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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典(中) 文 / 雲水吟

    四圍風起,他衣袂飄揚,卻始終背對於我,一語不發,此際整個泱都燈火明華,喧囂塵上,唯滄浪驛寂寥,徒餘風聲蕭蕭,我心下哀感,不覺緩步而前,只低聲喚他道,「如歌,你可是生我氣了?」

    我話音落,直至良久,他方轉身與我相視,如歌王玉面俊容,衣帶隨風,此際他修眉微挑,眸光深沉,竟對我冷笑道,「龍帝陛下無上尊貴,談笑間四海皆玩弄於股掌,如歌位卑,又怎敢生你氣?」

    他此言出,我胸中一窒,且道連雲山相遇,如歌捨命助我,泱都重逢,我二人把酒言歡,他對我一片赤誠愛意,我並非不知,然而此際水羽聯姻,我置他心意不顧,卻強逼他迎娶龍漣,他心中難受,必責我心冷情薄,可是……

    一念至此,我不覺止步,出言詞不達意,只知連聲道,「如歌,不是這樣,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誰料話未及完,如歌王笑得愈加諷刺,他抬首仰望泱都夜空,竟朝我冷聲道,「龍帝陛下執掌水族萬里江山,凌駕五靈千年尊位,深謀遠慮,心思冷靜,遠非他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既是性冷心冷,薄情無義,今時又何須惺惺作態,於我面前講什麼諸般皆因私情?」

    他言畢,冷眼看我,而我為他冰寒目光所視,一時手腳發涼,驚訝心痛之餘,急急辯白,直問他道,「如歌,你為何要如此看我,我對你心意,你難道不知?前時泱都重逢,滄浪驛一夜,我既允你……,又怎會如外人所道,性冷薄情?」

    誰料我此言方出,如歌低首失笑,他一步近前,竟揚眉問我道,「哦?滄浪驛一夜,你到底允我什麼了?」

    我見他語氣輕佻,當即面上發燙,一時低首,言語支吾,不想他竟忽而一把扣於我腕上,手下使力,直將我帶入懷中,尚不及我驚異掙脫,他竟又一指撫於我唇上,直搖首輕笑,「也對,莫提龍帝陛下床上妍姿媚態,就說方才婚宴上,為丹鳳一吻,唇若朱丹,面泛桃花,眉目間嬌羞茫然,似怒還嗔,只怕已叫一眾人等心癢難耐,恨不得夜夜同你**達旦……」

    他言未盡,我心下羞窘難堪,忙亂間一把推開他去,不知有何言語,奈何他卻又傾身往前,竟一手探入我衣襟,冰涼手指撩開中衣,愈往其內,我當下大驚失色,慌忙拽過他手,顫聲問道,「如歌,你這是做什麼?」

    不想如歌王為我所阻,立時面露不悅,他微一皺眉,竟反問我道,「怎麼,不是你口口聲聲表白,說對我有情麼?今時既非第一次,又何故作這清高純情之態?」

    他話音落,我心頭一顫,一時抬首,滿面不可置信,然而他眉峰輕聳,似有不屑,竟又出言譏諷道,「虧你青龍衍龍帝之尊,表面上裝作清心寡慾,私底下為達目,竟不惜以媚色惑人,不擇手段,人盡可夫……」

    他字字道來,落於我耳中,卻仿似剜於我心上,只道如歌溫雅,連雲山幽魔之境,他自血殤血禍手下救我以來,雖時時為我所累,幾至聲名性命不保,卻從未對我有過半句重話,此際他這般惡意鄙薄於我,直叫我心下驚怒交加,而我久居高位,哪裡容得下旁人如此冒犯,當下揚手,青芒光寒,無奈何青芒方聚,我一念及自己傷他至斯,不覺哀過於怒,一時又收止靈息……

    實未料此際,他卻當我動了殺念,手下金羽劍起,劍氣凌厲,竟直往我胸口襲來,而我一時閃神,堪堪避過金羽劍光,心急下回身而前,只一手緊握住劍身,死死不放,我抬首注目於他,出聲早止不住發抖,只問道,「如歌,你這是要殺我?!」

