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樊師闕所想,墨今表面上的一番暗示不想此事被宣揚出去,讓樊師闕以為墨今怕事、怕別人嚼舌根。實際上,墨今並不在乎是不是會經由樊師闕亦或是誰的口道出一切。
若是樊師闕將此事宣揚,那麼這就擺明了是春華宮的樊總管在挑事生非,相信被牽連的芒秋宮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樣一來,這把火能不能燒得起來,這個點火的人都不會是明雪宮,那麼芒秋宮的苗頭自然會轉向春華宮。墨夷炘既然吃了個悶虧,又被樊師闕到處評論,試問墨夷炘又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呢?
若是樊師闕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不言不語,那麼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且不說墨夷炘的定力如何,耐性又如何。只要墨夷炘是人就有疑神疑鬼的時候。試問今天的事,墨夷炘心裡又怎麼會沒想法呢?
若是今日之後此事無人傳聞,墨夷炘必會心生戒備、處處提防。要是拆穿了墨夷炘到是可以鬆口氣,若是永遠不能拆穿呢?怕是更會多方防範樊師闕吧?
墨夷炘若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必會更加小心謹慎的行事,受制於墨今就是遲早的事。墨夷炘若是遇事便斬草除根之人,那麼他今天的醜事被樊師闕撞見,對於所謂這春華、芒秋之間的明爭暗鬥還不是一記猛藥嗎,遲早催化到一不可收拾的地步。
當然,只要墨今日後再做一點小動作,將此事的意思昇華,想來著墨夷炘心中憂慮猜測之餘,樊師闕也會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到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木柴,墨今堆好了。至於點不點火,木柴都已經在那了,日子越久木柴堆的就越高,一點星火即可燎原。
所以說,不論樊師闕明裡暗裡是想隱瞞此事,還是打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這件事的展都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
樊師闕亦畢竟是個人,有些事究竟會演變的如何、變化的又如何,也不是樊師闕僅憑一人之力可以扭轉的。
墨夷炘亦是如此,他想堵住樊師闕的口恐怕不容易。若是墨夷炘任由樊師闕抓住這個把柄,以免日後遭到春華宮的威脅,依照墨夷炘的聰明,豈會願意甘受他人擺佈?
要知道,越是聰明的人,就越不願意被他人左右。依照墨今的觀察,像墨夷炘為人如此自傲、自負之徒更是如此。就墨夷炘身處民間多年,情願身居山林也不願憑醫術換取富貴的不羈性情來說。如此不願受到世俗牽引的人,如今深入這個是非的皇圈圈裡,只怕是更加在意抽身自保吧?
墨今打量著樊師闕,心中算計著這些念頭,橫豎都對她有利,何樂而不為呢?
「樊總管是聰明人,很懂的猜測主子的心思,那你又猜不猜的到本宮現在究竟如何打算呢?」墨今狀似不經意的問起,手指緩緩描繪茶盞邊緣的水漬。好茶,潤手之餘不顯澀意。
樊師闕躬身,姿態不卑不亢:「主僕有別,奴才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妄自揣測主子的心意。娘娘蕙心蘭質,豈是我等卑微賤奴探求的了得?」
墨今淡淡一笑,打開茶盞,俯視瞄了瞄裡面的茶葉:「這『明前龍井』有個說法,樊總管可知?」
樊師闕不言不語,等待墨今的下文。
「據聞此茶乃是未出閣之閨女清淨口唇,在清明之前以唇所採摘之第一季龍井,。全是因為手心的溫度會令茶葉原本的嫩綠變紅,影響品味。所以這採摘的『蓮心』又稱女兒紅,不但扁平光滑,更是數量有限,才顯得珍貴。」
墨今緩緩敘述著,戾氣全無,反而嗓音更顯和善溫潤:「這茶葉如此,人亦是如此……人亦分三六九等,有些人用手做事,有些人用口做事。好比說,今日之事,本宮不見得要親手為之,通過一張嘴、幾句話反而更有不凡的效果。」
樊師闕恍然的看著墨今,突然了然了一切深意,心中有些鬱悶。明知道會中計卻還是防範不得。因為墨今從來不按牌理出牌,又如何讓他人早做防禦?
