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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 帝都風雲 二 文 / 閆靈

    雖然只是個誤會可滿府的人都認為我是秦權從漢東帶回來的侍妾之所以不是妻自然是看出來我的身份沒那麼高貴我想他這麼做一半是無意另一半是有意有意讓我的名聲出去起碼混淆一下視聽也是好的否則左一個刺客右一個刺客讓人煩不勝煩。

    他說過兩天會送我回去並沒說回羅望還是回陸蒼我想陸蒼的可能性會大一些畢竟我告訴他見了師兄後便要回去。

    白天他通常不會在家而我則是不能出府即使外面是繁華的京城可惜都與我無緣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某個傍晚正坐在花廳裡對著牆上的松柏圖呆女侍竟然來報說什麼未水閣的姚姑娘來訪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也是借住之客自然不能幫主人迎客只答應了一聲順便讓女侍回去待客自己則從遊廊退回後院。不想那位姓姚的姑娘竟然追來了後院長到這麼大今天才算見識到什麼叫美人。

    青絲高綰膚若凝脂眉間生媚雙眸勾魄一襲鵝黃束腰紗裙勾勒出纖細的身材墜膝乳色腰帶輕飄飄環在身前宛若畫中走出之人。與她站在一處莫不是平凡女子的災事。

    女侍跟我交待了一聲她便是姚姑娘又跟她交待了一聲我便是「那位」後退到一旁看好戲去了這姚姑娘到也不說話只是靜靜望著我不像是打量更像是在琢磨。

    「姑娘楚公子也到了。」一長相討喜的丫頭匆匆從遊廊跑來我沒見過秦權府裡也就那麼幾個女侍這幾天都見了個遍這小丫頭應該不是府裡的。

    見我站在一邊到是毫不避諱「這就是那位新貴人?」

    暗下偷笑莫怪他說這府裡誰都不能信才幾天的功夫像是滿京城都知道漢東公子府裡來了我這麼個女子。

    「姚姑娘也會有著急的時候?」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一青衣男子駐足遊廊外單腳踩在遊廊欄杆上青緞高靴昭示著其地位非凡「秦二弟坐享齊人艷福不淺啊。」回身拍了一掌靜默的秦權。

    「李兄說笑。」遠遠望過來一眼說不出什麼感覺。

    「姚姑娘看來你晚了一步人家怕已秦蕭合奏了吧?啊?秦二弟?」這人到像是有意惹這位姚姑娘生氣「既然今日是為慶賀秦二弟替皇上辦差榮歸姚姑娘也在不如讓新貴人一起到前廳飲宴。」

    秦權看看我我則納悶替皇上辦事榮歸?飲宴?漢東秦家明明遭了滅門哪裡還有心思歌舞昇平?

    「二弟不捨得?」

    自然是不會不捨得只是我不明白這姓李的男子是何方神聖秦權竟然會隱怒點頭?我納悶地跟在後面想著無意間與身旁的姚姑娘視線相遇只見她淡淡一笑而過。

    入了前廳酒宴早已擺好正席側位上已坐了一白衣男子相貌清俊舉止儒雅想必這位應該就是那丫頭口中的楚公子了吧?

    記得剛回京那天就有位楚公子早一步在前廳等候秦權不知兩者是不是同一個人。

    既被誤會成新人座位自然要跟著秦權挨著坐到他的右方下位正好與那楚公子對面楚公子身旁是那姓李的男子。至於那位姚姑娘則坐到了桌席對面的珠簾下望著珠簾下擺放的琴桌我這才知道她的身份原來是歌坊的伶人。

    「請諸位公子點曲。」微微頷坐到琴後。

    「楚大哥你來吧。」壓著杯子想想他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有聽曲的興趣不揚刀殺人就不錯了。

    那楚公子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一推了一圈竟然冷場。

    「幾位公子既然一時難定不如我先彈一曲看各位是否受聽?」

    雖只是琴弦一撥卻已知是琴藝高絕眾人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只是這一曲需琴簫合奏不知府上可有樂師?」

    那李公子呵呵大笑「姚姑娘對這漢東公子府怕也不生怎麼會不知道秦二弟生性不習音色之物?我看是想與這位新貴人一較高下吧?二弟你這新貴人一看便知靈慧過人到不如與姚姑娘合奏一曲?」

    到是第一次聽人誇自己「一看便知靈慧過人」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看出來的或者根本就是想出我的醜亦或是那位姚姑娘的醜。

    「少時聞過幾老調怕是早忘了。」開口婉拒從小就覺得自己魯鈍絲竹、琴弦之物須有靈氣者能為我自知沒有所以自小只是聽得多學得少。

    「老調?也好這京城裡的曲子也都聽得差不多了換換也好。」此人品性無賴我轉頭望了望秦權他竟不理我。

    無奈之下只能起身來到琴前我只是十歲時因剛學五行八卦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師尊認真教了幾曲子藉以提神醒腦如今不知道還能不能彈得成調子。

