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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二章 後果 文 / 醉臥青籐

    她殺了那只恐懼至極的巨蛇。

    扶搖整個心神都被這個信息充斥著,無法回過神來。

    她和璧華被垂死掙扎的巨蟒摔下來,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有人從岩漿上飛身而來,誅殺著瀕死掙扎,發狂的巨蟒。

    她睜著大眼看著那條巨蟒被斬成一段一段的碎肉,巨大的蛇首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別過臉去,嘔吐起來。

    「阿搖——」有人在喊著她的名字,身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的人。

    她的身子被蕭璧華強制地扳過來,蕭璧華整隻手臂都被震傷得鮮血直流,那巨蟒之力又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這廝毫不在意,只是直直看著她的眼睛,低沉暗啞地說:「阿搖,如果你害怕它,那麼一定要殺了它,不能讓它成為你致命的弱點。」

    他的眼深沉的如同化不開的濃墨,帶著令人窒息的氣息。扶搖心微微一窒,啞口無言,蕭璧華是否就是如此對待自己的,他會誅殺一切令他感到恐懼的東西,讓自己成為一個無堅不摧,毫無弱點的人嗎?

    那還能稱之為人嗎?

    扶搖張口,許久,沙啞地說:「拿開你的手,剛剛你抓住那條蛇了。」

    說完後,她繼續嘔吐。

    蕭璧華聞言大笑起來,俊美的面容帶著固有的張狂與肆意,光彩奪目。

    「阿九——」有人抱住她的身子,柔軟的,一身傷痕,是小七。

    小七帶著一身傷隨著蕭明昭從生死門進入時,蕭璧華與鳳岐已經聯手將巨蟒斬成了數段,小七心中焦慮,急急上前來抱住扶搖。

    扶搖見她無事,心中一鬆,靠著小七的身子站起來,看著血腥的生死場內的眾人,就在剛才,她刺殺了最令自己最恐懼的巨蛇。

    那血的味道還縈繞在鼻間,扶搖盈盈一笑,冷聲說道:「阿搖不才,今日為諸位哥哥表演了一場,不知諸位看的可高興?」

    青墨色的髮絲被烈焰燒去了尾端,衣衫殘破,她一身是血地赤腳站在那裡,眉眼還殘留著幾分驚懼神色,眾人瞧的有些癡,卻見她盈盈一笑,絕美而煞氣十足地冷笑道:「阿搖不才,今日為諸位哥哥表演了一場,不知道諸位看的可高興?」

    眾人語噎。

    蕭明昭眼中的癲狂之色盡退,看著這樣的扶搖,一種瘋狂的念頭在心中滋生,破土而出,茁壯成長起來。

    蕭璧華恢復了往日的慵懶之色,將太子蕭明昭看向扶搖的異樣眼神淨收眼底,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鳳岐又驚又懼,見扶搖傷痕纍纍,心痛不已,礙於人前,卻又不能表露。

    這一室的人在危機解除後,迅速地端起了往日的面具,全都隱晦地將心思隱藏。

    一窩毒蛇猛獸,沒一個好東西。扶搖冷笑,抓住小七的手,譏誚地一笑:「沒什麼事情,阿搖就先回宮了。」

    這場表演太過刺激,她很是疲倦,要早些回去休息了,只怕明日還不得安寧呢。

    扶搖拉著小七轉身而去,眾人看向太子蕭明昭,蕭明昭此時心思複雜,哪裡會攔扶搖,只癡癡地看著她離開,一言不發。

    十一殿下淡淡地看了尾隨鳳岐而來的莊羽一眼,莊羽立馬跟上去,為扶搖引路。

    天色未亮,整個帝宮卻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重華宮夜深人靜,重華宮裡,蕭璧華的幕僚莊羽一臉嚴肅地讓青衣去庫內取所需藥材,讓橙衣去備下熱水。

    扶搖在未走出地宮時就昏倒在地,傷勢極為嚴重。

    莊羽切脈後,直接將她帶回了重華宮。他觀察入微,心細如塵,在地宮時就將眾人的心思看在眼中,此時哪裡會放任這位九公主傷重不治,立馬帶回了重華宮。

    蕭璧華與鳳岐隨後就跟著回來了。

    蕭璧華在見到昏迷不醒的扶搖,原本暗沉的臉色越加的難看。

    青衣將藥材取來,然後將扶搖泡在藥池中,眾人一陣忙乎。

    蕭璧華轉身走進內室,很快出來,見鳳岐一直憂心忡忡地站在屏風外,看著扶搖,壓抑一晚上的情緒陡然就爆發了出來。

    「今夜,你不該出現。」聲音極冷,極寒。

    褪去了白天的一身奢華,沒有珠玉浮華,沒有錦衣玉帶,此時的蕭璧華一身素淨的灰藍色居家素袍,長髮散落,眉眼冷峻,整個人的氣質由華貴轉為靜默,透出一絲的肅殺之意。

    鳳岐站在暖閣內的屏風外,見著這樣與世人眼中截然不同的十一殿下,雙手倒扣,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小尾指。

