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魚跪在宸乾太后面前一動不動。直到雙腿酸軟,膝蓋生疼,才等到太后開口。
「姝美人滑胎一事,嫻貴妃雖有嫌疑,但是前去搜查曦垣宮的人僅僅在那梨花樹上發現塗著一些麝香,卻並未算找到什麼確鑿的證據。如今她也只是被軟禁在自己的寢殿中,並未受到責罰,你緣何要求哀家救命?」半躺在鳳塌上的宸乾太后半斂著眼瞼,並未將眼光投嚮慕魚。
慕魚一拜,雙手呈遞上了一方白色的錦帕。
宸乾太后撇了一眼,示意親信宮婢優月將錦帕呈上。接過翻開一看,只見上邊端端正正的寫著一個「替」字。略顯詫異,微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回太后的話,這是今晨一位宮女打扮的姑娘塞給奴婢的,說是雲太師托她送的。」慕魚低垂著雙目,面無表情的回應。
宸乾太后再次將目光移向錦帕,思考了片刻,冷笑道:「雲太師想救嫻貴妃,所以命你前去替罪?」這老狐狸,救一個女兒,卻推另一個女兒去死,這是何意?
慕魚點了點頭,眼底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陰霾。她只當他從不重視她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想利用她到這地步。
「所以,你想讓哀家救的其實是你自己?」宸乾太后唇角微勾,泛起一股嘲弄的笑意。「昨天出的事情,今兒一早他就送來了錦帕,這消息倒真是靈通。」宸乾太后意有所指卻未點明。
慕魚再次點了點頭道:「奴婢想活著,所以奴婢求太后娘娘開恩,給奴婢一個機會。」
「你想要什麼機會?」宸乾太后緩緩開口問道。
「昨日在姝美人寢殿裡的一切奴婢都聽在了耳裡。」慕魚娓娓道來,聲音卻平淡,聽不出起伏。「奴婢懇請太后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查明真相。」說罷,又是一拜。
「查明真相?」宸乾太后唇角一抿,緩緩轉過頭來,將目光定在慕魚身上。「哀家憑什麼相信你?皇上又憑什麼相信你?再說,就算哀家和皇上都相信你,你又確保自己能查出真相?」
聽到質疑,慕魚緩緩將頭抬起,對上太后的目光,回道:「因為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知道,兇手並非嫻貴妃。」
太后微挑了下眉,卻也未否認。後宮裡的這檔子事情,她自然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何況如此低劣的手段,又豈能蒙蔽她的雙眼?
「皇上對嫻貴妃有情,想必這點太后娘娘也比旁人看得清。奴婢是雲家的人,所以由奴婢來調查,皇上放心。」見太后對自己所言未加以制止,慕魚又繼續道:「奴婢是太后的人,所以一旦查出真相,太后娘娘就算是賣了皇上一個人情,豈非兩全其美?」
「那你就在哀家的跟前查出真相吧。」宸乾太后撇嘴一笑,她倒是想看看眼前這個一口一個奴婢,卻連那個她逆子都敢去招惹的雲慕魚會查出怎樣的真相。
臨近午時,麟德宮差人來請,慎才人本是有些疑惑,抵達麟德宮太后寢殿時,卻看見姝美人的兩個奴才藍煙和九靚已經跪在了堂下。心中驀然一驚,抬頭卻不見雲慕雪與皇上,料想只是太后傳召她來問話,於是鬆了口氣。請了安也就默默的立在一旁。
「這位可是慎才人?」慕魚明知故問,昨日她在珠鏡殿是見過慎才人的。
慎才人覺得眼前之人甚是陌生,聯繫之前宮中謠傳嫻貴妃的姐姐雲慕魚自請去服侍太后,想必就是此人。於是略微點了頭,算是應承。眼底卻露出一絲防備。
慕魚不以為然,繼續問道:「前日,您和姝美人為何會散步去曦垣宮,是臨時起意還是事前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