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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章 山河破碎,朝夕不保(九) 文 / 一笑一枯榮

    項羽入住咸陽後,關押了秦王博和朝中大臣。這在整個咸陽城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沒有人敢異動,沒有人敢在幾十萬大軍面前異動。秦民心中再不滿也僅僅是不滿而已,在一隊隊騎士和兵戈面前,什麼都是虛的。

    項羽入城後,各國士兵在咸陽城搜刮錢財,城裡的大族世家都遭受了大難。咸陽城門雖然關閉,但還是有很多民眾在想著辦法逃離。秦王被俘、都城陷落,可以說從這一刻起,屹立在關中幾百年的秦國正是宣告了他的滅亡。

    各國聯軍在城裡大聲的喧嘩,將領在秦國的宮闈舉辦宴慶。項羽是一個從不吝嗇慷概之人,他與手下的將士一起飲酒慶祝,一起高聲唱歌!在這幾十萬軍隊的大聲歡唱之下,咸陽城的住民都遭受了大災:

    搶劫、殺人、強姦,無時無刻不再進行。哭聲、笑聲在城中相映成趣。

    就這麼足足過了八天,整個咸陽城被幾十萬大軍折騰得不成模樣。軍師範增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他害怕如此下去會讓項羽沉迷於酒色而忘卻他的志向。於是他親自到了信宮,將睡著好幾個美人的項羽從床榻上叫醒了。

    老頭恨不成鋼的抱怨道:「秦國剛滅,諸多事宜還未清理乾淨。上將軍如此放浪形色,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項梁公?」

    此時的項羽對范增還是非常的敬畏的,他見到老頭氣急敗壞的模樣,也自覺理虧,便道:「亞父所言甚是。不過如今秦國已滅,天下平定了!難道不是應該好好的縱酒享受的時刻嗎?」

    范增搖頭道:「你可聞劉邦如今所行之事?」

    項羽不解問道:「劉邦又如何了?」

    范增道:「各國幾十萬大軍,一個個都搶著進城享樂。唯有武安君劉邦不入宮闈不進城郭,每日嚴禁士卒作亂,潔身自好。現在很多的秦人都在讚譽他!」

    項羽聞言笑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個,劉邦既然不肯進城,那便讓他呆著!秦人再怎麼讚譽他又有什麼用?到時候分封諸王的時候他還不是要滾多遠滾多遠!難不成他這點微末的算計,就能讓我將關中分封給他?」

    范增皺眉道:「上將軍怎麼還不明白?劉邦並非是為了關中而這麼做!他這是自律啊!這樣的人難道不可怕嗎?」

    項羽聽見范增又在編排劉邦,心理稍微有點不爽,他納悶道:「亞父何必如此高抬劉邦?在我眼中,劉邦雖有點能耐,也沒什麼值得需要沒日沒夜的提在口裡的。更何況,都是一起覆滅秦國的兄弟,亞父屢屢為難劉邦,這是何道理?」

    范增杵著枴杖歎氣道:「你怎麼就不明白!今日是兄弟,明日就可能是仇敵!如今秦國已經滅掉,以後這些兄弟說不定就會倒戈相向!」

    項羽聞言非常的不高興,他拂袖道:「軍師言重了!」

    范增聽出項羽的不悅,既然項羽都開口叫他軍師了,他也不好在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他將話題轉移到贏子嬰身上,說道:「咸陽雖下,但隴西、北地這些地方還沒有呈上降表。依我之見,還是派一大將將這些地方攻打下來,早日將關中安定下來,也好分封諸侯。」

    項羽聞言點頭道:「這二處早些打下也好!」

    范增道:「說不定那贏子嬰就藏匿在這二處,只要將這二地拿下,贏子嬰便無處容身!」

    提到贏子嬰,項羽的臉上罕見的呈露出一股鄭重之色,他點頭道:「贏子嬰務必要早日剷除!此人不死,必生大患!」

    范增聞言笑道:「上將軍為何單獨高看此人?」

    項羽眼裡竟然流露出一點敬佩之色,他道:「贏子嬰繼位不過月餘,然而邊關將士無一不服!雖然以寡擊眾,然而卻無一人投降懼死者!數萬秦士竟然悉數戰死,從這方面來看,吾亦不如也!能阻擋我軍這麼久,他贏子嬰也算得上個英雄!」

    范增點點頭,表示心有同感。項羽又道:「日後若抓住此人,傳吾軍令。可允許留下全屍,已示敬重!」

    范增點頭記下,又道:「那不知道上將軍準備派遣何人為將呢?」

    項羽一愣,猶疑道:「龍且如何?」

    范增搖頭道:「龍且、季布二人都不能派遣,上將軍不如從英布、鍾離味二人中挑選一人出來。」

    項羽想了想,便道:「那就讓英布去吧!英布善於領兵,武藝亦不遜於龍且,單獨領軍我也放心。」

    二人商議定了,范增又諫言讓大軍撤出咸陽,全部安紮在咸陽城郊,免得繼續生禍。項羽聽後也同意了,士兵太多,確實不好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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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子嬰領著大軍從臨洮渡渭水到隴南,再過不遠就要到達天水了。

