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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奔襲(下) 文 / 一笑一枯榮

    奔襲慶陽,斬殺董覃,為了奪取一點糧食,然後就拍馬走人。

    這種行徑,看起來跟土匪流寇差不多。贏子嬰要的也就是這種效果,他要製造慌亂,要製造恐懼,要讓整個北地動盪不安。別說是當流寇了,狠下心來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

    當然,他這樣做還是有目地的,無謂的恐慌起不了任何的效果。他需要一個口號,透露出一些信息,讓北地人都知道,他贏子嬰還活著!他還沒死!只有這樣,恐慌才不是百姓的恐慌。

    而這種事情,僅憑著三百名貪狼騎士是做不到的!就如馮英所說的那樣,他既然來到北地,就一定要爭取到北地的世族的支持,只有得到他們的支持,輿論才會散播得越快。

    所以,這一次的目標,指向了一個地方——烏氏!

    烏氏有族也有城,始皇帝滅烏氏國於隴西。隴西的烏氏多數遷移到了北地郡,他們在雞頭山下(現在的六盤山)築造了一座城池,起名就叫烏氏!烏氏城依山傍水,西靠雞頭山,坐落茹河水,上游幾十里就是大名鼎鼎的涇陽城,東北方數十里就是朝那!

    朝那城,歷代為兵家必爭之地,因為它是隴東通往咸陽、霸上的戰略要地,秦馳道從內史到北地,就是走的朝那!更何況,這裡不光能走馬路,水路照樣便捷。涇河水西去茹河,東來任山河交匯而過,地理得天獨厚。

    環縣太小,根本沒有通馳道,陽城雖破敗,但也修了一條官道通往朝那,這條官道雖然比不上秦國修建的馳道,但人馬奔馳還是要方便好許!

    官道寬約三四丈,能並驅三匹馬前行,一路上很少見到行人。在秦時,外出的人很少,官道的主要作用還是方便行軍,偶爾有商隊路過,普通的百姓從來走不出百里之地,一生都操勞在田地之間。

    然而,這一天的官道,卻緩緩的行駛了一輛馬車——不對,應該稱呼為驢車。四腳稍短,短尾長耳,比馬稍瘦,是為驢。

    士子王公是不屑騎驢的,認為這是有**份的行為。所以在那個時候,驢車一般是給那些家境頗豐的百姓用的,太窮了也買不起驢。驢和馬,同樣是畜生,可身價完全不能相比。

    趕驢的是個把式,坐驢車的是個窮酸。瞇著小眼,翹著山羊鬚,鼻子大額頭高,袖口裡塞著一冊竹簡,滿臉都是污垢,像幾天都沒有洗臉了。

    不過他穿的是寬袖長衫,雖然有些破舊,但也展示了他的身份——一位風塵僕僕的士子。

    有學問的人,通常都能受到人的尊敬。哪怕坐車的窮酸士子外貌真的很不出眾,但憑著他舌燦蓮花的本事,趕驢的把式就乖乖的讓他上坐,而且不取分文。

    此時,窮酸士子也在顯示他的學問,向把式受教。把式聽不聽得懂都無所謂,只要他點頭表示了尊敬,讓窮酸感覺到自己的話他聽得很認真,窮酸就不吝嗇自己的言語。

    窮酸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把式點頭,窮酸捋鬚微笑。

    窮酸又道:「老子曰: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窮酸問,懂否?把式點頭,窮酸繼續笑。

    窮酸再道:「王詡言: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故與陽言者,依崇高。與陰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可以說人,可以說家,可以說國,可以說天下。」窮酸說了這句話,搖頭歎道,世間萬物,豈能為二字能道清楚?天下大事,又豈能憑一言論之?可乎可矣,可知可不知!把式再點頭。

    窮酸哈哈大笑,手指天上,坐觀雲彩,繼續道:「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中原、內虛於家,。」這一次不等窮酸問,把式繼續點頭,窮酸笑得更痛快。

    等到快要下車的時候,窮酸才恭敬的朝把式告別,臨行時躬身行禮,歎道:「吾身無分文,卻得你之助,行百里路,躲過了仇家追殺。故用心中所學教之,不求理解,但求心安。汝聽之無益,吾言之有心。多謝!」

    把式繼續點頭,微笑著擺手而去。窮酸站在路旁,看著一路煙塵,心有所思。

    過了良久,他才搖頭自語道:「善者自善,他求的不是學問,載我不是為錢。所謂風骨名士,不過得己方便罷了!我說這麼多,是自解自愁啊!——唉!庸人俗人可憐人啊!」

    窮酸自嘲了一番,拖著腿就準備繼續上路。前面路還很遠,他還要走很長的路。把式要到家了,所以他騙了把式,說自己的家也住在這,但實際上,他沒有家。

    窮酸繼續走了兩里路,聽到背後馬蹄聲近,轉頭一看,官道上兩匹快馬,飛奔而來。窮酸微笑著看著來人臨近,等二人都下了馬,才說道:「我已經走了上百里路,為何你們每一次都偏偏來遲?」

    「蒯徹!這一次看你還往哪逃?這一次,我兄弟二人絕對不會聽你繼續胡說八道了!」說話的是一個素衣青衫的俠士,他腰間佩劍,手臂很長,此時正恨恨的看著窮酸。

    蒯徹呵呵一笑,手指那人說道:「此話怎講?如果我真的是胡說八道,你兄弟二人就真的那麼好騙?我說的不過是實話罷了!你兄弟身為魏人,為何要聽一個韓人的指使?你們尊敬張良,可在我看來,此人不過是一個小人!他不是立志復國嗎?如今秦國已滅,韓成在韓地遭遇波折,至今尚未復國。而張良這個小人,卻丟失信義,背主而去,跟隨劉邦,這樣的小人,你們為何還要聽他的話?可笑之極的是,你二人可受過張良大恩?他張良可許你二人錢財?不過一句話,你們兄弟二人就甘願被他當槍使,何其愚笨啊!」

    「住嘴!不許辱沒張良公!」長臂者高呼,顯得很生氣。

    「哥哥,別生氣,犯不著為一個死人動怒!」稍微矮一些的是弟弟,他拉住兄長的臂膀勸慰道。等到兄長怒氣稍平,弟弟拔劍出鞘,劍指蒯徹道:「蒯先生,不論張良公為人如何。我們都要殺你,當初你為秦王獻的毒計,已經傳遍了天下,天下人人人都恨不得殺了你!你現在說再多又怎麼樣?」

    「哈哈哈!那便來吧!我所恨者,贏子嬰也!可恨此人不聽我計,最終害人害己!」蒯徹丟棄了手中的竹簡,從腰間拔出了佩劍,彈劍聽聲,道:「我蒯徹雖然劍術比不了張良公,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二人最好一起上吧!免得馬前失蹄。」

    「哼!就憑你還敢讓我們一起上?有我一人,取你性命足矣!」矮個子弟弟拔劍起身,朝著蒯徹奔來!

    「哈哈哈!首級在此!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蒯徹大笑三聲,橫劍在胸前,面上是絲毫不懼,亦朝劍客奔去。

    兩劍相擊,二人一沾即退。官道上,只見劍光閃爍,晃花了眼睛,一時勝負,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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