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讓她把這些事情,全都做了個遍,也是他,讓她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遺憾可以少一點。
「海心,我等有一天,你對我說的是另外三個字。」過了半晌,白逐雲才出聲道。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謝謝,如果有一天,她能夠愛上他的話,那麼就算是要繼續忍受著幾十年的孤獨寂寞,幾十年的相思欲狂,他也會心甘情願的吧。
只因為,他愛她,愛到如癡如狂,愛到願意為了她的一個承諾,去忍受沒有她的漫長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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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逐雲在君家就算是住下了,因為君海心快要臨近生產了,因此白逐雲基本上都守在君家,白門這邊要有緊急的事情,會來君家這邊告知白逐雲。因此在君家,這些日子,倒是經常能見到白門一些人的身影了。
白逐雲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丈夫,對於君海心呵護備至,就差沒有捧在掌心,含在嘴裡了。服侍起她來更是親力親為,許多以前由傭人做的事兒,都由他來做著。
就好比,孕婦的腿部容易浮腫,而白逐雲就會時不時地幫君海心揉捏著,按摩著,甚至還會跑到君謹言那邊,詢問一些具體的事宜等等。現在,光是在君海心臥室中堆放著的孕婦和嬰兒的書籍,就已經有厚厚的一沓了,而且似乎還每天都在增加中。
有一次,君海心睡午覺的時候,枕著白逐雲的手臂睡著了,結果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白逐雲的手臂完全麻了。血液循環不流暢會導致的後果,可輕可重。
當君海心說著,「以後還有這樣的事兒,就叫醒我。不然要是壓得時間過長,沒準胳膊會廢掉。」
白逐雲卻毫不在意的道,「只是一隻胳膊而已。」
君海心驀地想到了當初,她生生地折斷了他的三根手指。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的毫不在意他自己的身體。這個男人,只會去珍惜他所在意的,可是他對於他自己的身體,卻漠視得很。
她抿著嘴唇,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龐。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訝異,抬手貼上了她的手背,「怎麼了?」
「以後不要再這樣,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君海心開口道,「也許你覺得,身體受傷無所謂,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可是對我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他的瞳孔倏然一縮著,怔忡地看著她。她在擔心著他的身體,她在意著他,比他所想像中的更在意著他!
她的視線,又落在了他胸口處,她知道,衣服的掩蓋下,是疤痕纍纍的身軀,「還有,等孩子出生後,滿月的時候,就算我痛得不行了,你也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自殘著身體。」
他眼中的怔忡,變成了震驚,可是卻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她的要求,他不想去答應。他不是她的命依,不論他如何去擁抱她,都不可能止住她的痛。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一起痛。
「答應我!」君海心冷聲道。
白逐雲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薄唇緩緩開啟,「我不可能只看著你痛,而什麼都不做。」
「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好,為了孩子好,就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君海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道,「我不希望你以後是拖著殘敗的身體陪著孩子。」而且,她也不想看到他受傷的樣子,以前,她或許無所謂,可是現在……想到她會因為自己而受傷,她竟有絲說不出的煩悶和心疼。
他的唇再度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
而她,亦盯著她,沒有絲毫的迴避。
兩個人,就像是在彼此用眼神較勁兒一般,誰都不肯退讓。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
過了良久,白逐雲才半垂下了眸子,對著君海心道,「我答應你,以後我會好好珍惜這副身子的。」
他們之間的「交戰」,似乎敗下陣來的永遠都是他。
當他說了這句話後,君海心這才放下了心,整個人頓時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雖然她的身體,自己無法掌控,可是至少他的身體,是可以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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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海心的生產日期,是早就排好的。在前一天入院,進行了各種常規的檢查,然後剖腹手術的當天,君海心很是鎮定,甚至還在進手術室之前,還在翻看著雜誌。
想比君海心的鎮定,白逐雲卻明顯要坐立不安許多,甚至幾次把一會兒要進行手術的醫生拉到了一邊,細細地詢問著生產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突發情況,即使……這些情況,醫生已經和他說了許多遍了。
當君海心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白逐雲整個人身體繃得緊緊的,站在手術室外,如同石雕一樣地盯著那緊閉的門。
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緊張,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白逐雲的臉色也慢慢變得蒼白起來。
君海心是高齡產婦,已經41歲的年紀,即使是剖腹產,即使君家已經準備了最好的醫生,但是還是有危險存在。
君海舟見了白逐雲這副樣子,上前輕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別擔心,海心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可是白逐雲卻依然還是一動不動,視線只是直直地看著手術室的門,對於君海舟的話,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君海舟歎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感歎著。此時此刻,白逐雲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扇緊閉的手術室裡,都在海心和孩子的身上。
君海舟沒再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和白逐雲一起靜靜地等待著。
驀地,當手術室的門推開時,白逐雲整個人一震,已經奔到了從手術室中走出來的醫生面前。
「海心她……」他的聲音,竟有絲顫意。
「手術很順利,君小姐……呃,白夫人生了一個女兒。」醫生想到了君海心已經結婚的身份後,馬上改了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