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吵醒,慕魚緩緩掀開眼瞼,面龐朝內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之上。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推門響動,幾道腳步聲相繼進入到房間內。
「她怎麼樣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那聲音沒有溫度地飄散在空氣當中。
「皇上放心,這藥只會讓她腦子昏沉嗜睡,要不了她的命。」一道魅惑的女聲從她頭頂上方傳來,語調柔和含笑,卻讓她背脊一涼。
那聲音的主人,分明就是優月。
優月低頭掩飾著眼中的隱隱嫉火,黑眸上瞥注視著蘇琅軒息怒難辨的俊顏,道:「今日她差點壞了大事。優月想知道皇上為何不乾脆殺了她斬草除根。」
蘇琅軒冷某半閉,緊緊的盯著優月,眸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良久才開口,卻非回答優月的詢問,而是冷聲斥責道:「若非你擅作主張,又豈會有今日的虛驚一場。」
咋聽此言,優月眼角的魅惑神色幡然褪去,露出一絲驚慌之態。雙手抱拳作揖,道:「屬下不敢!」跟隨蘇琅軒這麼多年,她清楚他對付背叛者的手段,又豈敢背著他擅作主張。
負手背後長身而立,蘇琅軒轉過身,透過木格窗對向窗外。月色透過竹林在屋內灑下斑駁的淡光。俊容上的表情隱在陰影之下。「你送過什麼東西給她,還要朕提醒你嗎?」話語中透著一絲毫無掩飾的不耐。
「屬下該死。」優月雙腳一軟,一下子跪倒在蘇琅軒腳邊,拚命磕頭。唇角緊抿,怎麼也想不通。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還是被他知曉了。
他兩的話語雖未有明說,然而此刻躺在床榻上裝睡的慕魚心中卻是明白蘇琅軒指的東西便是雙餡包子與參茶。她緊閉的雙眸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強忍心中的難過,哀歎著,原來優月自一開始接近自己,便是想著要了自己的命。
覺察到床榻之上之人的異動,蘇琅軒轉過身對優月冷聲呵斥道,「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清冷的目光卻是往床榻方向投去,又補充了一句,「退下。」
「屬下遵命。」起身告退之際,優月順著蘇琅軒的眸光,同時往床榻方向看去,在目光接觸到慕魚纖弱的身軀時,眼底的嫉妒宛如遇風的火苗,越燃越烈。
待優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扇門之後,蘇琅軒瞅著慕魚微微顫動的後背,淡淡的道:「你都聽到了。」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慕魚翻過身,以雙手手肘支撐起身體,在床榻上坐定之後,才將目光移向蘇琅軒。因為他的身形太過頎長,慕魚只能仰視才能對上他一雙冰眸。那冰眸如同深秋的泉水是一清冷而又不帶半絲情緒。
他永遠是這樣,讓她看不透。所以她也絲毫猜不到,在知曉了她的意圖之後,他會是怎樣的反應。會不會真的殺了她?她只能靜靜的等他的反應。
然而他只是負手站在床榻前,沉默不語的看著她,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與語言,只是看著。一身玄黑仿若要與這夜色混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