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西豪餐廳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連海的手機打不通,無奈她不得不進去找找。向唐靜韜連連道謝,她一下車就一溜煙兒跑遠了。中學那會有一次連海請她吃飯,她和邵年軍剛剛在一起,忘記了。後來聽人說,連海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她一天。
「請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好意思,我找人。呵呵。」她尷尬一笑,門口那位服務生才放她進來。深呼一口氣,四下搜尋,卻見不遠處的窗口,連海一襲青色休閒服,神色悠閒,面前攤開一份報紙。
「連哥哥,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擱了,打你手機又不通。」
「遠遠,你來了!沒事,我手機忘家裡了。」他站起身,扣上報紙,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聽不出任何焦躁來。「來,快坐下,一定餓壞了吧?想吃什麼?」
「哥,我聽說這裡消費挺高的,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她坐下,便想起那次吃牛排的場景,十分懊惱。
「這個不用你擔心。關鍵是這裡的東西口感確實不錯。很久不吃牛排了,留學的時候,這可是我的主食。要不要嘗一嘗?」
安永遠一個激靈,又是牛排?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你都吃……幾分熟的?」
「**分。怎麼了?你不喜歡吃麼?」他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說不清楚的遲疑神色。
「不是不喜歡!」是有陰影!「是我沒吃過,呵呵呵。」她的笑容有些僵硬。這臭嘴啊!能不能誠實點?明明就是不喜歡!哎——好吧!誰讓她遲到了兩個小時呢。
「好吃又簡單!」他打了一個響指,服務員款款而來。安永遠做夢也沒想到,牛排竟然這麼好吃!不過吃的時候,連海給她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細緻地很。她看到他看她時的眼光,有一瞬間的模糊。那是哥哥對妹的眼神麼?
吃完了飯,連海提議把她送回家,她死活不肯,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鑽進去。若是讓他發現自己住的地方是個別墅,那就壞事了。
進門,開燈。換鞋的時候,自己的鞋子怎麼只剩下一隻了?低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被踢到鞋櫃底下了。她摸摸頭髮,沒有在意,梳洗片刻,就去睡了。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衛震渾厚的聲音嚇了艾欣然一跳。「聽什麼呢?」
「你先去睡吧!我聽會歌曲,潤潤心情。這些天,我快被你父子倆氣死了。」她埋怨地看了衛震一眼:「怎麼這麼關心起我來了?」
「欣然!」衛震到她身旁坐下,看了一眼她耳朵上的耳機,心中瞭然。「咱兒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斯銘如果真得喜歡靜怡,為什麼他到現在還不和她在一起呢?」
「他那是被那個小妖精蠱惑了!他是被勾引得丟了三魂七魄,你看看那天,連我的話都不聽!我就不信,我是他媽媽,我管不了他!」她氣得推了他一把:「你走開,別和我說話。」
衛震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口吻忽然變得嚴厲起來:「你不要忘記,當年就是你的霸道**,才讓斯銘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哼!」說完他站起來,氣勢洶洶地上樓。
「我**?我霸道?當年我懷他的時候,你在哪?!他和鄭青青談戀愛的時候,你在哪?!他現在性格獨立乖張,你倒是埋怨起我來了!你三天兩頭和我分房睡,到現在也還不一樣!」艾欣然歇斯底里地站起身,將耳朵裡的耳機猛摔在沙發上:「你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賤人!」
上樓的衛震身子猛然一震,他頓住腳步,眼眸深邃,語氣陰冷,他一直感覺自己對她有所虧欠,才一再忍受一再縱容:「我不想提當年的事!既然你責怪我沒能時刻在你們母子身邊,那好,對於斯銘的婚事我表個態:我同意斯銘和安永遠的婚事!」
擲地有聲的話語,將整個客廳裡的薄涼的空氣攪得動盪起來。「你若是從中阻撓,別怪我翻臉無情!哼!」衛震撂下話,轉身上樓,將房門關得震天響。
艾欣然被他的話嚇到,這麼多年,她沒有見他發過火。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同意!忿恨而委屈的淚水簌簌落下。她緩緩地坐下,一抹淚水,把耳機重新塞到了耳朵裡,眼睛流露出一抹暗傷。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不能釋懷當年的事?
艾欣然與衛震徹底展開了冷戰。她近幾日除了聽見水聲,電視聲,偶爾接聽電話的聲音,沒有獲得其他的收穫。只知道那丫頭不回家,和家人說自己在外面有工作。她冷笑,果然是一個攀上她家權勢的低賤女人。而這一晚上,她早早支開了下人,又開始竊聽。
通過竊聽她多少掌握了一些規律。安永遠晚上經常不在別墅,而是深夜回來。現在才入夜,竟然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艾欣然感覺今晚上會特別有戲,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稍候,便有電視打開的聲音。電視的聲音有些大,期間似乎有人嗯了一聲,因太模糊而沒有聽真切。直到夜裡十一點,傳來一聲尖叫,差點震破她的耳朵。
尖叫聲中斷之後,便悄無聲息了。艾欣然擰著眉,知道今晚上一定會有事情發生。之後便聽見卡卡的上樓的聲音。臥室的門被猛烈的打開,因為力量巨大而發出聲響。一會功夫,她聽見了嚶嚶嚀嚀的聲音。她立刻站起身,神情緊張而臉色陰鬱。
好大的膽子!這女人果真不知檢點!她當真和唐靜怡所說,把野男人勾引到家裡來了!
安永遠像往常一樣回家,剛開門,便被一股強有力的手臂拽了進去,門被卡嚓一聲關上,嚇得她不禁大叫:「啊——」她的驚嚇還未曾發洩完,便有一隻寬大的手臂摀住了嘴角,而身體也隨之捲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之中!
她的鼻子彷彿撞到了一個堅硬的牆壁上,熟悉之感讓她泯滅了恐懼,卻升起了憤怒!我去!這丫的男人什麼時候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想搞什麼鬼?!
「小妖精,你大叫什麼?」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隱隱約約地貼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