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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三 三清觀 一 文 / 閆靈

    據許章所報漢南那邊的細作探得消息周辭近日曾幾次與漢北密使會面交談內容不詳不過昨日漢南水軍三隻大船次登錄西岸名義上是運送軍需輜重實則如何無人可知。

    師兄近期依然著重對東北一帶用兵東南自然就有所放鬆何況李邦五又來了一出奪父之妻已是鬧得天下皆知光忙著收拾這個爛攤子就夠漢北受得了想來對東南一帶師兄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求暫時能達到勢力均衡就好怎奈前段時間我用幾隻商船「賺」了武敖本就為數不多的幾隻軍船如此一來運河線上各方均增大了在水軍方面的投入一時間競賽軍備的暗戰打得如火如荼。

    漢北雖然軍力雄厚難在後方供應不足即便暗商通行之後有所改觀然而畢竟號稱百萬之眾這百萬人的嘴只等著那幾艘商船不說天方夜譚也是癡人說夢。

    依照秦權對漢北各方兵力分佈的推測漢北軍目前人數雖比李伯仲在世時有所回落然而迫於各方壓力逐漸增大仍然不得不保持在八十萬至九十萬之間而且所屬東周、漢東分部還不斷有人帶兵叛逃。

    北方遊牧族吉爾布塔一部去年遭遇大雪封山牛羊損失大半大雪一停便屢屢進犯北疆顯然也牽制了漢北不少兵力比之南方的靜態暗鬥北方遊牧族的凶狠進犯顯然更需要先一步剷除因此我的觀點是漢北近期在運河一帶不會有大規模的動作畢竟實際條件擺在那裡。

    分析別人的缺點總是非常痛快然而回頭再看自己這邊顯然是五十步笑百步目前秦權雖然有漢西力挺漢南也在表面上有所示好然而周辭這老小子太過狡猾先是撮合秦權納莊明夏為妻拉攏秦軍以便暫時穩住東齊以北的局勢後又與漢北勾勾搭搭好人、壞人全是他一個人如今又將戰船開到西岸顯然已與漢北達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協議漢南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幫助然而它卻控制著運河以南的漕運這絕對是鎖住了秦軍的喉嚨。

    若漢北、漢南沆瀣一氣弄不好我們這幾萬秦軍就會被玩死畢竟我們的後備不足。

    想了半天這問題雖然大不過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需從長計議。

    我與秦權還是決定先看看那店夥計的母親誰知店掌櫃剛把我們帶到了他家門口就聽裡面一片哭聲原來老太太剛嚥氣那店夥計和他的兄弟正跪在地上哭喪見我們到來哭著來迎說是他母親沒福氣藥抓回來剛熬到半截她就頂不住了。

    我徵求了他的同意上前翻開了老太太臉上的火紙再掀衣服看了看她脖頸等處無力感頓生雖說我也沒見過這種怪病可老太太的病狀每一處都與書上的記載相當吻合此地離邊城不過百里亦有去往邊城的商隊經常路過不能說肯定就能傳到邊城但可能性明顯很大何況到底是誰傳給誰的還不一定。

    為今之計只求張罡、莊明夏能被及早追回來既然張罡說過瘟疫一事定然是有所根據何況莊明夏的醫術定是不俗希望她能看出這怪病的原由!

    詢問過那店夥計的家人別無異樣後我與秦權回到客棧秦權到是極為細緻特地讓掌櫃的煮了些驅邪風的藥草來讓我洗漱他怕是也覺得那老太太的病狀太過奇特。

    夜間他躺到半夜就坐了起來估計也是對眼前的局勢有所擔憂。

    五更時分有人敲門聲音不是很大秦權輕手輕腳地掀開被褥出去似乎怕把我攪醒門聲吱呀半聲後就聽他們竊竊私語我估計是追趕張罡、莊明夏的那兩人回來了也不知情況如何遂起身批了件斗篷坐在床上等秦權回屋。

    沒大多會兒秦權回轉見我坐在床上不免一愣問我怎麼不困原來他昨夜在我茶水中加了些「舒睡散」就是怕我睡不踏實再犯病我不禁失笑莊明夏那張藥方里有幾味藥恰好跟「舒睡散」相衝我還奇怪一夜未合眼怎麼頭腦還這麼清明一點睡意也沒有原來是藥草的緣故。

