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魚跟隨者太后的步輦匆忙趕往延粹宮。
這延粹宮居住著的,都是皇上還是太子之時的侍妾。由於出身都不算高貴,所以皇上登基之後就一併將她們安排在了采女居住的延粹宮。其中住在珠鏡殿的姝美人,已有三月身孕。這是皇上第一個皇嗣,因此很是重視。平日裡姝美人衣食住行都有人專門伺候著,一舉一動也都有專人注意著,卻未想到百密一疏,終究還是出了事。
一行人到了珠鏡殿時,御醫已守在姝美人床榻邊,蹙著眉頭替姝美人把脈。幾個奴才時不時端著殷紅的水盆進進出出的。
「情況如何?」宸乾太后湊近床榻,壓低了身子問道,言語中透露著濃濃的關切。
太醫把完脈,轉過身子跪拜道:「回稟太后娘娘,老臣無能,沒辦法保住姝美人腹中龍種,老臣罪該萬死。」說罷深深一拜。
慕魚侍立在太后身後,抬眼望了望床榻上昏迷不信的姝美人。原本清麗精緻的面孔卻因大量失血而略顯病態的蒼白,儘管失去了意識,仍因為巨大的痛苦而大口的喘著粗氣。床榻上錦被、褥子甚至於是紗幔上都被飛濺的血紅暈染得恐怖血腥。
慕魚眨了眨眼,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撇過了頭。
「那,姝美人身子如何,可有大礙?」宸乾太后微皺了眉,瞥眼看過床榻上的姝美人。低聲詢問御醫。
「姝美人身子倒並無大礙,老臣開個方子替姝美人調理,好生歇息一段時日便可恢復。」御醫一五一十回稟。
「那就好。」宸乾太后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奴才命令道,「你們好生伺候著,務必讓姝美人調理好身子。她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的。」
「諾」
而就在此時,蘇琅軒罷了早朝,匆匆趕來。俊逸的臉龐此時卻緊繃著,一身的冷厲霧氣更是駭人。
一干眾人趕忙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慕魚此時就跪在床榻,看著玄黑的龍鬚移向自己的方向。
「怎麼回事?」蘇琅軒冰冷的黑眸射向御醫,質問道。這是他第一個孩子,事前也囑咐過慕雪好生照應著,卻未想到竟然出了這等岔子。
「這…」御醫有些吞吞吐吐,「恕老臣直言,姝美人的流產並不是自身體力不佳所致,而是…而是外界因素。」
「什麼外因,給朕說清楚。」蘇琅軒抿著唇,徐淡問道。
「回皇上的話,是麝香。」麝香是一種至寒之物,懷孕女子若是不小心聞到,就有可能導致流產。
「麝香…」蘇琅軒喃喃的重複著兩字,眉目間難掩哀傷的神色。
「這種藥物宮中使用極少,皇兒,這事不簡單。」宸乾太后轉過頭,看向蘇琅軒,面色卻並無變化。
蘇琅軒點了點頭,眉頭卻皺得更緊。轉過頭向著床榻邊守候著的姝美人的宮婢問到:「從昨日到今日,可有什麼異常?」
「回皇上的話,昨日慎才人跟往常一樣來找姝美人說話,期間還去散了一會兒步。下午回來時,姝美人就說腹部有些墜漲,因為不嚴重奴婢也就沒在意。誰知道,誰知道今日一早,姝美人就大出血,」說罷藍煙雙腿一軟惶恐的跪倒在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皇上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