,阮聿堯垂眸,眼角眉梢皆是不解之意,看她被自己攥著的手,問:「幹什麼?你認為,這樣做過分了?」
鄒念轉過頭去。
過分?沒有。
他為了你而來。
你在他身上,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身邊,母親的手術結果,孤單一人在北京,一切都不怕了。
不擔心了,也不覺得孤單了。
這些感覺,不承認歸不承認,它在心底確確實實滋生了。
他手中的房卡,到底挨上了感應處,門開了。
阮聿堯微怒的樣子,邁開長腿,推開了房門,帶她進去房間。
進去裡面,他放開了她的手,阮聿堯轉身,蹙眉解開了領帶,扯下來,隨手扔在了大*上,脫下西裝外套,一樣扔在了*上。
鄒念站在他的身後,深呼吸……
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堅實背影,身材極好,隔著一層襯衫,她似乎就可以看得到他勻稱結實的身體,幾次接觸,她對他的身體,熟悉了。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他身後,尷尬著,他卻非常自如,好像進來的這不是她的房間,而是原本屬於他的房間一般。
阮聿堯回頭,兩個人距離特別的近,身高問題,讓阮聿堯說出的話,都在她的額頭上方,這他還是在低著頭跟她說話的。
「給我一杯水。」他說。
「哦。」鄒念放下了包,去給他倒水。
鄒念沒穿高跟鞋,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穿,料不到阮聿堯會來,此刻換上了酒店房間的白色小拖鞋……是差不多的淨身高。
「給你,水……」鄒念遞給他。
阮聿堯站在落地窗邊上,轉身接過了水,喝了一口,喉嚨很舒服,熬夜,抽煙,兩種關係導致,時常嗓子不舒服,沙啞難受,疼痛。
喝了半杯水,他遞給了鄒念。
鄒念放去了一旁,轉身時,被他結實的手臂撈進了懷裡……
阮聿堯抱緊了她的身體,垂首低語:「我做的,還不夠好?」
鄒念抬眼,睫毛眨動……搖頭。
「說話。」他看她粉色的嘴唇。
她臉紅,搖頭開口:「不是做的不夠好,相反,是你做的太多,也太好了,我有點承受不起了。」
不說話,是因為一張口就會碰到他的嘴唇。
「是嗎。」
阮聿堯莞爾:「承受不起,也要承受著,或者你就看著我傷心,我們都生活在b市,如果你忍心看著我整天萎靡,那你就對我殘忍,試一試,我們誰先堅持不了?」
看著眼前這樣帥氣的成熟男人,不心動嗎,心動,聽著這樣男人的情話,不激動嗎,激動。可是,鄒念更多的是糾結,她問他,很小的聲音,心平氣和的如此交談:「我們這究竟算什麼?」
「類似於……戀愛。」阮聿堯輕聲。
阮聿堯看她的樣子,忍不住接近,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戀愛,感覺上,比戀愛更濃,年紀小時,有過蠢蠢欲動的情愫,對女孩子。現在,36歲了,洶湧的情慾,不是對多個女人發生,是只准了這一個,帶不代表,這感覺,類似於戀愛的感覺。
雖然,他有自知,暫時沒有了戀愛的權利。
拉她的手一起*,不容許她抗拒,努力著,把一切最好的都打算送給她,甚至無恥的心靈滿足過,感歎鄒念身邊有這麼多不好解決的事情,留給他,彷彿老天安排給他可以表現的事情,她的不幸,由他接手,處理,都變成了他的幸運。
一紙結婚證,重要嗎?
在他眼中,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
他不知道鄒念是怎麼想的,或者,女人依賴婚姻?而他,卻在依賴身體上的感覺,婚姻在他眼中,並不神聖,也許是這次失敗婚姻導致他如此想法,他不把婚姻當做一回事,妻子,不過是結婚證上的一個名字。
鄒念眼睛潮濕,聽了他「類似戀愛」這樣的形容……心酸,這是戀愛嗎?這不是……他有妻子,她有丈夫,如何能走到一起去戀愛。
「頂多,算*……」鄒念直面的說出這難聽的詞。
阮聿堯雙眉緊皺,沉默許久,點頭,眼眸始終盯著她不敢抬起的臉:「算就算吧,我從來不在乎。是*,就是*……我就是偷了,不管你是誰的老婆,我也早就開始偷了——偷你,不會停止。」
「阮聿堯,你不覺得你的態度太囂張了嗎,我受不了!」鄒念壓低了聲音。
他蹙眉,不想再跟她較真兒的理論,因為他沒理可講,所以唯有不講!一句都不往理字上講!