    他怒目於我,閉口不答,當下又催動靈力,片刻間烈焰自金羽劍柄而起,蔓延於劍身,直往我來,而我心傷之下,早不辨燒灼之痛,一時僵立,不言不動……

    烈焰蔓延至我手,為我週身護體水靈所阻,火勢漸緩,不想如歌王殺念極甚,他竟又咬牙催靈,金羽劍自我手中強硬抽出,立時將我掌心五指拉開道道血痕,此際四圍風冷,風聲嗚咽,我不辨心下感受,口中呢喃,句句只道,「如歌,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見我茫然呆立,當下金羽劍回轉,逕化為玉柄勾直取我面門,而我腦中閃念,不覺又與他拆得數招,只道他此際招招致命,炎靈殺意極濃,實不比往日,劍勢凌厲中仍不失淡然優雅,我心下疑慮愈甚,一手扣於他腕上,只覺他靈脈尚亂,靈息全然不同以往,當下心頭大亂,渾身冰涼,脫口只問道,「你是誰?」

    我話音落,他面上一愣,回過神來挑眉輕笑,只答我道,「我是誰?我是你心心唸唸情郎啊,怎麼,這才一眨眼功夫,龍帝陛下就不認得了?」

    他言語刻薄,屢屢譏諷於我,而如歌素來俊雅守禮,若真是他恨我,也必不會如此惡語相向,不對,這不是如歌,決不是我如歌,我一念至此,當即喚起滄浪驛內水靈千丈,將他團團圍住,而他下意識欲要脫困而去,金羽劍不成劍形,玉柄勾光華愈明,我心下一沉,驀然念起,竟不由喝道,「金翅!你不是如歌,你是金翅詠!」

    而金翅為我道破身份,大笑不止,他雖被困於水靈之中,卻依舊囂狂,當下也不否認,只冷冷道,「不錯,我是羽族大司馬,詠王金翅,不是那個為你媚色所迷,賣求榮金鸞如歌!」

    他話音未落,我心下愈絞愈緊,一時收回水靈,只不住問,「如歌呢,如歌在哪兒?」

    而金翅自水靈壁而出,他一步而前,與我對面相視,卻冷笑道,「如歌在哪兒?今時我靈源靈本皆於他軀體內,你說他去哪了?」

    什麼?

    我震驚之餘,不及答話,不想金翅附於我耳邊,字字陰冷,竟道,「我那不成器兄長,早因你散靈而亡,就連最後一絲魂光,也迫不及待趕往泱都,也許早不知何時,已消逝於你身旁,可憐可悲,你直至今日,竟還不知?」

    他話音落,我立時如墮冰窖,渾身徹骨冰涼,不及回神,只一把拽過他衣袖,連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如歌為何要散靈,你又為何會寄身於他體內,你說啊,你告訴我,我如歌呢?」

    而金翅見我神色激狂,卻一把甩開我去,譏聲道,「你如歌?你如歌因為你薄情寡義,早魂歸離恨天了,你問我為何會寄身於他體內,這也怪你啊,若非前時水羽相爭,厖夷使詐,令我身困寒水陣,肢體髮膚,極盡腐爛,我兄長又怎麼可能因為救我,讓出靈本所托,散靈而亡?」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

    他此言既出,我連連搖首,「不可能,我前時莽原問靈獸長相求冷牙玉,又叫錦鯉急送九天,就是為了能替你再造軀體,延續性命,為何如歌還要讓出靈本所托,散靈而亡?」

    奈何金翅聽我一連串問話,眉間更是譏諷不屑,他一揮袖,聲息愈冷,竟朝我道,「冷牙玉?你叫錦鯉送冷牙玉至九天,不送與我兄長,卻送與丹鳳,言辭間一派施恩禮讓,處處逼丹鳳和談,你這是為了救我?你這是為了不為難金鸞?說到底,不過都是為了你龍帝江山,五靈尊位罷了!」

