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下白浪迭起,廊橋上風動陣陣,不想麒麟聞聽我言,直是搖首,我一時不解他意,正欲相詢,奈何他卻朝我歎道,「鼎貞自嫁與定域親王那日起,便是定域王妃,不再是天祿公主,她行事有自己的立場,本座縱如何掛念也是徒然。」
他此言出,並無錯漏,我雖不贊同,卻也無從駁起,一時念及鼎貞莽原助我脫困,想必這廝仍是記恨於心,我當下冷笑,其中卻又摻雜絲絲自嘲,只道他兄妹反目,本因我而起,今時我不與他計較囚禁折辱,倒還要勸他與妹妹言歸於好,真真是如鳳百鳴所言,婆婆媽媽,優柔寡斷!
思及此,我努力緩下神來,再開口只重複道,「好了,靈獸長與妹妹的私事,原本不勞朕費心,今時朕只再問一句,靈獸長可有要事相談,若無,朕遣親衛送你回靜苑驛,好生歇息。」
言畢,我轉身直往碧泱宮深處行去,不想麒麟身後又喚道,「龍衍,你可是真的不能原諒本座?」
我為他此一問,不覺停住腳步,回身搖首,只答道,「直至今日,靈獸長為何還要冥頑不靈,何謂原諒,何謂不原諒,你助龍溯奪朕帝位,莽原囚困,百般欺侮,今時朕不殺你,不興兵討伐已是寬宏大量,你還要朕如何原諒?」
我話音落,麒麟面上神色古怪,良久,他立於那廊橋上,笑得諷刺,卻朝我道,「好,你龍帝陛下的確大人有大量,同樣是欺侮折辱,甚至鳳百鳴還曾威脅你性命,你就能原諒他,昨夜龍帝陛下納妃,不覺**苦短,今晨竟急急趕往白沙驛,泱都天街上,青龍丹鳳雲間追逐,好一番和和美美……」
他言至此,我益發覺得刺耳,當即喝道,「一派胡言!」
奈何麒麟絲毫不以為然,他挑眉輕笑,竟又道,「怎麼,龍帝陛下心虛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本座,你與丹鳳清清白白,毫無瓜葛,莫怪本座不相信,實在是那丹鳳口口聲聲說,是你勾引於他……」,他話未完,笑得愈加諷刺,此際見得我滿面難堪,渾身發抖,卻更是輕笑不止,一時竟又道,「龍帝陛下何故如此激動,莫非鳳百鳴所言屬實,你真的勾引他了?」
「放肆!」
卻道我本已行至遠處,此際怒極,當下疾步而前,青芒劍起,直指他道,「鼎華,白沙驛朕邀鳳百鳴是有要事相商,決非你腦中所思,今時朕既是不與你計較莽原仇怨,你如何還要這般糾纏不休,你真當朕心慈手軟,軟弱可欺麼?」
不想我話音落,麒麟面上似怒還悲,他不避不閃,出言卻道,「本座對你一片真心,你不接受倒也罷了,今時竟還要與我兵刃相向,而那鳳百鳴暴虐多變,你不知引以為敵,倒與他卿卿我我,莫非你不喜歡本座對你百般依從,就喜歡委身於仇敵,勾引撩撥?」
一派胡言!
只道明明是他對我百般折辱,今時竟還有臉說什麼百般依從,這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口口聲聲指責,倒仿似是我有負於他,簡直是胡攪蠻纏至極,而我胸悶氣急,當下無語,真不知該作何反應……
誰料麒麟見得我神色難堪,氣急無語,卻又收起指責面孔,這廝一步而前,字字又道,「龍衍,本座是真的喜歡你,喜歡到要瘋了,你知不知道?本座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丹鳳,你說啊,你告訴我……」
瘋了?他再這樣,我卻要瘋了。
我心下怒憤至極,面上卻是苦笑不止,一時挑眉,只問他道,「靈獸長這是從何得知,到底是誰告訴你,朕與鳳百鳴情投意合了?嗯?你到底當朕是什麼?你知不知道朕是誰,你還知不知道青龍帝是誰?」
而麒麟為我如此嚴辭詰問,一時注目於我,倒也無語,我當下但覺身困神乏,不覺收止青芒,只揮手朝他道,「靈獸長無事便回,朕實在是有些疲乏,不能作陪了。」
麒麟許是見我滿面倦容,不覺竟又露出心疼之色,他癡癡盯著我看,急急只道,「好,你好生休息,本座這就去看看貞兒。」
唉。
我見他離去背影,真真是氣滯胸中,怒極無措,只道不論是軟言相勸,抑或是厲色責罵,這廝就是死活說不通,執迷不悟,而今時水羽聯姻再入困境,我尚不知該如何對付羽帝,不想這靈獸長卻又生事端……
鳳百鳴目的明確,他只求小公主嫁九天,以牽制我族,而麒麟城府極深,雖說他口口聲聲愛慕愛戀,荒唐不堪,但這靈獸長既有心助龍溯奪位,又於連雲山暗修秘道,他用意何在,我實在是不敢妄加推斷,再說那幽魔君主,這廝性格乖戾,行蹤詭秘,納妃之禮後,雖不見他挑事發難,但那幽魔鏡一事,終是不曾解決,難保他下一刻不會突然出現在面前,又是一團亂麻!
只道今時水羽聯姻當前,我既不能有虧羽帝,又不願嫁龍漣於九天,只怕其間平衡,還須外力相助,而此際麒麟雖不知目的何在,但前時連雲山大火,靈獸族與幽魔族元氣俱傷,他與幽無邪求我相助怕是必然……
我腦中繁雜,一路行往錦瀾殿,正是仔細理順思路,只道而今,距盟會徒剩百餘天,而昨日我納妃大典,三族之首既已齊聚泱都,如此看來,不若提前會盟,也好叫我依托其他四族爭端,順利解決水羽聯姻一事……
夜半錦瀾殿枯坐,我腦中思慮萬千,想來想去唯幽魔鏡一事無底,一時直將殿內所有典籍悉數翻閱,找尋數遍也不見有關龍池記述,我不覺又仔細回憶,玄冥洞龍池所在,青光壁水靈流轉,只不知,那一汪深潭可真是龍池?那池中可真有幽魔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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