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青差一點把手指甲摳破了。她的手心裡,殷紅殷紅的。被長長的指甲抓著有些深,呈現出深深的血痕。她卻沒有感到痛一般。尤其是聽著假山後面,有一對男女媾和的聲音,她的胸腔內彷彿積攢了滿腔的淤血一般。
那種窒息的感覺,時隔十多年,竟然再一次襲來。
艾欣然竟然說,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十多年前的事情,她竟然跟耿耿於懷!哼,她只不過是在自己無限的財產中拿出了那麼一丁點給自己,都不及一個小拇指甲蓋!
當初,若不是她那般錢財相誘,又拿出門當戶對她出身低賤來壓她,她會知難而退?
靠,那個老不死的女人竟然說,勸她趁早離開衛斯銘,不然,沒好下場!而且,還說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媽的她安永遠,不也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市井小女人嗎?憑什麼她就可以和衛斯銘結婚?!
她雖只是唇角勾笑,冷意泠然,卻也是毫不留情面!
斯銘若是忘記了自己,為何他的房間還存留著她當年的照片?他為何找一個和自己有些神似的女人結婚?
兩句話,她感覺幾乎可以將了艾欣然的軍。
我一定會將斯銘搶回來的,艾欣然,咱們走著瞧!
可她卻被艾欣然當場推進了冰冷的湖中。
她從湖裡爬出來的時候,就差當口罵出艾家十八輩祖宗了。渾身濕漉漉的,冰冷刺骨,難受之極。她修長的波浪捲發零散下來,粘在白皙濕漉的臉上身上,狼狽不已。
渾身冷進了骨頭裡去,彷彿那一身凌亂的骨骼都錯了位,隱隱地發疼,不止是胸口,不止是四肢百骸。
艾欣然已然如頤指氣使的佛爺,拋下她在湖邊獨自掙扎,狼狽不堪。她只是冷冷的睥睨著眸,趾高氣揚地轉身。
如果,換做是安永遠,換做是那個女人和自己較量,她一定不會弄得這般不堪!至少,安永遠那個一根筋的傻女人,是絕對不會想到這些伎倆的!
她回國之前,那人已經告訴了她。說她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可是她來了之後,一見識,也不過如此。
抓男人抓心。她雖然也不會玩那些陰險的,但,她明白一個道理。
擒賊先擒王,勾男先勾心。
攻心而上。
這兩日她和衛斯銘的接觸,雖然他有些牴觸自己的親密,雖然還沒有和自己徹底做到水乳相融,然,昨晚兩人肌膚相親時,他那般激烈而熱情,她幾乎可以斷定,她裡成功僅僅一步之遙!
而當她拖著冰涼而渾身潮濕的身子,想要找到衛斯銘,想要需要他的懷抱和安撫的時候,她卻是聽見假山後面男女做、愛、事的聲音。
她分明聽見衛斯銘瘖啞地嗓音,似乎在說著什麼情話。她的大腦轟然作響,心頭最後的一點溫存,彷彿被撕裂。
男人呵!她的唇角冷笑起來,衛斯銘,也不過如此,根本就抵不過女人的誘惑。
她歷經好幾個男人,沒一個男人都說會永遠護她周全給她幸福,到頭來,不都是人走茶涼!
最可惡的是斯裡剋夫,那個德國鬼子,**!
狗屎!統統都是狗屎!
鄭青青咬牙切齒地抖動著發紫的嘴唇,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子。
儘管陽光很暖,儘管沒有寒風的侵襲,可她還是感覺自己彷彿是從地府裡走出來的陰鬼。
既然衛斯銘吃著一套,她就有更多的法子,讓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一下!
鄭青青的雙眸放著光,抿了抿失色的嘴唇,彎下腰將腳底的高跟鞋脫下,拎在手裡,留下假山的那一對野男苟女,輕點腳尖,轉身離去。
冷?一點都不冷。沸騰得很呢。
安永遠只得啞口。
衛斯銘的額頭緊緊地抵著她,他們的呼吸還在驚魂未定般品嚐完愛事之後滿足地喘著。
高高低低,上下起伏,相互交錯。
要命的是,她竟然感覺到,他的二兄弟,竟然還著實地硬實著。
她只是無言的,雙手軟弱無力地在他的胳膊上推了推。臉頰羞紅,只想找一個地洞,也做一回耗子。
或者,做一隻會打地洞的耗子。這樣,就不用再忍受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尷尬了!
老天,她在這樣的朗朗乾坤裡,竟然做了這樣一件,丟人到家的事!
衛斯銘當真沒有在繼續做下去,而是緩緩地推出她的身體,緩慢地有些磨人,有些讓她想要輕哼。他的退出動作,有些太撩人了。
退出之後,他當著她的面整理衣服,也不看她。她慌忙地拉上褲子的拉鏈,有些倉皇,生怕他會後悔。
目不斜視,她無法呆在原地。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叫囂著剛剛他們之間的那樣倉皇而急促的親密。
她想要離開,去房間,或者,最後去一趟洗手間,清洗一下。卻聽見腳步聲響,衛斯銘丟下一句話,竟然走了!
他奶奶個飛毛腿!
「你去整理一下吧。」
說完,竟然大步流星地離開。抬眸,就看到不遠處鄭青青緩緩而走的身影。
她踱著步子,赤著腳,拎著纖細的紅底黑面高跟鞋,伸開雙臂,迎著陽光,赤足前行!
而下一秒,他的眸子就凝固住。她身上的衣服……
安永遠慢騰騰地趕在衛斯銘的身後,看著他寬大頎長的身影轉瞬離開,鼻尖他的味道逐漸變淡,變淡,散去……
他的身影來到那個嬌小的女人的身旁,將她打橫抱起。安永遠心頭忽地猛跳起來,上手壓著胸口,起伏不定的呼吸,腳步便不由自主地緊跟了上去,甚至小跑起來。
遠遠的,她看到他們進了衛斯銘那輛她再熟悉不過的雪白的蘭博基尼內。
雖然有高昂的薄膜,她還是隱約可以看見男人和女人相互抱著在車內的樣子。
他上一秒還與自己翻雲覆雨,下一秒,就進入到另一個女人的香乳玉軟裡去!
娘的,安永遠只差爆粗口了!
可更讓她心痛的,卻是她看到艾欣然的雪白的臂膀,那雪白的顏色那般晃眼,窩在衛斯銘寬大的暗色的胸前……
她當真脫去了身上的衣服?
安永遠轉眸,就看了車內衛斯銘的半張陳定自若的臉。她分明感到他的眸光,似乎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的注視。
她忽地心中洶湧澎湃。雙拳緊緊地窩在手心,她發誓,她要穩坐衛家少夫人的位子!
冷笑,凝眸,轉身,大步流星。她走得瀟灑自若,不留一丁點端倪,好讓他嘲笑自己!
男人算什麼?男人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