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瑜,父親年輕時候從大秦來到這片國土,大秦是一個很遙遠的西方國家,那的人都是高鼻深目,眼睛有各種不同的顏色,我的隨父親一樣,眼睛都是藍色。
父親是大秦一個沒落的貴族,後來跟波斯商人販貨來到華夏,在萍州遇到我的母親,彼此產生了愛意,結為夫妻。
我是父親唯一的孩子,他給我起名楚瑜,楚是我母親的姓氏,後來又給我起一個西方人的名字——阿瑞斯。
據父親說阿瑞斯是古羅馬戰神。
他希望我像戰神一樣有出息。
父親很想念家鄉,關山重重,何止萬里,他有生之年一直沒回去過。
父親臨死前最大的遺願,就是讓我代表他回到故國,看看故鄉的土地。
十歲那年我被天琦道人收做弟子,學了他的武功,有了防身本領。
我就不怕了,可以帶領駝隊,去世上任何一個國家。
十八歲那年,開始了第一次遠行,途中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和奇聞異趣,但我總沒遇到讓我心儀的姑娘。
我知道我是不同的,跟父親一樣,我俊朗的容貌讓很多女子傾慕,但那些女人都不是我想要的。
直到一個姑娘在我的生命裡出現,佔據了我的全部心思。
第一次見面在在天鷹門的老君觀裡,當時被她奇怪的言辭所吸引,之後一些我從沒接觸過的,從見過的,都能在她身上能遇到。
我沒想道她那樣博學,能說出大秦和周邊國度的歷史和傳說。
她知道我另外一個名字阿瑞斯的寓意,知道很多我不瞭解的東西,真令人驚奇。
這個奇怪的女子吸引了我全部注意。
又一次,她來到我開的酒樓。
我跟她在樓道裡意外的相遇,並觸擁到一起,她綿軟的身子被我抱住,剎那間埋藏心底多年的情感在這一刻清晰起來,我終於懂了,她就是我一直尋覓的生命中另一半。
輕輕摟著她,克制住親吻那張純淨的臉,但心底卻發出由衷的歎息,人生最大幸福莫過於跟一個喜歡的女子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我想一直抱著她,直到永久。
她用那雙大大的眼睛瞪著我,輕輕的掙扎走開了。
沒關係,呵呵,我已經決定自己要什麼了,接下來做的是積極爭取。
我以為她還會來酒樓找我,畢竟我有最俊朗的容貌,女人不都是愛美男的嗎?
但等待了很久,她再也沒來過阿瑞斯酒樓。
我請師兄們帶她來,也被她各種理由推拒了。
也許她意識到什麼了,也許她不喜歡我,也許根本看不上我。
一直以來我仗著出色的武功和容貌,高高俯視那些糾纏不清的女子,碎了無數顆女孩家的心,現在是我接受報應的時候了吧!
無盡的相思折磨著我,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哪怕做個身份低級的僕人也願意。
可是她沒有愛上我。
我每天早起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酒樓的二層,透過窗戶遙望皇宮方向,一整片輝煌的建築,哪一間有她的身影?
