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銘和鄭青青,在安永遠的身影消失在衛家雪白的門廳口的時候,啟動蘭博,轉瞬就消失在了林木陰暗的圍牆之外。
一個下午,便風起雲湧。
寒冬徹底來了,冷風嗚嗚地呼嘯著。安永遠躺在衛斯銘原來的全房間內,蓋著被子,看著換黃的燈光,目不轉睛,神思不定。
他走了,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了衛家老宅。用腳趾丫子想,他們也是去了別墅。
別墅,那可是她的家,丫的,她一個小三,得瑟什麼勁?
可,她喊不出這樣的話來,她怕即使說出來,也沒有那樣的氣勢。
衛斯銘今天又那樣對自己,而惱人的是,自己竟然那樣的配合,甚至是,享……受。
她忽而坐起身,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撕扯著烏黑凌亂的頭髮。眼角就看到床頭那個笑容清純的女孩。
年輕時候的鄭青青,很清麗,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菊花。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在昏黃的燈下,影子張牙舞爪,倒是像極了一個陰暗的女巫。
少女和女巫,男人會選擇哪一個?
當然是少女。
她挺屍一般地重重地躺下,床很柔軟,甚至彈跳幾下。她閉上了眸子,眼底一片清明。
算了,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她就是要愛,就是要霸佔著,就是要佔著茅坑,不拉屎!
哪怕,衛斯銘喜歡的人,當真是鄭青青,那又怎麼樣,她還是正牌的!她有艾欣然的力挺,相信衛震欠自己的母親那麼多,也不會反對什麼。
她這回,終於過上人人羨慕的豪門生活!她為何,不去瘋狂一把!瀟灑一回!
孬好,她也是豪門小闊太太!
第二天一大早,安永遠就起身,先是去花園跑了兩圈,晨跑後喝了一杯牛奶,命劉媽做了中西合璧的奢華早餐,每一款只是吃一口,就像古時候用膳的王公貴族。
艾欣然起來,就看到這樣的排場。
她原先還以為,安永遠會因著鄭青青的涉足而萎靡不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豁達。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當年癡迷鄭青青那個小狐狸精,和她叫板差一點掀了房頂。如今,她雖然看到了他對安永遠的在意和情深,卻是在鄭青青出現之後,看不真切了。
安永遠,這是相信衛斯銘,還是以退為進,在衛斯銘在鄭青青那裡受到一些不快時,趁勢而上?
艾欣然倒是相信後者,相信安永遠的小心思,一定是以退為進。想當年,安素巧,不就是用過這些伎倆,而獲得衛震的傾心?
罷了,往事如風,她不在勞神傷肺,反正今後,她是為了自己活著的。
她要安度晚年,在安度之前,先把鄭青青那個小賤人夭折了再說。
於是,她看著偌大的餐廳偌大的排場,只是輕哼了一句,「早餐不錯,很豐盛。」
安永遠坐在長長的長方桌的最頂端,中間差不多隔了好幾米。她抬起眼眸,笑容甜膩,「媽,來吃飯。」
「嗯,難得你今天胃口這麼好。」她輕笑著,在她的對面坐下。
這個餐廳,安永遠不陌生。當初艾欣然和唐靜怡,劉媽,在這裡給她舉辦過一場鴻門宴。潑湯的時件,她記憶猶新。那個被潑湯的女僕,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毀容,也難嫁。
她忽然感到任命薄賤。
「斯銘的女人,要有拿得出去的排場和氣度。媽,您嘗嘗這個。」
安永遠的話語和優雅的動作,竟然讓艾欣然一個訝異。她沒有想到,曾經在她眼裡,一向卑微低賤的女人,一旦認真優雅起來,竟然這麼有女人魅力。
她當初,還想著要唐靜怡做自己的兒媳婦,現在想來,興許安永遠,也是個不錯的角。
果然。一天後,艾欣然舉行了一個只有他們上層社會才有的派對,請了幾個曾經在生意上有往來的貴婦人,一起相聚,安永遠從頭到尾佈置妥當,排場奢華之度,和自己的風格,有過之而無不及。
期間還給每一位有身價的夫人準備了驚喜,是一些從國外進口來的翠鑽,雖然碎,設計卻是獨特,別具匠心。
聽劉媽講,這些都是安永遠一個晚上親自動手設計加工的。
她沒想到,安永遠竟然會這些!
而安永遠只是輕笑而答,她曾經做過一些漫畫,比較設計過幾款小戒指,如今恰巧獻醜罷了。
那些漫畫,其實的結局,是有些迷離不清的。她原本想要大叔和小美女在一起,卻又變了卦。
人心都變,何況是一冊漫畫?
艾欣然忽然感覺,老宅裡有了安永遠,她竟然不再像以前那麼寂寞。
衛震是經常地不在家,或者在醫院和安素巧在一起,或者在郊外池塘,或者在外地旅行。
他們的婆媳關係,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好。
安永遠百無聊賴。第一天,手機還震動八次,第二天便是四次,第三天便是零次。她知道是衛斯銘的耐心用完了,也知道衛斯銘和鄭青青一直糾纏在一起。
可是她卻不知道,衛斯銘究竟要做什麼。那天之後,兩人沒有見面,她也拒絕和他聯繫。安永遠只是想,既然他需要的是鄭青青,那麼她可以不打擾。
可是,那屬於自己的幸福,她不能不爭取!
她不想重蹈安素巧的覆轍!
第四天,安永遠去商廈逛街。臨出門時,艾欣然還囑咐她早點回來。
她第一次坐上了艾欣然的專有轎車,還有專屬司機。感覺,豈是甚爽二字了得!
心情愉悅,就像即使外面寒風嗖嗖,而車內暖氣十足,宛如春天。她愉悅地想要吹流氓哨了!
車子在經過一個交通指示燈後,轉彎,因著有些水霧,車內太過暖,司機老王大轉盤的時候,恰巧不巧的,竟然蹭上了迎面而來的黑色路虎。
卡嚓的聲音,連安永遠都意識到了。
「怎麼了?」她出聲問。
「對不起夫人,好像……」老王囁嚅著,因著摸不清楚這個少夫人的脾氣。
他繼而下車,因為看到黑色的路虎裡走下了一名司機。
她只是瞧著頭看著,聽不清楚外面的話語。卻見路虎緩緩地車窗下來,露出一個老人滄桑的側臉。
安永遠擰著眸子,只感覺這個老者有些面熟……
他娘的,她差一點把持不住罵粗口,頓時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