    望望前面幾人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姚姑娘雙手按住琴弦低閉目我有一曲子只聽師尊彈過一遍不過至今還記憶猶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記全。

    「醉酒青山笑看夕陽幾番兩三竹換馬百萬枝應敵臥居陸長喚穹梟霸身後三根清。

    醒來長臥頭在後身在前望淚止血渴萬生不為世!」閉目想完這幾句歌詞手上也算彈完了睜開雙目在場人都看著我。

    也許這種曲子並不適合世人唱和難為他們聽我彈了這麼半天起身回到桌案上並決定今後還是少碰絲竹之物。

    「啪啪」對面的楚公子拍掌「不想竟有女子能彈出如此蕩氣迴腸之曲。」

    那李公子、姚姑娘也是這些話都說驚奇只有秦權默不作聲因為只他知道我是陸蒼方氏族人有些奇特之處並沒什麼好驚訝何況這只不過就是曲子只是因為世上沒人彈過他們才會如此褒獎若是聽過師尊彈的那就另當別論了當年我聽此曲時竟然覺得四處的竹葉是立著的可見師尊的琴藝有多精妙。

    宴罷那姚姑娘衝我打了個手勢讓我出去講話。

    「這符你先收起來。」往我手裡塞了一塊銅符看起來像是出關的令符「如果這些字有事你把它交給秦公子。」見我點頭不免挑眉「怎麼?你不懷疑我跟他的關係?」

    「你不懷疑我跟他的關係?」反問我跟秦權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路人誰會讓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為其他男子彈琴?雖說天下間可能會有這樣不理世俗的男子可我相信秦權不會是這種人我打心底這麼看他。

    那姚姑娘挑了挑眉搖頭嗤笑少了之前的溫雅到顯得世故了許多「這種男人惹不得惹了就跑不得了。」抬頭見秦權從窗內望向我們這邊便又在我耳邊附了一句「看來你就快跑不得了。」

    我只當她在說笑這天下間凡是長腿的都能跑哪有跑步得的道理?

    他們走後我才得知這幾人的身份楚公子名為楚策漢南王長子與秦權的身份一樣都是自小被送到京城做人質的諸侯世子李公子名為李肆五漢北王李伯仲次子兩年前接替兄長李邦五在京伴君。姚姑娘全名姚葉姿時下京城最有名的歌伶色藝雙絕據說還得過皇上的召見只可惜身居歌坊難免名節受損未能得聖上榮寵。

    府裡的小丫頭們見姚葉姿「悻悻然」離去自然是以為我勝了這才呼嚕嚕全跑來給我報備這些人的身價這下到好真像是人家的新貴人了。

    關上門將懷裡的銅符拿出來有點悶姚葉姿為什麼要給我這塊銅符?還說有事就交給秦權會有什麼事?

    「她給你的?」不知何時進得房間拿了我手上的銅符仔細看了看看完又還給我。

    侍女巧恩正好端了碗銀耳羹進門我順手將銅符塞進了袖筒裡。

    「公子茶水是送到書房還是在這兒用?」收了托盤問他今晚要睡在哪邊。

    「這裡。」仰倒在榻子上。

    我無奈地望望書架已經都看遍了今晚要做什麼呢?他什麼時候才會送我回陸蒼?

    聽到巧恩的腳步聲遠去我才問出來「二公子何時能送我回陸蒼?」

    從榻子上微微抬起頭「……會做素丸子嗎?我有點餓。」

    「……」擺弄了一會兒桌案上的茶杯才答他「會。」張嬸確實教過我。

    這一晚到是好過點了燈燭在廚房裡做了半夜的素丸子眼見著他吃完了兩大盤真是懷疑自己的手藝是不是真有那麼好。

    一直認為他是不會醉的看來是我猜錯了前一刻還正常下一刻竟然抱著廚房的軟凳子叫父親……沒辦法他晚宴上一直沒動過筷子只一徑的喝酒醉也是應該的只是好奇他竟然喝完這麼長時間才醉到算是個奇人。

    他並不知道那夜酒醉後他跟我說了很多事比如他並非漢東王的親生兒子比如他親生母親因不貞被秦氏族人趕出了家門自溢身亡比如他母親做得素丸子很好吃比如他的八拜兄弟吳平召死了比如他其實不恨父親和兄長他最希望他們承認他是秦家人……

    看著他趴在凳子上呼呼大睡我撿了半粒素丸子放進嘴裡——真難吃!忘了放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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