    「不可能,不是這樣,朕命錦鯉送冷牙玉與如歌,若如歌被囚,不能送達,也該送與玄天護法,怎麼會到鳳百鳴手裡?不可能,不可能……」,我痛心至極,已是語無倫次,而金翅冷眼相視,卻又道,「沒什麼不可能,金鸞如歌已經死了……」

    我當下一步而前,死死執起他手,不住道,「不可能,你騙我,就算是冷牙玉在鳳百鳴手中,他雖然心狠手辣,也必不會放諸寶物於不顧,眼見你身體潰爛而亡,怎麼也不可能需要如歌李代桃僵,你說啊,這不可能!」

    金翅之手為我死死扣住,我掌心血痕,淋漓於他指間,這詠王搖首皺眉,卻又道,「確如你所述,丹鳳縱是再心狠,也算我堂兄,而我既身為羽族大司馬,死了於他沒有半分好處,他也確曾想以冷牙玉救我性命,怪只怪前時水羽和議,你非要將三河公主嫁與我兄長,本來丹鳳私心,萬般俱想如歌王與你斷了瓜葛,如此一來,更是以冷牙玉為脅迫,強逼他納娶三河公主,可憐我兄長一片癡心俱繫於你身,聞聽此事,心如死灰……」

    他言至於此,我腦中嗡一聲,不及回神,心中悔恨交加,當下滿面淚痕,而金翅使力掰開我染血五指,長歎一聲又道,「世人皆謂我兄長情場浪子,不負真心,誰知道他動了情思,竟固執至極,他知你既是嫁妹妹於他,必是要同他斬斷情絲,只道毋寧身死,不要這無愛一生……」

    金翅說著低首輕笑,他唏噓過後,仍是冷眼朝我,他祭起炎靈,將袖角為我染上血痕化去,一時挑眉,依舊冷聲,竟又道,「事已至此,本就是你龍帝陛下所願,你實沒必要於我面前作這傷感之態,引人愛憐,其實我兄長雖然紈褲,不學無術,但他聰慧靈犀,實非我能相比,有些事,以我駑鈍之資,尚能明瞭,以他通達明悉,又怎會不知,他若非為你傷透了心,又怎會踏上絕路?」

    他言畢,見我仍是茫然不可置信,當下怒起,又道,「龍帝陛下還在裝無辜可憐?只道我兄長因真情屢屢助你,甚至不顧聲名性命,而你卻以媚色惑他,處處讓他替你賣命,他為你返抵九天說和,丹鳳方起議和之心,你便要將妹妹強嫁於他,可是利用畢,便棄之一旁?」

    金翅話至此,意猶未盡,當下又繼續道,「龍帝陛下五靈至尊,帝王之術爐火純青,再談今時水羽聯姻,外人看來是你施恩羽族,誰知曉攻心為上,羽族朝內和聲四起,若我兄長迎娶三河公主,失了羽帝信任不提,朝中皆以之為水族密黨,縱他日後再想為羽族做些什麼,他也只是水族駙馬,不再是羽族如歌王,而玄天護法,靈力不下我兄弟二人,你納她為妃,將其久困泱都,非但以之為質,更害我族實力消減,青龍衍啊青龍衍,你這般心思,步步為營,誰又敢相信,你真會為誰付之真心?」

    冷風中,他言語更冷,話音落,我只知不住搖頭,喃喃絮語,「不是,不是這樣,我嫁三河公主作如歌王妃,是為了保如歌性命爵位,不想他為鳳百鳴處以酷刑,我納玄天護法為后妃,是為了保她母子安然,靈息平穩……」

    然而我再多說,金翅終不以為然,而我心傷幾至泣血,神思恍惚下,一步而前,抬首見他修眉長目,俊雅容顏,一如當年莽原初遇,靈獸族宴,我一時控制不住,竟埋首於他頸側,不住道,「如歌,這都是假,你騙我,對不對?你對我笑一笑,我知道,你對我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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