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謹言離開時候的模樣,他說的話,他的眼神,不斷地重複在她的眼前、耳邊,可是當她撥打著他的電話時,傳來的卻是盲音。
是手機不在他身邊,還是他故意不接電話?!
夏琪腦海中猜測著這兩種可能性。電話打不通,他會在哪裡呢?如果正常情況下,她可以打電話去問問君謹言的家人、朋友!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夏琪才發現,她的手機中,和君謹言相關人的電話號碼,她竟然一個都沒有。
每次,都是他主動來找她,她從來都不需要去刻意地找他,甚至於……她忘了去想,有一天她會要來找他的可能性。
顧不得去換下身上潮濕的衣服,夏琪直接搭著公車,來到了君謹言的公寓。輸入了公寓的門鎖密碼,她推門走了進去。
室內並沒有開燈,屋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她所發出的聲音之外,就再沒有其他聲音。
所以……他還沒回來嗎?
又或者,她去君氏集團那邊找他試試!夏琪這樣想著,走到了門邊,手才往門把處伸去,門卻已經先一步地被打開了。
君謹言站在門口,在看到夏琪後,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然後,他就這樣直直地越過了她,走進了屋內。
夏琪的心不有地一窒,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似的,讓她覺得胸口沉甸甸的。自從小時候,她和他初次相遇之後,他空洞洞的眼中,總是會有著她的存在,就算是兩個人的冷戰期間,可是他依然會看著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夏琪看著君謹言走進了臥室,連忙跟著走了進去。
「謹言,我們談一下好嗎?」夏琪道,無論如何,她都要把今天的事兒說清楚,否則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君謹言卻並沒有理會夏琪,而是開始脫起了身上的衣服。
他脫衣服的速度很快,也很平常,修長的手指解開著襯衫的紐扣,然後把整件襯衫脫下,動作流暢,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遲疑。
夏琪的臉有些漲紅,眼看著君謹言的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皮帶上時,她本能地想要背過身子去。
可就在即將轉身的那一剎那,他半低的頭突然抬了起來,漆黑的眸子,朝著她的方向望了過來。
他在看她了!
她的心中突然有著這樣的一種認知。他的眼睛——在看她!
心跳不覺地加快,夏琪愣愣地看著君謹言,甚至忘記了要轉身。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的眼睛很漂亮,即使空洞,即使冰冷,即使缺乏普通人的許多情感,可是依然不能掩蓋其漂亮的事實。
而當那雙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人的時候,會讓人驚歎於其的美麗,然後如同掉入漩渦般,不斷地深陷其中。
只是,與平時相比,這會兒,他盯著她的視線,充斥著一種危險的感覺,就如同猛獸在緊緊地盯著獵物一般。
夏琪全身僵直著,完全沒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張網,密密麻麻的線把她完完全全的固定住似的。
她只能看著他把腰間的皮帶抽出,解開了褲頭……只是片刻的功夫,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褪盡,只留下了一條內-褲極品大教皇。
燈光下,他的身體看起來竟是這樣的白皙無暇。寬肩窄腰長腿,足以令許多女人尖叫。
他的身體,她不是沒有看過,甚至那天在夜店裡,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體也曾完完全全地曝露在她的視線中。
可是這一次,卻又和之前不同,他渾身所散發的那種氣息,讓她明顯地有著一種壓迫感。
兩人的視線對望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空氣中是一種壓抑的沉默。過了片刻,君謹言別開了頭,拉開了浴室的門,走進了浴室。
這一次,夏琪沒有跟進去,而是看著那已然合上的浴室門,再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
掌心中,已經佈滿了一層冷汗,剛才的他,讓她產生著一種可怕的感覺。這樣下去,她又該怎麼開口向他解釋呢?
浴室中,沒多久就傳來了水聲,夏琪呆在浴室外等著,腦子裡則不停地想著,一會兒君謹言出來後,她到底該怎麼開口。
卡!
過了莫約20來分鐘的時間,浴室的門被推開,君謹言穿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黑色的短髮,還在濕噠噠的淌著水滴。
「我……幫你把頭髮擦乾吧!」夏琪看著君謹言道,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塊白色的乾毛巾。
他抿著唇,沒吭聲。
夏琪乾脆從君謹言手中拿過了毛巾,自發自動地給他擦起了頭髮。
他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配合性的彎下腰,也因此,她必須要踮起腳尖,伸直了手臂,才能夠到他的頭。
夏琪一邊費力地給君謹言擦著頭髮,一邊道,「今天,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
他大半的臉,被頭髮和毛巾遮掩著,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見他沒出聲,夏琪又繼續道,「我是因為筆記本落在了別墅裡,今天去那裡,純粹只是想拿回筆記本而已,在去之前,我並不知道葉南卿也在那裡!」
「為什麼要騙我?」他淡淡地開著口道,聲音如同冰冷的機械般。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道,「因為怕你會多想,所以就沒告訴你,我去了別墅。」
「那又為什麼要為葉南卿撐傘?」他又問道。
「不管是誰,那樣地淋著雨,我想我都會過去撐傘的。」夏琪如實地回答道。
「即使是一個你根本不認識,和你毫不相干的人那樣淋著雨,你也會撐傘?」
「是。」
他扯下了毛巾,低著頭,定定地凝視著她。
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坦坦蕩蕩。
「那又為什麼要讓他抱著你?」他問著,當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以為她會推開葉南卿,可她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那樣地站著而已。
「那是因為……」她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下去。
「說啊,為什麼沒有推開他呢?」君謹言眼神中的冰冷,終於在這一刻被打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