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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一章 情愫 文 / 醉臥青籐

    扶搖在夜裡睡得極不安穩,夜裡醒來無數次,最後索性就不睡了。藉著油脂宮燈翻看著幾本史記,打發時光。

    過了幾日,一切安然無恙,扶搖待在蘅蕪閣過著些散漫的日子,任憑外面誰家歡喜誰家愁,都不去湊熱鬧,一時之間,倒也逍遙自在。

    不做事便不會做錯事,那麼有些人想抓錯處便也抓不到。

    春光苦短,很快,海棠花落了層層一地,大有衰敗之態,扶搖在落花亭鋪了一些宣紙,畫著這落花頹敗之姿。

    清鸞見她自從被璧華砸了所有的酒後,未再去尋酒,便極為歡喜,天天跑去小廚房那裡,掏空著心思給她做些吃食調養。他們蘅蕪閣不像其他的宮殿,自備有小廚房,有各種吃食。扶搖在這宮裡不受重視,吃喝用度方面也極為差,某些時候比一些有權勢的宮人還要差些,清鸞便經常跑去與那些御廚們套套近乎,打打下手,藉著為一些小主準備吃食的小廚房給她做些吃的。

    右僕射葉慎之來蘅蕪閣時,扶搖起得晚,正和清鸞兩人用著早膳,就將梨木桌子擺在院子裡,簡單地吃著。

    清鸞聽到叩門聲,前去開門,這些日子,蘅蕪閣的門都是虛掩的。

    葉慎之還穿著朝服,腰間懸掛著雙魚錦袋,很是年輕有為,見清鸞前來應門,作揖笑道:「葉慎之前來求見九公主,不知九公主可在?」

    清鸞這一見,有些蒙。先不說這士族公子,朝堂官員不可私下與帝宮妃嬪,諸位公主接觸,以免落人話柄,就說這位朝廷大員怎就來了蘅蕪閣。

    清鸞楞了一下,連忙讓行。葉慎之進了蘅蕪閣,只見滿院子鬱鬱蔥蔥,以海棠花居多,小徑通幽,花鳥嬉戲,很是舒心。

    扶搖原本以為是一些宮人奴僕,便不怎麼在意,坐在海棠樹下,剛起床,也未怎麼妝扮,素衣素顏,長髮散落了一地,很是散漫。

    「清鸞,是誰?」她喜歡吃清鸞醃漬的生薑,甜甜的,辣辣的,喝著粥,吃著生薑小菜,很是愜意。

    清鸞看了看九公主,又看了看葉慎之,急的說不出話。

    葉慎之卻聞聲走向前,見扶搖背對著他坐在海棠樹下,長髮散落了一地,坐在梨木小桌邊吃早飯,也有些蒙,但到底是士族公子,很快便恢復常態,說道:「葉慎之前來拜見九公主。」

    扶搖微微一愣,放下碗碟,轉過身來,說道:「不知葉大人前來有何要事?」

    「在下為皇上辦事,路過蘅蕪閣,前來探望,不知公主那一日的傷是否痊癒?」葉慎之說明來意,「那只凶獸是由在下抓捕送進來的,連累公主受傷,很是不安。」

    這說法倒是在情在理。扶搖微微一笑,說道:「葉大人坐吧,扶搖已無大礙。」

    「公主喊在下子墨即可。」子墨是他的字。葉慎之見梨木小桌上擺著兩碟小菜,一小鍋的粥,兩隻碗筷,心下明瞭。這位九公主生活很是清苦,而且與其侍女關係甚好,同桌而食。想他家那些丫鬟侍女們吃早飯時,不說各色小菜,光是點心也有幾小碟,堂堂公主,吃喝用度竟不如士族家的丫鬟。