對於鄒念的固執,他只能變個政策。
吻,溫柔的吻,讓她融化……
他歎息:「鄒念你承認吧,覺得我很無恥,下流,你也勇敢承認吧,往往在我讓你受不了之後,你都是愉快的……」
鄒念渾身顫抖了起來,閉上眼睛,他打的這個比方,叫她不知怎麼反駁。
他給她很多幫助,認識短短日子,數不清的牽絆和虧欠,今天母親的手術成功了,她世界裡的一大片烏雲自然消失,這裡頭有他幫助的功勞,如果沒有他,一切都還非常糟糕……他無恥,下流,卻是一個好的男人。
她不反駁,一句都沒有反駁,只要張口,除了他完全不需要的「謝謝」二字,她真的說不出什麼。
#已屏蔽#
鄒念想起那天的一次,心情有些微慌了,又覺得,沒那麼巧就懷孕的……
一定不會懷孕。
上一次在他的辦公室分開,到現在已經幾天了,鄒念承認,他每天如期而至的兩通來電,總是能讓她安心,卻不敢過多回應,甚至真心而發的感激,都不敢說出口,怕他索要什麼,她給不起,不敢給。
又怕一旦給了他,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會一直對她索要。
男人,女人,在這方面,都容易變得貪婪。
分開不過短短的幾天罷了,的確是有過想念,對他有過幻想,可是,她對阮聿堯的想念,絕對比不上阮聿堯對她的想念。見了面,他對她的這種熱情,說明了一切。不過……男女情ai,就是這麼一回事,在一起的最初,總是會感到分外新鮮的。
阮聿堯這樣的一個男人,從來沒有追著女人走過吧?他說沒有,那她就相信了。鄒念很榮幸,成為第一個這樣被他追著走的女人。
不知道的是,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
他說,這類似於戀愛,戀愛大概會經歷分手,他說喜歡她。鄒念覺得那不是愛,不是非你不可。
他沒有許諾過任何未來。
這種行為,真的就單單只是「*」,算不得別的,他認為這很刺激吧,所以,才捨得為了她如此的折騰。
鄒念很鄙視自己,酒店房間的燈開著,她從玻璃窗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身邊,安睡著一個男人。
他的手機響了,一直震動,在被子上放著,所以聲音不大,他睡著了,根本就聽不見手機在震動。
阮聿堯從b市來到北京,中間幾個小時,到了北京,在醫院又一直陪她到半夜,他應該很疲憊了。第一次*過後,去浴室洗澡,因為他說他對她很思念,所以在浴室又*了一次,他才放過了她。
鄒念不想叫醒他……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卓笛」,鄒念看到了。
也許是打來平常聊天,也許是說家裡的事情,也許,是質問他為什麼突然出差。
這一晚,阮聿堯和她同睡在一張*上,這是有過的。
鄒念睡不著,記起來很多,第一次在酒店,那是在卓笛的設計下跟他發生了關係,兩個人很激烈,那是她的第一次,事後就睡了,醒來他不在身邊,他到底有沒有跟她同*共枕過,不知道。
在家中那次,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留下睡了,鄒念記得那晚自己很累,睡得比他早許多,第二天醒來,他已經醒了。前一次就是在他的辦公室樓上,鄒念一點也記不得他躺在身邊的樣子,醒來他已經不在。
今天,阮聿堯很真實的睡在她身邊。
沒有理會那個不停響著的手機,鄒念撿起了他的褲子,皮帶,襯衫,西裝外套,男士內褲……等等屬於他的東西。
打火機,煙盒,車鑰匙。
他從b市到北京,到底是走的有多匆忙?居然車鑰匙都帶來了,忘記留下在b市了。
次日清晨。
鄒念被手機的鈴聲吵醒,渾身疲累,不願意醒過來。
可是手機鈴聲很擾人,她睜開了眼睛,拿過手機,身邊的男人被吵醒了,鄒念看他:「對不起……」
「沒事。」他閉著眼眸,說。
鄒念看了一下號碼,是蘇正東。
這幾天白天非常累,晚上睡得太實,手機震動的話,根本聽不見的,母親住院中,手機不能關機,只好調成了鈴聲,以免錯過任何來電。
蘇正東的電話若是不接,他還會接著打來。
「喂?」鄒念接了。
蘇正東的聲音傳來,剛起*的聲音:「手術怎麼樣了。」
「很成功。」鄒念說。
「恭喜,這次不能陪你過去,回來b市的時候,我去接你們……」
蘇正東在說著話,阮聿堯閉著眼睛,親吻她的身體。