無奈中,我做了一個最直接的方法,我去找九五之尊的大師兄,請求他允許我入住長樂宮服侍皇后。
但得到的回復,要為我而和四師妹賜婚。
竟想晴天霹靂一樣擊碎我驕傲的心。
呵,四師妹,我一直對她沒有感覺的,而且四師妹早已跟西苑國主烏古力成親,過得很是不錯,做側夫我不在乎,但只想跟喜歡的女子在一起。
生活失去了意義,失去了目標,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每天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著,最想做的,就是站在酒樓的二層遙望皇宮方向,渴望看見那一抹倩影,雖然從來沒有看見過。
我發瘋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消息,每天聽她的名字和聽說她的事情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知道她常常帶著手下外出遊玩,去過鄉間,去過野外,去過大海上。
也許她永遠不會知道,她去過每一個地方都有我的影子。
在趕集的小攤上,她買過我做的混沌。
在鄉下的小路邊,她從貨郎擔子裡買過玩具。
她永遠不會知道,賣東西的貨郎就是我。
只有面對她,我才感到無比的幸福,看見她嫣紅的唇瓣盈著淺笑,用柔和的語調說面人多少一個,麥芽糖怎麼賣,這條帕子的繡工很不錯。
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一個的神祇聲音。
秋季到來的時候,皇后整整一個月沒有出宮,從宮裡得到的消息,她一條心愛的寵物死了,據說是一隻黑狼。她和太子難過了很久,那只黑狼我見過,是一條頗具靈性的動物。
黑狼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我只要我愛的女子快樂,聽到她在難過,我的心情也不好受。
我以為黑狼跟我沒關係,可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
今年的雪下得很早。
十月的第一天就飄起了雪花。
我像往常一樣,來到二樓,推開窗戶,透過飄飄浮浮的雪花,我仍然可以看到皇宮的方向,高強碧瓦,不是一半的森嚴。就在這時,一道光亮忽然筆直的飛來,我是精通武功的,就算再犀利的暗器也能避開,但在這道光亮射來的時候,竟然毫無招架之功。
剎那間,大腦一陣劇痛,我昏了過去。
不知多久,我有了點意識,手按著地板支撐站起身。一時之間,覺得腦子裡紛亂渾濁,明明是我自己,卻多了什麼東西。有一種強烈的,帶著悠遠氣息的物質在甦醒。活生生的把我的身體、意識和情感分成兩半,一半是我,楚瑜,另一半是一個陌生的靈魂,它借助了我的身體得到重生,它有著人一樣的思維,卻有著原野一樣的遼闊滄桑味道。
它是誰,為什麼要佔有我的身體?
「你他娘的是什麼東西,趕快滾出我的身體。」我憤怒了,任誰被佔去身體也不好受,如果沒有牽掛倒也罷了,帶著遺憾死去,我不甘心。
「我是葉惠的大哥,我有能力幫你實現願望,希望你好好考慮。」
一個聲音在我的大腦裡說著話,我驚悚起來。
「你放p,皇后的大哥我會不知道是誰。」
皇后的大哥只有一個,就是張貴,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前年被皇后安排在皇家護衛隊當一個四品的帶刀護衛。
「我是她前世的大哥,尋尋膩膩了一千多年才找到她,你不信也沒關係,但你所希冀的願望只有我能辦到。」
「你有什麼要求?」世上沒免費的午餐,它能幫我,自然有要求。但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要能讓我跟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就是死了也甘願。
「我不會傷害你,我們共同擁有這個身體,你可以前半個月,我後半個月,期間另一個要在身體的一角陷入沉睡中,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秘密和作為。我知道愛一個人的痛苦,我能實現你的願望,只要你付出生命中的一半時間,這樣並不吃虧。」
「就算你皇后的前世大哥,但轉世投胎的她又如何記得你?」我冷笑,如果再世為人都能記得前世的事情,那我對前世怎麼沒印象。
「我會有辦法的,至於什麼辦法不能讓你知道。」
「我奇怪,世上那麼多男人,你為什麼非要找上我?」
「因為只有你跟我的磁場相同,如果我找別人,別說不能近身,就算勉強進入他們的身,也無法控制身體。」
「你有辦法讓皇后愛上你嗎?不,我是說愛上這具身子?」
我知道皇后是不會愛上我的,但能讓她愛上我這個身子也行,那樣我就能跟她在一起了,別說跟皇后每個月有一半的機會在一起,就是一半的十分之一我也滿足。
「我會讓小楠愛上我的,我發誓,我等待這一天到來已經花了太多的時間,呵呵,我是看著她長大,我的心愛的妹妹。」
「現在還沒見到皇后,我不想面對你,既然你能沉睡,就到身體的某個角落待著去,等需要你的時候再出來。」
「好的,我再與你交流。」
這個意外的闖入者,我不太討厭他。
我幾乎懷著感恩的情緒期待著那個美好的到來,望著窗外的皇宮方向,像是看到我心愛的女子身影。大腦中的那個聲音還在說話:「跟皇后第一次見面先由我出面,你需要沉睡,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她留下我,如果不能實現,我情願死去,來世投胎,再跟她見面,讓她愛上我。」
「趕緊去找去沉睡,還沒到需要你的時候。」
我這麼說著,那個聲音漸漸沉浸,身體變得又像只有我一個人了。
寧願死去,來生再聚,一直以來,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能來世跟她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
但我仍然渴望今生,渴望能跟我愛的女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