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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觀禮 文 / 雲水吟

    龍溯龍漣自小總有口角,但他二人雙生,靈息相通,感情卻是極好,此際龍漣即將遠嫁,她思念龍溯本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龍溯戴罪之身,東海思過尚不足一年,我下詔赦他重罪必是不可能,但是若借此水羽聯姻,我納妃之喜,詔他回朝觀禮,適當刑減,倒也並非不可。超速

    而龍漣見我半晌不語,不知我心中何思,她愈發將我手拽緊,卻道,「皇兄,如歌沒多久就要到了,我想先去東海,看看二哥也好,行不行?」

    小公主一番情真意切,我又怎會不解,驀然心下一動,只對龍漣道,「漣兒,你回府修書一封至東海,告訴龍溯你不日將啟程遠嫁九天,臨行前想見他一面,皇兄也會下詔,借此納妃之喜,召他回朝觀禮……」

    我此言既出,龍漣滿面喜色,她一步上前,倚於我懷中,直道,「皇兄,你真好。」

    龍漣自小得我嬌寵,有求必應,「皇兄真好」這四字本為她屢屢掛於口邊,不想近年來,我與龍溯之間誤會重重,龍漣又因如歌與我心生隔閡,此際再聽得小公主一聲撒嬌邀寵,我不由一陣唏噓,一念及她即將遠行,心中不捨之意愈濃,當下想得遠了,竟不覺喃喃道,「沒事,如歌會對你好。超速。()。」

    當晚,龍漣回府後,我即親自擬詔發往東海,不想碧螺於一旁伺候筆墨,她見我燈下疾書,竟不覺微微歎息,而我見此驚奇,一時抬首問道,「怎麼了?碧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告訴朕。」

    碧螺未料我會突然有此一問,當即面上一紅,她垂首斂眉,只細聲道,「奴婢哪有什麼煩心事,只是覺得陛下事事為公主親王操勞,他們未必能記得一絲半毫……」

    碧螺言盡於此,自覺逾越,她立時跪伏下身,欲要求我恕罪,而我當下扶她起身,一時念起龍溯龍漣,止不住搖首,不覺竟自我安慰道,「他們今時年少,終有一天會明白。」

    詔書與信函很快就該傳抵東海,卻遲遲不見龍溯回音,是日黃昏,宮人來報,說定域王妃自東海返抵泱都,小公主一聽興奮,急急跑去溯涵宮外迎見,只見得鼎貞風塵僕僕,卻左右不見她二哥蹤跡,正是好一陣失望,而我隨後趕到,一時與鼎貞重逢,卻道這當年亦是刁橫驕縱天祿公主,不過一年未見,氣質已大不同以往,此際鼎貞微微欠身與我行禮,笑起來頰邊依舊有個彎彎小酒窩,她自袖間取出一株生發之靈環繞無名仙草,抬首直朝我道,「皇兄納妃之喜,貞兒與龍溯也沒什麼相贈,這株懷夢草是那渡厄島特產,就當是送與嫂嫂做個見面禮,還請皇兄收下。超速」

    見她盛情,我心中感懷,忙微笑接下,道謝之語尚不及出口,而龍漣性急,已拽著鼎貞問道,「貞兒嫂子,我二哥呢?」

    我心下本亦有此問,一時與龍漣俱看向鼎貞,而鼎貞面色微變,略略遲疑,只對我道,「皇兄,龍溯深知自己重罪在身,他堅持苦修千年後,方返泱都……」

    她言盡於此,未再有其他言語,而龍漣當即嗔道,「什麼嘛,他沒收到我書信?」

    我心知有異,當著龍漣之面不便詳問,當下略略頷首,只開口答鼎貞道,「嗯,龍溯能有此心,皇兄深感寬慰,時辰不早,貞兒你長途勞頓,早些歇息吧。」

    鼎貞垂首應答,而我正是將那懷夢草攏於袖中,方又念及開口道謝,不想龍漣不悅,小公主當下一跺腳,卻怒聲道,「皇兄,你下詔叫二哥回來,他也不聽,他到底在想什麼啊?還有,貞兒嫂子就知道給皇兄帶賀禮,我呢?」

    龍漣話音剛落,鼎貞急於辯解,不知是該替龍溯說話,還是先安撫小公主,我見此立時出言解圍,忙朝龍漣道,「漣兒,不可無禮,你貞兒嫂子今時方抵泱都,先讓她好好休息,明日再來拜訪。」

    言畢,我當即與鼎貞作別,轉身欲走,龍漣滿面郁色,悻悻隨我而去,一路上小公主不發一語,卻不知又有何小心思,而此際我無心管她,只覺龍溯此次未歸,方才一提及他,鼎貞答話又語焉不詳,實在要尋個機會好好詢問一番。

    自溯涵宮一路前往碧泱宮,龍漣中途告退,氣鼓鼓徑回公主府,我見她這般糟糕脾性,真不知她日後嫁到了九天該如何是好,縱是如歌溫和,處處禮讓,必也受不了她這般驕縱蠻橫,思及此,我不覺頭疼,卻不知該挑選何人作小公主隨嫁侍婢,也好多多規勸龍漣,莫要惹出事端。

    回得泊光閣,我將東海呈書又仔細看了一遍,看守龍溯虺己只道一年來親王殿下並無異動,終日面壁,總仿似神遊天外,而定域王妃長時居於渡厄島,與龍溯並未見過幾面,合上奏折,我暗道奇怪,莫非今時真如鼎貞所述,龍溯是痛定思痛,鐵了心苦修千年了?

    若真如此,倒也罷了,只是依我對自己這寶貝弟弟瞭解,只怕龍溯斷不會有這般好心性,我想想又是心煩,一時閉目養神,方欲休憩片刻,未料錦鯉匆匆而入,樞密使大人面色不佳,只道那靈獸長來函,說此次值我納妃之喜,他要親來泱都觀禮,我聽此一言,不住皺眉,而錦鯉言畢,直朝我道,「陛下,此次水羽聯姻,與盟會不差幾日,靈獸長急著趕來泱都,怕是來者不善。」

    來者不善又如何,前次我貿然莽原求藥,麒麟一番言語已是古怪,今時反正盟會臨近,該來總會來,思及此,我一聲輕歎,無奈朝錦鯉道,「錦卿也不必過慮,那靈獸長既是要來觀禮,那就讓他觀禮好了,難不成你轟他回去?」

    錦鯉不知我與麒麟間瓜葛糾纏,他只當我被囚莽原,差點為靈獸長害了性命,今時見我答話語氣有異,當下抬首定定看我,而我不覺竟被他看得有些窘迫,方欲開口岔開話題,錦鯉卻又道,「陛下,那微臣該如何接待?」

    錦鯉謹慎,今時他這般多問,想必是有些揣摩不定我心意,而我見他一臉小心翼翼,不由輕笑道,「如何接待?該如何就如何,依照他君之禮,錦卿你自己看著辦吧。」

    未料我言畢,錦鯉還不放心,卻又試探問一句,只道,「陛下,那微臣安排靈獸長下榻滄浪驛,可好?」

    聽他提起滄浪驛,我驀然心下一動,茫然間微微搖首,卻道,「算了,滄浪驛空著吧,白沙驛、靜苑驛,你隨意安排,盡到禮數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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