    「殿下的眼光從來都是放的極遠的,鳳岐佩服,只是今夜我為個人而來,與家族無關。」

    與家族無關?蕭璧華淨手,拿過方巾擦拭著修長的十指,轉身走出屏風。

    扶搖靜靜地泡在藥池中,昏迷不醒,莊羽驅趕了所有的下人。暖閣內只剩下三人。

    蕭璧華將暖閣內暗格中取出的奏折,毫無徵兆地一把摔在鳳岐腳下,怒道:「與家族無關?涼州刺史,你如今真是好能耐。夜闖重華宮,將本殿拖進你鳳家的渾水中,私扣大臣的奏折,與葉家結怨,你如今做的事情還少嗎?若是與你家族有關,明日該是你來做這皇子。」

    蕭璧華短短幾句話卻是聲色俱厲。鳳岐一言不發地拾起地上的奏折,裡面赫然是右僕射葉慎之的奏折,奏折中向魏文帝求旨,娶扶搖為妻,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扣了下來,連他父親鳳相大人都不知曉。

    葉慎之與太子蕭明昭結怨,如今正在積極尋求勢力與太子抗衡,鳳家這些年來態度不明朗,葉慎之曾派人與他接觸,卻被他回絕。這幾樁事中,蕭璧華最氣的只怕還是他夜闖重華宮,讓人誤以為十一殿下與鳳家結黨營私,有所圖謀。

    蕭璧華如今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斷然不願意攤入帝宮奪儲的渾水中,成為眾矢之的。

    鳳岐將奏折合上,看向蕭璧華,說道:「此事是我連累了殿下,殿下放心,明日我會親自去向聖上請旨,求娶阿搖,如此一來,眾人便知我是為了扶搖來求殿下幫忙,如此便有了說法。」

    幕僚莊羽聞言,看了眼臉色愈加難看的蕭璧華,心中猛然一突,他追隨十一殿下也有四五年了,卻從未將這位殿下真正地看透過,鳳岐只怕不知曉,十一殿下也是很關注那位九公主的。否則以殿下的性情,只怕決然不會入生死場,救下扶搖。

    他猜不准十一殿下對扶搖的想法。

    莊羽心中猛然生出一個念頭,若是今日在生死場上的是其他的公主,譬如那位二公主蕭琉璃,殿下還會去救嗎?不知為何,這位蒼松子名下的高徒卻猛然搖頭,只怕那位二公主死在眼前,殿下都不會皺下眉頭。

    蕭璧華一言不發地看著內室的扶搖,輕紗阻隔,只隱隱約約看見一道窈窕的曲線,許久,他按下滿腹的怒氣,看向鳳岐,微微冷凝地說:「你想三年前的事情重演?鳳相大人用心良苦,讓你遠離建康,在涼州積極謀事,你卻因為兒女私情,前功盡棄。」

    蕭璧華站起身來,轉身擺袖,冷道:「你回去吧,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瞧這架勢,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莊羽朝鳳岐使了個眼色,鳳岐看了看養傷的扶搖,皺了皺眉頭,點頭離開。

    步出暖閣,鳳家公子站在無月光的夜色裡,看向最得蕭璧華信任的幕僚,低低地問道:「師兄,十一殿下會如何對待阿搖?」

    莊羽拍著小師弟的肩膀,歎道:「阿岐,如今建康的局勢不明朗,我也不好說。今日,你是真的莽撞了,你大可以去求貴妃娘娘,來救九公主,直闖重華宮,實在是將殿下推至了風尖浪口,殿下怒你也是正常的。」

    莊羽壓低聲音,低低說道:「旁人也就算了,這位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深宮的那位護著,你父親見了都要客氣幾分,你今日之舉實在是凶險。」

    鳳岐面色微微黯淡,淡淡地說:「即使我去求姑姑,姑姑也來不及救阿搖,我唯有夜闖重華宮。」

    鳳岐盯著莊羽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出驚人之語:「因為我知道,殿下對阿搖的心思,他絕對不會讓阿搖死去。」

    莊羽大驚,看著三年未見,熟悉而又陌生的鳳岐,竟說不出話來。

    這帝宮,人人都暗藏心思,人人都為了心中所圖,算計他人。他忽然極其佩服那位設局將九公主送至地宮的人,一個蕭扶搖,竟讓眾人的心思無所遁形,一個蕭扶搖,竟引得深宮幾大勢力巨頭人人猜疑。鳳岐因為扶搖將十一殿下推至風尖浪口,離間了太子與十一殿下,也置鳳家於不顧,這一局怎麼看都是針對鳳家,十一殿下與太子而來。

    承德殿的那位如今風頭正盛,見鳳家人與重華宮的人接觸,怎麼會不疑心十一殿下?

    莊羽搖了搖頭,十一殿下借鬥獸一事,遠離紛爭,如今卻還是被牽扯了進來。經此一事,這帝宮不平靜了,那個名不經傳的蕭扶搖,真的會在無形中改變這帝宮未來的走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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