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你知道暗中有誰在幫我們嗎?」止水滿臉疲憊,卻強打起精神不想堂弟擔心。鼬想了會兒,搖頭,止水見堂弟想小老頭一樣歎氣,哈哈笑出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據我所知,幫我們的人很強哦,就連我都被狠狠教訓了一頓。哈哈,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不過看團藏大人的臉色,他應該逃掉了,現在很安全。那天我和他交過手,他的步伐和水門大人的飛雷神很像,是不是很厲害?」止水繪聲繪色的講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嗯……木葉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高手?真想和他認真對決一次!鼬,你有想法嗎?」
「止水哥,你的警惕心太低了。」雖然止水哥心情好這點讓他很欣慰,但也不代表他可以無條件信任那個從來沒露過臉的人,「族裡村子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你……」
「鼬,你太緊張了。」止水笑呵呵地打斷他,「只要我們撐到鳴人成為火影,佐助當上暗部隊長就苦盡甘來了。那時候,族中長老也不敢說什麼閒言碎語。而且,出於那麼一點點私心,我想看看富岳大人一臉菜色的表情。」
調侃的語氣三分玩笑,七分真實,鼬懷疑止水真的把希望壓在兩個孩子身上,十多年啊,他們撐得到那個時候嗎?
「止水哥,不要說這種不現實的話。鳴人那邊死活死活不肯去上學,三代目已經親自去勸了好幾次了。」
止水瞪大眼睛,驚訝道:「那孩子認真的?沒法從學校畢業,可別想成為下忍啊!海野伊魯卡麼,真想見見他。他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讓鳴人這麼,嗯,念念不忘?」
「聽佐助說和其他老師不太一樣,可惜心結太重,鳴人那孩子大概很失望。」
想想也是,任誰想到九尾襲擊木葉的夜晚都不會高興,海野伊魯卡能不像其他老師一樣忽略鳴人已經很不錯了。唉……為什麼他們都不明白呢?那如出一轍的髮色瞳色,他們還要忽略多久?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看看那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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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和止水邊走邊聊,心想著鳴人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很消沉,不過當看到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的佐助時,鼬的臉黑了,止水更誇張,抱著肚子放聲哈哈大笑。真、真是沒想到,在家從不做家務的二少爺,居然窩在一棟破舊的小樓房裡,幫人料理午飯打理家務。不知道富岳大人見了會是什麼表情?哈哈,一定很有趣!
而鼬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弟抽了抽嘴角,然後默默拿著鍋鏟繼續做飯。
雛田小聲打了聲招呼,鑽進廚房添了兩幅碗筷。止水拍拍鼬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用餐。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紮著沖天辮的男孩,耷拉著眼皮,滿臉興趣缺缺,很像一個老頭子。止水小聲嘀咕了句:「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麼奇怪?」
「他是奈良鹿丸,我們的同班同學。」雛田微笑著解釋。
鼬自進了屋子一直沉默著,臉色也有些奇怪,似乎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牙一邊忙著和鳴人搶吃的,一邊鼓動塞滿食物的腮幫子含糊不清道:「怎麼了?佐助不是經常來給鳴人做飯嗎?」蹲在主人身邊的赤丸抬起頭汪汪連叫幾聲,似乎在附和牙,「哦~~赤丸也認為佐助的手藝不錯?」
「汪汪~~」
「哈哈,喜歡我們以後經常來鳴人這裡蹭飯吧。」
鳴人接過止水的倒的水,艱難地嚥下嘴裡的食物,用筷子戳著牙的胳膊不滿道:「喂喂,不要太過分了!又不是沒人給你做飯,天天跑來我這邊當心被老媽揍!」然後,他笑瞇瞇地轉向雛田,「雛田的話,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明顯的差別對待,讓止水忍不住探過去瞧佐助,果不其然,佐助的背影瞬間僵住,過了幾秒,才像沒事人一樣把拉麵倒進碗裡。止水平移幾步,用手肘頂頂鼬,眼神瞟向廚房,幸災樂禍地用口型比道:看那裡,佐助吃醋了哦!鼬,你有的頭疼了。
鼬扶著額頭,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決定眼不見為淨。佐助一邊把拉麵放在鳴人面前,一邊問哥哥:「哥哥,你們怎麼來了?」
「沒事來看看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背著我們聚會。」說著,止水把佐助拉到一邊,指了指雛田、犬塚牙和鹿丸,小聲詢問:「他們都是來勸鳴人回學校的?」
佐助點頭,然後搖頭:「止水哥哥,你們別白費心思了,那白癡是鐵了心不肯回學校。我估計,他是在等伊魯卡老師來找他。你們也別勸了,落下幾天課程對那白癡沒多大影響。」
止水一臉鬱悶,佐助反倒很自信的樣子,臉上分明寫著「不用擔心」幾個大字。止水仰天歎,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不懂他們想什麼了。而話又說回來,佐助他們真幸福啊,想他和鼬,小時候整天被家裡壓著說不能丟了宇智波的臉。鼬先前還擔心佐助在學校會不會開心,現在看看,有鳴人和這幾個小傢伙陪著想不開心都難。
「鳴人,後天晚上有祭典,你要是無聊和我們一起去吧。」佐助轉向鼬,「哥哥那天應該沒有任務吧?」
鼬彈了彈弟弟的腦門,笑道:「早把後天空開了。」
鳴人吸溜吸溜吃著拉麵,抱著碗喝了一大口湯,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佐助,你要不要再幫我做一碗?」
佐助的嘴角抽了抽,「白癡,你已經吃了三碗了,適可而止點!祭典你要窩在家裡嗎?我估計三代爺爺和那只白毛上忍很樂意過來陪你。」
「說了多少遍了,那是前輩,前輩你懂嗎?不要這麼沒大沒小的。」鳴人把嘴擦乾淨,犯難地皺起眉頭,佐助一家人出去逛祭典,他跟著合適嗎?
