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皇帝死了?!!!」
這消息如石破天驚,將贏子嬰震立在當場!
是機遇?還是隱患?
一旁的韓則似想到了什麼,突然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了:「這.這。二世皇帝如今還未有能繼承大統的公子。贏姓趙氏者,能問鼎九五者,就只有公子一人了!」
可不等他高興,旁邊的韓談的話就如一盆涼水當頭倒下,讓韓則一下子驚醒過來。
「正是如此,公子才有可能遭遇大難。丞相趙高素來猜忌公子,早有謀害之心。昔日二世未駕崩之前,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害死公子。如今二世皇帝已死,這咸陽城就是他說了算。公子的處境不是更加的危險了嗎?」
贏子嬰揉了揉額頭,度步說道:「秦皇斃,如今咸陽更是風雨飄零。我素來為趙高所嫉,無一日不想除之而後快。往日有皇帝庇佑,趙高不敢明切下手。而今這咸陽皆為趙高掌控,我勢單力薄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且靜觀其變吧,不過還須做萬全之策。韓則,你在城中多有走動,想想能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出得城去。如果趙高真的要殺人滅口,我們就深夜逃出城外。」
韓則答道:「公子放心,我在城中也有一二朋友,都是忠義俠士。出城倒也不難,如果偷城不能,那我便拼了性命也當為公子殺出一條血路。「
贏子嬰微微頜首,望窗而歎:「想我泱泱大秦怎唉!」
韓則握拳咬牙,恨恨的說道:「趙賊一日不死,大秦一日不安。()依臣所見,這弒君之事也必然為此賊所為!」
韓談聞言大驚,呵斥道:「住口!你一黃口小兒安知天下大事?無憑無據又怎能說是趙高所為呢?」
韓則道:「爹爹有所不知,如今咸陽令為趙高女婿,城中有甲士五千,城外駐騎兵三千。莫說是幾個盜賊,就是大軍攻打也要許久,更何況皇帝所在宮闈護衛森嚴,即便城中起了賊寇,一時半會又怎能打破?在這咸陽,能領軍弒君者,只此一人!」
韓談又待張口,卻被子嬰淡淡的一句話打斷:「韓則所言非虛,在這咸陽城中,能衝入宮闈弒君者,也怕只有趙高了。」
「啊?」韓談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當年隨公子扶蘇時也曾見過趙高,觀其人最多不過一阿諛之輩的小人。哪怕他大權在握,在咸陽城中隻手遮天,但也不過是蒙騙皇帝假使權力罷!而弒君一事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像。
「前段日子,韓則不是帶來消息說外面亂軍已經攻破函谷了嗎?趙高所為一直是蒙蔽皇帝,如今皇帝得到消息,必然派人追問。趙高遮攔不住,只好先下手了。」
秦二世死了,死在了他曾最為親信的宦官手裡。不知道他死前有何感想?贏子嬰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凋謝的枯葉,朝天獨泣的烏鴉,整顆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這便是他一直渴望的契機?
想想如今秦國的局勢,趙高殺了二世,那歷史上記載的離秦國覆滅還遠嗎?他心有萬千溝壑,說不完的雄心壯志,可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挽救這垂暮大秦的方法。
搖了搖頭,贏子嬰將心中的不安放下,繼而安慰自己:穿越者牛逼不解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頂著逆天改命的無敵光環,總不該還沒展露頭角就死翹翹。
人生有時候是需要阿q精神的,自我勝利法勝過一切現實的無奈。
既然想不到辦法,那就去做!這就是贏子嬰性格的特點,堅強而有韌性,果決卻不明是非。
像他這樣的人在現實社會當中,很有可能因為看中某樣事物,而不顧一切的去行動。總想著做了再說,這樣的人很容易走向成功,也很容易萬劫不復去撿破爛。
所以贏子嬰立馬和二韓商量,安排好身後的事情。
「城中有變,變則生亂,爾今我身份特殊。二世皇帝去後,如果趙高不想篡位登基的話,論贏姓趙氏當中,我是最有可能問鼎九五的那人。如果在往時,我還能登基後仔細籌劃,但如今形式混亂,亦要做好完全準備。你們與城中掌握兵權的大將可曾熟悉?」
聽完贏子嬰的話,韓則抱拳說道:「我昔日曾與麗邑的騎都尉李必共論過劍術,與他頗為熟絡。此人不善言辭,喜歡喝酒接納豪客。而且對部下極好,常常與之共宿同飲。他原是上將軍章邯的部下,現在章邯投降,他如坐針氈。雖向趙高送過重禮,但依舊不得重視。」
李必?
贏子嬰想了想,沒想出以前讀過的秦史中有這麼一號人物,想必也是什麼無名之輩。不過聽韓則的話說,這人對部下及好,這可是極得軍心的表現啊?要知道如今秦國奉行的是耕戰體系,有爵位的貴族跟平民是有很大區別的,這李必能放下貴族的身份與部隊同宿,這在秦史上都是未曾有過的事情。
這個人讓人聯想到漢朝的將軍李廣,可惜二人實非同一個等次的人物。
贏子嬰思前慮後,決定先送上一張拜帖。先套套關係再說,這人既然並非趙高的心腹,那即便不能為友,也能讓他在關鍵的時刻保持觀望。
拜帖是以贏子嬰的名義送出去的,上面寫著贏子嬰對此人的欽慕之情,並邀以後有時間能一起狩獵。
這張拜帖以如今子嬰的身份送上,估計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關鍵在於,如果子嬰登基了,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這就是穿越者先知先覺的好處了,老子可是歷史課本上當了四十幾天的秦王,這位置哪還跑得了?
抱著這樣的自信,拜帖讓韓則在城中的一位朋友送出去的,這時候贏子嬰可捨不得將韓則這樣的親信人物送至城外。在他有限的計劃裡面,韓則這人都非常的重要。
兩日過後。
咸陽城中,咸陽令閻樂領著數十個甲士在城中過道上橫衝直撞。他們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不顧行人安危,揮鞭吆喝著前進。一路上到處雞飛狗跳,路人跟避瘟疫一樣鑽進了屋門。
閻樂是趙高的女婿,是掌管著城中幾千守衛的咸陽令。
他身材不高,體格非常強壯,頭高高昂起,手中按劍,目視之間自有一般威勢。
他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扶蘇的兒子子嬰,並把他接進宮中準備登基。
說到登基閻樂就一肚子的火氣,前不久他冒充賊寇圍攻望夷宮,殺死了秦二世。本來以為他的岳父大人就可以順順利利的登基當皇帝了,哪知道在趙高委婉的提示下,以往那些跟縮頭烏龜似的大臣個個都充耳不聞。閻樂脾氣不好,在殿中就拔劍威脅。哪知道這些該殺千刀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拔出劍來,簡直就是抵死不從啊!
趙高無奈了,只好另外找出一個由頭來揭過此事。而有個老不死的宗正午澤,大聲的向趙高說,要在贏姓趙氏者中尋出一位始皇帝嫡系血脈的王族即位,所以那位被眾人遺忘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的公子嬰躍出了人們的視線。這人是長公子扶蘇的兒子,是始皇帝的長孫,當皇帝名正言順啊!趙高不過假裝咳嗽兩聲,這些大臣就撅起屁股大讚丞相英明,該讓子嬰登基啊!
於是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導致了閻樂此行的目的。
前去找公子嬰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