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蔚然想到了何若蘭進門第一天敬茶的情景。
那天何若蘭失手將杯子打破,馬上驚恐萬狀的磕頭,委屈的眼淚汪汪,「對不起!茶杯裡的茶太燙了,妾身沒拿穩,對不起!對不起!王妃,妾身不是故意的。」
他一看何若蘭的小手都燙紅了,當即就認為是滕雅蓉搞的鬼,問都沒問,就劈頭蓋臉地呵斥妻子,「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本王不過娶了一位側妃,你就容不下了?真是個妒婦,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從現在起禁足一個月,到庵堂好好學學女戒,靜靜心!」
上官蔚然想到這,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於是,語氣軟了下來,剛要解釋,卻見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帶著哭腔說道:「王爺,側妃娘娘難受的厲害,快請王爺移步去看看吧?」
滕雅蓉見狀冷笑,「看見沒有,你的寶貝,已經容不下我了,你過來只一會,她就難受的狠了!膈」
上官蔚然聞言,狠狠地瞪著小丫鬟,厲聲責問道:「白天還好好的,怎麼這就不行了?不叫府醫過去診脈,叫本王幹嘛?」
小丫鬟馬上流淚說道:「側妃娘娘自迎接紫陽公主回府以後,就一直流淚,下午就說頭痛躺下了,這一會好像已經發熱了。府醫已經過去了,可是側妃娘娘一個勁叫著王爺、王爺……奴婢不敢不來稟告啊!」
上官蔚然看著滿臉冰霜的妻子,猶豫了一下,終於沒忍住,還是走了出去脂。
滕雅蓉看到這,面色慘白,身子晃了一晃,差不點摔倒,被她的奶娘一把扶住了。
奶娘心痛的說道:「小姐,王爺已經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心竅,這可怎麼辦啊?」
滕雅蓉眼淚含在眼裡,嘴唇都咬破了,終於下決心地說道:「我們回定國公府,看來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滕雅蓉叫下人收拾東西,連夜回了定國公府。
這一切上官蔚然直到第二天快天亮時才知道。因為他到了何若蘭的房間,聽府醫稟告:「側妃娘娘受了刺激,鬱結於心,所以才會引發高熱。」
原來不是為了爭寵裝病,上官蔚然一聽,有點愧疚,覺得他錯怪了何若蘭,偏偏這時何若蘭燒的迷迷糊糊的,還發出夢囈,「王爺、王爺、蔚然,不要!不要趕我走,離開你,我會死的,不要啊……」
睡夢中,小女人驚恐不安,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如紙,柔弱無助的樣子,格外引人愛憐!
上官蔚然心裡一痛,腦子頓時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那邊院子裡,還有一個氣的全身哆嗦的妻子,需要他去安撫。
陪著小老婆,又是做冷敷,又是餵藥,一直折騰到下半夜,小老婆才醒。
一看見他,一頭撲進他懷裡,就嚶嚶哭了起來,「王爺……蘭兒,蘭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上官蔚然最受不了就是何若蘭那份離了他,就活不下去的依賴,一顆心瞬間化為了一汪水,柔聲安慰道:「瞎說什麼呢?爺怎麼可能會離開蘭兒呢?乖,別怕,我在這。」
「可是,可是,紫陽公主她不喜歡蘭兒!王爺和安親王爺又是好兄弟,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蘭兒怕王爺把蘭兒當衣服扔了……」何若蘭依然嬌聲痛哭,那委委屈屈的小樣子,只叫上官蔚然疼進了心坎裡。
上床將她摟進懷裡,聲音溫柔的都不像他了,「怎麼可能?扔掉什麼,也不會扔掉蘭兒,蘭兒就是爺最珍貴的寶貝!」
話音剛落,何若蘭已經主動出擊,用自己的檀口,封住了上官凌然的嘴,隨即舌頭還在他的唇上,描繪了一圈。
如此挑/逗,上官蔚然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當即就化被動為主動,和她纏綿起來。