墨今笑臉迎向樊師闕,繼續說道:「還記得本宮初入宮闈之時,曾經與貴妃姐姐共品『雨前龍井』……俗話說,這『雨前』乃上品,『明前』乃珍品!本宮今日可以站在此處以珍品論之,這……是機遇、是命運、是福分、亦是本宮會籌謀、會打算!」
聽到此言,樊師闕的眼神轉冷,不躲不避的狠狠瞪像墨今,心中明明鬱結難紓,卻只能眼巴巴的任憑墨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已然意識到眼前的墨今與前兩次所見大有不同,卻不知是變化得快還是本性使然,只不過一向偽裝的好了。
第一次見到墨今,只覺得她是位懂得審時度勢的才人小主,知道什麼時候該服軟,什麼時候該沉默,什麼時候該進退。還算得上是位順服、識大體的才人。最起碼,墨今懂得親手懲治公伯芸以消他人怒火,才得以保全她們二人抽身,單憑這點便不是誰人都有這個領悟的。
第二次見到墨今,是在芳沁亭,雖然當時深夜光亮不足,但是墨今出塵脫俗的氣質仍然有蠱惑人心的作用。當時的樊師闕已然意識到墨今絕非善類,甚至是朵是有毒的花。平日淡淡的綻放著嫻靜與淡雅,誘惑他人探求、採摘,卻在觸手可得之際才會被突然冒出的花刺劃傷。就算採花人多麼小心防範,但是只要有心採摘者,便會被刺傷。而僅僅一扎亦會使得劇毒深入骨髓,到時候再醒過來卻為時已晚。
這次再度見到墨今,卻現所謂的毒素更深,所謂的高雅淡然更甚。亦就是說此女偽裝的功夫更高明,但是背後的心思卻也更加歹毒。而使得已中毒的人卻更加難以自拔,早晚只會毒身亡……
墨今打量著沉思走神的樊師闕,一手輕輕舉起茶盞,出其不意扔向樊師闕旁邊的地毯上,半盞的龍井灑出來濺濕了上好的地毯,純白色的長毛被染出其他顏色,一看過去突兀之下只覺得可惜了。
樊師闕的思緒被此舉打斷,呆呆的看著地毯上的污漬,不甚明瞭。
「哎……」墨今歎著氣:「再好的珍品若是涼了亦是難以入口,既然澀味已出不倒掉又能如何?只可惜啊……半盞糟蹋的珍品弄髒了整塊的地毯。因小失大啊!」
墨今口中處處警告,樊師闕亦開始猶豫不定了。
是啊,這其中的道理樊師闕又豈會不明瞭呢?依照他的脾氣是會將此事告知憐賢妃的,但是以憐賢妃的脾氣來看必會就此事大做文章。可是若是不說,他日若墨夷炘藉機找茬,春華宮被蒙在鼓裡都不知是為何。
這麼看來,現在最大的難題已然落在了樊師闕的身上,說與不說都無利。
墨今見已然達到了效果。樊師闕猶豫了,而時機已然成熟,她便繼續說道:「本宮再教你一個道理。會猜主子的心思不見得就是最聰明的行為,要能不被主子看出來才是真功夫。」
在墨今心中,做奴才的有三種人,其一便是蠢笨不堪、不懂得察言觀色之徒,這樣的奴才只會壞事,更甚者有些自作聰明者就更是愚頑不靈了。
其二是懂得猜測主子心思者,這類奴才仗著有點小聰明就得意忘形,自以為可以洞悉一切,卻不想反而容易被他人察覺、加以利用,待到醒悟過來卻是為時已晚,甚至賠上小命。
其三就是既會猜又懂得裝傻充愣者,此為最聰慧者。平日只會安分守己,就算有想法亦不會顯露於人前。只可惜這類奴才往往心中憤憤不平運勢不濟,總會想著有出頭做大的一天。越聰慧就越狂妄,有時候甚至會不擇手段犧牲自己的主子。而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還未等主子現,便已被此人暗算了。
至於樊師闕……墨今則將此人歸為第三類,亦是最需要防範者。
「樊總管不必為此事憂愁,本宮就指條明路給你……」墨今說道,成功的引起了樊師闕的注目。
……
是夜,明月當空,墨今正在沉睡之際。
今日的床榻似乎格外的溫暖,不似往日的冰冷。
時值變天,墨今的體寒症越的洶湧,白日尚可無事,但是一到夜晚便會虛涼不止。公伯芸與芒月都會輪流為自己先行暖床,待到床鋪溫度合宜,墨今才會趁著餘溫入睡。而床榻邊更是多添了幾個暖爐。
就是如此,每每深夜之後墨今還是會被冷醒。
所以,今日的好眠墨今就甚為珍惜,只盼著這夜晚慢些過去,讓她可以好好享受這種溫潤的觸感,得以好夢。
溫潤?!
墨今突然意識到什麼,驚醒過來,手下觸及的可是皮膚?
作者有話要說:情景故事時間:
姍姍:咳咳,墨墨白天才說採茶採茶啊,小樊才說墨墨是花啦,晚上就有採花賊啦嘎嘎嘎嘎嘎嘎嘎~~~
小墨:==素帥鍋嗎?
姍姍:黑燈瞎火的,帥不帥忍一忍就過去了……
小墨:本宮要皮膚好的,觸感好的,技巧好的,相貌好的,身材好的……
姍姍:有這麼好的老娘早撲過去了,還輪得到你?
小白:切,你有個就不錯了,還嫌這嫌那的。
小墨:哼!感情你今天是餐廳偷情了是吧?本宮可是獨守空房好幾天了!
小白:~(a^_^a)~素滴素滴,今天跟帥鍋偷情了,33好樣的!
姍姍:咳咳,你好不容易嫁出去了,給你點滋潤……
小墨:那我下章呢(咬手帕)!!!
姍姍:咳咳,你主動點,也有滋潤……555誰想著我啊,就塗著自己開心了!哼!
從前有座姍啊,姍裡全是文啊,文裡住了一群大霸王啊,霸王在每天看姍的文啊,看的什麼呢?從前有座姍啊,姍姍勤碼字啊,碼這麼多字幹嘛呢,養霸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