    再見到的莊明夏時她一臉的疲憊顯然是徹夜趕路沒能休息好張罡雖然老邁不過精神卻很好。

    侍衛們叫起了掌櫃的先給我們做了些吃食我、秦權、莊明夏、張罡四人圍桌而坐我與莊明夏顯然都沒什麼胃口秦權心中有事吃得自然也少唯獨張罡老仙吃得很是自在果然世外之人無憂無慮。

    一行吃完早飯趁著天色尚暗帶著莊明夏去看那店夥計的母親一夜功夫那人的家門口已經吊上了白布孝簾眾人見到張罡皆跪地大拜我們幾個反倒挺多餘的不過也趁此機會讓莊明夏看到了那老太太的屍就見莊明夏臉色一凜對秦權搖搖頭示意出去再說此時張罡正被迫為過世的老太太念安魂詞幹起了和尚、道士的勾當到是有些諷刺。

    莊明夏找了個背人的地方未曾張嘴就先歎了口氣「老師前些日子途徑漢東一地曾見許多百姓因無糧而捉食黑鼠並覺已有因此病死之人當時他老人家也作了些處理還讓當地百姓特地隔離了生病之人再有深埋死者或者火葬本想可以將這種怪病控制在小範圍內可惜——運河一地漕運興隆更是駐紮了數萬大軍供需難免常以致周圍商販奔湧人員流動頻繁根本控制不了瘟疫傳播因此他老人家才會說邊城周圍將有瘟疫一說。」

    我與秦權對視一番同時轉頭問了莊明夏一句:「可有醫治之法?」

    莊明夏面無表情地看了我們倆一眼搖頭「沒有至少目前我還沒聽說這種病的醫治方法。」

    既然不能醫治那就退而求其次再問她可有預防之法。

    「有是有不過就是不知道如今能不能做到兩百年前北梁也曾生過這種瘟疫傳得相當快沒一個月就傳入了金州府染病者基本都活不過三日當時朝廷迅頒下了詔令急命大軍封鎖兩州不得有任何人擅自出入兩州的州侯也立即分派人手將未染病的與染病的強行隔開這才將瘟疫控制了下來不過就是如此兩州的人數也去了將近一半如今……」話再沒往下說不過在場的都明白如今群雄割據誰還有這個能耐獨攬大局!

    秦權沉吟了半晌終是默不作聲怕是也在考慮這些問題如果此刻派兵封鎖有可能染病的地區就是等於自己把自己拆散一旦有人來攻就相當於將一切雙手奉送可若不呢?很可能會出更大的事到時再想做什麼可就晚了……這抉擇還真是讓人為難。

    躊躇間我無意瞥了一眼莊明夏她看秦權的眼神相當引人遐想這突然讓我想到了秦權昨日講得那個故事那個深愛凱元帝的女子眼前的這女子就是故事裡那名癡情女子的後裔假如……我暗自搖頭沒有根據的假如只是心虛的表現何況那不過是一個故事真相也許並非如故事中所描述的那般就是史書那也是人寫出來的總帶著一些假象。

    既然已將他們追回如今又生了這種事自然不能輕易放他們倆自己回北梁於是這日下午我們一起動身回邊城打算回去立即想出解決方法。秦權還特地將此事飛鴿傳書先一步通知了許章。

    本來打算夜裡就能到達邊城誰知老天偏生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濘車馬難行況清明剛過雨水還有些冷意路經一處道觀眾人還是決定先避過雨勢再說。

    打馬來到道觀門口我掀開車簾子往外看是座非常小的道觀從外面看不過三四間的房子的樣子伸頭想看看結果頭剛伸出去就被馬車旁的秦權一手摁了回去抬頭看到他的眉毛微微豎起不禁覺得出事了此時馬車正好藉著緩衝微微轉了一個角度如此一來可以看到道觀門頂的牌匾——三清觀而門兩旁栓著一排馬靠近門口的地方還停了一輛明顯比我跟莊明夏坐得這輛好的多的馬車門兩旁站著兩個身材高大類似侍衛的男子正橫眉冷望著我們這邊……

    看來有人跟我們一樣也是來這裡躲雨的。

    這時有兩名男子從道觀走到門廊下似乎是聽了門旁侍衛的話轉臉看了過來看清了那兩張臉後我不禁屏住呼吸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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