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空擋,慕魚不著痕跡的緩緩後撤著身子,想離他盡量遠一點。畢竟他片刻之前,還想著取她的性命。
蘇琅軒靜靜的注視著慕魚的動作,見著床榻上因她極力後撤而留出的一個空位,便順勢躺在床榻之上,伸手將慕魚禁錮在懷中,逼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感受到他雙手的力道,慕魚身子一僵,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竟然讓她無法適應。
忍不住揣測,他到底想幹什麼?
覺察到慕魚的緊張,蘇琅軒眸子裡串過難讀的情緒,啟唇吐出幾個字,命令道:「不准怕我。」
不准怕他?慕魚伸手摸了摸依然刺疼的頸項。就差一點,她就死在此刻正擁她在懷中的人的手裡,而那人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命令她不准怕他。念及此,她竟然有一股想要大笑的衝動,多麼的荒誕與諷刺。
見著慕魚沉默以對,感受到她不露痕跡的抗拒。蘇琅軒唇角微動,俊美的臉龐微微發怒,半晌,才柔聲道:「不准怕我。」這一次依然是那四個字,比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的語氣全無先前的強硬,反而夾雜著一絲惱怒與請求?
是請求嗎?慕魚無法確定。()只是他模稜兩可的態度,更讓她疑惑。他的心上,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她的位置?
此後兩人都未再有言語,沉沉的睡意很快就朝著慕魚襲來。撐大了雙眼努力保持清醒,與她同睡一塌的人太過危險,她又如何能沒心沒肺的安然入睡。然而,這個被她歸到危險行列的人卻擁有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讓她感到異常的滿足。就連他有力的心跳聲也成為了催眠的符咒,終於讓她陷入深深的昏睡當中。
醒來之時,已不見他。
床榻另一側的冰冷,顯示他早已離去。
慕魚起身走向木格子窗台,透過窗欞往外瞧著。這清思殿院落之中百花競放。唯獨沒有槐樹。槐之一字,右邊為「鬼」,因此槐樹歷來都被認為是不吉之樹。這整個敬德宮城之中也只有長閣種有一顆老槐樹了。
不過才剛剛離開長閣,她就開始思念起長閣的一切了。
正念及此,驚覺一道靚麗的身影推門而入。慕魚下意識後撤身子,將目光投向房門。卻看見一位穿著與自己相似的女子。因此很容易分辨出她就是傳說中那位三大殿的御侍顧尚宮念晴。
只是,令慕魚驚訝的是,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見著慕魚疑惑的看著自己,念晴投以一個溫柔的笑意,一雙似水翦眸閃著柔和的神色,恭敬卻不卑不亢的道:「雲尚宮你醒了?皇上叮囑過念晴,你醒了之後就讓你將此藥服下。」
慕魚低眉看著念晴將一碗茶色的湯藥放置在桌案上,想開口道謝,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已無法言語。只得輕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移動步子走進桌案,端起茶色的藥碗,細細查看。只是她並非懂得醫理之人,又如何看得出這湯藥是何用途。
瞥眼覷了念晴一眼,她臉上溫柔的笑容卻總讓她聯想起優月。
這湯藥,喝還是不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