    葉慎之這一見有些感觸,他今日是特意前來,蘅蕪閣有些偏僻,加上魏朝民風開放,他要來見一位不得寵的公主很是容易且不引人注目。

    「前幾日,家姐生辰,聽說公主在宴席上有些不適,特讓在下前來探望,還望公主莫怪在下唐突。」葉慎之開口,說明來意。

    扶搖這才心下恍然,原來是太子妃托他前來。

    「子墨無需多禮,喊我扶搖即可。」扶搖淡淡說道,「多謝太子妃關心,扶搖很好。」

    先不說葉驚鴻懷著何心思讓葉慎之前來探望,但是那女子終是有心。

    清鸞關了宮門。葉慎之見這位九公主一如傳言般冷冷淡淡,不拘泥一些禮節,便也隨意了一些。

    士族,庶族風氣如此,豪放不羈,倒也無可詬病。

    「葉公子來的正好,那一日,因侍女出了一些小紕漏,本來給太子妃的賀禮沒有送到,不如請公子代為轉交?」扶搖示意清鸞去拿那幅山水樓台花鳥圖。

    清鸞連忙去屋內取。

    葉慎之點頭道:「子墨代姐姐多謝公主。」

    清鸞很快取來那幅繡圖,交與葉慎之。扶搖一直淡淡的,葉慎之也是極為聰明之人,知曉這位九公主行事低調,也不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辭。

    臨行時只問了一句:「三日後的桃花宴,不知道九公主是否出席?」

    蕭琉璃的桃花流水宴,鳳岐必然是要去的,她也要去,如此才能見到鳳岐。

    扶搖點頭說道:「扶搖會出席。」

    葉慎之點頭告辭,捧著錦盒裡的畫卷離開。

    「公主,這位右僕射大人好生奇怪,來就問幾句話麼?」清鸞見他走遠了,這才嘀咕道。

    扶搖淡笑,說道:「還看,這粥都涼了,快些吃吧。」

    那葉慎之是極為聰明之人,雖然只問了這幾句話,卻是達到了他來的目的。這位右僕射大人深得魏文帝器重,葉家勢力也不小,太子不喜太子妃,葉慎之為了自家姐姐,一直受到太子蕭明昭的脅迫,只是葉慎之絕不可能一直讓葉家處在太子的淫威之下。

    蕭明昭終究是男人,而且是自大的男人,否則又怎麼會因為葉驚鴻與廬陽范氏的事情遷怒於葉家,平白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扶搖暗暗搖頭,這些事情哪裡輪得到她來操心,如今她只求安寧度日。

    葉家

    葉慎之看著書桌上平鋪的山水樓台花鳥圖,久久回不了神。伸手撫摸著上面用絲線繡得錯落有致的樓台歌榭,花鳥魚蟲,山水如墨,指尖緩緩下滑至尾端,那裡繡有一個小的幾乎看不清的字:九。

    他竟然不知曉這位默默無聞的九公主竟有這般的才情。尋常深閨女子繡圖,皆有閨閣女子的秀氣,這九公主的圖若說是繡圖,倒不如說是畫卷,好一個山水樓台花鳥圖,繁複至此,精彩至此,大有前朝名畫師嚴道子的風範。

    這位年輕,目光甚高的右僕射大人突然間對那位九公主好奇起來。

    那個女子十多年來默默無聞,一朝為人知曉,卻是罵名。他從來不關注這些,只當做是帝宮的無知公主,癡戀鳳岐。葉慎之回想起當年的那樁醜聞,頓時覺得其中也許大有別情。

    若是鳳岐與二公主蕭琉璃兩情相悅,扶搖橫插一刀,那麼在魏文帝下旨禁足扶搖時,鳳岐應該會求取二公主,又怎麼會遠離建康,去邊寒之地——涼州。

    何況現在,連自己的姐姐,也要自己多關注一下這位九公主。

    那位見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九公主,實在是讓人好奇不已。

    葉慎之想了想,終是沒有安排人將這幅山水樓台花鳥圖送進承德殿,而是鄭重地收起,置於書房內。

    三日後,便是二公主的桃花宴,他原本是不想參加,經此一事,他倒是有心去一趟,那位最為得寵的二公主在上一次的鬥獸事件中便想借刀殺人,此次,也許並不會那麼安生,也不知道那個女子能不能安然度過。

    這位右僕射大人有些憂心忡忡地想著,生平頭一次為一位只有幾面之緣的女子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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