「母親這兩天一直念叨著你,說想和你好好說說話。」鼬體貼地暗示鳴人,言辭委婉又讓人毫無拒絕餘地。
「哈哈,抱歉啦,實在不想美琴阿姨為我擔心。」鳴人乾笑著,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如果再拒絕,他怕美琴阿姨直接殺上門。呵呵,誰知道看起來那麼溫柔的阿姨,生氣起來那麼可怕。媽媽果然都是可怕的生物!
「不行不行,」沒等鳴人開口,牙立馬跳起來擺手,「我跟媽媽他們都商量好要請鳴人去家裡做客!」
佐助黑著張臉,一字一頓咬牙:「沒、時、間。」
「喂喂,鳴人可不是你家的,憑什麼你替他決定?!」
「犬塚牙,你別太過分了!」
最後,還是鹿丸慢悠悠道出解決方案:「祭典就那麼大的地方,總會碰見的,沒必要爭得這麼激烈吧。」
「說的也是,」鳴人摸摸下巴,把目光放在沉默了很久的雛田身上,「雛田,祭典那天能出來嗎?」
雛田輕輕點頭,「嗯,爸爸媽媽,花火還有我都會去。」
「那煙花晚會快開始的時候,我們在火影顏山集合。那裡高,最適合看煙花。」
佐助他們都沒什麼意見,欣然同意,幾個小傢伙圍在一起興奮地討論怎麼逛祭典。鼬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不過那雙黑漆漆的眼瞳流露出難能的淺笑,心情彷彿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止水靠著椅背,琢磨著卡卡西前輩會不會過來陪鳴人,但是想到荒涼的墓園,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天就算三代目的命令,前輩也不會出來吧。怎麼說,帶土哥、琳和水門大人都在那裡,前輩一定會去陪他們。歎著氣,止水苦惱地抓了抓頭髮,真希望卡卡西前輩能早點走出過去的陰影吶……
然而,任誰都沒想到,就是那個無比熱鬧眾人歡笑的夜晚,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命運。以至鼬和止水每每想起那夜佐助痛苦的嘶吼,忍不住自責他們欠了兩個孩子太多。
祭典一開始的時候還算平靜,鳴人穿著美琴準備好的浴袍,抱著只金毛小狐狸耷拉著腦袋,那表情別提有多沮喪。即使他想到美琴阿姨會教訓他不乖乖去學校,也沒想到殺傷力如此之大,竟然連還嘴的餘地都沒有。偏偏佐助那混蛋還一臉贊同,無視他所有的求救。
美琴碎碎念了半天,無奈地笑了笑,彎腰抱起鳴人,愛憐般揉著他的頭,「你啊,這倔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誰?阿姨明白你的難處,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離開學校啊。你說自己想成為火影,但是阿姨可跟你說清楚了,不能成功從學校畢業,連忍者也別想做。鳴人,好好想清楚,別總是為難自己。」
「哦。」鳴人悶悶點頭,那吃癟不敢回嘴的模樣讓九尾暗爽不已。所以說嘛,人都是有弱點的,尤其是鳴人,弱點一抓一大堆。
抱著鳴人的美琴引來許多村民的觀望,但礙於宇智波的威嚴,沒人敢說些什麼,而美琴也時不時側著身子替鳴人擋住不善的目光,保護的意味很明顯。她領著兩孩子買了些小吃,又帶他們玩遊戲,兩個小傢伙鬥來鬥去,誰也不肯認輸。美琴抿嘴輕輕笑著,而鼬和父親安靜站在一旁,和美的畫面好像真正的一家人。
離煙花晚會的不遠了,美琴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大發慈悲放行。鳴人暗暗鬆口氣,拉著佐助撒腿就跑,生怕慢一秒就被抓回去。在人群中竄來竄去,等看不到美琴阿姨他們的身影,才停下來彎腰喘著粗氣。
「白癡,有這麼誇張嗎?」
鳴人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膛,一本正經道:「媽媽都是恐怖的生物,鹿丸也說他的媽媽整天揪著他的耳朵罵他。」