何若蘭一雙手,馬上從上官蔚然的衣襟裡伸進去,準確地握住了他勃發的昂揚。
上官蔚然全身一顫,隨即嘶啞著聲音說道:「寶貝,你病了,可別玩火,一會爺著了火,會傷了你的。」
「蘭兒願意!」何若蘭像條蛇一樣地纏在上官蔚然身上,沒命地撩撥著他。
上官蔚然此時已經找不著東南西北了,暈乎乎地被何若蘭扒了衣服,衝進了她的體內,瘋狂的律動起來……
足足過了兩刻鐘,雲收雨散以後,何若蘭嬌喘無力地趴在他的懷裡說道:「王爺,您和安親王爺關係特別好嗎?」
「是啊。」上官蔚然饜足而又慵懶的回道:「比親兄弟還要親,沒有他相護,就沒有我。」
「那王妃呢?」何若蘭小心翼翼地看著上官蔚然,眼中很快閃過一道鋒芒。
上官蔚然平躺著,聽她這麼問,心裡一忑,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啊……時辰不早了,你剛剛退燒,又放縱了一下,睡吧,明天還要早朝。」
「可是蘭兒睡不著……」何若蘭故意裝出一副欲言又止,戰戰兢兢的樣子來。
果然,上官蔚然不解地看著她,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何若蘭一臉愁容,懸淚欲滴地嬌聲細語,「你知道皇上喜歡你大嫂嗎?」
「你是說紫陽公主?」上官蔚然反問,隨即搖搖頭,出聲警告:「你別胡說八道!大哥和大嫂感情特別好,大哥寵妻如命,因為什麼?就是因為大嫂特別優秀。大嫂那樣的女子,即使有別的男人喜歡她,也很正常。」
上官蔚然沒好說,他在心裡也偷偷的喜歡紫幽,那樣風華絕艷的女子,對朋友又特別真誠,那麼多人瞧不起他們,可她卻一直把他們當親兄弟關心著。
何若蘭沒想到上官蔚然聽了她的話以後,還這麼誇獎慕紫幽,氣的胸口發堵,差不點發怒。
拚命忍住,歎了口氣,「唉……可是皇上為了她,都不讓自己的嬪妃生孩子。梅妃娘娘親耳聽見皇上在睡夢中叫著紫陽公主和小世子、小公主的名字,說是想念他們。你說,那小世子和小公主會不會是皇上和紫陽公主生的孩子?要是那樣,你大哥豈不……」
「住口!」上官蔚然頓時暴怒,起身一下子推開了何若蘭,厲聲低吼道:「這樣的話你也敢說?誰借你的膽子?梅妃?膽子肥了!竟敢將皇上的夢話,往外傳。本王警告你,這話不許再說,再讓本王聽見一句,就休了你!」說完,不再搭理何若蘭,起身穿上衣服,氣哼哼的甩袖而去。
留下何若蘭,氣的將指甲都折斷了。倒是沒敢摔東西,那都是她的嫁妝,明王府裡的好東西,被宣武帝洗劫一空,後來睿文帝雖然賞賜了一些給他,可還是是和別的王府無法相比,根本就沒有多少古玩玉器,供她摔打。
所以,只能拿自己的長指甲出氣了。
上官蔚然從小老婆這裡出去,也已經是黎明時分了。他的侍衛見他出來,趕緊迎上來稟告:「王爺,王妃昨晚在您走後,帶著小世子回了定國公府。」
「什麼?」上官蔚然氣急,「你怎麼不攔著,不趕緊稟告本王?」
「奴才去了。」侍衛連忙辯解:「可是側妃娘娘的奶娘,說王爺和側妃娘娘已經歇了下來,不給奴才通傳。」
上官蔚然聞言,又氣又急,草草的洗漱一下,就準備上早朝了。
上朝時間到了,他可不敢耽擱朝政,睿文帝特別勤政,最見不得官員大臣消極怠工。
只是他剛剛出了府,就被上官凌然堵住了。
他感到很詫異,「大哥,這麼早過來找我,可是有急事?」
上官凌然全身似乎籠了一層冰霜,二話沒說,抓住他的衣領子,就把他拽上了馬車,剛剛等他坐穩,就把一封信件,甩到了他的臉上,低聲怒吼道:「看看你好側妃幹的好事!」
上官蔚然從沒見過上官凌然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都懵了!
直到信件從他的臉上,落到他的身上,他才反應過來,趕緊拿起了信件,看完以後,他也震驚了!不敢相信的問道:「這封信你從哪得到的?」
上官凌然氣的瞪著他,陰測測地回道:「當然是從你的寶貝手裡拿到的。別說幽幽想要她手裡的一封信,就是腦袋也是輕而易舉。只是,為了讓你看清楚妖魔鬼怪的真面目,不想殺她,再讓她蹦躂兩天而已。」
上官凌然昨天從土靈手中拿到這封信開始,就氣得想殺人,因為這幫人太陰毒了!竟讓想出了這樣一個缺德主意,想要到處散播謠言,說莫失莫忘是紫幽和上官博煜通姦生下的孩子。
這樣的謠言一傳開,幽幽還能在世人面前立足嗎?還有莫失莫忘,豈不要背上雜種的名聲?這何太傅一家沒一個好東西,真是該死!