鄒念躲他,又怕他會說話。
不怕蘇正東,但被蘇正東聽見,總歸還是很不好。
「怎麼不說話?」蘇正東問她。
「哦。」鄒念緊張:「我這邊……有人叫我……」
「我有點事,先這樣——」鄒念迅速掛斷,怕蘇正東聽見什麼。
阮聿堯沒有讓她轉過身,依舊覆在她的背上,用輕微的胡茬蹭著她的臉頰,脖頸,肩膀,不高興了:「我在吃醋。」
鄒念沒說話,吃醋,有什麼權利吃醋?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接他的電話,我會感謝你——少給我一點刺激。」
被精力充沛的阮聿堯折騰了一個早上,鄒念精疲力竭了。
在洗完了澡,她穿好了衣服後,她淡淡的聲音,告訴他:「你的手機昨晚響了,我沒叫醒你。」
阮聿堯拿過手機,查看,是卓笛的來電,打了十六次。
「謝謝。」阮聿堯看她,眼神真摯。
鄒念拿了包,出門了。
阮聿堯斜倚在*上,身體赤裸,並不遮掩。謝謝她沒有叫醒他,他在思考,鄒念沒有叫醒他,是不想看他接起妻子的電話,吃醋了,還是擔心他睡眠不好,不忍打擾?到底,是哪一種心情?
他莞爾,到底怎麼了,居然又在猜測她的心思。
有何意義……
鄒念去了商場,給他買衣服。
昨天穿過的,一天了,飛機,車裡,醫院,又是酒店,他已經無法忍受再穿。鄒念瞭解了一下他穿什麼牌子的西裝,尺碼,襯衫,內褲。
刷他的卡,買了他需要的東西,鄒念很窮,買不起給他。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十點了,路上她給醫院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母親的情況,教授說一切都很穩定,要下午才能進去病房見到。
放心的回了酒店。
阮聿堯洗了澡,換了新的衣服和*。
整個人清爽帥氣,鄒念在拉開窗簾,等會兒會有人來收拾房間了。阮聿堯走過去,挺拔的身軀站在落地窗前,摟過鄒念,抱在懷裡,好看的唇角笑開,挑眉問她:「我來北京,有沒有很開心?」
「沒有。」鄒念淡淡的笑意在唇角,顯然撒謊了。
阮聿堯目光迷離,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女人,聲音驀地認真,「為什麼我覺得,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要多很多。」
多很多……
到底是多少,有多嗎?
他認為的多,只是他把喜歡肆無忌憚的表現了出來,而她,完全沒有,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她找著合適的答案。
半晌,她想到了,微笑回答:「因為……你太老了。」
介意他的年紀嗎,其實一點都不介意的。
阮聿堯笑:「你又在說謊了,不乖……」
「……」
鄒念怔住,許久,記不得這個許久是多久,沒有人用這種*溺的語氣,對她說這種話了。她擁抱住了他的身體。
貪戀……
阮聿堯要離開北京了。
鄒念去機場送他。
司機的車負責送鄒念回去,阮聿堯一個人進入機場裡,離開的頭也不回,鄒念一直盯著他的背影,怕他回頭。
他終究還是回頭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她。
鄒念眼眶一熱,輕聲的呢喃:「謝謝。」
阮聿堯過來,只為了陪她一起等待母親的手術結果,怕她緊張,怕她害怕,更怕是不好的結果,怕她崩潰。
親自來了,一切都很順利,他放心了。
他很有心,也很用心。
她問他——為什麼做了這麼多?替她著想了這麼多?
阮聿堯說:「分內之事。」
她的事,他的分內之事。
上車,回去的一路上,鄒念都心情糟糕,其實沒多少天就要回去b市了,一樣可以見到他,所以為什麼要悲傷?
大概是,總怕幾天之間會瞬息萬變,怕她再回去b市時,已是被他遺忘的人。
胡思亂想過後,又覺得真多餘,被他遺忘,豈不是最好的終結點嗎?
回到酒店,眼睛很疼,要再睡一覺,起*剛好就可以去醫院見母親了。*上,一件男式襯衫,是他昨晚穿過的,鄒念躺下在大*上,手裡拿著他的襯衫,凝視許久,視線不曾有一刻的移開,真的,他的襯衫很好看……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