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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滄都。
馮英裹著厚厚的皮裘在駐心宮冷得直打哆嗦,不時朝宮裡面望一望,擔憂不已。
「馮公公,皇上已經進去三天了,咱們也在這裡守了三天,這要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呀!」一名侍衛一邊打著寒顫一邊問道。懶
「就是啊,從那日在元武殿聽到大夏皇后的消息,皇上就變得行為失常,現在把自己關在駐心宮裡都三天了,大夏皇后是死是活跟西楚也沒多大關係呀,皇上這裡在幹什麼?」另一名侍衛也跟著附合出聲,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太過詭異了。
「不過這大夏皇帝還不知怎麼樣了?」又有人出聲道。
「說來這大夏帝后二人也是難得,數度離亂,好不容易中州王未死生還,一家團聚,皇后也生了皇子,如今卻成了這副局面,這大夏皇帝這會不知該難過成什麼模樣?」
……
馮英聽著眉頭緊緊皺起,冷冷轉頭:「都閉嘴!」
這些人又如何知道,大夏皇后就是他們楚帝在駐心宮守了七年的女子,她若去了,他豈有不痛心之理,思及此不由歎了歎氣。
若是當年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還會東征造下那樣的殺孽,以命養命,讓她生還嗎?
「馮公公,大將軍王來了。」一名侍衛出聲提醒道。
馮英回過神來,轉身忘去,一身朝服的羅衍走了過來,看到他便出聲問:「有什麼動靜嗎?」蟲
「昨個兒送進去的膳食,我去收的時候,看著一口都沒有動。」馮英出聲回道,已經三天不吃不喝,這樣下去如何撐得住。
羅衍聞言皺了皺眉,沉吟片刻道:「趕緊去御膳房傳些簡單的菜色,我們一道送進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馮英聞言點了點頭,趕緊讓人從御膳房傳膳過來,與羅衍一道進了駐心宮,進殿轉過屏風便看到依舊如昨日般坐在桌邊的玄衣帝王。
「皇上,奴才剛讓御膳房做了些平日你愛吃的菜色,吃點吧,你都三天粒米未進了。」馮英說話間剛膳食布上桌。
羅衍坐在桌邊,執起酒壺斟了兩杯酒:「你從來不喝酒,如果心裡實在難受,喝點也無妨。」
楚策始終一語不發,只是定定地望著紫檀軟榻的一處,眉眼沉靜。羅衍和馮英說了半晌也不見他出聲,不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是一片空無。
煙落靜靜坐在那裡,望了望自己曾經的哥哥,想要開口叫她,卻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他終究是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即便可以聽到了,怕是也不會幫她回去。
這個曾經她認為盛滿了幸福的駐心宮,已經再沒有了當年的那些溫暖和幸福,它是這麼空蕩,這麼冰冷,冰冷地讓她害怕。
這七年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回到這個地方,站在這個曾經熟悉無比的男人面前,她說不出一句話。
她確確實實辜負了他所付出的一切,她無話可說,如果知道他們之間會走到今天的局面,當年她可還會那樣守在他的身邊,還會嫁入這座皇宮嗎?
在他失去親人最無助的時候,她陪伴著他一路走過,然而當真正的困境來臨,他卻將她推開了,即便那是以好心保護她為中心,可是那個時候她所經歷的絕望和傷痛不是假的,在七年之中無時不刻如夢魘一般纏繞著她。
這世上沒有誰能真正瞭解另一個人的傷有多深,因為不曾親身經歷,永遠不知道傷口會有多深,會潰爛到什麼地步,她不懂他的,他亦不懂她的。
十三年,她以為他們可以走到最後,然而十三年他也沒有看明白她真正想要的,他給她榮寵無數又如何,許她後位又如何?
若不是真心,她如何會心甘情願留在這寂寂深宮。
七年風雪跌宕,她的人跡全然改變,踏出了這座深宮,過了與以前全然不同的人生,在權謀亂世中艱難跋涉,在血雨腥風中與天爭命,七年磨礪出了一個全新的她,有人於風雨中與她攜手,與危難中與她共進,將她仇恨絕望的深淵拉起……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出去!」楚策聲音冷沉。
羅衍和馮英聞言頓時一震,相互望了望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馮英出言相勸。
「出去。」楚策重複,聲音更加森冷。
羅衍沉默了片刻,朝馮英望了望起身出門,走出門皺著眉回頭望了望,歎息著離去。
屋中又恢復了沉寂,楚策側頭望了望桌上的菜色,薄唇微微揚起,平靜地說道:「這些還是你七年前喜歡吃的菜色,做菜的御廚也還是那個人,你嘗嘗看?」說話間夾了菜放到對面的碟子中。
煙落淡淡一笑:「你真把我當人了吧!」
楚策捏著筷子的手頓時一顫,他忘了,現在的她是不一樣的,是吃不了東西,也喝不了東西,人都看不見的一縷幽魂。
他輕輕放下筷子,薄唇緊抿坐在那裡:「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為什麼他們之間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你沒有不好。」她抬頭望著他說道,沉默了片刻繼續道「七年前的,終究是七年前的,我不是那個時候的我了,你也不是那個時候的你了,七年來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也各自經歷了太多,我不再是那個心思簡單,只跟在你身後的小丫頭了。」
「所以呢?你的眼中心中也不再會是我一個了。」楚策唇角勾起一抹笑,薄涼而苦澀。
時間真的是個殘酷的東西,無形之中把什麼都轉變了。
正在這時,羅衍再度折回,站在駐門宮門外便道:「皇上,楚修聿來滄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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