何太傅竟然叫何若蘭,在她的社交圈,散佈這樣的謠言,甚至還要何若蘭勸說上官蔚然,一旦謠言傳開,就和何太傅在朝堂上一起質問上官博煜,為什麼不讓嬪妃生皇子,不要子嗣,是不是想立小莫失為太子?竟然想著用輿/論逼得皇上就範;逼得紫幽無法立足於人前!何太傅想出這樣的缺德帶冒煙的主意,真該被千刀萬剮!
上官凌然冷笑著,將昨天何太傅進宮,和何若梅商議之事,以及何耀祖在越城犯下的、令人髮指的惡行,詳細的告訴了上官蔚然,然後冷冷的說道:「我是不想失去你這個弟弟,才告訴你這些的。你如果選擇要你的側妃,那麼再見面,我們就是生死敵人。」
「我當然要大哥了!」上官蔚然一聽急了,馬上怒不可遏的說道:「難怪她夜裡說出了那樣的話,這個賤人!」
上官蔚然說到這,衝著外面喊道:「夏林,你回去,帶兩個侍衛,守住何氏,不准她踏出院門一步!要是放她出來,本王要你們的腦袋!」
「是。」夏林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聽主子語氣不善,哪還敢作停留?趕緊回府佈置去了。
上官凌然見狀,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幽幽地說道:「我們四兄弟,那麼艱難的處境,都熬了過來,我真的不希望我們會因為女人而分道揚鑣!」
「大哥你說什麼呢?」上官蔚然急忙說道:「我們是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我哪裡會因為一件衣服自斷手足啊!大哥,我們先不說那個賤人,還是先進宮,把這事告訴皇上,不要弄個措手不及!」
上官凌然搖搖頭,「你以為上官博煜是傻瓜嗎?何太傅和何若梅密謀的事,是他通知我和你大嫂的。你大嫂這才派了小靈鼠和土靈,去了你的府上,拿到了何太傅給何若蘭這封信的。事實上,不讓你知道也行,可是,我tnd捨不得你!」
「大哥……」上官蔚然一聽,激動之餘,真是後悔莫及!想想如果真的中了何若蘭的美人計,做出對不起大哥大嫂的事情,他也就完了,不管是皇上,還是上官凌然,都不會再容他活下去。
為了何若蘭這麼一個虛偽陰險的女人,搭上自己一條命,毀了一個家,真是太不值了!
tnnd!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何若蘭不是個好東西呢?都是被何太傅和這女人蒙騙了,何太傅整天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原來是個假道學;而何若蘭,就是一朵無害的小白花,卻沒想到這花有毒。
上官博煜此刻也在生氣,聽了紫幽和上官凌然帶回的證人,所供述的一切,他簡直氣的肝顫!
越城啊!多少大臣削尖了腦袋,想到這個江南魚米之鄉,富得流油的地方任職?可是他信任自己的師傅,把他的兒子何耀祖派到了那裡。心裡想著,自己對不起他女兒,就用這種方法補償與他吧;可是,他們可真對得起自己,看看他做的這些畜生不如的事情,販賣良家婦女,奸/淫未成年少女,夥同吏部尚書和侍郎買官賣官,貪污下面縣郡的賑災銀兩……
所犯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他上位才多長時間?一切都是百廢待興,這些同過患難的肱骨大臣,沒有倒在對手的謀害下,卻倒在了勝利以後自己生出的貪慾之中。這倒是為什麼?
尤其讓他無法承受的是,他的師父何太傅,雖然在他癱瘓的那些年,何太傅並沒有為他解除痛苦,幫助他改善了惡劣的處境,可是卻也一直在鼓勵他,不要自暴自棄。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沒有拋棄他,投向太子或是三皇子的陣營,就憑這,也讓他感激涕零。所以,他上位以後,才給予了太傅一家,無上的榮寵,除了沒有封爵,沒有立何若梅為後。
可是封爵是針對那些立下赫赫功勞的大臣們的;立後,就何若梅那個操守品德,她配嗎?
就因為沒有滿足他們的貪慾,就生出了欲置他和紫幽於萬劫不復之地的惡毒念頭,他的師傅,還真是對得起他!