佐助一邊替鳴人順氣,一邊捏著他的鼻子,「媽媽是關心你。如果你乖乖去學校,她怎麼會對你說教?」
「我,也是有原因的嘛。」
「小鬼,你擋到路了!」
身後傳來不耐煩的催促聲,佐助正想轉身道歉,驀地僵直了身體,臉色瞬間煞白。
「刀上有毒,不想死就跟我們走。」那女人貼著他的耳朵小聲提醒,然後向另一個同伴使了個眼色,要他把金髮的小鬼也帶走,「千萬別大聲嚷嚷,萬一姐姐的手抖一下,你的同伴,呵呵……」
鳴人雙手背在身後,作勢結印,小狐狸眼角抽了抽,跳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
別亂來,這裡人多,你脫不了身。而且三代老頭子說不定還在偷偷瞧你,給我忍住,鳴人!
一男一女指點著佐助和鳴人拐進一個小巷子,隨後立刻封住兩人的嘴巴,捆綁結實。之後有幾人閃進來,他們互打了個手勢,那一男一女拎起佐助和鳴人沿小路離開木葉。風從耳邊刮過,鳴人努力張望佐助那邊,想看看他有沒有事,但佐助一直低著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鳴人急得團團轉,努力掙扎著。
忽然,霧色濃重起來,近在咫尺的背影也如隔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看不真切。九尾感知到外界的變化,慢慢睜開眼睛,火紅色的查克拉在水面上鋪開一層,蕩起淡淡漣漪。查克拉不斷向鳴人腳下聚集,直到將他整個包裹其中。繼而,整個炸開,整個意識世界都飄散著淡紅色的光芒。
「視線被擋住了,三代老頭子看不見這裡的情況。鳴人,動手吧!」
砰砰兩聲,鳴人睜開了繩子,那忍者顯然沒想到一個忍者學校還沒畢業的小鬼有這般身手,慌忙用手去掐鳴人的脖子,卻在觸及到覆蓋在身體表層的查克拉,淒慘嘶吼。鳴人抽出那人背後的長刀,在樹枝上借力後,直接瞬身到另一人身後,長刀揮下,同時一手扯過佐助丟到一邊。
「該死的,你到底在幹什麼?居然連一個小孩子都看不住!」失手的女人憤怒吼道,但那男人卻保持著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盯著自己的手掌,那女人這才發現同伴的異樣,跑過去一看,竟發現同伴的手掌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好像經過灼燒一般。
「呵呵,沒想到木葉還有這樣的高手?」女人舔舔唇,眼裡透出貪婪的光芒,忽而,她的目光凶狠起來,「小鬼,你有沒有認真聽姐姐說話?」
鳴人滿身心思放在佐助身上,哪知道她說了什麼。只在他和佐助周圍布了個結界,試圖拉起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佐助。死混蛋,不會真的害怕地不能走了?
「佐助,你這混蛋沒這麼弱吧?趕快給我站起來!」
「白、白癡,松……手……疼、疼……」佐助哆嗦著嘴唇,臉色煞白,感覺腦子似乎要炸開一樣。有很多很多畫面閃過,速度極快,他看不清。又或者,當他快要看清的時候,總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接近。身體的肌肉麻木到沒有知覺,除了疼彷彿所有感覺都消失了,靠在樹幹上艱難地喘著氣,佐助艱難的問道:「有、有辦法,贏……贏嗎?如、如果不、不能,你趕快走……他們,的,目標……是我……」
「混蛋佐助,你好好休息,我先去解決他們。」
而後也不等佐助反駁,握著劍走出結界,鳴人沉著臉,毫無作為孩子應有的怯懦不安。那冷冷的眸光,看得對面的兩名暗殺者心裡發涼。這真是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可怖的眼神?
「抱歉吶,一個會對孩子出手的忍者,我從不認為他有存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