    翻過安山,途經西十里鋪,全軍至柯寨紮營。寒冬天,下的是雨雪,一路上非常難走。一千三百多秦軍,此時只剩下九百餘人,越來越多的士卒因患病受傷而留下。

    贏子嬰帶著這一群衣冠濫簍的軍士,一起蹲在離寨子不遠的一處山坳裡的紮寨。安排下童燕留守,贏子嬰帶著呂延、韓則前往柯寨換糧。

    柯寨是一家異族鄉寨,他們自稱是南柯羌人,一路上,這種的異族鄉寨越來越多,沿途的秦人也越來越少。像這種小型的異族寨子,他們都曾是月氏驅逐的羌人。如今的羌族沒有立王庭,零零散散的各地分佈著,在隴西之地,這大半的天下都是羌族人的。隨著秦國的邊軍越來越少,這些異族們也都越來越不聽話。經常有異族攻打秦人的城寨的事情。

    贏子嬰依稀記得,留守隴西的將軍名叫馬逸,他如今駐兵在武威,防止西面的異族。贏子嬰的目的也就是武威,只有到了那,他這支散亂的軍隊才能暫時的安身之地。

    領著幾十人,贏子嬰走進了柯寨。老遠的,就能看見寨子裡面燃燒的篝火,從篝火的堆數和火焰的大小,可以分辨出這個異族寨子大小的情況。贏子嬰目測了一下,心中就知道這個寨子不過是個小型的羌人寨子。

    贏子嬰帶著人剛一踏進寨門,一支從天而降的箭矢就阻住了他前進的腳步,寨門旁的箭塔之上,兩個穿著毛氈皮衣的羌人朝著贏子嬰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可贏子嬰一個字都聽不懂。贏子嬰轉頭看向黃應,這個面色乏黃的將軍側著耳朵聽了一會,過了半響才朝贏子嬰說道:「這些羌人說的話我感覺非常的生僻,估計是從西邊遷來不久的部落,我只能聽出幾句質問之話,其他的我也不太明白。」

    黃應對羌語頗為精通,如今連他都沒辦法,贏子嬰等人也只有面面相覷。其實這樣的情況很常見,隴西這邊的羌族發音跟西邊的那些羌族說話不太一樣。但隴西這邊時常會有一些西邊的小氏族搬遷過來,這些小氏族通常是受到了大族裡的欺壓,活不下去了就只好來隴西。他們要搬來隴西,就要向駐守武威的馬逸進獻金銀,並造策登記,成為名義上的『秦人』方可。

    面臨著這種情況,贏子嬰等人也很尷尬,站在寨子外等了片刻。寨子中突然走出來一大群人,這些羌人個個身強體壯,手裡拿著馬叉和木棍——入隴西的羌人還必須將青銅武器上交(雖然羌人連青銅武器都很少)。

    為首者是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看他衣著就知道必然是寨子裡的貴人首領之類的。那老者看了看贏子嬰一群人,見到這些人雖然衣衫破爛,但手裡都提著長戈鐵戟,一看就知道是軍旅之人。他嘰哩哇啦的朝著旁邊的一個羌人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轉過身來,用一口標準的秦腔(那時候的語言應該不叫漢語吧?麻煩,隨便編了個名)問道:「遠來的軍士,你們來西柯有什麼目的?」

    贏子嬰想不到這羌人裡面也有通語言之輩,隨即大喜。他抱拳朝那首領說道:「我們是駐守在三十里鋪的秦兵,因為天氣尚寒所以想在寨中換些衣物糧食!」

    「三十里鋪的秦兵?」那首領將信將疑,隨即問道:「你們需要多少?」

    贏子嬰隨即報了十旦糧食和幾百件衣物,那首領臉上大變,隨即讓箭樓上的羌人敲響了入侵賊兵的鐘聲,然後一群人慌忙的衝進寨子,關掉了大門。

    看著這些如臨大敵的羌人,贏子嬰皺眉問道:「我們是誠心前來購買,你們為何將我們拒之門外?」

    寨子中的首領讓手下的羌人都將弓箭準備好,看著身邊的羌人個個到齊,他才朝著外面喊道:「三十里鋪的秦兵只有幾十人,你們要這麼糧食幹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肯定是馬逸的部隊,你們想搶我們寨子裡的糧食!告訴你們——沒門!你們已經搶了五個寨子了,如今還不知足,狼神知道會懲罰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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