果然,在何太傅及其兒子的運作下,朝堂上再次掀起了強烈要求皇上趕緊生育子嗣的呼聲。
就連皇上的外公——呂右相,都和他們沆瀣一氣了。
御使高文學也是何太傅的學生之一,率先出來啟奏:「皇上,自古以來,血脈傳承就是極為重要的一件事,別說是皇家,就是老百姓也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上,您已經登基三年了,還不讓嬪妃孕育子嗣,到底是因為什麼?微臣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盡快誕育子嗣!」
緊接著呂右相就跟著出列說道:「臣附議!如果皇上龍體欠安,此事可以另當別論,可是御醫診脈,說皇上龍體無恙,完全可以誕育皇兒,可是微臣不明白,皇上寵幸後宮嬪妃以後,為什麼一直給她們服食避子湯?」
「皇上……」何太傅的二兒子何耀宗,也就是何若蘭的親爹,馬上痛心疾首地說道:「娘娘們都盼著為皇上誕育龍子,您倒是為什麼不給她們機會啊?」
上官博煜慵懶的說道:「她們不配。」
「什麼!」御使高大人震驚的叫了起來,「皇上,三十多位娘娘,難道都不配為您誕育子嗣?」
「沒錯。」上官博煜肯定地回答。
引得那些有女兒、孫女在後宮的大臣風中凌亂,義憤填膺,搖搖欲墜!
何太傅到底忍不住了,咄咄逼人地說道:「皇上,既如此,幹嘛要讓她們進宮啊!她們何罪之有?就這麼被剝奪了做母親的資格?」
「皇上,您為娘娘們考慮過嗎?她們並沒有過錯,賢良淑德,溫婉賢惠,怎麼就沒資格生育您的子嗣了?」呂右相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急的聲嘶力竭。
不能不急,呂詩情可是他的孫女,皇上說他的孫女不配為之誕育龍子,他的孫女失去了做未來皇后的資格,他能不急才怪。
「皇上……」
「皇上……」
大堂上瞬間吵成了一團。
何太傅趁機揮揮手喊道:「臣公們,靜一靜,靜一靜。」
朝堂上稍稍安靜了一點,何太傅馬上問道:「既然皇上說娘娘們不配替皇上誕育子嗣,那麼臣斗膽請問,誰有資格替皇上誕育子嗣?皇上將來的皇位,又有誰來繼承?」
上官博煜不慌不忙地回道:「你們慌什麼?朕有兒子,他就是上官晨翌。」
「那麼,那個傳言是真的嘍?」何太傅本來猜想皇上有把皇位傳給小莫失的打算,可是猜想得到證實,他還是被氣得手腳冰涼,全身哆嗦,鬍子都在打顫,「皇上是想立紫陽公主的兒子為太子嘍?」
「是又怎麼樣?」上官博煜依然慵懶的回道。
何太傅聞言,差不點一下子摔倒,在兩邊大臣的扶持下,堪堪站穩,隨即痛心疾首,聲淚俱下,傷心的如同死了兒子,「皇上,一直以來,後宮嬪妃就有懷疑,皇上心中有人,所以才會對她們冷淡,不要她們為您上誕育子嗣,臣還一直不信,還以為皇上是過於忙碌,淡漠女色,才會如此對待娘娘們的,可是現在看來,傳言非假,皇上心中之人難道真的是紫陽公主?皇上要想立安親王世子為太子,莫非他真的是皇上和紫陽公主的兒子?如果是,臣舉雙手贊成立安親王世子為太子;如果不是,還請皇上打消這個念頭,這,這不合規矩!」
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摘下了烏紗帽:「皇上執意如此,就殺了臣吧……」
「皇上,請皇上三思啊!」
「皇上,不可以這樣啊!」
「……」
朝中大臣跪倒了將近一半,何太傅見狀,雖然在那不停地磕頭,心裡卻絲毫沒有擔心,上官博煜這回肯定要屈服於他們的威壓,不敢殺他;而且慕紫幽經此一事,就算無法證明莫失莫忘不是她和皇上所生,可是她的名聲也臭了,搞不好安親王還會休了她。
何太傅正在得意,卻傳來了內侍的通傳聲:「安親王和安親王妃請求覲見皇上!」
「宣。」上官博煜朗聲說道。
紫幽和上官凌然相攜著,走上了朝堂。
上官凌然穿了一件簡單的玄色袍子,唯腰間繫著的寬腰帶上繡著金線祥雲龍紋,是個亮點。簡單的衣衫,著在他身上卻有股沉斂的奢華貴氣,他俊美的容顏在陽光下也似帶著冰寒之氣,線條冷峻,墨色的眼眸泛著深幽的光芒。
紫幽身著一件大紅色繡金牡丹的宮裝,風吹的她墨發微揚,一身清冷,像是一朵開放在冰雪山巔的雪蓮,又像是一把被紅色絲綢裹著的冰玉之劍,極致的冷艷和清麗的美齊齊綻放,令人不可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